《远征之龙》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远征之龙-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跟随您行动了!”

    掂量着手中的古旧戒指,鹿鸣铮的眼睛猛地一亮,带着几分捉挟的表情看向了汉密尔顿:“请原谅我的无礼,汉密尔顿是您的姓?那么这位约翰先生……他是姓温莎?还是姓蒙巴顿?抑或是蒙巴顿。温莎?”

    毫不理会汉密尔顿那因为震惊而瞪大的双眼,鹿鸣铮语速极快的继续说道:“汉密尔顿这个姓氏,最早应该可以追溯到圆桌骑士时代了吧?首席圆桌骑士兰斯洛特之下,就是汉密尔顿,圆桌骑士的后裔……誓死效忠王室……”

    稳稳当当地将手中那个镂刻着狮子立像的古旧戒指收到了自己的衣兜里,鹿鸣铮脸上的捉挟表情愈发的浓厚:“容我胡乱猜测,这应该是一个在大英帝国老掉牙的故事版本了?某个贵族夫人与某位王室成员一夕风流之后,就有了这位约翰先生!而且这位约翰先生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不可能在公开场合表明自己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某些王室成员给予这位约翰先生必要的关爱?嗯……如同王子一般的生活轨迹,必要的军旅生涯,而且不会被太多人知晓内情,来缅甸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够了!这些都是您毫无根据的无聊揣测,是对大英帝国王室的诬蔑和诽谤,是……”

    恼羞成怒的汉密尔顿急促的喊叫着打断了鹿鸣铮,一连串绝不应该从他口中说出的英国俚语如同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地喷涌而出!

    好整以暇地看着手舞足蹈叫喊着的汉密尔顿,鹿鸣铮顺带着瞥了一眼身侧几位高级将领略有些惊愕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的揣测八九不离十的,已经说到了汉密尔顿心中的痛处。

    也难怪了汉密尔顿要从远征军里面甄选一个能胜任这种营救行动的指挥官,如果用英国人或美国人,万一有那么个大嘴巴露出些风言风语……

    位高权重者,裤裆里不一定很干净,但面子上,从来都必须是光鲜的,不是么?

    而一个中国远征军的基层军官,不管他说了什么,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会当真。

    国弱如斯,何况一卒?

    足足三分钟的时间,整个一一三团指挥部里,只有气急败坏的汉密尔顿一个人的声音充斥其间。当汉密尔顿终于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猴戏般的目光盯着自己欲盖弥彰的表演时,汉密尔顿不得不停下了自己唱念做打全套功夫的表演,讪讪地整理着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的外衣。

    或许是觉着该有个人给已经快把自己逼到无地自容的汉密尔顿一个台阶,一名将级军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咳咳……该说明白的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至于这事情后面么……不该追究的,也就当是眼前风云过吧?鹿中尉年轻有为,好好做,自然会有大好前程等着!如果老长官没什么训示的话……就尽快去准备吧!早早去,平安回,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啊!”

    这么一篇深得官场风气精髓的冠冕堂皇话语过来,在场的所有高级军官也就都打个哈哈,鱼贯走出了一一三团指挥部。而面红耳赤的汉密尔顿也见好就收,灰溜溜跟在了那些高级军官身后钻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一三团团长与面带着捉挟微笑目送着汉密尔顿的鹿鸣铮。

    上司已然离开,面对着的又是自己手下的头号战将兼老熟人,一一三团团长也就没了那许多官阶高低的官样文章,顺手便朝着鹿鸣铮扔了支香烟:“骆驼烟,英国佬刚送来的慰问品,尝尝!”

    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点上了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这才朝着鹿鸣铮正色说道:“老弟这趟差事可不好办,要说在鬼子的防线上钻进钻出,你和你手下那几个打仗都打油了的老东西倒是都办得到。可还得带着个英国皇上二房太太的儿子回来,这可就真不好办了!”

    用夹着香烟的手指点着指挥部外那些正在用香烟、罐头甚至是尼龙丝袜跟中国士兵换取战利品的英国士兵,一一三团团长不禁苦笑道:“瞧瞧这帮子英国鬼子兵,打起来一个比一个怂,打完了倒是都聪明,拿着手里头的零碎换小日本的东西,就不说是准备拿着去玩杀良冒功的把戏吧?拿回家还能跟街坊邻居的吹吹自己干翻了多少鬼子!就这群怂货,只要是身后没了督战队,只怕扔战场上都用不了一支烟的功夫,就得跪地上管小鬼子叫亲大爷!”

    同样苦笑着,鹿鸣铮也点上了手中的香烟:“没辙!如今咱们的脖子卡在英国人和美国人手里,端人碗受人管,也只能咬牙跺脚的点头应了这倒霉差事!没说的,团里军需是师座的人,跟我向来不对付。那儿得你开个口,我要的东西不能卡我脖子!”

    “这不用你说!你那个排,要人要枪要东西,我啥时候说过个不字?”

    “重机枪连的**,这次我带走?”

    “行!”

    “上回团里搜查个跟日本人勾结的缅族人的寨子,好像是踅摸出来些大烟膏子,你也得给我一些?”

    “你要那玩意干嘛?你又不抽……得得得,只要你拿得动,你也拿走!我多嘴再说一句,别跟上峰硬顶行不行?你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扛枪吃粮,我这都上校团长了,你还是中尉。你不屈得慌,我这儿还替你抱个不平呢!这回这趟活儿要是做好了,学学哥哥我,多说说场面话,脸上笑模样多几分,有道是官场上,花花轿子人抬人……。得,当我啥也没说!”

    眼瞅着鹿鸣铮不等自己把话说完,已然抬腿朝着门外走去,一一三团团长一把从抽屉里抓出了两条骆驼烟,抢前几步拦住了鹿鸣铮的去路,将那两条香烟塞进了鹿鸣铮怀里:“早早去,平安回!实在不成……十个英国小妈养的孩子,也比不上自己小命啊!有时候,别犯倔啊!”

    浅浅地朝着满脸关切神色的一一三团团长微笑着,鹿鸣铮拍了拍被塞到了自己怀里的两条骆驼烟,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PS:今天生日,上传新书,还请读者诸君多多捧场则个。

    谢谢

第二章 悍卒骄兵() 
刚刚被攻下的阵地上一片狼籍,尽管鹿鸣铮离开前反复强调要修整工事稳固防御,但一群天南海北打了好几年仗的老兵油子,已然摸索出了一整套糊弄上司的方法。

    所以在鹿鸣铮回到阵地上的时候,几根用焦木草席搭建起来的遮阳棚里堆满了弹药与千奇百怪的战利品,俨然就是个掩蔽部的德行。可就算是隔着老远,那掩蔽部也压根就能一眼看透,根本起不到任何的掩蔽作用。

    原本就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战壕更不必提起,除了巴~特~尔在作战时用沙袋搭建起来的机枪掩体还有那么几分意思之外,其他的射击位不过就是临时用钢盔刨出来的鸡窝坑,坍塌的胸墙更是随便弄几个空弹药箱码起来充数……

    倒是一众幸存下来的老兵油子,一个个的东倒西歪躺在堑壕边沿打盹。仅有的那么几个精神头略好的,也都扎堆聚在一起。骰子落进搪瓷缸子里的清脆声音,已经明显的说明了他们正在进行的勾当。

    无奈地摇了摇头,鹿鸣铮也并不打算对那些幸存下来的老兵油子摆出长官的架势来呵斥一二。

    都是打仗打老了的人了,对战场环境的敏感性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如果真要是在危险境地之中,只怕这些老兵油子早早的就挖好了各自的防炮坑洞,蜿蜒曲折的交通壕也已经初具规模了吧?

    就像是在台儿庄,每当日军的炮火略有停歇,那些被浮土掩埋了的老兵油子便会在第一时间里钻了出来,用手边一切能利用的东西飞快地挖出自己的单兵掩体。如果还有多余的时间,那些单兵掩体便会慢慢地连接起来,直到形成一条蜿蜒曲折的战壕……

    没大炮,没飞机,就只能仗着老辈子种地传下来的手艺,用土行孙的法子求活了!

    这话是那个口音侉侉的河南老兵说的,还是那个永远眯着眼睛看人的原东北军手枪队队长说的?

    已然忘记了……。

    打了几年的仗,打了太多的仗,有些事情,有些话,真的忘记了……

    用力甩了甩头,鹿鸣铮一把撕开了刚刚到手的两条骆驼牌香烟朝着战壕里东歪西倒的老兵油子撒了过去:“英国佬的烟,谁捡了谁得,没捡着的不怨老天怨自己手慢!”

    出乎鹿鸣铮的意料之外,战壕里东歪西倒的老兵们对鹿鸣铮撒进堑壕的香烟完全没有兴趣。足足过了半分钟,才有个用英式钢盔遮住了面孔的老兵油子举起了自己手中抓着的整整一条骆驼牌香烟:“一把三八大盖上的刺刀换一条骆驼香烟,一顶小鬼子的钢盔换五个牛肉罐头,一面膏药旗换三双娘们穿到大腿叉子上的玻璃袜子!排座要是腿勤,朝旁边三连阵地上跑跑,没准还能逮着俩没换够东西的英国鬼子!”

    虽然那声排座叫得毫无敬意可言,但至少让战壕里大部分闭着眼睛打盹的老兵油子都睁开了眼睛,有两个老兵油子手脚飞快地把散落在自己身边的香烟塞进了口袋,讨好地朝着站在战壕边沿的鹿鸣铮呲牙笑了笑,便又再次将钢盔扣到了自己的脸上打起了瞌睡。

    无可奈何地苦笑着,鹿鸣铮弯腰捡起了几个碎石块,把其中一块最大的扔到了一顶歪斜着扣在脸上的英式钢盔上:“苗老八,去重机枪连找巴~特~尔,就说是我说的,有个杀鬼子的机会,可要豁出命去!问问他来不来!”

    懒洋洋的声音从歪斜着扣在脸上的英式钢盔下传来:“不去!就那块蒙古石头,只要听见杀鬼子,眼睛里都是绿的!这活计还用得上我?你叫羊倌去……”

    略一思忖,鹿鸣铮再次用石块砸到了个腰间用绳子缠着七八个手榴弹和发烟罐的老兵油子身上:“那羊倌你跑一趟,快去快回!”

    转身将碎石砸向了另一顶英式钢盔,鹿鸣铮毫不客气地骂道:“倮倮,砍死人头的……”

    钢盔被猛然掀开,露出了一张黑漆漆的消瘦面孔,呲着一口白牙死死地盯住了鹿鸣铮。

    毫不客气地瞪着眼睛盯住了那张想要择人而噬的漆黑面孔,鹿鸣铮随意地把手中剩下的石块抛弄玩耍着:“这回准你割了耳朵带回来!”

    一顶顶扣在了脸上的英式钢盔纷纷被取了下来,一双双充满了探究的眼睛也同时盯在了鹿鸣铮的身上。

    老兵油子的战场感知的确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往往就在不经意间的一个弯腰,看似随性的一个趔趄,乃至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猛然的卧倒……

    然后,就是生死立判!

    眼瞅着鹿鸣铮又是去重机枪连抽调最好的机枪手,又是准许了排里的佤族老兵按照佤族的习俗猎取人头,这摆明就是要进行一次重要行动的前兆。

    不管这行动是要做什么、去哪里,只怕都不会是一个轻松的差事了吧?

    跃跃欲试,却又畏畏缩缩的古怪表情,纷纷浮现在了这些幸存老兵的脸上。

    跃跃欲试,是一名百战老卒在听见战鼓轰鸣时本能的战场兴奋反应。

    而畏畏缩缩……

    枪子可从来不长眼,尤其是这些在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老兵,就更比寻常人懂得惜命!

    刚刚打完一仗,枪管子还是热的,这就又要……

    低垂下眼帘,鹿鸣铮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避免自己在看着那些老兵油子的眼睛时,忍不住从心底最深处涌起的愧疚之情!

    打了这么些年了,而且还得打下去!

    老兵越打越少,新兵打成了老兵,然后老兵又是越打越少……

    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有垂死的老兵恶狠狠地用最后的一点气力嘶嚎:“退一步,留点种吧……就留一个……”

    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自己也是血红着双眼怒吼:“朝后退,中国人就得绝种!一个都留不下的绝种!”

    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让那种骤然涌进了鼻腔的酸涩感觉减弱到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之类,鹿鸣铮努力让自己的脸色变得轻松些,带着些许的微笑朝着那些神情古怪的老兵油子们笑道:“上面交代下来个活儿,来回走三百里地,带个人回来就算齐活儿!人多了不要,倮倮、苗老八,还有羊倌和重机枪连的巴~特~尔。侉侉,也算你一个!欧边花,你别躲,有你一个!还有……团里给咱们配的那个会说缅甸话的向导呢?”

    被叫做欧边花的四川老兵懒洋洋地从堑壕中站起了身子,朝着正四处扫视着搜寻向导的鹿鸣铮吆喝道:“死球咯!刚打起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向导跳起来想跑,被一颗炸子端端正正打中了后脑壳,脑花儿都打出来了嗦……”

    低低的哄笑声中,从那个用焦木与草席搭成的遮阳棚里钻出了个精瘦得如同岩鹰般的汉子,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滇南口音的汉语叫道:“缅甸话我也会说,我跟你去!”

    一边说着,那精瘦得如同岩鹰般的汉子一边紧了紧自己那刚刚到手的日军牛皮皮带。从那皮带上沾染的血迹便可以明显的看出来,皮带原本的主人已经成了这精瘦得如同岩鹰般的汉子刀下的猎物。

    不等鹿鸣铮答话,扎堆赌钱的几个老兵油子中,已经有个惫懒着神情的老兵懒洋洋地笑道:“花脸猫,就你那舌头,连汉话都还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你还会说缅甸话?吹牛皮你也不怕吹炸了你的尿泡?”

    话音未落,那精瘦得如同岩鹰般的汉子猛地飞身跃起,一双筋骨毕露的大脚在堑壕边沿稍一借力,整个人已经如同凌空扑击的岩鹰般,直直地撞进了那堆围拢在一起赌钱的老兵油子当中!

    起哄与怪叫怪笑的声音,顿时在这些刚刚从恶战中幸存的老兵中响了起来:“好家伙!开盘下注啦……花脸一赔一,羌羌一赔三,下光洋赔光洋,押香烟赔香烟啦……”

    “羌羌惹谁不好,去惹花脸猫?云南七十二侗,最恶的就是花脸侗!杀他家一条狗都要追杀你三年,赤精着一双脚一天一夜能走百八十里山路的角色,羌羌也去惹?”

    “你哥子莫来虚的!晓得你荷包头三个大洋都快捂出绿毛了,今天就拿出来见见天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