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汐眨了眨眼,心道:教训的是啊,不然萧瑾这样乱闯,说不定哪天就会撞上她昨晚看到的情景。
萧瑾走过去摇了摇老夫人的身子,撒娇道:“奶奶,我刚才给忘了,下次不会了。”
唐汐咧了咧嘴:“妹子,别摇了,那是尸体!尸体!”
萧瑾见奶奶没什么气意了,便笑着道:“今个小瑾还陪奶奶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萧老夫人抚了抚额,显得有些疲惫地模样:“奶奶今个不太舒服,就不出去了。”
“你哪儿里不舒服,我去找医师。”说完反应过来屋里正有一个给奶奶看病的文墨;道:“文墨在这,快让他给你瞧瞧。”
“文医师也说了,只要在房里多休息休息就行。”
唐汐听到这,忙有眼色地接过话道:“是啊,太阳不易多晒,老夫人现在的情况在房里多休息有好处。”尸体本就不能暴晒,若是晒着晒着露出马脚了,还不得吓死庄里的人。想来老夫人昨日也是为了萧瑾冒险出门的啊。
“好吧。”奶奶不爱出门她是知道的,鉴于昨日的成功,她今日也就抱着侥幸心理还试一试而已。
萧老夫人看了眼唐汐,目光在桌上的那包药上瞥了瞥:“文医师,你不是说要去煎药的吗?”
“是,文墨告退。”唐汐行至门口时听到萧瑾的声音:“那小瑾也不打扰奶奶休息了。”
唐汐才出门走了两步,萧瑾便追上来:“我跟你一起去煎药吧。”
“呃……好。”
这次,唐汐还是没到药房而是在厨房煎药。这也是萧老夫人吩咐过的,以免药房的医师顺便讨论研究她煎的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对于这点,她看出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啊。
将药罐炉火准备好后,唐汐找来了两个凳子,跟萧瑾一人一个坐在那。
唐汐一手拿着扇子扇火,一手肘抵着腿托着腮帮。心里猜测着萧瑾到底是什么意思,虽说是陪她来煎药,也不怎么说话,就这么干坐着,她可不像是能静下来的性子。难不成她是想打听她奶奶的病情?天啊,都九成九是个死人了,让她怎么回答啊。看来只有继续走善意谎言这条道了。来,让我想想怎么扯……
“文沂凡平日里都爱做些什么?”
“看书。”唐汐毫无迟疑,本能回答。回答完才后知了什么一脸诧异地看向萧瑾:“你是问文沂凡,哦不,是文少爷的事?”
萧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你是他的书童,对他的事比较熟悉,我想,我想……”
“你想了解他?”后面的话唐汐帮她说了出来。随即,唐汐在她脸上看到了一抹娇羞,没错!就是娇羞。天呐,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对上眼了,我怎么不知道?再看这萧瑾,平时爽快伶俐的样子,竟还有这样一面。想到这,不禁笑了出来。
“你取笑我?”萧瑾有些急了。
唐汐忙正色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我只是觉得我们家少爷能被小小姐关注,是十分高兴的事。”
“你真这样想?”
唐汐猛点头,为了让她更加相信自己,唐汐还说:“你想知道关于文少爷的什么事,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文沂凡就这样在毫无威逼利诱之下妥妥地被“出卖”了。
萧瑾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唐汐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我说的。”
萧瑾看不懂她的手势,但话还是听得懂:“那今后你还要帮我。”
唐汐也大概能明白帮的范围,但心中的八卦心理让她忍不住轻声道:“我能弱弱地问一句,你为什么想要了解我家少爷吗?”末了又加了一句:“这是是为了便于以后帮你,才想要了解情况。”
萧瑾想了想对她道:“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前两日和他打架。今日没见到他,心里便有些空落的感觉。”
唐汐嘴角一抽,打架?这是打出革命感情的状况么?
“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说到这,萧瑾从少女情怀模式转换到正常状态:“还不是他连写了几封挑衅信,害的我实在忍不住就去揍他。”
“你揍他?”唐汐瞪大了眼。
萧瑾撇撇嘴:“当然,我的武功自是揍不了他的,可这口气不发泄我憋的慌啊。”
唐汐笑了笑,她倒是挺可爱的。
只听她接着道:“我跟他打了一个时辰,他都一直以守为主,我自知没趣便不打了。第二天,他约我到明月峡(萧家庄附近的山峡)较量,我又岂会不去,可当时我差点落入峡谷,是他救了我,他……他还说:“那日在山崖的事,我想过了,也不全是你的错,对不起。”。他居然跟我道歉了。”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声音偏低,带着甜甜笑意。
听完整个情况,唐汐用手低着下巴想了想,这个文沂凡什么时候变这么无聊了,写那什么挑衅信,这不是找事吗?不对,也不全是找事,最起码还找了朵桃花回来……
唐汐将目光转向她:“反正你就是对他动情了是不是?”
问完以后唐汐看出萧瑾神情也小小别扭了一下,毕竟在这古代让她一个小姐承认对另一位男子的爱慕之情,还是需要点勇气的。但她却没否认,“你说,他会不会有喜欢的人了?”
唐汐脑中划过当初文沂凡说要娶自己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冷噤:“怎么会!那个……小小姐,你要是真喜欢文少爷的话,就去追,我支持你!”
萧瑾高兴地道:“太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
唐汐和她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药煎好才分开。将药送到养心院后,便直接去了文沂凡那。因为她现在身上有个小任务,就是给萧瑾弄到一份文沂凡的日常行踪。
而这几日她要在萧老夫人身边,还有灵珠的事,哪还有其他时间去关注文沂凡的行踪。可又不好拒绝萧瑾,便决定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向他去讨。
书案前。
文沂凡:“干嘛要让我写我每天要干些什么?”
“身为你的书童,关于这几日,我感到深深自责,不能了解主子的行踪更是我的失责。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只能看照萧老夫人,所以你给我一份你的作息时间,最起码我每日都知道你在干些什么,心里也就好受多了。”
“呵呵”文沂凡干笑了两下,然后正色道:“能不能再扯一点。”
“……那你到底写不写?”
文沂凡提起笔沾了沾墨,笑道:“写,怎么不写?管你干什么,最起码也能让你多了解了解我不是。”
唐汐嘴角一抽,也只有呵呵两下。
站在他身后的唐汐看着他些作息,随口问道:“你为什么要给萧瑾写挑衅信啊?”
“写信?没有啊,我没给谁写过信啊。”
唐汐一愣:“挑衅信,给萧瑾的,没有吗?”
文沂凡翻了翻眼:“我怎么会给她写信,还是挑衅的那种。不过,她倒是约了我两次。”
唐汐眼睛一亮,约了他两次?
只听他接着道:“去打架。”
纳尼?“你说萧瑾约你去打架?”
“是啊,第二次,她差点掉进峡谷,我救了她。”说到这,他停笔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救了她,所以今日她也不好再继续找我麻烦了吧。”
唐汐顿时觉得有一个九面魔方在自己脑袋扭来扭去,越扭越乱的感觉。他说的话怎么跟萧瑾所说的出入这么大,可他们两谁都不像是说假话的啊。
文沂凡见唐汐在那发愣,将手中写好的纸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还要不要了?”
唐汐定睛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抓住那张纸:“要。”说完往自己房间去。
“再多坐一会儿嘛。”
她头也不回:“谢谢,不用。”
第九十三章 萧然交换()
唐汐回到自己房间,往床上一坐怔怔发呆。脑子里梳理萧瑾和文沂凡说过的话。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不会是被谁给耍了吧!
可现在的情况,跟他们说明的话,好像也没什么用。况且也不知道是谁在中间捣鬼。
而萧瑾通过这两日对文沂凡也有了好感,还不如就这样将错就错。文家和萧家要是能联姻的话,岂不是亲上加亲。嘻嘻,她竟然还有当红娘的潜质……
小白见她在那傻笑,走过去有些担心地道:“今天上午还好吗?”
“好,好啊。”唐汐望向它,知道它指的是什么,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事,你放心,不就是会动的尸体么,我现在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是——吗?”小白拉长了声音。
“呵呵,其实……还是有一小丢丢的怕。”唐汐用手小小比划了一下,她也不想让小白担心。
小白又岂会不明白她的心思,想了想道:“你,一定要灵珠吗?”
唐汐顿了一下,心里也在思考小白的问题,然后向它重重点头;“我也不知道从何时,灵珠成为我非得不可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七星盘的原故,或许是大国师所说神灵之力引来的追杀,或许是觉得我来这里跟这些灵珠有关。也就是这些所谓的或许,让我在这个世界不知不觉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想到这,不禁有些伤心,可还是面带笑意:“原来我看似随心所欲,实则已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步啊。”
小白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一面,面带笑容理性分析自己的处境。
它灵力已恢复不少,也暗自查过灵珠的事,知道灵珠的危险性质,以后可能会遇到更多意想不到的困难,更何况她只是一个人类,还不如早些劝她放弃。可她说的那些或许都是她没办法放下的,正如她所说,她已经身不由己了。
而它能做的,就是尽自己一切能力保护她。
小白一下跳入她的怀中,懒懒地蹭了蹭:“还有我呢,你要找多少灵珠我都陪你。”
唐汐笑了笑,双手紧了紧怀中的那团白色,低喃:“谢谢。”
……
晚上,唐汐再次去养心院的时候,碰巧听到了这样一幕。
萧庄主:“母亲,然儿真的已经去了。”
萧老夫人怒道:“你胡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然儿没有死!没有死!我让你派人去找他,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找回来?”
萧庄主微微张嘴,眼角湿润,他又何尝不想骗自己然儿没有死,可派出去的亲卫都已亲眼看见然儿在火中殒命。这件事他还没跟其他几个儿女说过。
而母亲这些年一直要求找然儿回来,近些日子更是急切的狠。他不得不把然儿不在了的消息告诉她,可她一直不信,还是要求要找然儿。
萧老夫人将萧庄主往门外推:“你快去!快去!去把然儿找回来!”
唐汐在门外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是有够错综复杂的,还有……一些震惊。听到萧庄主要被推出来的声音,她立马藏了起来,待到门前安静了一会儿才进屋。
从养心院回来后,唐汐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就是,萧然——死了?怎么可能呢?她还跟他一起来的浣月国。就这几天就死了?不会吧!想到这,心中隐隐有些难过。
“砰砰砰”几声敲门声。开了门后的唐汐愣在原地,因为面前的人竟是陌倾云。她怎么也没想到陌倾云会来找她。
“不让我进去吗?”
唐汐眨了眨眼:“还真有这想法。”下一秒迅速将他拉了进来:“没有别人看见你吧。”他们现在身份悬殊,他出现在她门口可不是件好事。
陌倾云笑了笑:“没有。”走近屋内的他悠悠说了一句:“萧然没有死。”
唐汐一顿,望着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平静,然后缓缓道:“你监视我?”随后又立马否定:“不对,你监视的是整个萧家庄。”
陌倾云走到桌边坐下,对她赞赏地点点头,“你说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我——现在想帮你。”
“哦?你要怎么帮我?”唐汐也坐下,面上努力伪装自己的情绪,心里却早已乱作一团猜测他到底知道什么?或者说……知道多少?
“你想要萧老夫人身上的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得拿萧然去换。”
唐汐眸色暗了暗,对面前的人徒生一种陌生的感觉。她好像一直都不了解他,猜不出他想干什么。而他似乎什么都知道,经常有一种一切都逃不出他掌握的该死感觉。微微低头,轻声道:“那拿什么来换你说的这些?”
陌倾云察觉到她的异样,漆黑的眸子变得温柔异常,“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你找机会跟萧老夫人谈好条件,我会把萧然交给你。”说完起身离开。
他一走,小白就跳了出来:“他刚才的意思是能帮你得到灵珠?”
唐汐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神情有些呆滞地点点头。
他能帮到她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可……她高兴不起来。
半晌,唐汐突然开口:“我怀疑他早就已经知道灵珠的事,大费周章的来萧家庄应该也是为了灵珠。”顿了顿接着道:“小白,你说我这样想他……该不该?”
小白面色有些沉重,以这些日子对唐汐的了解,她根本不会做这种平白的推论,“没有该不该,只有事实的真相与否。若他真是这样,那你——只有交出灵珠。”它看得出这个人不简单,若是敌人,根本没有胜算。
“喂。”唐汐佯装不满,“你这么这样说?好歹也反抗一下啊,直接拱手让人岂不是太可惜了。“话虽如此,可若真有那么一天,对方是陌倾云,她定会主动给他。
就像她以前所说的,她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这里包括灵珠,就也相当于包括她的命……
陌倾云的房间隔壁关着萧然,他一直在房里喋喋不休地叫喊,可却因为结界,庄里的人半点儿也听不到。
他嚷嚷:“搞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萧家庄?快放我出去!”
“哪个不长眼的把小爷带到这来?快把小爷放出去。”
“……”
最后变成有气无力,“放我出去,我不能在萧家庄,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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