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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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德征服-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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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吗?这是战争。他也有父母,有孩子,有家人,只要他们还活着,我们做过的一切就不会被遗忘。”沃尔夫用手指着这个不幸的战士,口吻像是谈论茶余饭后的八卦一样“只要有人的双手沾了鲜血,仇恨就不会停止。”

    “但是那些只是平民,我的朋友。他们生来就是被人驱使的动物,要做的就是蛮忙碌碌地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拉德男爵英俊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嘲讽,贵族家可以随便选择漂亮的男人女人改善自己的基因。和沃尔夫家族世世代代那平凡的面孔不同,流淌在这些人血液里的,是无上的权力带来的最优选择。

    “看上去你并没有作为贵族的觉悟,你是做出选择的人,难道你要遵从愚者们的意愿,碌碌无为地将最后的和平机会放走?在诺德那样可怕的社会里,你没有军队意味着什么?”

    沃尔夫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就仿佛只是听到了蚊虫的叫嚷,对此充耳不闻。拉德在他身后焦急地叫嚷:“沃尔夫雅尔,你们不会有援军的!斯瓦迪亚人从北方赶来,他们会阻拦葛瑞福斯的所有援军……”

    “你们也不会回到亚伦了。”沃尔夫的笑容如同昙花般在回头瞬间绚丽盛开,拉德男爵已经分不清那么真诚的笑容,究竟是不是在威胁“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拉德男爵回到了罗多克人的营地,伴随着军官们的大声斥责与命令,亚伦的军士又一次涌上缺口,锋利的长枪在缺口处反复延伸。既然无法用近战解决诺德人的长枪盾墙,那么就只能用对捅进行消耗。

    “死战不退!”安度因用长枪将一个军士穿了个透亮,一记战矛擦着安度因的腰间擦过,在锁子甲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支撑住!”

    当长枪对击,考验的就是组织度、训练度、士气与人数。当塔尔巴男爵紧张地看到罗多克的长枪兵慢慢延伸入那可怕的缺口,他知道自己能够在这可怕的创伤吸取多少血液,决定了这场战争的成败。他站起身来,大声命令道:“用弩攻击城墙上的诺德人,剑士紧接着攻击城墙,不要让他们有增援的机会!”

    东部团与斧矛团又承受了一波波箭矢的袭击,安度因所担忧的远程灾难降临到了这些东部人的头上,前前后后四十几名东部部落士兵与瓦格良人,在飞蝗般的远程中受伤或死亡。箭矢插满了前方部队盾牌与铠甲,紧随箭矢后的亚伦剑士拎着阔盾与直刃长刀爬了上来,双方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厮打在一起。加里带着罗多克人从高向低拼命射击,但奈何亚伦的弩手将近一千人,那些士兵将阔盾支撑在地上,当做掩体站立射击,一时之间和城墙上的弩手们对射得有来有去。

    “把他们撵下去!”一个瓦格良盾女挥舞着长剑,在尸体上翩翩起舞。更多的梯子搭在铺满了血脂的城墙上,灵敏的盾女们并不擅长这种考验体力的拉锯战“粪水,把热粪水抬上来!”

    一罐罐混杂着各种肮脏之物的粪水沿着城墙泼了下去,正在爬梯子的罗多克军士们哀嚎着,捂住自己受伤的发臭的身体倒了下去,锁子甲完全没能起到什么防护作用,那散发着恶臭的伤员,甚至没有人乐意去将他们捡起。

    当那些罗多克剑士重新鼓足勇气,一拥而上冲上城墙的时候,他们面对着的,是一群拿着穿着锁子甲、手持长剑的精锐重步兵。在墙上人数占劣势的亚伦士兵立刻被血洗一空,可怕的剑如同毒蛇一般,四处寻找着新鲜的猎物。

    “杀光他们!”沃尔夫一剑刺在一个罗多克轻步兵的胸口上,隔着棉甲他能感觉到,伴随着鲜血的喷涌,心脏不可避免地走向停跳,这让许久没有杀人的他胃酸上涌“打旗号,狂战士,隔绝缺口!”

    正当那些罗多克人用长矛把死伤累累的枪盾步兵们逼得节节后退时,黑加仑军的方针从后裂开一道缺口,在那些枪兵惊恐的注视下,一柄可怕的巨斧狠狠敲碎了他们的盾牌。最前面的乌卢双手持斧,将一个罗多克枪兵拦胸劈碎,那满是血丝的双眼带着‘神奇蘑菇’刺激的兴奋。

    “切开,把所有的一切都切开!让我们看看他们的心脏,让我们闻闻他们的鲜血!”

    从城墙上跳下的、正面冲过来的、侧面跑过来的狂战士们发出狼群般的嚎叫,亡命地在严密的阵线里切出血色的弧线,塔尔巴男爵惊恐地看着攻势一转而下,伤亡惨重的亚伦枪兵立刻扔下武器,撒腿就跑。乌卢兴奋地冲过去,一剑砍断前线总指挥的脖子,脸兴奋地凑在喷涌鲜血的截断面上,把整个脸吐得通红:“啊啊,爽啊!”

    “通知冲击步兵,冲过去!”沃尔夫对旗手大声下令“杀光那些弩手!”

    伴随着又一阵可怕的嚎叫,一群拿着大剑与长斧的战士们从堡垒的另一边狠狠冲向正在仰射的弩手们,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弩手们调转设计方向,但溃败的士兵与混乱的战场大大减少了命中几率,在付出了十多条浑身插箭的士兵生命后,毫发无伤的亚托终于挥舞着大斧,将第一个遇到的弩手连人带盾打碎在一边。

    “上哇,黑加仑军,冲锋!哈哈哈哈,来啊!”亚托从死去的旗手手上掰出旗帜,在头顶高高挥舞,无数的流箭从他的面前匆匆擦过,但那些弩手几乎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画着狼爪与大剑的旗帜上挂满了弩矢,但狂笑的冲击步兵队长连亚麻布衣服都没破开一个口子“小混*账们,爷爷来了!”

第336章 枫与剑的十二月(七)() 
“每次都是在鲜血中洗澡。”亚托摊到在高高的尸体堆上,那些罗多克人与诺德人的尸首把这小小的缺口堵得严严实实,朝着天空愤然地挥舞着双拳,“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我看着其他人一个个死去?”

    乌卢捂着腹部蹲坐在地面上,在战斗中狂战士被一把长柄大刀伤到了。如果不是他躲闪及时,几乎肠子不保。他笑嘻嘻地看着尸堆上大声抱怨的亚托,双手大斧平摆在地上,仿佛一对休息的老伙伴。

    “小家伙,你在干吗?”乌卢朝亚托吃力地招了招手,这两个战斗方式相近的武士平日里走得很近,就像是磁石总会有一面彼此吸引,“在尸堆上晒太阳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亚托生气地把一个头盔扔向乌卢,后者随意地单手接住丢到一边,顺便默默地听着前者歇斯底里的咆哮:“要你管!我们死了足足二百多人,光是我的人就死了三十多,一个中队的士兵,满满一船的人,全都死在了这该死的、诸神诅咒的亚伦!”

    “他们去瓦尔格拉神殿了,作为战士,你应当保留这份觉悟。”乌卢慢慢地把自己放倒在地,享受着初阳和煦的光照,黎明在眼前缓缓升起,一切的美妙与肮脏,都伴随着冉冉的新生重新开始,“你其实并不是在为他们感到痛苦,亚托,你只是在为并非自己死于今日感到兴奋,同时为这份兴奋感到愧疚。他们都是你的手足兄弟,你觉得自己的想法就像是在对他们的亡灵幸灾乐祸一般。”

    亚托张大了嘴,想要大声咆哮反驳回去,但张大了嘴,沉重地喘息了半天,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反驳。他苦闷地抓了一把身下的断剑,朝乌卢身边狠狠投掷过去,砸在双手大斧的斧头上,发出‘叮’的清脆声响。好脾气的狂战士只是轻轻比了个中指,孩子般吐了个舌头,仿佛丢过来的只是孩子的玩具,而非丢到头上能要人命的武器。

    “这没有任何意义,亚托。”乌卢静静地看着坐在尸体堆上的冲击步兵队长,他那标志性的塌鼻子上挂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之前被鲜血激发出的暴虐已不见了踪影,“你天生就是不该死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会轻而易举地升入瓦尔格拉神殿。”

    亚托烦躁地从尸体堆上爬起来,歪着头问道:“为什么?因为我不够勇敢,不能够侍奉阿斯加德的诸神?”

    “你的勇敢不容置疑,如果说你是懦夫,那么你所在的黑加仑军一定没有勇士。”乌卢捂着肚子,从地上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但你只是为自己而战,除了自己,你对一切漠不关心。诸神觉得你做得不够。”

    亚托朝地上甩了口痰,一脚踢开地上的头盔,大踏步地离开了。他总感觉自己在逃避什么,在愤怒什么,却根本不知道究竟发泄的对象是谁。是那些死在自己面前、让自己深陷痛苦的士兵?是那些不接纳自己的诸神?还是……还是这个永远把一切置之度外、漠不关心的亚托自我?

    他一路跑过,穿过悲惨的枪兵团。作为损失最为惨重的部队,将近一百多名士兵倒在了战场。安度因正在给那些再也不能喘息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整理遗容,战死者的遗物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他们的身边。活着的人忙碌地搜寻尸体的残片,在军医的带领下抢救还有希望的伤员。

    “多米尼克怎么样了?”安度因没有理会站在一边的亚托,亚托也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安度因——两眼空洞,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那般瘫软,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抓住几乎无法依靠的芦苇一般,反反复复地询问着已经不耐烦的军医,“他一定能活下来的吧,他的身体那么好,只是几处伤口……”

    整整一晚没有睡过的军医疲惫地转过身来,揪住安度因的衣领,丝毫没有顾忌这是黑加仑军带领最多部下的团长,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你杀过那么多人,打过那么多的仗,每一场战役你都没有错过,他究竟会怎么样,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有谁规定过,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就不比别人该死?”

    亚托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战士被平放在壕沟的边缘,可怕的长枪在躯干下了三处致命的贯穿伤。在这位即将死去的战士身边摆放着所有的物品,虽然安度因不想接受,但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遗物:有木刻的小玩偶,有攒下的金币银币,有用来练习写字的蜡笔和木板,还有最多的,就是瓦伦塔创作的那些故事画。

    自从小小的印刷房建成之后,故事画就变成了相对比较容易得到的东西。那一沓印刷的画纸被摊开摆放在地,鲜血将画中的人物染得通红,但小小的笑貌依旧。

    “他也喜欢这些东西?”亚托走过来,将那小小的故事画举到手掌上,能看得出来被捏皱的纹理与被摊开捋平的痕迹,看上去主人很在意地打理过,“和你一样呢。”

    安度因甩开军医的手掌,一言不发地来到多米尼克的身旁。这是烂泥村除了他以外,最后一个活着的人了。他用力扶起朋友的上半身,耳朵贴在多米尼克的胸膛上,倾听着越发微弱的心跳声。创口处的绷带已经被喷涌而出的血脂彻底摧毁了功效,多米尼克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连睁开眼睛都变得无比吃力,可又偏偏无法立刻死去。

    “对不起,安度因。”多米尼克勉强地睁开一只眼,吃力地将视野挑开,“你只能一个人回去了。”

    绝望的枪盾团团长从腰间抽出格陵兰猎刀,额头顶在朋友的额头上,泪水沿着年轻的面颊流淌:“你们都是混*账!”

    猎刀痛快地插在多米尼克的心脏上,痛苦终于被缓解了,垂死者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随后再也没有了声息。安度因把猎刀在死者的衣服上擦了擦,收回了自己的腰间。他慢慢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托起尸体,把多米尼克中队长放在那些牺牲的士兵之间。现在,曾经寻找过的故园又一次只存在于记忆之中,不幸的安度因终究还是只能一个人咀嚼悲惨的不幸。

    对于很多人来说,昨天已经过去了,亚伦士兵就此一溃千里,在战斧与长枪之下彻底失去了勇气。沃尔夫丝毫不怀疑,那些亚伦人的士气已经彻底被死亡冲走了,哪怕是把刀架在溃军的脖子上,他们也很难再有冲锋的果敢。

    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次战役只是小小的插曲,在战争的决胜中确实至关重要,可和漫漫长路相比,只是九牛一毛。多灾多难的罗多克王国不得不艰难地把苏诺的威胁推至一边,目光放在灾难的反叛上。

    “我们必须向你发出警告,亲爱的男爵先生。”沃尔夫翘着二郎腿坐在尸体上,向焦急的亨利男爵慢吞吞地说着,“诺德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在出海之前,我们是很优秀的商人。”

    “那么……您需要什么呢?”男爵弓着腰擦了擦汗,“您需要什么呢?”

    “看我心情啦……”沃尔夫凑到男爵耳边戏谑地说,“可惜我最近有些吃的拉肚子。”

    亨利男爵欲哭无泪地看着刚刚脱下锁子甲的沃尔夫,暖洋洋的棉甲还罩在这位雅尔的身上,那武装衣之前被小瘸子医生温妮清洗过,散发着太阳晒过的香气。沃尔夫有些昏昏欲睡了,这一晚上他杀掉了三个罗多克人,扯着脖子吼了整整一个夜晚。如果说不困倦,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尤其是在回家的诱惑下,疲惫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您现在真的不能离开啊!”亨利男爵的眼睛几乎直丁丁搭在沃尔夫的身上,搞得诺德的雅尔浑身发麻,恨不得把这罗多克佬的眼皮缝在一起,“我们的军队遇到了斯瓦迪亚的军队阻拦,那些该死的家伙,他们几乎和我们的军队同时登陆!”

    “啊啊,是的是的,那又关我们屁事呢?”沃尔夫满脑子里都是小莎琳扑在在自己怀里叫爸爸、自己扑进玛格丽特怀里享受人生的画面,哪里有哪些闲心去管罗多克人死了还是活了,“我们帮你们干掉了四千人的大军,付出了二百条人命。按照契约来说,我们仁至义尽了,现在我要把孩子们带走,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亨利男爵认真地打量着沃尔夫,沃尔夫也一点笑意都没有地看着亨利,来自南北两端的男爵的眼神汇集在一起,紧张的罗多克人眼神里透露着难以描述的焦急,诺德人的眼神则显得怡然自得。

    “那么,您来到这里的一切都白费了。”亨利站起身来,大声对沃尔夫说,“您带着学了半年罗多克语的孩子们回到了格陵兰,他们除了会说几句罗多克语外,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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