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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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德征服-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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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诺德人入侵规模空前庞大,而提哈附近的领主们又不愿意配合毁掉自己的家产,导致数以百计的村庄、庄园和城镇将会被抛弃给诺德人。

    高高在上的领主倒是无所谓,他们的第纳尔在城里,顶多损失些不动产。换个地方,通过家族的势力关系,依旧能在内地处寻觅到一方领地。

    这些老爷们乘着马车,走贵族专用的城门通道就可以进入提哈避难。

    那些来不及背井离乡的灾民,就会成为侵略者斧下的亡魂——这也是罗斯要出城的原因之一,去抗击,去拯救,去保卫祖国北方的土地

    但这片海岸线,如今到处都是斯瓦迪亚人濒死的哀嚎……而且很快不久,在提哈城头就可以望到那支异端大军的身影。

    里昂每天接到的消息,都是某支骑士团小队全军覆没,某支巡逻队(一百人以上)被诺德人撕成了碎片……越来越多的沿海地区失去了控制,甚至在窝车则和萨格森都发现了零散的诺德部队。

    这位身经百战的军团长就是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罗斯现在出去,很有可能在某个边边角角冲出来几百一千号诺德蛮子,就拿着斧子把罗斯的皮给撸了。那一百多号轻骑兵根本冲击不动什么。

    何况就凭里昂护犊子的个性,为了斯瓦迪亚的未来和侄女的幸福,估计就是自己拿着剑上去砍,也不会动这块宝贝疙瘩。

    十分安全的罗斯很痛苦,这不是玩笑。

    在离开母校的第一天,罗斯怀抱着的就是拯救国家的梦想。他童年故事里,那些为帝国挺身而出的英雄一个个在眼前浮现,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那一晚,彻夜未眠的罗斯依旧神采奕奕。

    但当他来到提哈,发现自己要面对的并不是肮脏的诺德士兵,而是帝国内部腐朽不堪的烂摊子……罗斯迷茫了,却依然坚守着。

    现在,罗斯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与导师……但这个被自己视为帝国栋梁的导师却告诉他,为了更长远的,去牺牲那些可有可无的人民,去牺牲那些不堪一击的巡逻轻步兵,你什么都不要做。

    罗斯很痛苦,作为一个骑士,却不能保护手无寸铁的人。那种愧怍,让这个勇敢的人日日夜夜无法入眠。

    这个开朗的年轻人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除了……她!

    “罗斯,慢吞吞的,快过来啊!”

第94章 所谓骑士(中)() 
提哈城内的所谓的春季,其实并不是温暖宜人的。甚至有些时候,沃尔夫在格陵兰野外能感受到的温度,罗斯也能一丝不差地感受到。

    即便隔着结实的胸甲,以及软绵绵的加厚内侧甲垫,罗斯都能感觉得到北方的寒气折磨着自己的身体。

    那是一种被腐蚀的痛苦,往往骨缝之间都充斥着令人牙酸的寒气,从早到晚不曾停歇。

    对于习惯斯瓦迪亚南部温暖气候的罗斯来说,这里简直是地狱……几乎每一天早上从被窝里钻出来,披上没有温度的铠甲,罗斯·科迪靠的都是为了帝国的信仰。

    在早些时候,每一天罗斯都迎着北国冰冷的风,用冻僵的手挥舞着骑士剑,骑着马冲上海岸,去尽可能地杀戮斯瓦迪亚的敌人,把诺德人的头盖骨扔会他们的船上,让他们自己留着当碗使。

    等到不能再出城门的时候,他就逼迫着自己爬起来,去参加乏味的巡逻,去探索那些提哈城内易守难攻的地段,以及各个城门附近防御的缺失,甚至为自己找好了巷战的坟墓。

    居住在提哈的日子没有快乐可言,周围永远是寒冷的面孔,寒冷的话语,寒冷的刀剑,以及寒冷的未来。

    罗斯留在这里,不是为了帝国活着,而是为了帝国殉葬。

    直到他看见,那个裹在卡布奇诺色风衣里的女孩子,扬起她栗色的马尾长发,朝他轻轻招手微笑。那一刻,罗斯才相信,自己奔波千里来守卫这座城池,不仅仅是为了帝国和没有颜色的城墙……肯定……还是为了些别的什么,一定是更有温度的那种。

    “喂!罗斯,不要犯傻啦,快过来,那边好冷啊!”

    乔安娜轻轻蹙眉喊道,举手投足丝毫没有贵族小姐的做作派头,反而隐隐带着那种可爱清纯的颜色。

    同样是十九岁的女人,乔安娜的生命是百合花一样,搭配着浪漫和玫瑰。玛格丽特却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生命必须要像战剑一样凶狠,才能制服住野狼(沃尔夫:……谁在叫我?)。

    那脸庞远远看上去,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细细打量,却又像是一个撒娇的少女般顽皮可爱:“是不是又和我叔叔怄气了?”

    “没有啊”罗斯故作淡定地东张西望,企图引开话题“怎么可能呢?像我和里昂大人这种严格遵守骑士情操,有理想有知识有道德的……嗷呜!”

    乔安娜撅着小嘴,把手背到后面,调皮的大眼睛羞涩地紧紧闭着,仿佛一个流落凡间的天使。

    这么近的距离,罗斯完全可以感受到少女温暖的呼吸,透过盔甲的缝隙,一直涌进自己的皮肤毛孔,痒痒的,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痒……

    于是,一表人才的玫瑰骑士团团长罗斯先生,在惨叫过后,完全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这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孩,把那冰冰凉的唇瓣从自己的脸庞移开。

    “不要想多了!”乔安娜睁开眼,脸额像火烧云一般红红的“这是因为……你很尊重我叔叔,我才给你的奖励!”

    可怜的罗斯张大了嘴,不知道说什么。面部表情完全演绎了什么叫做不知所措,什么叫做目瞪口呆。

    在过去的生涯中,罗斯先生需要对付的只有长矛和战斧,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吻。

    于是,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对心砰砰跳着的男女陷入了无言的尴尬沉默。仿佛两具完美的古代雕像,彼此若即若离……那是最斯瓦迪亚黑暗的时刻,却是罗斯在以后最为怀念的时光。

    突然,罗斯想起了什么,扶着乔安娜的肩膀挡住她的视线:“娜娜,我们应该马上离开这里!这儿马上就不干净了……”

    “会有一场死刑。”乔安娜的笑容有些勉强“我知道的,处决一个逃兵,没错吧?”

    罗斯紧张地点点头,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遮挡住了乔安娜的视线:“没有错,走吧,我们去你最喜欢的歌剧院吧,今晚我记得最后一场有《夕阳下的骑士》……”

    乔安娜猫爪般可爱的右手搭在罗斯的肩上,轻轻低头贴在罗斯的胸膛上:“你杀过人吗?”

    手足无措的罗斯苦笑着回答道:“当然杀过,为帝国惩善扬恶,是我的职责。”

    “那你喜欢杀人吗?请你如实地告诉我……好吗?”乔安娜深沉如水的眼眸静静看着罗斯“当你看见他人,不论是诺德人还死斯瓦迪亚人死掉时,你还会有感觉吗?”

    罗斯眨了眨眼,有些错愕于乔安娜的问题。

    他不知道怎么向一个锦衣玉食的贵族少女解释,身处战争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那是一个容不得浪漫的世界……要么杀人,要么被人杀!一个腼腆的农家步兵走上战场,只要两个月后还活着,你看到的就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战士。

    这就是战争,无数人向往,无数人畏惧的战争。他能把人活生生扭曲成野兽,只带有最原始的本能。

    罗斯能清清楚楚感受到,自己锋利的骑士剑刺入那个诺德战士的胸膛里时,那种‘我还活着’的满足感溢于言表。

    他曾无数次向神祈祷,自己居然因为敌人的鲜血而感到兴奋……但是没有用,血腥就像是毒药,不可抑制地刺激着这个骑士年轻的雄心!

    “为了帝国,我愿意化身黑暗。”罗斯低下头,不敢和乔安娜纯洁的双眼对视“我是一个骑士,没有选择。”

    “我勇敢的骑士啊……没有任何人会为此责备你,也没有任何人配责备你。”乔安娜用水一般温和的小手拂过罗斯的额头,那声音如同圣水的洗礼流淌过“我听我叔叔说,能安慰军人对死亡恐惧的,只有敌人的尸体。这不是黑暗,而是付出。”

    “我……”罗斯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乔安娜随风飘逸的长发,不知如何开口。

    “我只是想说罗斯,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乔安娜的脸庞冻得红彤彤的——也许不是因为寒冷“既然你能为了斯瓦迪亚堕入黑暗,我也很高兴陪伴你找到黎明……你也愿意吗?”

    “谢谢。”罗斯实在找不出理由,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可爱的女孩子遗弃在寒风里。

    这名骑士伸出强有力的臂腕,把可爱的女孩子公主般揽在怀里:“我们一起等待,黎明会来的……”

    “嗯,一定会的。”

    人慢慢多了起来,渐渐黑暗的夜,火把在街边亮起。星星点点的光芒覆盖了这个令人绝望的城市,提哈。

    以及这个即将另一个人绝望的街头——圣骑士街——从这条街道诞生开始,就伴随着处决的名号。

    罗斯看见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年幼无知的孩子,脸上都不再有会心的微笑,仿佛是被诺德人战斧剜去笑容的木偶,行尸走肉般挪动着。

    战争带来的沉重为每一个人上了枷锁,剥夺了欢乐与幸福,只剩下压抑和痛苦。

    有些平民高声尖叫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对一切穿着军装和铠甲的斯瓦迪亚军人横眉冷对、吐口水,甚至毫无道理地憎恨起来:“要不是你们这些丘八没出息,我们怎么会被诺德人弄到这般田地!”

    “哼,就是一帮蛀虫!”咒骂声在罗斯耳边不绝于耳,他们诋毁着所有保卫他们的人“这就是一个逃兵,谁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个?”

    罗斯看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愤怒地大声叫喊着:“贵族的走狗,欺负我们的时候,从来不曾留情!我的儿子就是因为少交了一点税,就被你们活活打死……怎么?轮到诺德人身上,威风就耍不起来了吗?”

    “懦夫!”千万个声音在迎合着、叫喊着,乔安娜在罗斯怀里紧紧缩着身子,帝国最阴暗的一面,让这个处世未深的贵族少女感到陌生而又恐惧。

    “他们为什么愤怒?”乔安娜不安地问道。

    罗斯苦笑着耸了耸肩:“因为他们的愤怒宣泄不到诺德人头上,也不敢宣泄领主身上……但总要有人背这口黑锅吧!这才是我最担忧的——我们牺牲,我们死亡,他们却在朝我们吐口水。”

第95章 所谓骑士(下)() 
“那个要被处决的逃兵……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认识他吗?”乔安娜蜷缩在罗斯的怀里,有些紧张地“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吗?”

    年轻的骑士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不认识他,但我听闻过他的名字——维吉尔,一名勇敢的骑士小队队长。我并不相信他会在战场上逃走,但这个时候,我们无法区别勇士和懦夫。”

    “也许是因为一时的恐惧蒙蔽了他的双眼。”一个粗糙的声音在罗斯的背后响起,这位骑士团团长连忙本能地护住娇弱的乔安娜,扶着剑转过身来“也许是他天性如此,我们不能一概而论。”

    罗斯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这个人的唐突,而是因为……这个人的面孔带有着明显的诺德人特征,金发碧眼,和倒在罗斯剑下的侵略者别无二致。

    只是那人身上套着的铠甲,明显已经是斯瓦迪亚的纹章甲,和他北海的同胞们身穿的锁子甲风格迥然。但长袍上那个明显北方化的黑鹿家徽,以及满口流利的斯瓦迪亚语,更是让这个诺德人显得复杂。

    “你好。诺德人。”罗斯皱着眉问道“这里是斯瓦迪亚,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那个诺德贵族对罗斯的敌意并不是很有芥蒂,反而爽朗地招了招手:“斯瓦迪亚人的敌人很多,朋友却很少。我只是其中的一个,不用太紧张,我的孩子,以后你会遇到很多这种事情。”

    罗斯皱了皱眉:“你是一个雇佣兵?”

    诺德贵族摇了摇头,貌似很不精心地轻声说道:“我只是一个向同胞发起复仇的叛逆者而已……我记得你的名字,罗斯·科迪,我的朋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难道不是吗?”

    “是的,我希望你的同胞死的越多越好。”罗斯咬着牙转过头去“除此之外我,我不觉得我们之间需要任何交集。”

    那个诺德贵族好脾气地耸了耸肩:“我勇敢的骑士,纯粹的血统救不了斯瓦迪亚,很多时候你要学者尝试改变。”

    罗斯不再和这个奇怪的诺德人多言多语,转过身来和乔安娜依偎着看向那个惨淡的断头台。在下层市民疯狂的怒吼声和戏谑声中,那个面色苍白的死刑犯出现了。

    那个逃兵被刽子手正在推搡着前进,可即便是站在很远处的罗斯都看得到,那个逃兵明显受了伤,右腿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用白纱布匆匆包裹后,还渗着猩红的血液,根本走不快。

    “啊呀,这不是骑士老爷吗?”有的平民吹起口哨来“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逃跑的时候不是跑得很快嘛?怎么,现在轮到去死,腿没力气了?”

    同为骑士,罗斯能体会到那位维吉尔骑士的抑郁和羞愧——甚至他自己的脸上都开始发烧。那些平民碍于他的武器和盔甲不敢造次,但那若有若无的白眼,罗斯深陷其中是痛苦不已。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向自己投来鄙视的,居然是自己保护的这些斯瓦迪亚人民。他也没有想到过,自己千里迢迢来到提哈,看到的却是这些!

    好在还有善解人意的乔安娜,在他的怀里小猫一样轻轻拱了拱,轻轻牵住他按在剑柄的手掌,罗斯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平齐了一点点。

    “现在,死刑开始执行!”一个浑身覆盖在黑斗篷下的牧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持十字架,缓缓走向低垂着头的逃兵“骑士维吉尔,你背叛了你对上帝和国王许下的诺言,你有什么忏悔,可以最后倾诉。”

    维吉尔的目光有些呆滞,罗斯从他的眼神中找不到焦距,仿佛这个人的灵魂已经被上帝带走,留在这里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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