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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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德征服-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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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尔夫皱着眉:“随便怎么理解吧!我只是代表玛格丽特领主大人,去剿灭她领地中的不安分因素而已。希望您能配合我们一下,把赃#物自动上交,不要逼我们动手!”

    岚度环顾一周面带嘲讽的海寇手下,咧着干裂的的嘴唇,对沃尔夫说“你看我嘴里的牙。”

    沃尔夫打量了一番,只见那口黄板牙已经是残缺不全。有的牙龈已经溃烂,不知是给这个海寇日夜增加了多少痛苦。

    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右手扶着长矛,警戒地用盾牌护住自己的上半身:“你想说什么!该不会是想用口臭熏死我吧!”

    “我只想说……”岚度的样子霎然间阴暗了下来“不知死活的小子,我会把你的牙打得和我一模一样!”

    海寇们哈哈大笑,没人注意到沃尔夫右手轻轻朝身后的托曼摆了一摆,嘴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请记住沃尔夫的笑,这是诺德王国领主必修课之一:当他在微笑时,一半的情形出于礼貌,一半的情形是这人又要挖坑坑人了;当他在大笑时,一半的情形是强颜欢笑、为了不让人太尴尬,一半的情形是在羞#辱对手、你丫算个什么;当他在会心地笑时,一半的原因是你是他的贴心朋友,一半的原因是他看好你……

    海寇们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回去揣摩。所以他们要倒霉了。

    “掷!”托曼的大嗓门震得全场稀里哗啦,海斯特堡的步兵有几个没见过市面,被这棕熊怒吼般的声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新吸收的俘虏新兵茫然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掷什么,拎着杆长矛傻呵呵地瞅着。

    黑加仑等三个村落的嫡系部队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当兵那天起,托曼的大嗓门就一直伴他们成长。海寇与沃尔夫等人十步远而已,那矛掷出去,瞄都不用瞄,前一刻士兵们使出吃那个奶的劲将长矛掷向空中,下一秒长矛立刻在空中混着雪雾扬起冰冷的风暴,如雷霆般凿进了海寇稀稀拉拉的队伍。其中甚至很多人都来不及端起自己的‘锅盖’大盾牌。

    “呃啊!”海寇们像被开水烫了的青蛙一样惨叫着,炸开的血雾弥漫在岚度的眼前。伤者的哀嚎没有让这个老海盗眼神有丝毫退缩胆怯,反而像鲨鱼一样凶光毕露。

    “来吧,奥丁神在上,这真是个优秀的对手。”岚度舔了舔干裂的唇“你的头盖骨一定适合给我当碗使!”

    有很多人认为海寇是全身锁子甲、铁底靴,一样不差的金属制品。事实上那只是一个传说。无论是海战还是登陆掠夺,都需要轻便的装甲与易于携带的武器。海寇们很少使用矛,也很少穿进海里飘不起来的大锁子甲。甲板上能装十套锁子甲,就能再装一麻袋的第纳尔。反正是上岸挑软柿子捏,何必非要想不开当那铁王八?

    “盾墙!”岚度大喝一声,没被投矛扎倒的海寇们向岚度集结起来,一只只破破烂烂的旧木盾在沃尔夫面前摆成了一道小小的横线。

    这时,海斯特堡与新兵才反应明白该把手中准备刺人的家伙事丢出去了。于是新一波的掷矛姗姗来迟,只有零星几根掷矛扎中了目标,剩下的都像是牙签一样,插在了海岸线上的一角,或是在盾墙上舞女般轻巧地跳了一下,便毫无用处地滚落在地。

    沃尔夫这是第一次见识到盾墙,诺德人最引以为傲的步兵战术。即便是几个粗野的海寇,也将那盾墙砌得山般整齐。沃尔夫只能在强攻与后退中做出选择。

    “时间不多了”海寇们在向船那边缓缓退却,沃尔夫焦急地想到“再这样下去,我的船就该泡汤了!”

第28章 我的船(中)() 
野蛮人间的战争,往往较量的,是谁更野蛮,谁更能在充满鲜血的战场上找到最疯狂的自己。毫无疑问,这是格陵兰的战争方式。

    当沃尔夫还想命令所有人结成盾墙杀上去时,托曼这个憋闷了许久的皇家侍卫居然爆发了!这个像熊一样强壮的诺德大汉把沃尔夫精心打造的‘臭豆子盾牌’和日耳曼剑像撇石头一样丢到海寇的头上,抽出特大号的双手战斧,猛喝了一声:“冲啊!懦夫不会被光荣地选入瓦尔格拉神殿!为了沃尔夫!为了胜利!”

    一群抽出斧子盾牌侧挂的士兵们早已按捺不住,不等沃尔夫发号施令就甩开腿,嚎叫着“胜利”涌了上去,没有人在听沃尔夫大声嚷嚷着什么。

    在那个娱乐活动只有造人、喝酒、赌博的年代,打仗砍人是诺德人主要的精神自我满足方式。

    沃尔夫徒劳地想组织部队重新收拢盾墙,但在一波接一波的怒吼之中,他尚且稚嫩的声带所喊出的声音立刻淹没在虎啸一样的巨响中。

    哪里有‘组成盾墙’的正义呼声?满耳听到的只有“砍啊!”“揍他!”“你敢打我?”

    不知哪个浑蛋哲学家说过这么一句狗*屁:“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尤其是她们大吵大闹的时候。”

    现在气急败坏的沃尔夫只想说“一个要打仗的诺德人相当于五百头尾巴着火的公牛,尤其是敌人在他们十米内的时候。”

    光杆司令沃尔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训练的老兵、从俘虏中带出来的新兵、没啥用纯粹凑数的海斯特堡步兵,像三个月没见过面包的灾荒难民一样,蝗虫一般地扑向海寇的盾墙。什么队形、什么配合、什么坚守在队友身边、什么不要贸然冲锋,统统去死吧!我们只想当一群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诺德人!

    这真是沃尔夫人生相当悲伤的一刻,他就这么站在疯狂的海岸线上,看着自己的冲在最前的士兵像道边被人用木棍打死的野狗,软绵绵地瘫死在盾墙上。鲜血染得未穿几天的皮甲枫叶般红得透彻。

    后来的士兵前仆后继,像围住糖棍的蚂蚁,用斧子敲着、用盾牌推着,似乎两台诺德番茄榨汁机在疯狂运作,将士兵与海寇的生命,在那震天的惨叫与激越的鲜血中,翻飞上不知是否存在的瓦尔格拉神殿……

    但沃尔夫知道托曼做的是对的。因为,他们的任务是吸引火力,目标是船,不是帮玛格丽特维护领地和平。攻击的强度愈大,另一边被发现的压力就会愈小。

    至于人命,在托曼等皇家侍卫看来,那是不值钱的。也确实是不必考虑的——现在,沃尔夫只要拿着足够的食物上再往北、歉收到不可忍受底部的村镇里,能招募到上千人。

    但他还是如此痛苦,托曼前一刻还跟卢瑟喜笑颜开的逗趣嘴脸,在拔出斧子后狰狞得可憎。他一往无前地卷入盾墙的最前端,面对他的几个海寇被熟练的大斧连击,打压得连连后退。

    那个最前沿的年轻海寇或许还没有沃尔夫大,但他勇敢地支撑起自己那面伤痕累累的木盾,用脆弱的小胳膊和同伴们一起顶起那段摇摇欲坠的盾墙,就像风浪里的水手,在大海上面对风浪不肯放弃地努力划着桨,直面雷神的愤怒波涛。

    托曼不会因对手的脆弱但顽强而手软,他像一个熟练的伐木工将还像是一个孩子的海寇连人带盾,一节节劈了个粉碎,那盾墙从中央拦腰截断,沃尔夫的士兵们立刻拥了上去,将最近的几个海寇砍倒在地,那对人体伤害极大的斧子在人的骨骼与肌肉组织间摩擦,发出令人听了牙酸的声音。

    盾墙只要碎了一截,那便是灾难,一只脚踹到,一万只脚立刻踏上来。士兵们像嗅到血腥的鲨鱼,咬住这缺口,不断将其扩大,让海寇流出更多的血来。已经在海上经历长途远航,疲惫不堪的海寇,与其说的在作战,不如说是在做困兽之斗。

    沃尔夫此时并没有注意战场局势在两边各倒下四五个人后开始逆转,他在仔细观察着船边。同时,他发现那个满口烂牙的岚度并没有在这里……那,他在哪?

    “啊哈哈!傻小子们,想要我的船是吧!”沃尔夫震惊地看到,岚度站在船头,一手举着个不知从那里弄来的火把,另一手用长矛挑着一个跟随安度因偷袭的士兵的肩膀,咧着那口破破烂烂的牙朝沃尔夫他们哈哈大笑“先送你们点东西!这可是你们朋友贡献的噢,不必感谢我!”

    说罢,这个老海寇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从船侧翼不断接近的安度因突击队,抄起手里的斧子,将那个倒霉的士兵按在甲板上,活生生把那士兵的左胳膊卸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那士兵痛得惨叫“你够种杀了我!”

    岚度把那胳膊像只飞镖一样扔进沃尔夫士兵聚堆的地方,拍了拍士兵的右腿“着什么急,你这不是还有这么多好玩的吗?啊?咱一个个来,不着急!”

    沃尔夫看的是目眦决裂,大喝道:“不不!放了他!有话好商量!”

    “商量?”岚度把那条腿狠狠扔向高处,满脸的笑意“玛格丽特的狗腿子们,这就是商量!”

    士兵们看见同伴受此折磨,断肢又在自己眼前血淋淋地出现,攻击态势不可抑制的动摇了。若不是托曼在队伍里大杀四方、卢瑟在队伍后大喊鼓舞士气,可能就这样溃散了

    安度因终于赶到时,那个士兵只剩下没有手没有腿的半个身子,但却还没有死,在血泊里剧烈抽动着,这是比死更可怖的生不如死!

    “下冥河去吧!”安度因和几名士兵用长矛将还在疯狂大笑的岚度扎了个透亮,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村里伙伴,安度因怎能不愤怒?“那里是你的地方!”

    倒在地上的岚度嘴角的鲜血止不住的流淌,却死死攥著火把,脸上依旧依稀保持着猖狂大笑的姿态:“老朋友,咱该走了!”

    说罢,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拿火把狠狠戳向那个已经拆开密封的罐子口,周围是一滩黑色的粘稠物体……

    “这是什么?”安度因闻了闻“这怎么这个味道?”

    “呼啦!”那船,与甲板上的一切,几乎是霎时间被吞没在不可直视的火焰中。无力跪坐在地上的沃尔夫只能听见老海寇岚度继续在哈哈大笑“老伙计,来陪咱的人,真不少呐!”

第29章 我的船(下)() 
岚度被长矛刺倒在甲板上的时候,意识依旧清晰。他记得很清楚,这是他第九十九次出海劫掠归来。他从未告诉过自己手下他曾经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曾经在奥丁神像面前许下幼稚的诺言:“当我第九十九次出海结束后,我就做一件好事,然后就此收手。”

    岚度从来不敢说出这话来,有时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一个名字已经挂在瓦尔格拉神殿的海寇,哪里有不死在战场上而死在床上的道理?

    更何况,好事?那是一个有职业道德感的海寇应该做出来的事吗?岚度认为,自己应当在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就羞愧得脸红。

    但当岚度再次踏上格陵兰的土地上时,他发现自己老了,扣着盾牌的臂腕已在漫长的航海中累得发酸。他已经不再像年轻时那么有力,那个无畏风雨的‘狠人’岚度,一去不再。

    或许是一刹那的虚弱让他心绪不佳,或许是常年的风雨让他厌倦。岚度,这个双手沾满无辜者或不无辜者鲜血的杀人刽子手,决定退休了。

    岚度手下的那些小伙子,他老人家心里有数。个个如狼似虎,没有自己压着,估计连内陆的古卡拉迪亚大贵族的棺材板都要被他们抢了去。不必愁他们这些小家伙,没有一百号个斯瓦迪亚大头兵上来跟他们面对面硬刚一场,很难把这群战斗力近乎牲口的小伙子给一口气做掉。

    在海岸线上,沃尔夫来了。其实刚开始,老油条岚度很欣赏这个颇有胆识的矮个子,如果剿灭他们是沃尔夫自己的立场,岚度很有兴趣让这群小伙子跟他合作。总留在家里那些都是废物,死就死了呗,看门狗还不好找?他们的死只能证明沃尔夫是个有能力的人。

    这不奇怪,大家都在格陵兰岛混不下去,一起搞两艘船上卡拉迪亚发发财,不可以吗?全格陵兰岛的人都有成为杀人犯的潜质,海寇?只不过比你们早一步而已。

    但沃尔夫千不该万不该提一个人的名字:玛格丽特!

    无数个深夜,岚度想到这个名字就气得不能自制,有一天晚上,岚度夜半被梦魇惊醒,直接全身披挂跳下船,在冬季格陵兰铅灰色的海水里游了足足两个钟头,直到精疲力尽,才勉强平息下怒火。

    混账!那是岚度海寇生涯最耻辱的一年!威灵顿本来就是个海寇!他们家的贵族头衔,也不过是靠掠夺后向有实力的大公爵进贡换来的!

    换句话说,威灵顿是个有经营资格证的海寇。所以,在还没遇见玛格丽特那时,威灵顿总和海寇们吹牛打*屁:“老子不是诺德皇家侍卫!但老子是诺德皇家海寇!”

    海斯特堡,是海寇们的港湾。那是不成文的规矩。所有进入海斯特堡港口的海寇都视为处于威灵顿伯爵的保护之下!想在海寇身上发一笔二手财的领主只能灰溜溜的滚蛋。不过,威灵顿的保护不是免费的。他也从海寇身上揩走了不少油水。但那个海寇缺钱买船、修船、换装备,威灵顿眼睛都不眨就一个第纳尔不差的掏出来。

    那些想在战争中寻找出路的小伙子们,第一站不是投奔领主,因为那时还没有大规模出海入侵卡拉迪亚的计划。他们率先想到的,是上海斯特堡寻找有没有肯收容他们的海寇部队。

    兰度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他的船队产生、出征都在海斯特堡。威灵顿和他的弟弟仆格打起仗来异常凶狠,但平日里对待海寇弟兄,哪怕是那些出身低贱得像下水道里耗子的,都平易近人极了。完全看不出贵族的傲慢与做作。倘若他还坚持干老本行,‘海寇的狗爹’一名头绝对轮不到岚度。

    直到,四十岁的威灵顿伯爵遇到了十五岁的玛格丽特。

    我们说过的,玛格丽特出身高贵。他的父亲,是格陵兰东海岸大片土地、以及附属岛屿爱格兰岛的公爵大领主。家族底蕴深厚,声望极高。就算他抽了雷克斯国王一个大嘴巴,国王也值得笑着脸赔笑‘公爵打得好’。

    能看上威灵顿这个名声狼藉的海寇头子?简直痴人说梦。

    于是,威灵顿选择带着玛格丽特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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