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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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之夜-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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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婶从杭州带回来的东西可真不少。

    有新衣裙、有丝绸、有茶叶、有伞。漆园里从老到小每个人都有一份礼物。其中最值钱的要算是给方腊和方貌三个孩子买的三枚金锁。

    三把锁加起来足有一两多重,大好几万块钱呢,看得大家眼睛都花了。

    方腊娘开了个玩笑,“她三婶,你一下花了这么多钱,是不是不打算过了?”

    当时三婶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等晚饭吃掉,大家才知道了实情。

    三婶哥嫂又给她找了个男人。这次明着说旅游的,那是个幌子,其实是让三婶去杭州相亲的。

    那个男人是杭州人,有家生意不错的商铺,中产家庭。也是丧偶多年,一直未娶。家里有俩个孩子,这次和三婶一见就相中了。

    三婶起先并没有动心,大家一起游了一次西湖后,一接触,觉得这个男人还是蛮细心的。对前妻一直很怀念,算得上是重情重谊。虽然是个商人,谈吐不是那么市侩。初次见面,给三婶送了一对碧绿淌油的翡翠镯子,好几十万呢。

    这么大方的男人,让三婶顿生好感。

    再加上被哥嫂一劝,一下拨动了她那根沉寂已久的心弦,她最终答应了这门亲事。

    男方下聘。由大哥做主,将三婶许了男人家,并订好了日子。这次回漆园就是来和大家告别的,再去杭州就成亲了。

    没有人会想到三婶会带来这么个消息,大家听到都有些不自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0。挥手送别() 
在大宋,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己。

    这事,方家人没有人能拦得住。再说了,方家也没有这种缺德的人去坏三婶的好事。

    他们只是舍不得三婶走,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大家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可真要一旦分离还是有些难割难舍。

    三婶现在说是方家的人,可一旦嫁给别人,就是外人了。

    方芳和方菲哭得跟泪人一样,搞得大家一起跟着偷偷地抹眼泪。

    最后,还是方婆说了一句,“侄媳妇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她是该过过自己的日子了。老头子,你说呢?”

    方公点着头说道:“粱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

    就这样,一顿饭吃得是百般滋味涌上了心头,搞得全家人有一半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天没亮呢,三婶又进了厨房,说是要给大家煮最后一天的饭,听得小芳当时鼻子一酸就眼泪汪汪了。

    这一天,在家的人有事没事地会跑到厨房待一会,就为了和三婶多说上几句话。上工的人也早早收了。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也许是他们彼此相处的最后一天,等吃过最后的一顿晚餐,以后再想见面可不象现在这么容易了。

    正所谓别时容易见时难。

    方家人从来没有发现一天的时间是如此短暂,好象只是在一个眨眼间,天就黑了。

    晚上,大家吃饭的时候三婶端着酒碗不停地给人敬酒,大家自然也要回敬。所以,饭没吃完,三婶先醉了,而且醉的一塌糊涂。

    最后,是方腊娘亲自带着俩个媳妇——小芳和兰花花把三婶送回自己屋去的。

    婆媳三个人安顿好三婶睡下,刚出屋,就听到里边传出了哭声。

    三个人心猛地一揪。

    一开始,三婶的哭声并不大,不过,她很快哭得撕心裂肺,后来哭得更是天崩地裂,整个漆园里的人都能听到。

    所有听到三婶哭声的人都感到一阵阵扎心的痛!

    三婶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男人死的早,这十几年她过的真是不容易啊!

    次日一早,大家都来给三婶送行。

    三婶领着方芳和方菲先给方公方婆磕了三个头,又给大哥大嫂磕头,方达和方腊娘还了礼。

    接着就是依依不舍的送别。从漆园一直送到喝村村口,分别的话儿让人听着那么的心酸,离别的情意更是让人无语凝噎。

    大家目送了三婶她们很远、很远,才抹着眼泪掉头返回漆园。

    方肥一直送三婶和方芳、方菲到了青溪县码头。

    临上船的时候,方芳和方菲含着热泪紧紧抱着方肥的腰不忍松手。

    还别说,方肥教的俩个学生没有白教,都教出感情来了。当老师的也做的不错,方肥头天已经把那三本蹄、想、潱透怂牧┪谎

    天啊!哪可是三本“大唐秘籍”,拿别人的东西送人,方肥,你可真大方!

    老师送学生礼物,当然有原因的。

    方芳和方菲同学从上学开始到结束也没有等到新课本,方肥实在有些过意不去,那三本书权当是对她们的某种补偿吧。

    方肥摸着俩个学生的头,嘱咐道:“好好学习,听娘的话,等有机会了老师会去看你们。”

    “老师,再见。表哥,再见。”

    “同学们再见。”

    “小肥再见。你有空到杭州玩,别忘记来找三婶。”

    “我一定会去的。三婶也多保重,千万记着回漆园来看看我们。”

    “一定,一定。”

    娘三个上船,船开了,无论船上的人还是岸上的人手都在挥,泪都在流。

    正是:

    回头望去,眼睛里全是泪水在流。

    挥手送别,留下声声酸楚的叹息。

    抹不去的思念哟随着流水东逝。

    流不尽的青溪哟带走的是无尽的回忆。

    方肥送走三婶母女三人,赶到太婆的摊位前。然而,太婆不见了,现在摆摊的是位卖草鞋的师付。

    那位卖鞋的低着头搓着一根细草绳,他搓的很快。见有人过来,马上用目光扫了一眼方肥脚下的新鞋。

    看脚知人,这位卖鞋师付已经确定方肥不是来买鞋的顾客,他连头也没抬。

    方肥感到奇怪。这摊位是太婆的固定地方,除了刮台风她一直会出摊,怎么一俩天的时间,馄饨摊变成个鞋摊了。他心里忍不住叽歪一句:“难道太婆把摊位转让了?不可能吧。”

    方肥问:“这位大哥,麻烦问一下,太婆呢?”

    那个人手不停地搓着草绳却摇头不语。

    问了几遍,那个人也不支声。方肥有些生气,加重语气说道:“我找太婆有急事,她去哪了?你知道就说一句,不知道也麻烦吭一声。”

    那个人终于抬起头,是个年轻的汉子,他问:“你找哪个太婆?”

    “就是天天在这摆摊卖馄饨的太婆。”

    “不晓得,今天我刚下船到这里,见这个位置挺好,又没人就占了。”

    “刚下船的,你不是青溪人?”

    “我是福州人。”那个人说完,又低头编起草鞋。

    一个外地人,肯定不知道太婆在哪了。

    方肥失望地离开鞋摊。方肥当然记得和太婆相约明天,问题是,昨天那种情况,方肥实在是脱不开身。本来他想着耽误一天没有多大问题,却没想到自己失约真的出现了问题。

    太婆在哪?没有答案。

    连方肥自己都感到好笑,吃了太婆几年的馄饨却不知道太婆姓什么叫什么?

    方肥牵着马逢人就问,慢慢才打听出来。太婆并不是县里人,每日由一位梢公划船送她过来,晚上又接回去的。至于那条船,却没人注意究竟来自何方。

    青溪县境内水港多条,方肥知道一时难觅,又带着一匹马,怕家里人不放心,看看天色已晚,连夜赶回了漆园。

    方肥回来已经是半夜了。

    方达没有睡,因为他有些不放心。所以,他一直在等。见了方肥回来,牵过马,关切地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顺便去了趟同学家。”方肥随口来了一句。

    “你三婶走了?”

    “她们走了,我一直送她们上了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61。离家出走() 
“你吃了吗?”

    “吃过了,在同学家吃的。”其实,方肥肚子里早上那几个包子早消化没了。他回来后特意从厨房门口绕了一下,想随便找点东西垫吧垫吧,却发现门已经上了锁。他虽然很饿,这么晚了再喊小芳开门实在有些不方便,他只能忍饥挨饿到天明了。

    “你真吃过了?”方达不放心地又问。

    “真吃过了。”

    “吃了就好,你忙了一天了,洗洗睡吧。”方达牵着马去后槽。

    方肥想了一下,叫了一句,“伯父。”

    “什么事?”

    “伯父,明天我还要去趟县城,可能要多住几天。”

    “你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我和同学约好一起去爬山。”

    “爬山?家里到处是山,还不够你爬的。”方达问道。

    “我们打算去爬黔山。”

    “爬黔山呀好吧,明早去问你伯母拿点钱,听说黔山已经开始卖门票了,你爬山不带钱人家肯定不让你上。”

    “谢谢伯父。”

    “一家人客气什么。”

    方肥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洗。他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还是抵挡不住瞌睡的威力,倒头就睡着了。

    他是睡了,可园子里的好多人都还没有睡呢。

    “肥儿回来了?”

    “嗯。”

    “怎么这么晚他才回来?”

    “他说是去同学家了。现在的年轻人说话不着调,满嘴跑火车,人心不古啊。”

    “肥儿又说什么话你听着不着调了?”

    “我问他吃饭了没有,他说在同学家吃过了,其实他一脸的饿相,只怕一天连口水都没喝上几口,也不知忙什么呢。我是给他留个面子,没有说破。”

    “肥儿一定是怕惊动大家,才这么说的。不行,不行,他没吃饭呢,我要给他送饭去。”

    “钥匙在小芳屋里,你是不是想让小芳起来给他做顿夜宵?”

    “我有那么刻薄吗?我这有备用钥匙,不用惊动媳妇的。”

    “那你也不能去,孩子说谎是善意的,你一揭穿反而让他为难了,何况他已经睡下了。”

    “要是这样就算了,明天早上给他打俩个荷包蛋补一补。”

    “光俩个荷包蛋还不够,你还得另外再给他准备二两碎银子。”

    “为什么?”

    “他说要和同学去爬黔山,孩子出门旅游不带钱怎么行。黔山一张门票就要二百多块钱呢。现在什么都要收门票,简直跟抢钱差不多。”

    “肥儿去爬黔山,无缘无故他怎么会突然去爬黔山呢?不对,他一定不是去爬黔山。”

    “我早看出来了,他这就是一个借口,所以,我才说现在的年轻人说话不着调的。”

    “不行,明天我得问问他究竟干什么去。”

    “你问也白问,现在的年轻人又沉着冷静,又机智勇敢,不象我们那会,老实巴交的,大人吓唬一句什么心里话都诈出来了。现在的孩子了不得,编瞎话一愣一愣的,会骗得你晕头转向,你还是趁早睡吧。”

    “敢小看我,我就不信问不出来,哼!”

    “方腊,你怎么跟三婶说的,把三婶都说得改嫁了?”

    “我什么都没有说。深更半夜的还不睡,你累不累?”

    “本来睡着的,谁叫方肥半夜才回来,把人吵醒了。”

    “你接着睡不就完了吗,还罗索什么。”

    “我只是有点好奇,好好的,你去见了三婶一面,三婶就跑到杭州嫁人了,然后,你还说你什么也没说,这怎么可能吗?”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跟三婶什么都没来的及说呢,她就急匆匆地去学校接囡囡了,她改嫁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骗人!骗人的孩子被狼吃,骗人的大人被狗咬,骗人的老人被鬼捉。”

    “你有完没完!乖,你别闹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二弟也是的,半夜三更地赶回来,把多少人都吵醒了,就不能在外边随便找个小旅社住上一宿。”

    “小旅社不安全。”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安全不安全。”

    “这很难说。”

    “好了,好了,你什么也别说了,快点睡吧,要不鸡该叫了。”

    “哼!人家才懒得理你。”

    方腊刚闭着眼睛要睡着了,就听到“哇!”地一声啼哭。

    小芳惊呼一声,推了一把,“方腊,快起来,快起来,孩子又尿床了!”

    “天啊!我要离家出走。”方腊抱着头坐起来。

    “太好了,方腊,我正好也有这个打算。你去哪?我跟你一起走。”小芳一脸的期待。

    “我要去男厕所。”方腊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小芳有些迷惘,她还问呢,“男厕所方腊,你这算是离家出走吗?”见方腊下床,她又叨叨一句,“方腊,你敢不敢走的更远一点?”

    早上吃饭的时候,方腊娘一个劲地套方肥的话,甚至拿着碎银子威胁方肥,“你要不告诉我实情,这银子就先放在我这,让你挑战一下没钱出门的新高度。”

    方肥一口咬定是和同学爬山不放松,伯母你给不给银子都一样。

    没办法,当说过一个谎言之后,只能用更多的谎言来掩盖真相。

    方腊娘最后实在没招了,这才把银子包好塞到方肥手里,顺便又给带了几个茶叶蛋,嘱咐道:“路上饿了吃,和谁过不去,也别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方肥本来要和方腊说一声的,等方腊娘问三问四的时候,方腊已经进林子干活去了,他再跟上去肯定会引起大家的怀疑。何况,他了解的有用线索也不多,说了也没有多大意义,还是先找到足心水再说吧。

    方肥赶到县上,先到码头边上太婆的摊位上看了看,依然是那个卖草鞋的福州人在摆摊,他没有过去。

    现在,只有一条有用的线索,就是那位天天用船接送太婆出摊回家的梢公。

    可方肥问了一地,发现找那位梢公比找太婆都难。因为太婆常年累月在码头边摆摊,县里认识的人很多,而那位梢公水里来水里去,并没有人去留意这么个人。

    方肥找了一家靠近码头的“凭江旅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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