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死了作用更大,活着比跟着兄弟一起死更有意义。有没有人怪过自己呢?没有。他们依然跟着风离一起走。但是风离在心里是埋怨自己的!
风离是很重承诺的人,她觉得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纵使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放弃,那也会成为她心中的疙瘩。就像现在。已然成为安哥拉鲁斯城元帅的风离,依然会仰望星空,那里除了父母,三位爷爷,更多的是倒下的兄弟。对不起,你们走了,我却还在这里。对不起,我失信了!对不起,我身后还有更过的兄弟,我不能抛下他们。所以对不起,我抛下了你们。更多的对不起是因为我接下了太多的东西,自己被缚在承诺、责任、托付上,失去了原本单纯只要彼此在一起共同进退的诺言,只是兄弟间、家人间的诺言。
自己答应了聂城。做下一任的元帅,而聂城更是用他的命,让自己的这个诺言成为了现实。自己也答应了他要守好安哥拉鲁斯城,答应他护着聂萧玉。自己答应了好多,以前若是自己独身时,绝对不会答应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如同兄弟的目光,紧紧依附着自己。成为了身上的枷锁。
而偏偏风离是答应过别人就会做,会做的很好,也绝不会半途放弃。所以她只能带着镣铐前进,这就是聂城非常放心将安哥拉鲁斯城交给风离的原因。这孩子有智慧,重诺言,她会做好一切的。她有能力做好所有的一切,这就是聂城的想法。
风离就这样常常望着天空,文穆见她神色落寞,问她,风离也不说。于是文穆只好陪着她练剑、陪着她静坐。风离的剑在这样的心绪下。多了份寂寥、无奈,于是更加的静默、哀伤。风离的佩剑是聂城的,每一任安哥拉鲁斯城的元帅都有属于自己的佩剑,但是风离因为有了一把加突刀,对刀剑要求有不是很严格。秉着能用就行的原则,什么都是别人的,她也不介意,只要自己用顺手了就行。
风离介意离开自己的每一个人,虽然她平时神色淡漠,但却是将他们放在心上,将自己的诺言放在了心间。那些失信的诺言风离将它们化为手中的刀剑,似要斩断那些过往。若是我不能陪着你们走,那我必然还你们一个美好的明天。当初说好,可以卸甲归田的那个美好的明天。
风离的心在白天有麦隆他们在时,因为长久的接触,与他们相处时还是能有笑容。但是到了晚上,寂静的夜空总是能让回忆清晰,于是在夜凉如水的夜,风离越发的冷漠,比之没有来到安哥拉鲁斯城时更加冷漠。那些身边倒下的人,那些流出的血,那些微笑的目光,是风离化不开的忧伤和冷寂。手中的刀剑似风似雨,似寂静冰凉的夜,无声冷漠。
于是文穆眼睁睁的看着风离的箭法一日一日精进。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是看着风离练的,自己也是跟着一起练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难道真像师兄所说,风离有一颗自然之心,只要她能与自然融合,境界自然提高。可是自己天天看着天,看着地,听着风,看着云,怎么就学不到一星半点。自己的剑法似乎只能更快,其他没有半分改进。风离也将她的经验说了,可是自己感悟不到。
唉,文穆摇头叹气。自己还是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就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风离伤好了,剑法进步了,文穆的剑也快了几分。
林吉行的枪,稳如泰山,沉稳若渊的枪,也有了暴怒的走势。那日对阵客其车的无力,化为手中的愤怒,长枪似暴走的蛟龙,要将整片海捣碎。虽然这是愤怒的暴走,但是林吉行也惊奇的发现,狂暴的枪法在面对敌人时,有另一番景象。
他潜下心来,沉浸于这样不一样的体会,尝试着将心中的愤怒传递到枪尖。掌控着心中的意念,一点一点将那股愤怒和不甘送往手上,努力将它传递到枪尖。林吉行就这样日复一日,努力体会这样的意境,努力提升自己的枪法。手中的长枪,也愈加精进,林吉行的战斗力也上了一个台阶。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沉浸于失败中不可自拔。失败能伤害我们的自尊,却也能激发我们的战斗力。我怎么能够失败?你不能失败!所以你站起来,更加努力的站起来。当你能再次站在敌人面前时,你发现,你更加强大了,也许,已经比你的敌人更加强大。
石子川也愈加沉稳,手中的刀,强悍勇猛的刀,暴烈的刀,气势愈加沉稳。那份因为雷傲,因为兄弟替自己牺牲的心伤像是无边无际的网,将石子川笼罩。他将自己的心伤放在心底,刀却张开,一招一式,将自己身周的世界笼罩。
这是自己的世界,刀所在,我便无敌。我的世界,绝对是我自己做主。我绝不能在让自己受伤,绝不能再让自己的兄弟替自己倒下。石子川这样想,手中的刀愈加有力,愈加密集。一刀一式,一力一山,石子川就这样更加强悍勇猛起来。
战役中只有箭队参加了战斗的死神军团,没有任何损失,但是他们的努力程度绝对最强。因为他们的首领受伤了,身受重伤,差点丢命的重伤。死神军团,他们是愤怒的。那样强悍的首领就那样无力的跌落地面,他们的心都沉入了寒冰。若不是这次幸运,他们是不是就失去了自己的首领。所以他们努力,他们再也不会让自己首领独自承受危险,不管何时,他们一起,站在一起,并肩风雨。
加突是勇猛的,安哥拉鲁斯城是骄傲的。冬天的这场战争失败得太过惨烈,仿佛在安哥拉鲁斯城如雪的大地上蒙上暗黑的灰,心再也看不见天空的澄澈湛蓝。身体渐好的风离,思索着该如何来一场胜利,破开安哥拉鲁斯城上空的乌云。
力胜其任而举之,不重也;能务其事则为之,不难也。风离从来都是自然为之,很少有勉力为之的时候。纵然身上有太多的承诺,她也不急不躁。她明白,有时太过强烈的愿望会成为看事情,判断事情的阻碍。愿望越强烈,那一叶障目的叶子就会越大,自己不能被叶子遮了眼睛。
风离不会因为想着胜利而盲目的出战,若是可以,她宁愿不出战。因为现在外面天寒地冻,光是供需吃喝拉撒睡穿就够加突头痛的。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坚持,他们能够坚持多久,若是他们不战而退,风离最高兴了。
不过聂城的死,和对于风离新上任的不信任,安哥拉鲁斯城需要一场胜利来提升士气,稳定军心,定立风离的形象。毕竟从风离接手开始,安哥拉鲁斯城就被加突压着打。虽说风离无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这点心态都没有,还怎么年复一年的守护。但是整个城和城里的士兵会感觉无力、憋屈,他们会绝对没有希望。新任元帅让他们看不到希望!
ps:
明天有事不能更新,今天一起了
第74章 对战开始()
所以当査西力再次敲响战鼓,再次冲向安哥拉鲁斯城的时候,风离笑了。她最喜欢正面冲锋式的进攻。只要你能把敌人的士气和力道制止,再是艰难的阵形转换也能轻易应对。不像打伏击和进攻,你得步步为营,还得步步陷阱,真的很累。
风离喜欢敌人先进攻,就如动物搏斗间敌人先亮出了爪子,已然出拳的人,攻击的轨迹和力道都是可以揣摩的。风离太喜欢先对自己亮出拳头的人,已经亮出的拳头,你怎么变化,也变化不过自己还藏在身后的双手吧。风离的笑带着自信,眼底的寒意却是风刀冰刃,能瞬间将敌人撕裂。
这次风离让林吉行面对加突最勇猛的左翼,那里有达达烈和巴图力的力量与智慧的完美配合。为什么派林吉行?林吉行在米亚军中算是智勇双全,加上他的武艺超群,长枪出神入化,战斗力在安哥拉鲁斯城绝对是第一。当力量强大到无可匹敌时,一切的智慧都是烟灰,一吹就散了。风离看过林吉行的枪法,提身之后的林吉行的枪法,惊涛骇浪,狂风浪卷,有着毁天灭地的强悍和霸道。
风离要林吉行以绝对强悍霸道的力量牵制住它的左翼,并且让整个战场的格局往左翼倾斜。所以黄良路,业昌民还有死神军团都在林吉行麾下。这里有林吉行的强悍,也有黄良路他们的诡异,绝对能让加突吃足苦头。
石子川,麦隆,还有吴正宁的箭之队,负责右翼。他们勇猛,他们精锐,他们要加突首尾不能兼顾,而吴正宁不得不面对客其车,不让他有干扰林吉行的机会,让他只能死死的在右翼。所以吴正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是首领成为元帅以来的首场秀,自己不能让它失败。
而风离作为尖刀,要成为一把锐利的剑,直刺敌人心脏。犹如蛇打七寸一样,让它动弹不得,必要时杀蛇取胆。
査西力不可思议的看着正面面对自己的风离,那种俊美的脸上全是自信冷漠的笑。笑容的温度让自己忍不住打寒颤,太渗人了。自己怎么有种将什么东西从这人身上放出来的感觉。是错觉吗?难道上次的拼杀完全没有作用。
怎会没有作用?安哥拉鲁斯城失去了聂城,风离也在静养了五十天。
不过査西力很快调整好心情,他从来就不是纠结的人。既然上次没有成功,那么只好自己这次努力让对手上西天了。只是看着风离身边的护卫队,杀气凛然的样子,显然原本的下一任已经成为现任。交接成功,那事情就没有上次那么好办了。上次自己只是激聂城,风离作为副手代替上场,没有人守护,也没有护卫队。最后聂城也是为了救他才牺牲了。谁也不知道聂城会为了风离牺牲自己,所以苏海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和救援。
査西力原本今天是要达达烈全力冲毁安哥拉鲁斯城的防线,以他强悍的神勇一切阻碍,达到城门口,发起猛攻。自己这边缠住林吉行不让他分心去阻碍达达烈,然后在达达烈攻城门时,想方设法解决掉林吉行。在安哥拉鲁斯城人心大乱之时轰开这永远攻不破的城门。让历史记住自己的名字,让安哥拉鲁斯城永远记住自己的名字,让安哥拉鲁斯城插上属于自己的旗帜。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看到风离,自己被风离牵制住,达达烈根本不是林吉行的对手。现在看来什么计划都是白费了,不过若是能杀掉风离。一定能让林吉行,让安哥拉鲁斯城军心散乱,自己的计划一样能成功,这样自己就不用在这受冻挨饿。
想到这,査西力眸眼晶亮。看着风离的眼睛闪闪发光,眼中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风离不明白査西力为什么突然这么振奋,但是她知道敌人狡诈,自己要小心应对,绝不能出现上次那样的被困的局面。
林吉行本就神勇无敌,再加上业昌民、黄良路的相助,对付达达烈那是轻而易举。只是风离要求要用这儿牵制整个战局,所以自己只能在尽力不杀达达烈的情况下,对他全力攻杀,让其他人不得不来这救援。
这不,拉里,巴图力都站在了达达烈的身旁,只留下明卫时,客其车对阵石子川,麦隆和吴正宁。
那边林吉行压制的达达烈喘不过气,这边因为客其车的箭法是在太过厉害,让石子川他们无可奈何呀!若不是风离要求一定要活着,麦隆简直忍不住想冲上去和客其车同归于尽。不过他能不能走到对手面前都是一回事?
战场上虽是打得轰轰烈烈,但是对战的人都不说话,震天的声音中出现对立的静默和压抑。大家只有刀剑相交的碰击声,眼神之间也全是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杀意。
査西力冲向风离,长刀直指,只是风离的刀也是加突刀,所以在武器上,谁也没有占到便宜。査西力身后还有把剑,而风离的背后也有聂城的佩剑。
“安哥拉鲁斯城的兄弟,拿起你们的武器,狠狠的刺向敌人。他们让我们失去了聂城元帅,你们在干什么?在悲伤?不,这不是你们该做的事。血债血偿,鲜血只能鲜血拯救,只有敌人的头颅才能对得起倒下的聂城。”
“狠狠的劈向对方,将你们的愤怒不安爆发出来,发泄在敌人身上。你们所有的不幸和不安都是因为身前的敌人。当你身前没有任何阻碍的时候,谁也不能阻碍你的步伐,不能阻止我们前进。”
“我们不能让安哥拉鲁斯城蒙羞,不能让自己悔恨。我们的身后是什么?你们守护的妻儿老小,我们要为她们阻挡一切风雨。她们是你们心中的温暖,你们也是她们唯一的守护。你们得对得起这份信任,对得起自己的心。”
“我们有什么害怕的?我们的身后是安哥拉鲁斯城,雄城。它守护着我们;我们身后千千万万的边境人民,他们支持着我们!”
“守护我们该守护的,用刀剑执着的为心中的温暖护航。所以,用力吧,用尽全力的拼杀,我们坚守的地方,就是铜墙铁壁,让敌人丝毫不能进犯。”冷冽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吹向敌人,寒意犹如地狱的寒冰,让加突士兵经不住打了寒噤。
风离拔出加突刀,迎向査西力,这振奋人心的话,传达到了每个安哥拉鲁斯城士兵心中。手中的刀,力道增加了。安哥拉鲁斯城需要大家守护,聂城元帅是大家共同的仇,敌人就在前方,还有什么犹豫呢?只有刀剑见血,饮尽敌人的鲜血才能浇灭心中的怒火。
我的城池我守护,安哥拉鲁斯城是大家的,它守护着边境。自己就是它身上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站在这里,那么谁也不能伤你分毫。
在林吉行的带领下原本士气凛然的士兵,突然变成狂风暴雨,将加突刮得七零八落。而与拉里对阵的吴正宁,眼神越来越从容,手中的箭也越来越稳。他不是客其车的对手,但是也能让客其车没有办法分心。虽然作用不到,但是风离需要的也就是这些。
首领在那,他不让我动分毫,那么谁也不能从我身边跨过,除非我的尸体倒下。死神军团因为上次风离受伤严重的事,心里本就憋着一团火,这时的愤怒全都变成攻势劈向了敌人。林吉行逼迫着达达烈后退,向着石子川那边压缩。
査西力拼命冲向风离,眼前形势对自己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