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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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德征服-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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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

    那种愤慨与悲伤混杂成无可奈何的绝望,像是涛涛的洪水一般在心脏蔓延开来。年轻的骑士双手支撑着地面,大口小口喘着气,仿佛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让罗斯动弹不得。

    “是就拿走吧。”沃尔夫淡淡地说道,仍旧安安稳稳地抱着双腿坐在地上“放在这里他也不会入土为安。”

    “你们……你们这些恶魔杀了他。”罗斯喃喃着,手摸向身边的骑士剑,手掌抑制不住地颤抖“罗瑞安、罗瑞安他不该死在这里。”

    看见罗斯失魂落魄的样子,沃尔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扑朔迷离的表情,让人很难揣测出来他究竟是在笑还是在生气:“怎么,小子?斯瓦迪亚人的命那么值钱?”

    罗斯看着沃尔夫,眼神像是在喷吐出火花一样,冉冉灼烧着仇恨的热度:“至少好过诺德人的贱*命千百倍!”

    沃尔夫咂着嘴唇,像是在睥睨一只张牙舞爪的蚂蚁那样,冰冷的土地上插着一柄很久没有饮过鲜血的格陵兰女款骑兵剑,对峙着一柄剑柄都浸过鲜血的斯瓦迪亚骑士剑。

    “战争里有人死去很奇怪吗?你们身为骑士,不是死在这里,便是死在那里。身为这么优秀熟练的杀人工具,咯咯咯,为什么会这么幼稚?”

    罗斯轻轻地挪动了身子,白天里肋下受过的伤,仍然伴随着身体的晃动在隐隐作痛,但他还是支撑着剑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压根懒得站起身的沃尔夫。

    “你们必须为自己的侵略行为付出代价,天经地义!杀人凶手!”

    沃尔夫脸上原本捉摸不清的表情,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讥笑:“啧啧啧,斯瓦迪亚人,看看你的模样。和我们诺德人要杀人的时候,有什么区别?高贵多少?”

    骑士先生狰狞的面孔,对着沃尔夫那开了花的笑脸,说不出的滑稽,就像是一记铁拳打在软绵绵的枕头上,收也不是出也不是。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也会把你这些臭虫赶回海里!”罗斯知道,冲突只会把自己和自己的士兵害死,这些诺德人都带给他极度危险的感觉“这是一千第纳尔……”

    “我再说一遍,现在、立刻、马上放掉我的人,我对你的钱一点兴趣都没有。”沃尔夫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活人才值钱,死人一个第纳尔都不值!”

    几个扈从上前把罗瑞安的尸体搬到马上,西蒙斯挥了挥手,手掌还在涓涓流血的拉吉尔被割断了绳索,在斯瓦迪亚人的看护下,慢慢腾腾地走向仿佛隔了千山万水远的黑加仑军。

    “将军……”这个因为失血而显得脸色苍白的少年,颤颤巍巍地走向自己的同伴,没有受伤的手掌在怀里努力摸索了一下,从中抽出一面挂着破洞的战旗“我没找到咱们的军旗,我只找到了这个……”

    血迹斑斑中,沃尔夫勉强能辨识出旗子底部的‘一’字。那一刻,看着脏兮兮的旗帜上那双锐利的眼神,他才知晓自己并没有白白忙碌一个夜晚。

    “是第一旗队的军旗。”希尔薇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迎了上去,嘴角有了一丝笑容“真是个笨蛋。”

    “黑加仑军这样的笨蛋有的是。”托曼忍不住跟了上去,脸上也是颇为得意的神色“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这么一群笨蛋组成的……”

    “扑!”

    一声意想不到的闷响从拉吉尔的后背传来,希尔薇扔掉盾牌跨步冲了上去,堪堪接住了倒下的拉吉尔——斯瓦迪亚人的弩矢穿透了皮甲的后心,十步的距离,毫无悬念撕裂了那并不厚实的牛皮。

    鲜血慢慢流淌过希尔薇的锁子甲,浸泡过那双白皙的手掌,像是缠绕在腕部的红丝带,反射着晶莹美丽的光泽,浸润过锁子甲下的内衬,在这悲苦的午夜带着如鲠在喉的温热。

    “谢谢……救,救了我”拉吉尔努力想张开嘴,表达自己的感谢,却被顺着喉咙上翻的血流堵住,只能含糊不清地说着“总……旗,旗子拿不到……很,很抱歉”

    看着栽在自己怀里的少年,盾女慢慢抬起头来,那瞳孔中的冰冷如同毒蛇一样,蔓延向手足无措的斯瓦迪亚人。

    一个斯瓦迪亚弩手慌张地坐到了地上,把手上的空弦了的弩扔到一边。本就是紧张造成的意外,又被希尔薇那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

    “他已经死了。”沃尔夫急忙走而上来,试了试鼻息,对着已经红了眼的诺德人摆了摆手“等等!不要冲动!托曼,看住他们!”

    罗斯也赶忙拦住蠢蠢欲动的士兵,拽起那个弩手的脖领就是两耳光,抽得那士兵眼冒金星:“你是要害死我们吗!”

    气氛开始异常紧张,诺德人大声嚎叫起来,用斧子敲击着盾牌,有人在怒吼着‘血债血还’,斯瓦迪亚人也纷纷攘攘地,要求罗斯带着他们索性踹了诺德人的屁股。

    “闭嘴!”希尔薇大声吼道,一掌把声音最大的那位连人带盾推了个趔趄“你们这些叫驴,嗓门能解决问题吗!”

    诺德人直接被狂声大作的希尔薇吓得呆住了,对面的斯瓦迪亚人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也是被这尖细有力的女声吓得一愣,居然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一小下。

    “血债血还,我会和那个手滑的白痴一对一决斗,生死由命!”

    在沃尔夫的翻译声中,希尔薇单手握剑、剑尖朝下,走向斯瓦迪亚人与诺德人的中间,左手朝斯瓦迪亚人比了个非常标准的中指。

    “托曼,这……这能行吗……”沃尔夫皱着眉头“和她爹真是一个脾气……”

    皇家侍卫叹了口气:“您没发现她的……她的呆毛,像枪一样树起来了吗?拦不住的……士兵还能少流点血,这是她的选择。”

    看着那金灿灿的风向标,沃尔夫情不自禁感觉非常的头疼。他也相信对面面目狰狞的罗斯,能感同身受这种痛苦。

    听到了这个请求的斯瓦迪亚人面面相觑,这个女人非常不好对付是显而易见的,但谁也不愿意和接受——输了没命,赢不光彩。

    至于罗斯也不得不认同这种做法,冲突就是一线之间的问题,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流更少的血。

    就在左右为难之时,莱森轻轻推开人群,扛着可靠的重型手半剑走了出来,坚实的步伐和还是斯瓦迪亚精锐军士时那样一般沉稳。

    “如果你不介意,我来代替我的士兵当你的对手,士兵的错误应该由长官来承担。”莱森打量着那双冰冷的眼睛,轻轻挥舞着自己的剑做出准备刺击的姿势“就像你是一个女人一样,我是个残疾人,但也同样不容被小看。”

第219章 龙舌兰与鲁特琴(上)() 
上等的鸡尾龙舌兰倒在维吉亚式细银杯里,舞蹈着火焰一般红亮的颜色,气泡优雅地紧贴杯壁环绕于面,酒馆的二楼小隔间里散发着醉人的酒香。

    “你是萨兰德人?”米拉克将昂贵的杯中之物端起饮一大口,仿佛在吞刀子一样皱了皱眉“不远千里从都库巴赶来?”

    这种颇为隐秘的包厢想要打开门,就要把五枚第纳尔塞到老板娘的围裙口袋里,而没有阳光无法呼吸的米拉克先生,更是毫不犹豫地又添了五枚选到了靠窗的小间。

    说书人显得不急不缓,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品了一口,戏谑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对米拉克说道:“啊……好戏都在北方上演,很多人我要找到谈一谈,好多事我要看一看……嘿嘿,不然啊,错过会后悔一辈子的。”

    米拉克似乎对北方的好戏并不期许,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无论如何,神将许诺维吉亚人胜利。”

    维吉亚神教与斯瓦迪亚圣神教算是同根同种,分别传播到不同民族和国家后本土化。维吉亚的神教更缺少仪式感与系统的神官,称呼神时也不必加‘圣’。

    “神从来没有许诺过任何人,就像人从来没有偏袒过白蚂蚁或者黑蚂蚁。”说书人笑道,嗓音因为适量的酒精显得更加雄浑有力“每个民族都在为自己的生存作战……虽然懂得这一点的人并不多,但康斯坦丁伯爵和您,绝对是醒着的那些。”

    米拉克转动着银杯,这个说书人知道的太多,以至于让他有些厌恶了——和所有的将领一样,他不喜欢未知与不可抗力。

    “如果您不介意,我觉得我们中可以做一笔交易,我喜欢过吟游诗人的生活,也喜欢做生意。”说书人很随意地歪着身子坐在长背椅上“您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拥有超出寻常的能力?”

    日瓦车则的总指挥眯着眼,他有些怀疑自己把他请到酒馆里,是在做一件无可救药的蠢事。

    “您不必这般看我,如果您想要处理掉我,只需要抽出您腰间的弯刀……相信我,那种好钢打造的武器,割破我的喉咙,就像撕破一张纸那么简单。”吟游诗人摆了摆手上的鲁特琴,朝努了努嘴“说我手无缚鸡之力是不对的,但我也就能扛得起鲁特琴。”

    米拉克轻轻抿了一口龙舌兰的底液,最浓郁的沉积在他的舌头上炸开了花。他默默享受着这种感觉,仿若风暴来临一般无可抵挡——他喜欢这种刺激,宛如品味鲜血。

    “这样,我跟您举个例子。在十岁那年,您杀过第一个人……是的,第一个人。”说书人看着米拉克僵硬的脸色,摸了摸自己下巴“我能闻得到,您身上的血腥味,从您的十岁起始。”

    那从未封尘的古老记忆在脑海里回顾许许多多遍,却在此时仍然显得不同寻常,伴随着年少时狰狞的狂笑声,沾血的木棍毫不留情地抽打在那个小乞丐的脑壳上。

    明明从未接触过血或是死亡,但那份发自内心的欢乐,仿若酒精般令人麻醉,全身都在顺着心脏的跳动而鼓舞。

    那时候他就开始明白,自己天生是为了杀戮和战争而生,平淡的生活于他不过没有佐料的菜肴,推动者他人和自己的生死博弈,才是人生唯一的乐趣。

    “是的……没有错,老板,再来一杯龙舌兰!”米拉克突然觉得事情比想象中更有趣,咧开嘴笑了笑“你是一个值得被焚烧的异端。”

    萨兰德来的说书人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自顾自地讲下去:“其实您做了您觉得正确的事,十岁的您为了自己的朋友而杀人,却从来没有对他提及……”

    “说你的生意。”看起来有些事情是米拉克不愿意去触及的,他相信了说书人的话打断了这个话题“我相信你有一些才能,但我并不觉得过去的历史能够带给我什么价值。”

    说书人放下了鲁特琴,他知道,现在是最紧要的时候。这个萨兰德人天蓝色的瞳孔,因为极度兴奋而显得亢奋扭曲。

    “我能闻得到不同时间的鲜血和死亡的味道……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说书人的声音开始急促起来,他像是一只贪食的野狼,打量着面前这位强悍的将军。

    “但我却无法看清那层迷雾,别人的故事对我而言,永远是雾里看花,你能想象的到,我有多么的痛苦吗!你明明对那些妙趣横生的故事触手可及,却被拒之门外……你能感受到痛苦喜悦,却无法品尝它的滋味!”

    维吉亚的将军冷漠地抽出半截弯刀,说书人看见雪亮的钢铁,似乎又恢复了意识,灿灿笑着坐了回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告诉我你第一次杀人的故事……”说书人轻轻弹动了鲁特琴的琴弦,那雄浑的音色,是从来没有在大陆出现过的“我将会告诉你,我看到的,一年后这个城市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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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想说的吗?”希尔薇借沃尔夫的口向莱森说道,清亮的女音与标准的翻译声交替混合一起,非常具有表达力“如果你还能双手持剑,是个可怕的对手,现在我只是在尊敬一个勇士。”

    莱森看了看这个披着锁子甲的女人,那殷红的鲜血淋漓在她的浑身上下,映衬着百合花色的面部,仿若地狱中的天使。

    “你们的女人话很多,让她闭上嘴。”莱森不耐烦地对沃尔夫说道“我们在决斗,不是在商讨做菜的问题。”

    斯瓦迪亚的士兵听后哄堂大笑,沃尔夫耸了耸肩,面无表情地翻译给希尔薇听。盾女轻轻点了点头,近乎笔直的呆毛随之晃了晃,她只是单手拿剑,没有用自己的左臂。

    莱森朝地上呸了一口痰,右手平举手半剑做出突刺的牛位式,朝希尔薇一步步走去,那锋芒毕露的剑尖直指盾女毫无遮拦的面部,沉重的手半剑被他单手手持,丝毫不见颤抖无力的样子。

    身材轻盈的希尔薇前脚点地,后脚轻踏向前一跃,手中的日耳曼剑轻松挡掉了莱森的直刺,转头侧身向独臂军士的下肋砍去,被提剑收势的莱森倒退着堪堪挡下。

    “呵!”莱森大喝一声,单手甩起重剑,夹带着破空声向劈头盖脸希尔薇斩来,却被一个侧位格挡卸去大半剑力弹开。双方向后各退一步,谨慎打量着彼此的动作。

    “结束了。”托曼在沃尔夫身边重重叹了一口气,似乎也很安心的样子“已经结束了。”

    沃尔夫还想说什么,只见希尔薇手中的日耳曼剑如同雨点一般,向莱森发起凌厉的攻势,沉重的手半剑限制了莱森的速度,本应该用来大开大合进攻的武器,变成了笨拙的防守护具。

    敏捷的希尔薇完全抹平了莱森老练带来的优势,高大的莱森只能苦苦支撑希尔薇的攻击,就算对剑术一窍不通的沃尔夫,也很清楚失去了手臂对老兵造成了相当的不公。

    日耳曼剑一击重斩压住了手半剑犁剑而起的动作,向前猛然冲到莱森的胸口……希尔薇那柄古朴无华的单手重剑剑尖点在莱森的皮甲上,已经穿透了防护,力道刚好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细不可见、却又清清楚楚在淌血的伤痕。

    “人不是你杀的,不需要你承担人命。”希尔薇和沃尔夫的二重奏再次响起“但现在,我必须履行以血还血的准则,把那个弩手交出来,我给他一次公平对决的机会。”

    莱森抓住手半剑站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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