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想必定是金光洞已接近开启之日,而消息却不知为何走漏了出去。
只是王延再一深想,却又觉得不对,如此重要的灵源秘境,即便修士带不走,为何不让人专门看管,以至于落入傲剑山庄之手,虽说傲剑山庄老祖是修士后人,可金光洞干系如此重大,天元圣岛又是联盟形式,怎可能从一开始就让傲剑山庄的山门落在金光洞附近?
王延当即将心中所疑道出,段鹤南回道:“我之前说过,先天大能之士需以灵气滋养,修士同样如此,一旦修士无法吸取到灵气,他们的修真手段便用不出来,一旦体内的灵气耗空便与凡人无异,甚至不如我们武者,而若是长时间得不到灵气滋养,灵种便可能蒙尘,从此断绝大道。
所以咱们五州之中很少见到天元圣岛的修士,即便偶然得见,他们也不过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罢了。
而天元圣岛孤悬海外,离咱们五州有千里之遥,虽然当初有大能之士将五州残存灵机的大部分迁移到岛上,但终归是灵气稀薄,远不如中柱大州,所以中柱大州的厉害修士很少前来,岛上大多都是些低阶修士。
这些低阶修士虽然手段奇诡,但毕竟有限,当初通天峰峰主战无敌孤身闯入天元圣岛,以一己之力斩杀数百修士,到最后在天元圣岛坐镇的三名金丹修士联手之下方才将之斩杀,却也被战无敌的决死一击杀死两人。
所以对于这些灵源秘境,天元圣岛一方面是无力亲自管辖,一方面是五州天地不适修士生存,故而最后天元圣岛才会将之托管给那些修士后人出身的门派,说穿了不过就是以武者制衡武者的手段。
只是经过这么多年,当中自是又发生了不少事情,加之又涉及天元圣岛的内斗,故而此番金光洞开启后局面才会变成如此,不过这将近一年的大战下,几方面也渐渐达成妥协,故而宗门之围很快便会解除。”
听到段鹤南这一番详说,王延终于是彻底明白,他不由想起当初从宝爷那里听过的传闻,据说诸派围攻的背后有天元圣岛的指使,当初觉得无稽,但现在想来却未必没有这种可能。尽管段鹤南说的模糊,但他提到了天元圣岛的内斗,而傲剑山庄牵连的是昊天宗,这当中自然是有很大猫腻。
至于说几方达成妥协,不过就是对于六个冲击先天的名额进行分配,只是一想到此处,王延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悲凉,偌大的外门,近千弟子,诸多长老,包括陈童长老乃至一些内门,真传弟子到头来不过是宗门为争取利益而牺牲掉的筹码罢了,这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王延昨日才通过段鹤南感受到宗门荣耀,体会到与有荣焉,不曾想今日却得知这血淋淋一般的事实,一时间心内翻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段鹤南看见王延的模样,不由道:“这就是世道,天元圣岛如同一个庞然大物凌驾在五州之上,战无敌昔日纵横五州无人能敌,最后杀上天元圣岛死的也是轰轰烈烈,可那又如何?
就算他能杀尽天元圣岛的修士,可后面还有中柱大州,五大修真门派随便派来一个厉害修士就能灭了他,就如当年的万剑宗,以一宗之力独抗天元圣岛和其他四州大派,几乎是杀得天地翻覆,将天元圣岛蓄养的武者屠戮殆尽,敢于踏上五州的修士一一斩杀,可最终又如何?
自诩‘天剑’的林朝还不是被中柱大州赶来的元婴修士一指覆灭?
故而这江湖,这世道想要步步往上就得明白其中的门道,金光洞之事宗门做法无可厚非,毕竟背后有昊天宗的意思,可当中的局势之复杂,连我都难以想象,我只知道天元圣岛是不会坐视傲剑山庄覆灭的,因为如金光洞这样的灵源秘境,除开傲剑山庄外,北胜州的净月宗,齐云洲的天心斋等当世大派也有,若是我傲剑山庄因此覆灭这些门派会有何想法?
而且如巫行云这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他们对进阶先天也未必没有念想,他们不敢冲击天元圣岛,但却未必不敢强闯灵源秘境,一旦惹出这些老怪物,即便宗门内有凌云剑君坐镇,还有一干长老,可若是有多位老怪物联袂而来,到时候宗门便有覆灭之忧,故而在这个时间,宗门与几方达成妥协已是最好的结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鹤南真录【第一更】()
世道维艰,在江湖这趟浑水中,无论傲剑山庄这样的大鱼,还是云间派这样的小鱼,都秉承着各自的存世法则,因为湖面上有天元圣岛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其背后还牵连着一个无可力敌的中柱大州。
在这样的世道中,小人物无疑是悲哀的,就如同傲剑山庄外门近千弟子,他们得到了什么?或许宝爷是看透了这点,再加之对剑经阁的秘笈觊觎已久,最终才会叛门而出。
王延也是小人物,不过他是幸运的,陈童长老的一念之仁让他得脱大难,成为了仅有的名正言顺存活下来的外门弟子,然而这一路至今,王延又遭遇了几多艰险,即便如此,王延心知他的路也不过才刚刚开始,想要摆脱小人物的悲哀他还得逆水行舟步步往前,更别说他选定的大道注定满路荆棘,越多的磨练只会越发坚定的他道心。
“师兄今日和王延说了这么多话,王延心中感激,若是师兄有何差遣但讲无妨。”
王延知道段鹤南不会无缘无故的告诉他如此多秘辛,毕竟这当中很多事情绝非他区区一个通脉期杂役弟子该知道的,就像天元圣岛不会白白将登龙台的名额予人,和自己非亲非故的段鹤南自然也没有道理这般做,唯一的理由便是段鹤南有所差遣。
“师弟言重了。”
段鹤南摆了摆手,又道:“为兄只是见师弟乃是可塑之才,心性也颇为合我的意,再加上与四小姐有所渊源,方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师弟。”
说到这,段鹤南顿了一下,接下来却是说出一番让王延大为吃惊的话。
“但若说为兄的心思却当真有一些,我有句话想问师弟。”
“师兄请问。”
“师弟可愿拜我为师。”
拜师?王延彻底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段鹤南找他会是因为此事,毕竟大家分属同辈,虽然年龄相差四十来岁,可
看着王延的样子,段鹤南并不意外,缓缓道:“此番离山之前,我得庄主召见,方知宗门之围将解,除此之外,庄主还告诉我,待我从北胜州寻四小姐归来后,便会被选为外门总执事长老,将接替已故的陈童长老,负责外门重建事宜。”
原来如此。
王延心念急动,心中只觉段鹤南欲收自己为徒应该并非临时起意,其既然很快就会升任外门总执事长老,欲有意门中权柄,借重他师尊云剑长老,交好顾晓月这种同师弟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是要培植自己的势力,而培植自身势力最快捷的方法便是收徒。
也就说段鹤南在离山之后就有可能在盘算此事,自己绝非他一开始的中意人选,即便现在也不是唯一人选,段鹤南多半不会只收一名弟子。而段鹤南之所以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提出此事,其一可能是当真觉得自己是可塑之才,不想就此错过;其二却有可能是看重自己和四小姐之间的渊源;其三这中间或许还有些隐秘的关节。
王延所知信息终究有限,无法确切判断出段鹤南此举的含义,只是换个角度思考,他能拒绝吗?
答案是不能!
王延本是重情义之人,虽和段鹤南结识不久,但段鹤南先后为他了结云间派之事以及黑水贼的恩怨,这中间的情分自是不小,不说其他,若没有段鹤南,王延得不到冥元果果核儿,日后还需时时提防杨元的报复。
另外一方面,尽管王延离山之后修为突飞猛进,但还是有极大局限,就如上乘功法秘笈,除开孤心剑诀残页外再无其他,即便无相无我剑和回旋剑光是自创,可若无孤心剑诀为基础,他却不可能凭空领悟。但若是拜段鹤南为师,虽非傲剑山庄的上乘秘笈尽可一览,但终归是多了条途径,而段鹤南既为师尊,又岂会不尽教授之责?
一番细思下,王延并未多做犹豫,当即站起身,朝着段鹤南就是欲行跪拜大礼,同时口中道:“师尊在上,请受弟子王延一拜。”
只是不等王延跪倒,段鹤南却是将之托住,哈哈一笑道:“我就知王延你是性情中人,能收你为弟子我段鹤南同样幸甚,不过你是我段鹤南收的第一个弟子,却是不能这般草率,待此番回山后,为师必将广邀同门,甚至请来你师祖,到时候你再行拜师大礼。”
说话间,段鹤南站起身将王延托了起来,继而又道:“不过你虽未行过大礼,但与为师心意相通,已是有了师徒之实,此间事了后,为师很快就要启程前往北胜州,你既与四小姐有渊源自是同行。
这一路上,为师自当履行师责,必当竭心尽力指点你修为。”
段鹤南显得极是高兴,说完这番话,又从衣囊中取出一卷书策递给王延,道:“我段鹤南一生醉心武道,对外物不甚看重,故而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赠礼,此书策乃是我托门中秘篆师印刻,当中记载了为师平生的修炼心得,以及对于结胎,洗胎,蕴胎以及凝聚真元的感悟。
除此之外,书策的后半部分还记载了为师自创的《三衍剑》和两种秘术。”
段鹤南言语间似乎对拿出的这本书策不甚在意,但王延看着手中这本名为《鹤南真录》的书策却觉得沉甸甸的,他知道段鹤南此举等若是将衣钵传给了自己,如此一来,两人之间虽暂时未有师徒之名,但却真真切切的有了师徒之实。
“王延谢过师尊。”
王延朝着段鹤南一躬到底,无论段鹤南收他为徒有何特别用意,但他心知从此之后师尊但有所命,他自无不从,只为传承恩德。
“起来吧。”
段鹤南扶起王延,随后又道:“你收拾一下,为师在外间等你,咱们很快就要动身了,此去北胜州注定不太平,不过有为师在,会尽力护住你们的。”
说完,段鹤南罕见的轻叹了一声,随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过身朝着房外而去。
看着段鹤南离去的身影,王延心中莫名的多了一股萧索之感,想起段鹤南刚才的最后一句话,他心中明白此去北胜州必然是凶险万分,或许
王延摇了摇头不敢再深想下去,只是将《鹤南真录》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随后环视一眼房中,却觉没什么好收拾的,只对妆容稍作整理,继而拿起落沙便朝着外间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二十八里荒()
塔子里,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名字,但对于北胜州的人来说这个名字却有特殊意义。三十年前,号称南越第一枪的原镇山扬言要挑遍北胜州的三大用枪名家,闻听此消息后,三大名枪之一的‘冲天啸’关南的座下大弟子李真便孤身来到这个北胜与南越的交界之地——塔子里。
七枪夺魂,如今早已成为北胜州中广为流传的江湖传说,讲的便是当年李真在塔子里七枪将原振山毙命枪下的那一战。三十年后的今天,李真已然成为了北胜州中公认的枪王,而这三十年中,每当有外州的知名强者欲从塔子里进入北胜州,北胜州的这汪江湖中总会跳出三两江湖中人前往拦截,有的成功了,一战成名从此享誉州中;有的失败了,却化作路边枯骨再无人问津。
但无论如何,在塔子里拦截外州强者已然成了北胜州江湖中的一个规矩,一种习惯,而今天,塔子里注定又将在北胜州的江湖中书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老板娘,今天的风沙格外大啊。”
塔子里这地方是块凹地,东西各有丛山峻岭,南北相连的则是北胜和南越边界的荒地,这地方不大,前后左右加起来不过数百丈见方,故而这塔子里没多的建筑,唯独最中间矗立着一座客栈,名为‘英雄有酒’。
此时尚不及晌午,可平常间人迹寥寥的塔子里今天却人声鼎沸,小小的客栈中已是宾客满座,甚至原本互不认识的一些江湖中人一起拼桌,将不过十余张方桌的客栈挤的是满满当当。
跑堂的伙计刚将酒菜上齐,便走回到柜台前,朝着南边那叫做‘二十八里荒’的地方望了眼,眼见黄沙漫天,目光不能远望,不由说出了上面那番话。
这所谓的‘二十八里荒’其实是有说法的,指的是南越州边界靠近塔子里的那片荒地,而北胜州边界的荒地则叫做‘三十里荒’,之所以两边的边界荒地会被冠以如此怪异的名字,指的便是自当年李真七枪夺魂将原镇山毙命后这三十年间在这塔子里发生过的一场场闻名州中的大战。
原镇山便是南边‘二十八里荒’中的第一里荒,而但凡能被拿来填‘荒’的皆是名震一州的强者,也就说这三十年间,塔子里光发生的绝顶强者之间的大战就有五十八场,这当中先后有五十八位潜龙榜又或者堪比潜龙榜的强者埋骨此间,故而这塔子里飘散的空气中长年累月都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那是流不尽的江湖血。
“风沙再大也阻不了南面要来的人,更阻不了店里这些牲口想看‘二十八里荒’变成‘二十九里荒’的迫切心情,你就是一跑堂伙计瞎操什么心。”
柜台前,一名留着披肩长发,身着金粉罗裙的美妇人盯着手中算盘扒拉个不停,头也不抬的说出这番话回应跑堂伙计。
跑堂伙计嘿嘿一笑,道:“咱怎么说也算北胜州这江湖中的一份子,自是也想亲眼目睹二十八里荒变成二十九里荒,只是心中没什么底才借着话头问问老板娘呗。都说老板娘消息灵通,我刚听那些江湖中人都在说此番来拦截段鹤南的很可能是净月宗的弟子,老板娘觉得这消息是真的吗?毕竟咱们北胜州江湖中已有五六年不曾见到净月宗弟子的身影了。”
净月宗是北胜州公认的第一大派,但其与傲剑山庄不同,净月宗门派规模不大,门人亦不多,很少插手江湖中的事情,故而净月宗在北胜州的江湖中人眼中更像是单纯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