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永无见面之缘,何况自己回赠之诗还不知她的回应。于是眩麦又返回客栈再住一晚。
第二天下午又至庙前,昨日之诗又有回赠,忙又写诗再回。一而再再而三,眩麦与女子间互回之诗已有十多首,眩麦在盂陕县已住十多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眩麦想不如与女子见上一面了却心愿就走吧!
第二天天没亮眩麦带着书童就守在庙前。陕山沐浴在晨光中时一女子在仆人丫鬟的簇拥下向庙里走来,从她关注庙墙的神情判断就是与之对诗的女子,女子也发现了眩麦,从眩麦的表情她也断定就是对诗的书生。
“你就是眩麦?”女子走到面前微笑着说。
“正是。”眩麦深作一揖。
“从你的诗来看你很有抱负,目光藐视一切。”
“小生胡乱写而已,小姓见笑了。小姐落款名为山人,还请教小姐尊姓大名。”
“方瑚眉。”
“好名字,和小姐的诗一样与众不同。”
“从诗中看你似乎有难处?上京城的银子不够了?”
“小姐快人快语,正是。”
“哈哈,我猜今天你来是要道别的,见到对诗之人你就要走了吧?”
“小姐真是目光如犀利,你我对诗也算一种缘分,任何事都要有始有终,今日见到小姐心愿已了,明天就可上京了。”
“怎么?你有银子了?”
“没,走一步算一步吧!”
“真是书呆子,没银子你走什么?这样吧,明天你到我家,家父是个爱才的人,他会帮你的。”
“如此小生先谢过了。”
方瑚眉爽快的性格与眩麦一拍即合,眩麦心中也是暗喜,遇到如此佳人上京赶考有望了。
方瑚眉家在盂陕县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其父方徳在眩麦等候二个时辰后出现在堂屋。方德个子不高,双目炯炯有神,在他如炬的目光盯了一眼后眩麦觉得被他看了个透。
“小女爱才,愿助天下有才的书生上京赶考,”
“谢过小姐,我等蠢才惭愧!”
“公子与小女对诗我都知晓,公子也是大才,能得小女垂青不易。”
“小姐错爱,我本愚钝,对诗一时兴起,让伯父见笑,小姐见笑。”
“行了,别谦了。明人不说暗话,我实话说了吧!小女已不是第一次资助书生上京考试了,在这些信誓旦旦都言必中三甲考生中,可没一个成大气的,只有一个中进士,而且上任不久就由于贪婪被罢免了。”
“小生十五岁文章就独步天下,读过我的文章的人都言天下奇才,我不敢妄谈。如得伯父资助获得功名以后必将回报,必不忘伯父之恩。”
“汝等小县,见少识寡,如在县中出类拔萃已是奇才,但到省级要想拨尖已是难上加难,而要在聚集天下奇才的考场取得功名可想其难,而且就算你真是天下的奇才也要看机遇,也要看考官的兴趣和水平,从古至今被埋没的天下奇才不知有多少。”
“伯父所言也有道理,但我至少考上进士是有把握的。”
“不是我小气,我的每文钱也是一点一点辛苦赚来的,天下学子众多,我也照顾不了这么多了。”
“伯父既然这么说就算了,小生就此告辞。”
眩麦走后一直藏在屏风后偷听的方瑚眉红着眼睛出来。
“父亲怎么不按我说的做?是不是有意为难女儿?”
“女儿有所不知,为父这样做自有道理。”
“什么道理麻?他可是我等待多年的人,我一直期待有这样的人出现,知我心意懂我才智,为人又老实,与我一拍即和,错过此人悔之晚唉!父亲资助过很多书生,可为何独这样对他?”
“正因女儿看中此人,为父就更不能资助他了。”
“父亲这是何意?”
“此人确实有旷世奇才,此去博取功名问题不大,但我观此人不善,面相骨髓中透着一股邪气,我怕他取到功名后辜负了女儿。”
“面相乃虚妄之说,不足为信。父亲不至于以面相定女儿终身吧?难道要我嫁给土财主?父亲一世英明,关键时不可糊涂啊!”
“女儿啊!为父何何尝不是为女儿着想,我已活大半辈子了,所观之人很少有差池,这样吧,我教你一法可试他心意。”
“何法?”
“明天你去告知他,就说欲托付终身,看他如何回答。如他以功名未果不谈婚嫁为由拒绝,我就资助他;如他满口答应以求资助则我拒绝。”
“这是什么办法?他拒绝女儿反要资助他?”
“女儿有所不知。如他拒绝说明他把女儿的终身大事看得很重,不敢轻易承诺,他还算老实,可资助他成就功名,他必感恩,加上女儿也是万里挑一,那有不愿娶的道理。如他一口答应则只为资费不顾女儿唉!”
方瑚眉见父亲说得在理也就答应了,父女二人商量毕,只等明日结果。
次日眩麦正欲出门远行方瑚眉带着下人赶到。方瑚眉支开下人与眩麦商量。
“公子,你我虽相识只有数日,却也情投意合,你观我如何?”
“小姐乃千斤之躯,文高八斗,小生佩服。”
“不是说我的文才,我这个人你看如何?”
“小姐乃方圆百里万中无一”
“行了,行了,直说吧!我欲终身托付公子不知意下如何?”
“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只有我一人不妥吧。何况我此去前途未卜,恐误了小姐。”
方瑚眉一听正是父亲所说的可资助之言,心中一半稍安,不管怎么说按父亲的长远计划行进了,可心中的另一半却是火起,我当面托付终身,你竟然当面拒绝,你将我的面子置于何处?你这是如父亲所言为我着想吗?难道我不值得你不顾一切的相爱吗?
“我对公子一往情深,没想到公子被陈俗旧套所缚,还是公子看不上我?”
“小姐说哪里话?小姐是我梦寐以求之人,是我怕负小姐。”
“大丈夫敢爱敢恨,说出心里话来!”
“既如此我就直说,只要小姐愿意现在就可跟我走,我为小姐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现在也不用找我父亲,我已准备也一包银两。记着,功成与不成我都在这等你,此生非你不嫁。”
“放心。试毕我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小姐,请小姐放心等待。”眩麦又深躬一揖。
眩麦与小姐依依惜别,走远了书童对眩麦说:“公子真神算也。”
父女二人在家等候眩麦的消息。方瑚眉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幻想,其父甚是忧虑,但除了等待别无他法,父女二人都没想到结果大出他们的意料,令父女二人瞠目结舌。
二十八(求收藏、求推荐)()
眩麦抵达京城一个月后科举考试开始了。
那天雾锁京城,雾蒙蒙的天气让每位考生平添一股压力。坐在考场上,小格子式的考屋令考生更加紧张,还没开考几位考生就晕倒了,在考官的开考声中又倒下几个。
眩麦今天情绪异常低落,往日兴奋而紧张的心情今天突然不见了,他坐在考场脑子里空荡荡的,似乎某种神秘的事物一瞬间将他脑子里的东西抽空了。
在开考声中眩麦有气无力地打开试卷,看到题目时吓了一跳,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又回来了。题目只有两个字:西折。这是什么题目?什么意思啊!?不像是八股中的题目,难道是出自道德经?眩麦一时想不起来,他甚至对自己的学识产生了怀疑。
看到其他考生奋笔疾书眩麦心中的疑惑更强了。是不是每个考生的题目都不同?而我恰好抽到了怪题。但考题相同这是常识啊!如题目一致而独我不懂我还考个屁!但我也是堂堂的举人啊!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这样想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等他意识到必须尽快下笔时已来不及了,考官已来收卷。无奈之下他在考卷上写了八个字:弃文经商,向西而行。
考官阅卷时见此大怒,天下读书人皆以读圣贤书为最高责任,此人竟敢在科考时以这样的语言交卷,意欲污辱天下读书人?竟敢将九流之商放在至高的读书人之上,简直是大逆不道。于是奏请朝庭革去眩麦的举人功名,并下旨眩麦永不录用,永不能为官。
方瑚眉父女听到这一消息大为诧异。其父对眩麦的判断与预想相差太大,眩麦既没获得功名后将方瑚眉遗弃,也不是骗钱只为进京赶考,他进考场后就放弃了考试,让十年寒窗付之流水,让二年的长途跋涉终无可成。
方瑚眉满腹疑惑,各种小道消息更加将眩麦之事传得神乎其神,有消息竟言眩麦遇到了狐妖,受其**精神恍惚,所以乱写八字。由于找不到眩麦本人真实情况不得而知,但她相信眩麦会给她来信言明一切。
果然不久方瑚眉就收到了眩麦的来信。信中说明了科考那天发生的怪事,事后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朝庭已革去所有功名,仕途之路已休,只能按其所言去经商了,这就是天意吧!辜负小姐实出无奈,望小姐谅解。
方瑚眉也不知眩麦所言是真是假,反正事已至此无可奈何,自己也不可能嫁一个商人。数月后其父为她找了一户人家就嫁出去了,婚后方瑚眉一直郁郁寡欢,便寄情于诗文之中,终成一代才女。
眩麦的父母听到眩麦的消失更是痛哭不已,眼看儿子功名有望,家族兴旺有望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眩麦也不归家,只是以书信告慰父母,他经商的决心已定。
眩麦进入商界不久就显露他的经商天才。当然,本钱是首要的,还是方瑚眉悄悄派人送来第一桶金,接着眩麦的银子就像滚雪球一样翻倍,他不仅经营货物赚钱,还能钱生钱,五年后已是富商,家中已置房产,父母也不再抱怨。
这年,眩麦组织了一个庞大的商队要远上西方经商,小商贩也都慕名参加,气势宏大声名远播。
浩浩荡荡的商队装载着满当当的货物如长龙般地向西进发了。商队一路边走边经商,收获颇丰。这日来到了沙漠地界,烈日如火商队缓缓推进,一些小商贩望而却步,到达沙漠中心时只剩下几个大商家。热浪扭曲着空气,四方景象也都变形,忍受着炎热和干渴的人们用前方的银子作为精神的支撑奋力前行。
“海市蜃楼。”有人突然大喊。
果然,前方在歪曲的热浪中一队骑马的少女渐渐走近,少女衣着古西方艳丽的服饰,煞是好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今日得见令人异常兴奋。
“可惜是假的,要是真的该多好。”有人说。
“看到假的也不错了,要是真人也麻烦,我等还有心思去经商吗?哈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间少女的队伍越来越近了。少女不仅衣着艳丽而且每人手握长刀。
“好看,真的飒爽英姿,此等女子非我中土女子可比!”众人皆叹。
少女的队伍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她们飞马举刀奔向商队。
“我来挑破这个幻相。”一商人手拿一根木棍上前说。
商人手持木棍捅向领头冲向他的少女,他微笑着用如同欲刺破一个水泡的姿势捅向少女,他想少女及马会在他的木棍下刹那间消失,就像一个水泡。
而少女没等木棍捅至便挥刀一砍,木棍断为两截,再一挥刀,商人就被斩首于前。
“不是海市蜃楼,是真人,是强盗”众人大呼乱作一团,护队镖局疾速上前护镖,少女队伍散开,她们的身后是一队剽悍的黑衣骑兵。
镖局对黑衣人的袭击早有准备,他们迅速摆一个阵型抵御黑衣人骑兵的攻击,商队在阵型后慢慢后退。黑衣骑兵攻击一阵未果后也开始收缩,直到只有一缕烟在沙漠久久不散。
商队在此战后商议,黑衣人必将再度袭来,他们一战未果必将增加兵力,镖局人有限,恐难取胜。如用钱财也不是办法,这些黑衣人口胃很大,他们不吞掉整个商队是不会罢休的。
商议还未果第二天黑衣人就已杀到,镖局的力量只能自保,他们守着车队且战且退。
众商人商议此关难过,镖局已无力量战胜黑衣人不如归去,此商贸远行宣告失败。只有一人不同意大家所言,他认为战胜黑衣人不在话下,此次商贸远行不可废,此人正是这个队伍的首领眩麦。眩麦说此番遭遇是命中必须的,任何商贸远行都是不易的,他可让黑衣人退去。
众人皆不信。
眩麦第二天独自一人站在队前,他说他不用一兵一卒就退黑衣人。
其他商人说算了,虽说你是头也没必要拿生命开玩笑,大家齐心协力退回中土也算幸事。
眩麦冷冷一笑说:“我可不是你们这样见困难就躲避的人,我明天就退奇兵,我无须镖局的人,无须朋友,我一人上前就可退兵。”
众人以为眩麦在说假话,不过既然有人说是就可一试,因此第二天眩麦独自一人向黑衣人帐篷走去。
二十九(求收藏、求推荐)()
看到眩麦走向黑衣人的帐篷商人们纷纷准备返程。他们商议着另推首领,看来眩麦是有去无回了。
虽说做着返程的准备但眩麦仍揪着大家的心。他们派出两个武功高强者暗中尾随眩麦,两人见眩麦走到黑衣人帐篷前便在不远处守候。
眩麦气定神闲阔步向前,只见他与守门的两个人说了几句一人便飞步进去通报,不大一会眩麦就被带入了大帐。
眩麦进去的时间其实不长但守候的两人如同过了几个时辰。他们随时准备冲进去营救眩麦,阳光从正面射来,影响了他们的视线,于是他们手搭凉篷手持长刀做欲扑状。沙漠没有遮挡,二人的状态一览无余,也引起黑衣人帐篷里的警惕,一小队黑衣人已分列帐篷两侧以防不测。气氛越来越紧张,而在远方一股沙暴已经卷起,估计一个时辰后将到达。
眩麦出来时仍如进去时从容不迫,就像完成了一项双方共赢的大事,因此他并未受到任何阻挡,黑衣人都认为他与首领达成了协议。
眩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