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头的抵抗是违背了民心的抵抗,寡头们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寡头的督政时代更是一场噩梦,所以迈席卡内部没多少人支持。
并且在这次讨逆战争中,73岁的修革亲自披肩挂帅上阵,用了一年的功夫就将寡头们打的落花流水,只剩下旧地的一些寡头,依靠着沿海补给缩在堡垒里,进行最后的绝望的抵抗。
等到1695年一月时,寡头们只剩下最后一座堡垒,如果不是乌尔奇一直在背后提供援助,早就弹尽粮绝投降的堡垒,迈席卡看起来似乎胜局已定?
然而,柯杰四世和修革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1月10日,波特卢以“恢复迈席卡原有秩序”为由,对迈席卡宣战,1月13日,乌尔奇以“迈席卡骚扰乌尔奇边境”为由,对迈席卡宣战,“第二次诸寡头战争”从迈席卡内战演变为国际战争。
迈席卡终于要体验到昔日波特卢面临的恐惧了,被两个国家南北夹击,并且比波特卢更糟糕的是,迈席卡本身是遭受了多年的内战,国内此时一片狼藉,柯杰四世才刚刚理出个头绪,更不用说迈席卡的底子本来就比波特卢要薄。
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迈席卡只能将目光投向乌尔奇更南方的布拉亚松,有人提出了一个方案,联系布拉亚松加入进这场战争,让布拉亚松从南方进攻乌尔奇,分担迈席卡的压力,让迈席卡只需要对付波特卢,这样说不定有胜利的可能。
尽管柯杰四世认为这个提案成功率不大,但是此时迈席卡就如同溺水的人,迫切的需要抓住哪怕是一根稻草,让自己假想这样可以浮起来。在这种心里的影响下,迈席卡对布拉亚松派出了外交使节。
多亏神界外交法的威慑,乌尔奇最多是不开放官道给对方使节添堵,但没法直接袭击迈席卡的外交使节,肉体消灭他们,所以只能用厌恶的目光,看着迈席卡外交使节穿过他们的国土,南下去联络布拉亚松。
“我使者旅途多艰,然犹不忘国命,以最速者速至布拉亚松。上于殿上,使者其涕泪俱留,呼使布拉亚松助远方友国。”
“我使者曰:‘今迈席卡与布拉亚松一在南一在北,正可共击乌尔奇,此乃最宜之道是也!倘若迈席卡衰,乌尔奇欲攻布拉亚松则易也。故不为吾国,为大国王你国,请速入此战助我’。”
“布拉亚松时任大国王者,乃麦特白家族之修罗奇二世是也。其闻之使之言,恩恩数声,乃顾左右而言他,须臾之后,遂使且去休息。使见之者此态对己,知其不愿援迈席卡,行之时嗷嗷大哭,足皆瘫软矣。”
“果到次日,布拉亚松之王不亲见其使者,但遣一官告使:‘我国家未出之前改制战争之中复苏,故不能遣兵救尔,吾甚愧谢,但是如此,故请先去开!。’”
“使闻其下逐客之令,但辞去,去时叹曰:‘布拉亚松之改制战争于1670年已毕,至今皆已二十余年矣,以此辞以拒我,实乃敷衍。’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使节无奈,只得离去。”
“使于回国之道,遇了新航海内国之相待。新航海内国,布拉亚松之一寡头是也,其请给之资与迈席卡,犹愿给船使更速之归,是以使感,因言曰:‘今日乃知寡头不皆非也,俱为寡头,他国之寡头与吾国之寡头,期间差距若竟是如此之大!我看此届迈席卡之民不可兮!’”
——《迈席卡诸王记·新提洛本纪·柯杰四世传》
从布拉亚松求援失败,这意味着迈席卡只能以残破的国内情况,独自面对两大强国,这是怎么能办成的事情呢?修革唯一能利用的机会,只有波特卢与乌尔奇的勾心斗角,让迈席卡不至于损失过于严重。
5年之后,迈席卡的“第二次寡头战争”全面失败,在首都卢格罗与两国签署了屈辱的城下之盟,丧权辱国的《卢格罗和约》。
第三百八十六章:力微任重久神疲(终)再竭衰庸定不支()
在“第二次诸寡头战争”中,虽然柯杰四世与修革等人进行了顽强的挣扎,然而最终还是战败,于1700年签署了屈辱的《卢格罗和约》。
根据《卢格罗和约》,迈席卡将要割让南平原地给波特卢,割让旧地给乌尔奇,领土缩小到只剩下残缺的林间地与苍茫地,赔偿波特卢与乌尔奇若干军费,不得在双方贸易往来中设立海关,并且保留那些投靠乌尔奇与波特卢的寡头们自治权。
随着《卢格罗和约》的签署,迈席卡的领土大大缩水,只剩下残缺的林间地与苍茫地两块区域,可以说如果再爆发一场战争,只有迈席卡单独应对的话,那么失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卢格罗和约》的签署,如果是放在过去几百年中,恐怕会有不少野心家以此为由,试图以“不贤”的罪责推翻现任统治者,然而这一次迈席卡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件,因为贵族们都明白,柯杰四世已经尽力了。
并且在现如今的情况下,如果不再让柯杰四世维系着迈席卡,迈席卡的下场恐怕会更早,什么时候能走出战后的泥潭都不好说。
虽然柯杰四世不是谴责的目标,但是战败了总要找一个替罪羊来谴责,因此寡头们成了集火的最好目标。
当迈席卡逐渐走出战后疮痍的局势时,学院也开始复学。复学的学生们上学时满腹怒气,这些怨气全都涌向了那些寡头家族,而那些寡头家族待在学院的学生们,就是被指桑骂槐集体批判的对象。
家族已经不再是寡头,亦或者已经投降了柯杰四世的寡头家族成学员倒不用遭受什么罪,只要和他们的同学一起义愤填膺,顺便骂骂自己的长辈,也就算过关了。毕竟柯杰四世都说了,如今百废待兴,众人应该团结,别翻旧账才是。
可是那些在战争中引狼入室,如今还投靠着波特卢、乌尔奇的寡头家族学员可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从学员到导师,乃至花钱进来的帮工,都可以鄙视这些叛徒的同族。
而到1701年更是闹出大事,一群学员殴打了寡头同族的学员,结果乌尔奇居然都干涉进来,派出使节趾高气扬的要求波特卢给个交代。
柯杰四世能给什么交代?虽说如今乌尔奇与波特卢有和平条约,但那个和平条约可是个不平等的条约,要是惹怒了乌尔奇,乌尔奇又派出些志愿兵,让他们帮助寡头们“主持正义”怎么办?
这也不是平常的争端,若是其他与乌尔奇的争端,迈席卡还可以借助波特卢的力来压一压,可是涉及到寡头,波特卢不但不会帮助迈席卡,反而会与迈席卡站在同一个立场上,别忘了波特卢也是扶持着几个寡头的。
结果乌尔奇的使节闹了几个星期,柯杰四世僵持不过,只能将那几个打人的学员以故意伤害罪关押起来,消息传出以后迈席卡一片哗然。
而那个被打的学员,也知道这样待下去没意思,因此主动退学,由他带动这个风潮,那些家族投靠了外国的学员纷纷退学,倒是了解了这一次风波。
这件事实在是有够屈辱,自从波旁崩溃以后至今,迈席卡已经几百年没有体验到这种感觉了,稍微不顺心就发动惩戒的邪恶邻国居然再次出现。
在这种情况下,憎恨寡头的情绪越来越严重,结束督政时代、恢复王政的呼声也越来越强烈。
最近柯杰四世主要关注点也确实在这里,恢复王政复辟提洛王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如何行动而已。
林间地是肯定不能再待了,最近三十年来,林间地始终是迈席卡争霸的主战场,不管是南边的旧地还是西边的南平原地,想要争夺督政都要杀到林间地来,而到最后,自己这个东边的苍茫地也来掺和了一脚,此时林间地已经满目疮痍,一片废墟。
并且,随着旧地与南平原地的丢失,还有那些投靠了外国的带路党寡头,林间地不但不再是迈席卡的腹心之地,反而直接面临着波特卢的兵锋,如今波特卢只需要行军一星期,就可以杀到卢格罗来,所以在此迁都也是必然的结果。
柯杰四世准备将首都从卢格罗搬迁到苍茫地的萨拉西,此前说过,萨拉西是苍茫地最重要的交通地带,属于兵家必争之地,掌控了萨拉西就可以掌控苍茫地。并且,萨拉西西边的弗兰克要塞易守难攻,可以利用这个天险抵御一番。
不过这个首都要搬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除了必要的物资准备以外,还要说服手下的贵族们。
要知道,迈席卡人崛起的地方是旧地,旧地那里也有着迈席卡的第一个首都哈什,在遥远的一千多年前,“航海家”卢尔返回波旁时,就是在这里与迈席卡蛮人王相会。
当迈席卡灭掉迈拉米这个百年血仇,正春风得意的时候,就将首都从旧地的哈什搬迁到平原地的提尔书,而随着平原地变成了南平原地,为了远离边界,首都也从南平原地的提尔书搬迁到林间地的卢格罗,如今居然又要搬迁到苍茫地的苏拉西。
想到这里,柯杰四世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史官说道:“迈席卡这千年来首都的搬迁情况,真是他历史的缩影啊。”
大历1704年,柯杰四世终于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正式将首都从卢格罗搬迁到萨拉西,以萨拉西作为迈席卡新的统治重心。
在搬迁到萨拉西以后,经过以修革为代表的群臣进谏,柯杰四世结束自己督政任期,重新加冕为迈席卡王,至此迈席卡结束仅37年的督政时代,而柯杰四世也在时隔37年以后,重新登上王位,此时他已经84岁。
迈席卡37年的督政时代,带给这个国家的只有无尽的苦难,37年的督政时代一共有18任督政,而首任督政达马四世在位6年,末任督政柯杰四世在位17年,这意味着其他16名督政的统治时间加在一起,仅有可怜的14年。
当柯杰四世将首都搬迁到萨拉西的时候,仿佛是为了庆祝柯杰四世的乔迁之喜,柯杰四世立刻就得到了一个愉快的消息。
这个消息虽然不能给柯杰四世带来多少好处,但是这个消息意味着波特卢的挫败,而能让波特卢吃瘪,柯杰四世就非常开心。
而能让波特卢吃瘪、柯杰四世高兴的消息是,自1684年至1704年共持续20年的维利斯战争于今年结束,波旁再一次割地赔款。
“这一次战争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算是打掉了波旁的精气神,”在与柯杰四世的闲聊中,修革提起了维利斯战争。
“以前波旁总说他们打败仗的原因,是因为祖先曾经无私的给了南北航道、腾龙殖民卫所许多帮助,所以才会失败云云;这次被波康打成这样,波旁再也找不出任何借口,波康可不是波旁的后裔,他们是波恩人啊,所以波旁只能承认,他们已经连波康都不如了。”
柯杰四世点头说道:“是啊,连奈拉都被割走了,现在波旁的领土,只剩下昔日东半岛那一小块,只占据波旁全盛时期老航道中部区的三分之一。”
听到波旁的遭遇再联想到迈席卡,修革心有戚戚的长叹一声:“唉,如此强大的帝国到如今,居然只剩下这么可怜的一小片土地,我看再过不久,波旁就要正式成为历史的尘埃了,只能像迈拉米和印哥纳那样,活在后人的记忆与之中。”
“不至于,”柯杰四世反驳到,“波旁已经衰弱成这样,那么为了均势,波里斯就会开始扶持波旁,让波旁不至于亡国。”
“也对,帝国主义龌龊的手段,挑起战争的使他们,现在来做平衡的也是他们,”修革认同的点头。
战争其实并不全是波里斯的锅,起码是波旁挑衅在先。
当初波里斯为了设置波旁岛均势,倒也是费了一番功夫,也颇有成效,迫使波康、波利与波旁在很多年之内不敢互相开战,可是拉文蒂卡贸易的出现,使得波旁岛均势的局面开始被打破。
由于拉文蒂卡贸易腰杆开始硬起来的波利,试图对波旁下手,下手不是指军事吞并,而是要将波旁变成自己的傀儡国,而波旁极力反对波利的这一行动,两国因此产生了不小的矛盾。
既然恶了波利,没办法信任波里斯,与波康又是世仇,南波乌图没个屁用,波旁放眼望去,发现自己能依靠的波系国家,只剩下波特卢了,于是随着1677年的《波特卢与波旁友好贸易协定》,两国开始迅速接近。
而波旁靠近波特卢,这就彻底惹毛波里斯,因为“厄波斯禁令”,波里斯没法对波特卢进行登陆作战,而一但波特卢可以借用波旁的港口登陆波旁岛,那对波里斯来说将是一场噩梦,因此波旁触犯了波里斯的底线,波里斯必须惩戒波旁。
这个时候,波康就成了最好的打手,而苏里维尔与多姆两人,就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战略环境,对波旁主动宣战。
当波旁遭受宣战的时候,还勃然大怒,觉得南北航道那洋人我打不过,还打不过北边你这个撮尔小邦吗?等到发现自己真的可能打不过的时候,波旁才慌了向各国求援。
面对波旁的求援,波利表示你当初拒绝我不是很吊吗?继续拒绝啊?波里斯表示我派个八十勇士过去支持一下你,波特卢倒是很愿意来,可是波里斯把舰队往波旁岛海上一横,表示片板不得下海,认为没到决战时机的波特卢选择缩了。
兜了一圈,波旁发现还是得自己面对波康,而过来三百多年,如今的波旁居然没法以一己之力对抗波康,两国的战力完全颠倒了!
当然,波康一国对波旁还是有些吃力,打了20年才打赢,但是毕竟是打赢了,这场战争的惨败,标志着波旁正式成为三海小受,谁去都可以踩一脚。
将视线调回迈席卡,在做完这么多事情,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以后,柯杰四世于1706年以86岁的寿命结束了他的一生,修革也在5年后去世,结束了两人在迈席卡阵营的第三世奋斗。
他们虽然用尽了各种手段,然而终究没能力挽狂澜,一如昔日的费力逊十四世一样,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
“王卧榻上,气息渐微,犹未之弱,如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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