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将它放到怀中抱好,再次深吸了口气,缓缓呼出……然后……
眼泪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流了下来。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出自自我意识的流泪。
“啾……”包工头“噌噌噌”地爬到她肩头,尾巴勾着她脖子,肥嘟嘟的小爪子擦着她的脸。
凌晓抬起手臂,近乎粗鲁地蹭了下脸。
哭什么呢?
逊爆了。
而且什么也改变不了。
“啾……”
她擦干脸,侧过头冲端坐在自己肩头的包工头笑了下,伸出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没事,我只是有点……”她的话语顿了下,才继续说道,“有点难过而已。”
不是因为那家伙假扮头儿,而是因为她刚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如果真的再也回不去该怎么办?
但很快,她就将这种想法丢到了宇宙的尽头,因为,它绝不可能!
她一定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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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洗礼什么时候能开始?”
说出这句话时,凌晓再次站在了系统空间中,而站在她对面的,依旧是一团只能隐约看出人影的光。虽说据系统的说法,她可以对他的形象进行详细设定,但她毫无疑问对此毫无兴趣,反正他有没有具体模样也不影响什么。而且,之前的事情虽看似已经过去,但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所以,姑且先给她保持这样的状态吧。
“你之前锻炼地太过辛苦,需要先调整一下|身体状态。”
“是么。”凌晓点了点头,“让我出去吧。”
“……好的。”
下一秒,凌晓再次出现在房间之中。
没错,她是真身进|入空间,这也就意味着,有其他人在时,她是无法使用它的。
不过,拜此所赐,她的保命手段似乎又多了一个。虽说进|入空间有时间限制,到达一定时间后就必须出来。但有些时候,一秒钟也能救下一条命。
只是……
她对于这家伙实在是缺乏信任感,自从它越来越展现出“人性化”的一面后。
没多久后,凌渊真的打算再次对她进行身体检测,凌晓掰指一算,估摸着刚好是洗礼过后,那可真是“打脸啪啪啪”,她也真是相当期待。反正——看到他不开心了,她就开心了。
而就在此时,她意外地从信号接收器中看到了一条消息。
【霍加帝国前任皇帝陛下因病去世,第一皇子莱德尔·罗兰继位,成为……】
凌晓:“……”
听到这消息时她正在吃饭——为了让自己吃得下饭,她现在几乎都是在房中用餐。
听到这新闻,她直接给呛到了。
那个哭包的爸爸去世了?
他……当上皇帝了?
这简直是……
凌晓突然想起,上次分别时,那家伙似乎给了她一个通讯号,说她如果有什么需求的话,随时可以加他。结果最近事情一多,她就给忘了。
她咀嚼着口中的饭菜,咽下去后,叹了口气,点出了腕表的光屏。再怎么说也是共患难一场的交情,而且这家伙还是相当好敲的土豪……
她原本以为很久后才会有回应,没想到才刚一加上对方,就立即被回加了。然后,一个视频通话的申请就这么被丢了过来。
凌晓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接通对话。
很快,光屏中出现了莱德尔的影像。
凌晓微挑了下眉,原因无它,视频中出现的少年虽说还是那个少年,但装扮真可谓是“鸟枪换炮”了。这说法虽然庸俗了点,却实在是相当靠谱的。
虽说光屏中只能看到他的上半身,但凌晓也清楚地看出他穿得相当正式——里面的紫色服装有些类似于地球上的西式古典宫廷服,白色花边领花上别着一颗紫色的宝石。除此之外,他的头上还戴着一只镶嵌满各色宝石的银色冠冕,与月光般的发丝相映成辉,身上也披着一件火红色的、裹着金边的披风,整个人看起来真可谓“威风凛凛”。
起码在新闻的影响中的确有那么几分派头,不过现在在光屏中一看,她倒觉得他有点像是披上了虎皮的喵子,毫无霸气可言。
她观察对方的同时,少年的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惊喜表情,似乎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联系自己。他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紧接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别的事情,脸孔黯然了下来。片刻后,他轻声说:“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凌晓很是直接地回答说,“不过你看起来不太好。”
“……”他勾起嘴角,苦笑了下,“你是第一个说我‘不太好’的人。”他都是皇帝陛下了,还能有什么不好的。
“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的荣幸?”
“我没这个意思。”莱德尔连忙摆手,他可真没胆气说这样的话。
凌晓上下打量了对面的少年一番,直到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才说:“往好处想,你至少还活着。”
他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地回答说:“……嗯。”
“不过为了继续活下去,你最好多吃点饭。”
凌晓敢拍着自己的良心说,她说这话真的是好心啊!他虽说体形一直都比较纤细,但过去只是纤细而已,眼下简直是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好像下一秒就能断气。这才几天工夫?也实在有些吓人了。
所以她才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话,结果下一秒,他就当着她的面“稀里哗啦”地哭成了一个傻逼。
凌晓:“……”天地良心……她这辈子估计都没刚才那么好心过,为啥会这样?
她耐着性子等待了片刻,可对方不仅没有丝毫停息的迹象,反而越哭越给力了。她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你慢慢哭,我还有事!”
“……等一下!”一听她这话,莱德尔连忙伸出手臂擦了擦脸,非常坑爹地在那身华贵异常的衣服上留下了点点水迹。
“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道:“我……我不哭了,所以,能再陪我说一下话吗?”
凌晓微皱了下眉,回答说:“事先说好,我对你那边之前发生的事不感兴趣。”她可不信这家伙的父亲真的是正常死亡,而这种事呢,知道的越多,越是不好。
“……嗯,我知道的。”莱德尔点了点头,“不会对你说这个。你……有什么想谈的吗?”
“唔,”凌晓又打量了他一番,回答说,“你头上的皇冠挺漂亮的啊。”
他从头上摘下冠冕:“这个?好像的确是请了宇宙级的设计师来……”
“宝石挺多啊。”
“……是的。”他为她的关注点汗了把,但又微妙地觉得这好像很正常。
不过,一提起宝石,凌晓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你等下。”说了这句话后,她转身走到梳妆台边,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那只镯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这玩意,你打算什么时候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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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晓觉得这玩意留在身边就是个麻烦——当然,其他东西她是肯定不会还回去的!
莱德尔明显地愣了下。
她额头一抽:“你不会是忘记这玩意还在我这里了吧?”
“……不,我记得的。”
“……”超可疑的。
而后她就见他犹犹豫豫地说:“能……麻烦你再帮我保管一阵子吗?”
“继续保管?”
“嗯。”他点点头,回答说,“我这里……还不是非常……”
话虽然没说完,凌晓却也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了。她皱眉思考了片刻后,轻啧了声,将镯子丢回抽屉里,又一把将抽屉关紧,说道:“你最好快点,我没多少耐心。”
“……好。”
之后,两人又随意说了一些闲话。
不得不说,莱德尔很是识趣,在她不耐烦之前结束了对话,不过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能偶尔联系下你,当然,是在你不忙的情况下”。凌晓想了想,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这家伙怎么着也是个宝贵的客户资源,还是可以“挽留”下的。
结果他居然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她心中不由腹诽,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国的皇帝陛下了,哪怕按照国家制度只是个空架子,笑得这么二也很有问题吧?话说……这家伙到底行不行啊?
而凌晓所不知道的是,被她深深怀疑能力的莱德尔在挂断通话不久后,就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容,面色看来一片寂然。
此时此刻,他坐在高高的红色王座之上,手中把玩着华丽的冠冕。
记忆中,父亲总是戴着与他类似的冠冕,穿着和他一样的服饰,坐在这装饰华丽的凳椅之上。他站在下方,抬头看着父亲,觉得他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永远不会有倒下的时候。然而,他却忘记了,再巍峨的山在人力持之以恒地破坏下,也是会倒塌的。而他也从来不知道,这顶王冠、这些衣服会这么沉,压得人完全喘不过气来。
而这些日子以来,人人都在向他庆贺。
先用伤感的语言感慨父亲的去世,在用欢快的语言恭喜他的登基。
虚伪到近乎坦率的地步。
也许在他们看来,终于登上这个宝座的他真的是值得庆贺的。然而,如果可以的话,他倒宁愿依旧站在下方仰望父亲。
然而……
“陛下。”雷欧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单膝跪在红色的地毯之上,深深地垂下头。他身穿着一身蓝色骑士服,腰间配着一把华美异常的金色装饰用剑——随着这位皇子殿下成为陛下,他也一跃而成皇帝陛下的首席护卫官。
他也许应该为这种变化感到高兴,然而……
殿下从那一天起就……
“是雷欧啊。”上面终于传来了回应。
“正是属下。”雷欧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向正端坐在阶梯上方那高高王座上的少年。他有着一头能与月光媲美的漂亮发丝,紫罗兰色的眼眸却比黑夜更黯淡,身体也瘦弱地不像话。他心中一紧,张口说道,“陛下,请您务必保重身体。”这句话,这些天以来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然而却始终没什么成效。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这位陛下就再也没有好好地吃过东西了。雷欧很着急,却不能违逆对方的意志,这让他很是痛苦。
“我的确有些饿了,让他们送些吃的过来吧。”
雷欧:“……”
他原以为自己的谏言会再次遭受冷遇,却没想到居然能得到这样的意外之喜,以至于他一时之间都有些惊呆了。
“怎么了?”
“不,您稍微,我立即就去!”雷欧站起身,行了个礼后,转过身脚步匆匆地朝外走去。
莱德尔注视着青年的背影,把玩着王冠的手轻轻动了下,华丽的冠冕瞬间坠|落在地上,又沿着台阶一路滚了下去,刚好停在了去而复返的青年脚边。
后者连忙单膝跪下,将其拾捡起来:“陛下?”
“拆了吧。”
“……什么?”
“把上面的宝石都拆下来,找个漂亮的盒子装好,然后送到我房里。”莱德尔轻声说道。
“可是这是您的……”
“父皇的宝库里还有许多顶皇冠,随便拿一顶来戴就是了。”
雷欧听了这话,不仅没觉得安慰,反倒觉得更纠结了。
“但那是先皇陛下的,您的……”
“好了,雷欧,除了你,没人会在意我头上到底戴着哪一顶皇冠?”莱德尔的话音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他们看到的从来都不是我。”
金发青年心中一跳,下意识地就抬起头去。然而……怎么说呢?也许是陛下的眼神太暗淡了吧,他居然有种它“沉沉如夜”的错觉。
但这一定是错觉,因为陛下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眼神,他从小就是一个温柔而善良的人。
于是雷欧低下头,以驯服的态度说道:“是,我这就去办。”
莱德尔在他走后,站起身,一步步地走下台阶,红色的披风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地滑落在地。他却完全没有“摆脱重担”的感觉——事实上,它也只是看来厚而已,实际上并不算沉。所以,让他觉得沉重的,从来都是别的事物。
不久后,饭菜被送来。
再次赶回来的雷欧以专业的手法开始对它们进行检测,自从之前遭遇过“中毒”事件后,他觉得对于这种事再也不能掉以轻心,也不肯假手他人。
莱德尔看着他将一盘盘菜放到各种仪器下验了又验,就像检查一具具死去的尸体,恍惚中有种自己在食尸的感觉。他转过头,无意中对上了某个女仆的目光。
后者立即羞涩地低下头了,瓷白的脸孔上浮起了大片大片的动人红晕。
他微微一怔,这种不胜娇羞的风姿莫名地想到了那个女人。
她也是因此而被父皇看上的吧?
父皇给了她除地位之外的一切,也正因此,直到现在,这里的很多女人都还热衷于模仿她。因为在很多人的心中,她是个实实在在的成功者——以女仆之身成为皇帝陛下的爱宠,并且诞下了另一名拥有继承权的皇子。
她已经足够成功了,所以,她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的一切都是从父皇手中得到的,难道不该感恩吗?
为什么还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或者说,就是因为她得到的太多了,所以才想更进一步——永远得到。所以,才会转而将目光从父皇身上挪到她的孩子身上。只要他的孩子成为下一任皇帝,她自然就可以永远地拥有这一切,甚至还能更进一步。
她有这份野心,无论是父皇还是他,都不觉得奇怪。
然而,他们所都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真这么迫不及待地对自己的丈夫下手。
莱德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刺激她的事情,但是,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在父皇的庇佑下一直活得很骄傲的女人在临死之前,像只狗一样趴在他的脚边,拼劲全力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他的裤腿,恳求他放过她的孩子。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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