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拉格纳来说,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这件事是他必须要做的,也是雷克斯不会料想到的一步暗棋:“沃尔夫·路西法,以奥丁与托尔的名义起誓,你是否愿意手持剑盾为我而战,直至诸神黄昏的终结与瓦尔格拉神殿的门口。”
拉格纳说的很平静,但但系跪在地上的沃尔夫心心里却苦不堪言,倒不是情非所愿,而是他当真不叫‘沃尔夫·路西法’,心里已经一遍又一遍诅咒自己当时那稚嫩愚蠢的决定。
“我将为您而战,至死方休。”沃尔夫回答道。
拉格纳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中的剑轻轻在沃尔夫的肩膀上掂了掂:“那么,现在,我以拉格纳·洛德布罗克的名义,授予你男爵头衔,以及黑加仑村、沼泽泥村、亚松森村(沃尔夫最早期的兵源地)的领地,在你履行为我而战的职责时,将为你提供保护的义务。”
沃尔夫惊呆了,他怎么也没能想到,拉格纳竟然如此慷慨,将三座村落以及周边并不算小的土地一并分给了自己,如果按照人口来算,他至少是四百户的领主,在自己的领地上享有呼风唤雨的大权。
“好了,小子,起来吧,我也累了。”拉格纳拍了拍沃尔夫的肩膀“不要高兴,也不要惊讶,更不要困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卡拉迪亚?”
“差不多处理完刚定的事情,就要离开了。”沃尔夫说道,脸上表情努力抑制着抽搐,这样的大事,很难说不去欣喜“很多事,也要尽早准备。”
拉格纳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沃尔夫的肩膀:“如果需一个长辈提亲,不许考虑别人,来卡德加特的大厅找我。”
说罢,这个侯爵和他的皇家侍卫们转身离去,只留下刚刚见证了一切,还处于半懵圈状态的黑加仑军众人。
终于被,卢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把从后面抱住沃尔夫,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起来:“将军,将军!你是领主了,还是男爵了!”
“哦哦哦!”士兵和军官们都拥簇上来,如同洪水一样抬着沃尔夫,向天空抛去“路西法男爵万岁!沃尔夫雅尔万岁!”
潮水一般的欢呼一浪接过一浪,脸上裂开笑容的沃尔夫挥舞着双手,完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一个一无所有的小祭司,到目前为止彻底脱离了最底层的标志,在这场刀剑与权力的游戏中,他已经是有资格坐在牌桌上的玩家。
虽然在英格莱姆公爵那些巨无霸看来,沃尔夫只是个机缘巧合造成的夹缝产物,但不管怎么说,在滔天的洪水面前,他不再手无寸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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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吉特的夜晚总是比其他地方更冷一些。”海瑞大口咀嚼着粗粝的风干肉、痛饮着呛鼻的马奶酒,着草原的风味,他足足三年没有享受过了“维吉亚的学院虽然冷,却不是这种感觉。”
女骑手的私人营帐内,身披风衣艾丽卡没有说话,盘腿坐在毯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这个饱经风霜的佣兵吃吃喝喝。
女子的手臂趴在桌子上,脸蛋挤压在手臂间,露出鼓鼓的一线天,展现着漂亮的玫瑰色。
海瑞·布朗恩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那神奇的可爱,却被那冷酷的眼神硬生生瞪了回去,他讪讪地放下狼爪,那眼神又变得柔和清澈下来。
“还要吗?”艾丽卡在海瑞讲完提哈最后的骑士冲锋后,才开口说道“吃饱了吗?”
海瑞点了点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童年一起长大的她变成了这副模样,如同被冰封的百合花,匆匆几次会面,没有什么时候再看过儿时那热切的笑容。
他还隐隐约约记得,苏诺昏黄的夕阳里,自己坐在马车上,那个小女孩一路追着,跑了很远很远,海瑞只记得自己在哭,她也在哭,金色的泪水在街区洒满了满满一路。
“那就早点睡吧,就住在这里。”艾丽卡站起身来,把带着自己身躯体温与香气的风衣摘下,披在他的身上,耐心地为男人掖好领子,站起身来走向门外“希望你还住的惯草原的帐……”
“今晚,不要走,好吗?”海瑞·布朗恩微笑着看向艾丽卡“我向从来没关照过我的圣神发誓,我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
“既然你这么彬彬有礼,那么……”艾丽卡叹了口气凑到海瑞的耳边,破天荒地用起了戏谑的口吻“我又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呢?”
说罢,快速在海瑞胡子拉碴的下巴上轻轻一吻,转身燕子一样投身入茫茫的草原间。
第244章 流亡()
“大人,马需要休息,人也需要。”莱森向罗斯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浆糊状食品,虽然卖相很糟糕,但闻起来并不打折扣“是大麦、豆子和野菜混煮的烂汤,勉强能填饱肚子。”
年轻的骑士看起来已经悬挂在崩溃的边缘,在路上他收整了逃离提哈的百余名士卒,其中就包括杀出重围、腿也够利索的老军士莱森,这让逃亡的罗斯有了一点点安慰。
骑士睁开了充斥着血丝的双眼,轻轻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不了……我吃不下。”
一个维兰部落的武士扛着双手剑呆立在罗斯的身边,动也不动,仿佛雕像一般,罗斯还记得这个熟悉的侍卫,一直陪伴在普拉·史蒂夫左右。
“吃一点?”莱森看着这个诺德汉子,把碗递过去,为了防止语言障碍,贴心地做了个比划的动作“你就算铁打的,胃也是肉的。”
“谢谢”维兰人把头盔摘下,用标准是斯瓦迪亚语说道“罗斯……大人也吃一点吧,路还很长。”
大人的称呼让罗斯有些奇怪,愣愣地看着这个维兰部落的诺德人。他从来没有记得这些家伙对普拉以外的人有类似的称呼。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抱歉。”罗斯的嘴唇抽动了一下“我不是你们的首领,史蒂夫先生才是。”
维兰战士坐在地上,看着罗斯手上那枚连同庄园一起赠送给罗斯的戒指,慢慢低下了头:“大人,那枚戒指是史蒂夫家族继承人的象征,您已经是新一任的史蒂夫家族与维兰部落首领了。”
突如其来的大馅饼砸的罗斯措手不及,以至于莱森把那也许称得上是食物的东西塞到嘴边时,他甚至没有发觉大口大口咽了下去,温热的食物让他的脑子清醒起来。
“哦……那你说是就是吧。”困倦不堪的骑士结果温热的饭碗,朝莱森点头致谢“谢谢,非常美味。”
那个维兰战士很快吃了个底朝天,把木碗递给莱森,竖起大拇指微微笑了笑:“真香。”
“你叫什么名字,维兰人?”精疲力竭的罗斯苦笑着问道,这些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诺德人乐观的精神让他汗颜“真是奇怪……者最糟糕的时候,居然还有几个诺德人可以信任。”
维兰部落的战士恭敬地向罗斯·科迪低下了头:“我叫弗雷德,大人。”
“那么,弗雷德,维兰部落除了你们……一、二、三、四(数)七个人外,还有么有其他活着的同胞?”
弗雷德的眼睛眨了眨,看来这是一个很难描述的问题:“我不知道,拉格纳夺取卡德加特之后,绝大多数懦夫投降了,那么他们就不是维兰部落的——包括我那胆小的弟弟。”
那么现在罗斯先生也大致明白了,所谓的维兰部落首领就是七个伤痕累累的诺德老兵的头子,所谓的史蒂夫家族现在也没有任何直系继承人,不过好在财产也都被诺德人瓜分,不至于有人因为普拉的遗产问题上门找自己的麻烦。
“哦……真是不得了呢。”罗斯抱着长剑,看着一百多号破破烂烂的斯瓦迪亚溃兵,当时城内五千多名披甲执锐的战士,现如稀稀落落,连二十匹马都凑不出来。
现在又能做什么呢?冲到帕拉汶,把所有的事情在国王面前娓娓道来,鼓舞骑士们奋起,把诺德人推回海里?
罗斯自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单纯到如同白痴的罗斯·科迪,怕是会就这般模仿小说里的英雄,丝毫不会去犹豫,也不会去管哈劳斯如何想把里昂身边幸存的杂碎个个撕成废片。
也许回像是石头投入水中,激起一朵不小的浪花,但也仅此而已,浪花就是浪花,不可能是滔天巨浪,没有触动到那些肉食者的利益,谁也不会去真正改变什么。
他把头转向莱森:“西蒙斯的情况……你有消息吗?”
说到这里,莱森懊恼地拍了拍脑门,非常郁闷地说道:“我刚刚打听过了,本来打算告诉你,结果一时恍惚……说来你可能不信,南门那群懦夫差点杀了可怜的老西蒙斯,但沃尔夫救了他。”
“沃尔夫·路西法?”罗斯目瞪口呆地看着莱森同样仍带惊奇之色的脸庞“你确定吗?那个……那个渣滓,他救了西蒙斯?”
莱森点了点头:“一群溃兵说的,他们被叛乱者撵下城墙,但很快那些叛徒被沃尔夫的军队杀了个干干净净,有人亲眼看到,西蒙斯被抬下了城楼。”
“圣神在上……希望他不要做傻事。”阿尔法老神棍笑嘻嘻地坐到罗斯的身边“他真是慷慨,那么多人都死了,却让希望还活着。”
罗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躺在草地上没有说话,任凭阿尔法喋喋不休地向维兰部落的弗兰德宣扬圣神的伟大,听得后者一愣一愣,完全满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觉得好厉害的神色。
“那么,你打算去哪里?”莱森看着不远处灰蒙蒙的城堡,他们刚刚在那个城堡领主的手中拿到了一些粮食与水,固执的老男爵说什么也不肯放弃祖祖代代的土地“去帕拉汶?还是去骑士之乡碰碰运气?”
空气安静了下来,这片不大的小草地上,所有的溃兵都看着罗斯,年轻的骑士俨然是这些家伙唯一的首领——甚至可以说是仅有的贵族,如果没有他的带领,这些家伙除了落身绿林或者成为农奴外,别无出路。
对于逃兵,斯瓦迪亚一向不曾手软,但贵族总是可以以各种各样的手段搪塞过去。
“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带你们回家。”
罗斯站起身来,他已经知道,勇气、忠诚、死战不退、骑士精神统统是屁话,他知道这些受伤的人最需要什么。
他用诚恳的口吻,对所有人大声说道:
“各位,我邀请所有人,成为我家族的家族武装,我以提哈共患难的战友名义起誓,你们的衣食住行将由科迪家族负责!愿意为我而战的人,我将继续率领你们为斯瓦迪亚战斗到死,不愿意的人,我将给予你们值得耕种的那个……土地。”
说到后来,年轻的骑士看着那些眼睛,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都不自觉地放下来碗倾听着。
罗斯觉得一切都完蛋了,拉起一支自己的势力并非长谋远虑,他的想法还带着不成熟的一时兴起,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些忠诚的帝国卫士很有可能会厌弃这种公然挖墙脚的行为,甚至他看到一个老军士抽出剑来,很有可能是要剁了自己。
之间那个老军士拿着剑走到罗斯面前,严肃地问道:“这是真的吗?”
罗斯点了点头,他虽然冲动,但绝非食言之人:“是的……”
老军士直接单膝跪下,双手端起长剑递到罗斯面前:“那么,我将为科迪家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余士兵纷纷抽出武器效仿,在空旷的空地上‘科迪家族万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很多年后,罗斯回忆起当年那个夜晚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曾经问过自己的亲信当年为何选择跟随他走上这条路,得到的回答绝无例外:
“因为整个斯瓦迪亚都希望我们死,只有您给了我们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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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禅达人,诺德的商贩们一向是不陌生的,尽管家园盘踞在寒冷的格陵兰,但他们的船只无往不利,带领他们的眼界投放到大陆南北。
其实在成为可怕的劫掠者之前,诺德人也是同样优秀的商人与手工业者,而禅达人是他们经常交往的贸易对象。
这些看起来就不适合打架的小个子,脑袋比谁都好使,诺德人很早就知道做生意休想在他们手中扯到便宜。
“那些就是没有根蒂的草芥罢了。”雷克斯在得知一队禅达信使赶到时,非常匆忙地做了甩手掌柜“别让那些东西进我的营帐,拉格纳不是很喜欢管闲事吗?去找他来!”
很快,风尘仆仆的禅达骑士就被引荐到拉格纳面前,作为卡德加特的领主,善于经营管理的侯爵一向对自己治下经济情况了如执掌,也深知禅达人的价值。
“请问您有什么事?”拉格纳看着面前身材算得上高挑结实的禅达游侠骑士,在高大魁梧的诺德人面前显得弱不禁风“还在这胜利的时刻来为我们庆祝呢?”
禅达人恭恭敬敬地向拉格纳侯爵行礼,鞠躬的弧度是标准的四十五度,右手前摆于胸前:“战无不胜的拉格纳,我们在维吉亚的树林里也听闻过您的威名,禅达人确实带来了对您的祝贺,但也是向诺德人发出警告。”
“警告?”拉格纳笑了出来“你们是在威胁我们吗?”
“恰恰相反,我们更希望成为诺德人的朋友。”禅达骑士是个黑发黑眸的中年男子,虽然举止有礼,却显得非常不卑不亢“在东方,我们截获了维吉亚战神康斯坦丁的信件,他们正在筹划组建北方军团,假想敌中有贵国的名字。”
说罢,禅达骑士从怀中摸出一张开封过的信纸,递到了拉格纳雅尔的手里,后者显然变得严肃起来,仔细展开阅读起来。
“非常感谢你们的警告,但诺德人不会因此胆怯。”拉格纳看完后长叹了一口气,卡拉迪亚危险与机遇并存,这种事情虽然棘手却并不值得惊奇“我手下有一位领主,懂得你们的礼节与习惯,而且身边有一位禅达女仆,我会让他款待你们的。”
“叫沃尔夫带着他的禅达女孩来一趟。”拉格纳雅尔对自己的亲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