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生死存亡之际,慕容卿也并非完全没有想过反抗,只可惜在神秘男子说话的过程中,一股极为霸道的寒气便已经灌入他体内,瞬间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使得他一丝挣扎的力量都使不出,又如何反抗?
“我要死了么……”
这种情况,慕容卿心中已是一片冰凉。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死,因为擒住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最近一直在移花宫养伤的乔北溟,而这一切也正是左旸的安排,否则乔北溟又怎么会来的这么巧……
只不过为了把戏演的逼真一些,左旸只得暂时将可怜的慕容卿蒙在了鼓里而已。
除此之外,乔北溟如此装束也是左旸的安排,按照乔北溟的性格,他自然非常不屑穿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觉得如此畏畏缩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日后传出来只会有损于他这个大魔头的威名。
但在左旸坚持不懈的摆事实讲道理之下,他最终还是勉强接受了下来,当然,这种妥协更多的还是源于对左旸的欣赏。
“你究竟是何人,报上名来?”
乔北溟包裹的如此严实,霍天都与凌云凤自然也无法认出他来,只是听他的声音可以大概分辨得出面前这名黑衣男子年纪已经不小,而且武功如此之高,想必在邪派中不可能籍籍无名,于是便悄悄在心中猜测面前这人到底是邪派中的什么人物?
只不过刚刚见识过乔北溟的手段,并且乔北溟手中还有慕容卿作为人质,他们二人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又瞪着眼睛问了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忽然从会客厅外面传来,语气中带了些戏谑的味道:“霍大侠,凌女侠,我说你们二位有没有点江湖常识,如果我们愿意表明身份的话,还穿什么劳什子夜行衣,不如以真面目面对你们好了?”
“还有人!?”
霍天都与凌云凤又是一惊,连忙向破损的门外望去。
却见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夜行衣、同样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正由外而内走来,如此一直走到乔北溟身边,才又看向了像小鸡仔一样被乔北溟拎着的慕容卿,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就是慕容山庄的庄主慕容卿吧,看起来还挺年轻,就这么死了倒是怪可惜的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之后的左旸。
“少爷,怪只怪此人站错了队,不但害了自己,连带着整个慕容山庄都难逃此劫,实在怨不得我们。”
见到左旸之后,乔北溟的姿态立刻“低”了几分,对左旸微微弓了下身,语气相对恭顺的说道,看起来就像一个老家奴。
“嗯。”
左旸点了点头,注意到霍天都与凌云凤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到了自己身上,并且眼神之中的疑惑之色更加深重,心中反倒颇为满意。
这正是左旸想要达到的效果。
须知道霍天都与凌云凤都是时常行走江湖的侠士,因此他们对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而乔北溟在江湖中成名已久,许多习性与特质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这套严严实实的夜行衣虽然能够掩盖的了一个人的外貌,但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声音,以霍天都与凌云凤的阅历,通过声音来推测一个人的大概年龄应该不难,若是乔北溟再暴露出一些这二人知晓的小细节,很有可能就算包裹的如此严实,依旧可能识破乔北溟的身份。
而一旦他们二人知道了乔北溟的身份,自知绝对不是他对手的情况下,又如何肯与他对招?就更不要说与他连续对上几天的招,让他慢慢参透玄门真宗内功的经脉运行方法了……只怕立刻便要回试剑崖向正派阵营求援。
因此,最容易瞒天过海的方式,就是将霍天都与凌云凤的注意力从乔北溟身上移开,转而放到自己身上。
反正自己这个无缺公子之前极少在那些江湖大佬中抛头露面,与霍天都与凌云凤夫妇也仅有一面之缘,再加上自己之前也从未与邪派联系在一起过,这种情况下,这两个人想要猜到他的身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果然。
“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年轻,他又是谁?”
此时此刻,霍天都与凌云凤不自觉的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经开始猜测起左旸的身份来了,反倒将乔北溟这个“老家奴”放到了一边。
若是年纪大且武功高强的老前辈,霍天都与凌云凤心中倒还有几个人选。
但是像左旸这种年纪轻轻,武功不知深浅但身边却跟着一个极厉害的老家奴的邪派公子哥,能够对号入座的却是难寻。
于是对视过后,两人又都默默的摇了一下头,随后霍天都便主动向前走了一步,朗声冲左旸说道:“阁下既然知道我夫妻二人是谁,便应该知道我们的行事作风,慕容山庄庄主慕容卿乃是受我们多次邀请,盛情难却之下才答应共赴试剑崖,若阁下因为此事与慕容山庄为难,我夫妻二人既然身在此处,便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
“哦?你们不能袖手旁观,又待如何?”
左旸冷笑了一声,问道。
“明人不说暗话,若阁下当真因此伤了慕容公子,又毁了慕容山庄,我夫妻二人难辞其咎,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为慕容公子与慕容山庄讨回说法。”
霍天都挺了挺胸,不卑不亢的道,“就算我夫妻二人杀不了阁下,想来拼上性命总归还是能够拖住你们一些时日,到时若是再派人将消息传回试剑崖,待试剑崖的众多高手闻讯赶来,定能教你二人为慕容山庄陪葬!”
“呵呵呵,有意思,你是在威胁我么?”
左旸再一次笑了起来,目光之中却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
他早就算到霍天都会是这么个反应,因此也早就计划好了要在这个时候略微的示一下弱,这样才能将计划进行下去。
“是不是威胁,全凭阁下说了算!”
霍天都自然立刻便察觉到了左旸故意露出来的“犹豫”之色,自然也以为左旸是不想为慕容山庄陪葬,因此语气反而变的强硬了一些。
“……”
左旸便也如此凝视着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片刻之后。
“哈哈哈哈,很好!”
左旸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罢才又说道,“不愧是江湖中人人敬佩的霍大侠,我敬你是条汉子,好的很呐,既然如此,你若真想从我手中救下慕容卿与慕容山庄,我倒也不怕给你一次机会,就怕你不敢接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便是,我若不敢接便不叫霍天都!”
被左旸略微捧了一下,霍天都更是豪气冲天,拍着胸膛又向前走了一步。
这便算是乖乖进套了……
“夫君……”
倒是凌云凤并没有吃这一套,略微有些担心的拉了霍天都一把,想要提醒他不要轻易上当。
“无妨,我倒要看看他能使出什么花招!”
霍天都却是不为所动。
他只道是左旸已经怕了他那“鱼死网破”的威胁,不愿白白丧命于此,因此才会做出这样的退步,却哪里知道,事情现在正完全按照左旸的计划在一步一步的向下进行。
“好,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游戏,你且听着。”
左旸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乔北溟说道,“五日之内,你们夫妻二人可以使劲浑身解数对他发起挑战,而只要你们可以在任何一次挑战当中将其击败,便算你们赢了,我将立即释放慕容公子,而后拍屁股离开此处,保证之后绝不再找慕容世家的麻烦……这样的花招你敢接着么?”
“如何不敢……”
霍天都对自己的武功还是有些自信的,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当即心中一喜,便要点头应允。
而旁边的凌云凤却再一次拉住了他,紧接着又问:“慢着!要是我们输了呢?”
“呵呵呵,输了?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霍大侠与凌女侠竟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么?”
左旸笑出声来,“若真是如此,这就怪不得我了,慕容山庄自然该灭还是要灭,慕容卿该死也还是要死,而你们二人便要自己为此事负责,不得与我们主仆二人纠缠不清,如何?”
这又是一招以退为进!
“这……”
霍天都与凌云凤夫妇再次对视。
通过左旸开出的条件,两人无疑更加确定左旸是真的怕了霍天都的威胁,不想被两人拼命缠住最终死在这种地方,因此才会这么说。
“夫君,若要救下慕容公子,恐怕也只有依他了。”
凌云凤思来想去,觉得这条件相对于他们现在的处境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输了情况反正也不会更糟,赢了却能够将改变慕容卿与慕容世家的命运,怎么都要比现在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卿死在他们面前好。
“好,便依你所言,准备接招吧!”
霍天都更是直接扬了一下手中的佩剑,毫不畏惧的喝道。
就在这个时候。
“慢着!”
左旸却又抬手示意了一下,继续笑道,“我要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次我对你们已是仁至义尽,也希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倘若叫我发现你们暗中派人去搬救兵,这场游戏立即作废,慕容卿的性命自然也无法保全,明白了么?”
“废话少说,我们夫妻二人既然答应了你,便做不出这等下作之事来!”
霍天都一脸不屑的叱道。
“如此最好。”
左旸知道霍天都说到便能够做到,又自恃自己手中还有慕容卿这块挡箭牌,足以令霍天都夫妇投鼠忌器,因此“丑话”提出来之后,也就不再担心这方面的事情。
不管怎样,事情演变到这一步,乔北溟将【修罗阴煞功】修炼至大圆满境界的事便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
而接下来对于左旸而言,最重要的便是……
如何能够在乔北溟成功将玄门真宗内功的经脉运行方法偷学来之后,不立刻杀了霍天都以泻杀子之恨了?
左旸心里清楚,乔北溟自打见到霍天都那一刻起便一直都在强忍着呢。
但是左旸对霍天都夫妇的感官又还算不错,因此就算这次算计了他们,也并不希望他们替真正的凶手“阳宗海”背了这个锅,同时又不希望乔北溟知道自己当时也在现场……毕竟,这种事就算直说了,也是双方各持一词,谁都拿不出证据,反倒是手持【修罗阴煞功(手抄本)】的他的话更难以被相信吧?
第五百二十五章 大魔头的逻辑()
接下来的三天,基本上就没左旸什么事了。
慕容山庄大门紧闭,而慕容卿又被乔北溟贯入体内的寒毒控制,霍天都与凌云凤夫妇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左旸在线的时候,便是在围观霍凌夫妇与乔北溟比武、休息、然后再比武;他不在线的时候,双方也是一直在不间断的按部就班,而一切食宿则都有慕容山庄的人负责,这比左旸之前想象的还要顺利。
而乔北溟有自己的目的尚未达成,自然也是非常懂得分寸,每次应对霍凌夫妇的挑战时,都要故意卖出一些破绽,引得两人奋力抢攻,从中观察他们的武功套路,寻摸玄门正派内功的经脉运行方法。
每次打算停手的时候,也会注意不下狠手令对方失去战斗力,同时又要令对方觉得只要再努力一点就有机会打败他,从而将慕容卿与慕容山庄救下来,以此来维持霍凌夫妇的动力。
而在这三天之中,左旸却又发现到了一个之前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霍天都与凌云凤夫妇在这之前,武功境界还只是尚且比念萝坝尊主水寒秋那“一代宗师”低了一层的“所向披靡”,但经过这几天不间断的向乔北溟发起挑战,两人的武功境界居然悄无声息的就提升到了“一代宗师”?
“这……”
见到这种情况,左旸自己都有些迷了。
这岂不是说,他制定的这个计划虽然算计了这两个家伙,但这两个家伙在与乔北溟的战斗之中也是受益匪浅,所以说,他也算是便向的帮他们提升了一次功力,这难道就叫做无心插柳柳成荫么?
事实也确实如此,而作为直接受益的当事人,霍天都与凌云凤才是最清楚不过了。
“夫君,这个老奴武功深不见底,这几日我们将你前些日子新创的剑招都使了出来,虽然并未将这老奴打败,却也从实战中得到了改进,更是经过解拆和思索,又新创出几招新招,此行可谓大有收获呐!”
歇息的间隙,凌云凤便小声对霍天都说过这样的话。
“谁说不是呢,像这样的高手,一生中也难以遇到一个,若不是他乃是邪派中人,我倒宁愿与他在此处切磋个十年八年。”
霍天都也是如此感叹道。
霍天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武学天赋,虽然是张丹枫的大弟子,但玄门的正宗内功对于他而言仅仅只能算是一个入门的基础而已,实际上一直以来他都并不喜欢江湖中的打打杀杀,更热衷于做的事其实是钻研与开创新的武学。
某种程度上,他与乔北溟其实可以算是一类人。
“只是这几天,我已经有些心神不宁,此人武功之高,若想在挑战中一举将我们二人杀了也并非不可能的事,这样一来连同我们与这慕容山庄便都可以解决掉,哪里需要担心被我们拖住,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反倒有时候还在关键时刻收了手,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凌云凤想了想,又皱起两道柳眉有些忧虑的对霍天都说道。
“是有些奇怪,不过我所创的那套剑法在与这个老奴的实战之中,领悟越来越多,剑招也是已经越来越完善,若是再有些时日,应该便可完成……”
霍天都点了点头,却又有些不甘心的道。
“你的意思是?”
凌云凤似乎已经明白了霍天都的意思,却仍是问了一句。
“不如……我们再将计就计两日,待剑法彻底完善之后,再提出我们的疑问,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那时你我也有了新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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