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认为自己进了监狱还能脱逃？”
“不，”他嘴角的弧度越大，“我是进不了监狱的。”
“……”
凌晓的第一反应是，血鹰的背后有人。但这也不对劲，就算这人手眼通天，一旦变态真的被捕，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做点什么。就算做，恐怕也要等一切尘埃落定、暂且无人再关注这件事后，否则无疑是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她不觉得有人会冒着这样的奉献做事，除非……有什么把柄落在变态的手中。
但即便如此……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他已经说出了答案——
“我要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然后，她听到了一个让她讶异的词。
“实验室。”
凌晓愣住。
实验室？
但只惊讶了短短几秒后，她就镇定了下来，并且诡异地接受了他的话。与此同时，心中的疑问也在不断地翻腾起来。
“实验室？什么实验室？在哪里？做什么的？”
紧接着她一连串的问句的，是他越来越大的笑声以及可恶的话语：“想知道的话，求我如何？”
凌晓的回答是，又给了他几脚——给他三分颜色还能开染坊了，还能忍？！
而且就算他不说，她也能大致猜到：“因为你的属性？”他的属性实在是太特殊了，并且，极其好用，不被人觊觎才是不正常的事。只是，属性这玩意应该是“不可剥夺不可复制”的，否则，这世道早乱套了。
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般，他说道：“如果我说我的属性并非天生的呢？”
凌晓的瞳孔骤然缩小，甚至于忘记了一拍呼吸。
不怪她做出如此反应，实在是他说出的话太过惊世骇俗。
人造属性？
这怎么可能。
面对强大的侵入者——虫族，人类的进化拯救了自身。然而，与一出生就注定可以成为“战士”的虫族不同，人与人之间显然是有着差距的，而决定这一点的，就是天赋与属性。
如果说前者还可以用仪器检测，那么后者无疑就要神秘的多。
不可否认的是，一些人即便手无缚鸡之力，只要拥有的属性足够强大，也足以逆转一切。
代表人物……
比如说她认识的那个自带“衰神光环”的倒霉皇子……不对，现在该叫他“皇帝陛下”了。他虽说一看就是弱受样，但自身拥有的属性却绝不寻常。别的不说，他要是真想杀什么人，使用能力后悄无声息地藏到那人身后再那么一捅，啧啧，那绝壁是血流成河。
再比如说辛西娅，当然，她的能力属于典型地“能给他人带来利益却一不小心就会给自己招致祸患”的类型，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她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
关于天赋，部分禁药可以“激活”它，只是代价也相当大。
比如说凌渊直到现在都认为她使用了它们，再比如说……她觉得伊泽估计真的用了，因为他的身手比过去进步太多，这明显不是靠锻炼就能做到的。只是，既然他不说，那么她也不会多问。
但属性却不同，有一种说法叫“其实每个人都有属性”，但事实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属性到底是个啥。而这玩意不是靠什么就可以激发的，就算真激发了也未必特别有用。特殊属性听起来很牛吧？但之前凌晓曾经看过一个人的特殊属性，就是“烤鸡翅的速度特别快”……这到底是什么鬼！好吧，至少聚会上他会很受欢迎。
然而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
有光的地方就必定有暗——这是谁都知道却不是谁都能坦然接受的一件事。故而，某些实验室一直在对此进行研究，甚至于在过程中进行了人体实验。而这些实验室固然有私人的，但也存在国立的。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只要不被真真正正地钉到耻辱柱上，就没有人会公开承认这件事。
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属性”是人类尚未征服的一座高｜峰。
然而现在，变｜态却说自己的属性是人造产物，于是凌晓颇有一种三观被毁的感觉。这种冲击力甚至让她觉得“这是不是他的报复？比如说让她三观俱毁不堪忍受吐血而亡之类的……”，但同时，她又微妙地觉得他并未撒谎。
但即便如此，她的第一反应依旧是确定附近有没有别人。
在再三检测确定安全后，她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原以为对方会再说什么“想知道就求我呀”的无聊话，没成想他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像陷入了什么回忆中一样，露出来的那只左眼略有些迷茫的色彩。
然后，他说——
“如果你今晚陪我睡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说个睡前故事。”
凌晓：“……”
给·她·滚！！！
她非常果断地用脚让他知道了什么叫“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感受过一阵酸爽后，某人心情很好地开口：“如果你肯给我做点吃的的话，说个白天故事也是可以的。”
凌晓抽搐了下眼角，越发觉得这家伙但是……
她双手抱臂：“根据电视剧原则，我一走，你估计就要被灭口了。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先说比较好。”她可没兴趣根据他临死前挣扎着用血写出的图案玩推理，因为她真的不想改名叫“凌柯南”或者“金田一晓”。
“……”他不由感慨，“你骗人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谢谢夸奖。”然而她并不吃这一套。
他轻笑了声，然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个秘密是一条界线，一旦越过就可能跌入深渊。”
“然而你很期望我跳进去，不是吗？”她一眨不眨地低头看着他，“因为你在下面。”所以死也要拖上她，然而，就这件事而言，她拒绝不了。
“聪明的女孩。”他勾起嘴角，而后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就解开我的眼罩吧。”
凌晓挑眉。
眼罩？
然后她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整天戴着眼罩居然不是为了刷时髦值？”
“……”
299｜9。06｜（）
变｜态成功了。
他成功地让凌晓的三观碎了一地。
当然，他这次无意中使出的招数真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因为他自己也被雷了个不轻。以至于向来说话不正常的他居然说出了一句相当正常的话——
“你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反正不是浆糊。”凌晓一边略有些心虚地嘟囔了这么一句，一边非常果断地扯开了变｜态右眼上的眼罩。
据说“时髦值”道具据说拥有让人一戴上就立即美貌几十个点的作用，而其中的佼佼者还可以帮人刷魅力值。所以此刻，凌晓确定这家伙的眼罩真不是这种道具，因为摘掉后完全没差嘛！啧啧，没有看到这家伙突然变成面目可恶的猪头可真是太让人遗憾了。不过……这家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样子倒有点可笑，这面部动作像准备开枪的猎人，但他自身却怎么看都是猎物——这种奇异的反差形成了极好的娱乐效果。
所以凌晓很快就乐了。
嗯，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爱幸灾乐祸的本质，尤其这家伙既不是她的朋友又这么讨厌，完全不需要顾及他的心情嘛！
她双手抱臂，语气嘲讽地说：“你让我摘掉眼罩，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还是说，你其实天生斗鸡——”
她的话音，在他睁眼的动作中戛然而止。
“这……”凌晓倒吸了口气，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尖直直地伸向他的右眼。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压根不担心这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伤害——虽说她时常表现出好像立即要把他弄死的精神，但事实上，她直到现在也没有痛下杀手。
也许这的确是因为有其他因素干扰，但有一点也无可否认，她也是真的比他所想的还要心软了不少。
青年静躺在牢笼内那窄小的床上，无法翻身的被束缚姿势让他完全不需要担心这张床不够睡，这样无疑很辛苦，但对他来说其实也算不了什么。他正常的左眼和一直以来隐藏的右眼倒映着表情惊讶的少女——在发觉所谓的“伪装”没多大意义后，她就已经回复了“本体”。虽说依旧穿着一身男装，不过谢天谢地，总算是把那些让人看起来摸起来让人头皮发麻的肌肉总算是没了。刻意剪短了头发的她此刻看来颇具中性美，长相极女性化，言行及气质却有着绝不输给男性的力度感与魄力。
她的手指，停留在距离他眼睛还差一厘米的位置。短暂的停顿后，才再次进发，最终落在了他的眼脸上。
青年挑了下眉，她的掌心很暖，指尖却微凉，不过也并非无法忍受，甚至于，某种程度上说还是挺舒服的。
当然，凌晓这么做绝不是想挖对方的眼睛，而是，她真的太惊讶了。
指边的这只眼，是她所熟悉的——炎的眼。
她至今为止相对熟识的人中，有三个人的眼睛是红色的。
凌佑晨的眼眸是酒红，如同积年沉淀的红酒，虽说这酒液平时都被深藏。然而却也会有意外，比如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目光流转，经年的酒液流淌出来，散发出岁月洗礼后独有的香氛。
她曾经一度为这样的眼神着迷，并难以自拔。
变｜态总展露于人前的左眼是血红色的，意如其色，血腥且危险。所以很多时候，她虽说都会选择与他对视，但却绝不喜欢这种感觉。
而炎的眼睛色泽则更近似于“红月”，看似普通的色泽，乍看之下极其朦胧飘渺，细看之下时而会泛起更深的黑，让人觉得那里隐藏着什么——就如同一片沉寂的红色雾气，却时不时有暗影于其中穿梭而过。
就如同……
变｜态的右眼。
不，或者说，他的右眼是炎眼睛的“不稳定版本”。他的这只眼睛是真真正正的风起浪涌，瞳仁之中，红与黑这两种色泽来回翻涌，看来竟不像是一只眼，而是真正的一片雷霆之海。
也难怪这只眼要遮起来，若是大模大样地暴露出来，必然会引起恐慌吧？……某种意义上说，这几乎可以用“恐怖”或“可怕”之类的词语来形容了。
看到这只眼，再联想到他的能力，凌晓心中不由浮起了某种猜测。
可还没等她问出口，他已经又砸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你一直很好奇我和那家伙的关系吧？”
“怎么？”凌晓挑眉，“你难道想说你们是亲生兄弟吗？”
她就这么随口一说，却没成想他居然回答说——
“没错。”
“……”
虽说早有这样的猜测，但此刻看到他这么果断地承认，反倒让她有种不相信的感觉。
“不可能。”她也的确没有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而是摇头说道，“我调查过，苏天星只有一个孩子。”虽说按照辈份应该喊苏天星为“叔叔”，不过凌晓并不太习惯，所以还是直呼其名，“那个孩子是谁，我们都很清楚。”
他却不答反问：“你知道那家伙的本名吗？”
凌晓抿唇，她当然知道——苏璇玑，一个相对来说非常女性化的名字，不过倒是并不难听。
等下！
璇玑。
玉衡。
璇玑玉衡？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呢。
“那是一种天文观测仪器。”变｜态语气淡淡，仿若说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字，“据说是龙国古时的产物，我们的父亲叫‘天星’，所以我和那家伙被取这种名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这么一说，她竟无言以对。只是，“你既然坚持苏天星是你的父亲，那就应该知道，凌渊是他的朋友。你觉得，身为朋友的后者会不知道前者有几个孩子？”
“事实的确如此。”
“这不可能。”
“如果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被抹杀了存在呢？”
“……什么？”凌晓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他的母亲吗？”
凌晓有些在意他口中说的是“他的母亲”，而非“我们的母亲”。不过既然对方真心想谈论这个话题，她自然也不会掉链子，于是点头说道：“我知道。”
她从前问过凌渊这件事，因为在意凌佑晨。
而对于这件事，凌渊也并未隐瞒她。
事实上，凌佑晨有着一位相当伟大的母亲。在还怀着他的时候，她因为一场意外陷入了昏迷状态，从此再未醒来——没错，她成为了植物人。然而送进医院的同时，她却被检测出怀有身孕。这无疑是最糟糕不过的情形，然而，她虽说再没有睁开过眼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却依旧坚强而无言地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生下凌佑晨后，她死在了手术台上。
死时，她瘦骨嶙峋，她的孩子却健康足月。
好像她把全部的生命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她记得自己曾经在凌佑晨房里看到过一张被夹在书里的照片，其中的女性雪发红眸，看来温柔可人，让人一见就心生怜惜。却没想到，那样柔弱的外表下，却潜藏着那样坚强的意志力。该说女人从来都是不可貌相的么？
“那个时候，孩子该是两个才对。”
凌晓听了这话，嘴角抽搐了下：“你该不会想说，她生的是双胞胎，然后你被偷偷抱走了吧？”这怎么可能！这种事压根瞒不过去的好吗？好吧，就算当年勉强瞒了过去，也绝不可能在凌渊调查后还不露出丝毫马脚。
“不，是在更早之前。”他的眸子沉下，右眼血色更甚，左眼波涛亦更甚，“有光的地方就必然有影，一对自以为幸福的夫妻，自然想不到他们普通的生活已经成为了他人的眼中钉。”
凌晓：“……”她预感自己将听到一个超级狗血的故事！
但是！
怎么办！
突然好激动！
……忍住！
“你的眼神看起来很兴奋？”
凌晓抱拳轻咳：“没有的事，你说，你说。”说话间，她非常顺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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