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的少年,躲到了教堂左边的座椅上。
“呵呵,有趣的组合。你怎么看他们,米斯兰?”吉尔梅德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假笑,微微侧头,向身后低眉侍立的法师问道。
“大人,此事必有蹊跷啊。。。额,抱歉大人。我是说他们身上秘密太多,又吱吱呜呜,假话连篇的,像是极力掩藏着什么。但草原蛮族一直以来与我们都没有明显的利益冲突,所以臣认为他们可以拉拢,不可结怨,当然以大人的实力,就算不拉拢他们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冷静分析后,这个法师又送上了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虽然吉尔梅德不爱奉承拍马,但这样做也不会让人损失什么。
“嗯。。。唉,你对真相一无所知。”瞟了一眼恭敬的法师,吉尔梅德毫不掩饰他的轻蔑。说完这句话,也不向米斯兰解释什么,就又把头转了回去,闭目养神起来,只是嘴角的冷笑一直没有褪下。
“他们来了!”可他刚闭眼没多久,大门就被猛地撞开了,一个凶暴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教堂,就连尖顶的铜钟也被震动不已。这是来自兽人方的奥古斯丁,他还是老样子,只是在胸前多加了一块胸甲,上面用鲜血写着一句粗狂的兽人语“金帐第二联队,联队长奥古斯丁。荣耀与你的战刃同在。”兽人巨大的身体遮住了整个大门,只留下了几条还透着光的缝隙,给昏暗的教堂内增添了一点光亮。而在他的身后,是他的【伙伴】耐密斯·哥德维奇,荣誉御前大巫师。
“亡灵们到了!他们从天上飞过来的!”兽人低头走进了室内,一边走一边吼着,而耐密斯则闭着嘴,拄着法杖一言不发,默默跟着他的脚步。这时刚刚还存在的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消失不见,缩在一边两个人类走到了中央,吉尔梅德又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少年停止了饮酒,抹了抹嘴,跟着尤米尔走了过去。
“还差一人。。。没有人知道,是谁获得了最后一个名额吗?”最先开口的还是吉尔梅德,长年身处高位的他,气场立刻压倒了场上其他的人,成为了默认的主导者。“虽然说,还没有过时限,但是这样拖沓怎么能行?!没有人知道吗?”他扫视了所有人,还是没有得到他的答案,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了。气氛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低沉的钟声。所有人面色一变,侧目看向了大门。
“叮咚叮咚。午安,先生们。我们按时来了,来接受我们的胜利!”五个高矮不一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出现在了门口。他们的成分很杂,几乎包揽了所有已经在战场上出现过的亡灵种类。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符文法袍,漂浮在半空中的巫妖,刚刚的问好就是他说出来的;而在他的左手边的首位是一个全身覆盖在深蓝色重甲中的死亡骑士,红色的灵魂之火透过面甲的缝隙看向了所有生者,手上分别握着一把看起来就十分沉重的黑曜石重剑和一面巨龙头盖骨作成的盾牌;而与之相对的右手首位是一个穿着灰白色鱼鳞甲,双手持短剑的矮小骷髅,虽然看上去傻乎乎的,但是布满深褐色血渍的短剑可做不了假;然后是一个蒙在宽大黑袍中的看不清样子的幽魂,但真正给众人压力的并不是幽魂本身,而是它手捧的一个镶满各种宝石的匣子;最后也是最巨大的,是一个用寒冰和白骨组成的魔像,它比联军方最魁梧的奥古斯丁还要大上不止一圈,全身刻满了墨绿色的符文,不知有什么用处。这就是亡灵方的选定者了,聪明又多疑的他们很明智的没有把他们的【伙伴】暴露出来。
“嗯?”巫妖停了下来,然后开始笑了起来,其实就是没有了皮肉的上下颚骨不停撞击了起来。“你们只有四组吗?这可不行啊!是因为害怕我们逃跑了吗?哦,对于这一点,我深表抱歉,但请原谅我,没有了皮肉的我,没有办法用大笑了回复你们的这种诚意。”
“但是时间还没到不是吗?你太心急了。你的心中在不安吗?还有我倒是觉得,就算他不来,原因也是你长的太丑了,他觉得不忍直视,才会拒绝前来。”而吉尔梅德也反唇相讥,尽管心中也很不满,但被讥讽不还口,从来不是他的作风。
“呵呵呵,好啊。时间还有最后一个小时,到时候如果你们还是四组人,那么就看着吧,看着你们的结果到底有多悲惨。哼,四组人,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巫妖尖啸了起来。
“哦,你不该去做巫妖。女妖也许更加适合你。”吉尔梅德只是冷笑,也不去接他的话茬。心里却是捏了一把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眼看着就要过去了。两个“人”的争吵也停止了。巫妖开始阴险地笑了起来,精灵则是闭上了眼睛。卡山米尔开始小声咒骂起来,蛮族少年皱着眉默默饮酒,尤米尔手指握的惨白,奥古斯丁开始用大刀在脸上剐蹭,他们都变得焦躁了起来。
然后在这样的氛围中,却突然传来了怪异的破碎声。这下无论是哪一边,都将目光转向了空中的某处——那里就是声响传来的地方。精灵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却是挂上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胜利已在囊中。”
最后一声巨响,空间破碎!汹涌的海水涌出,一艘破破烂烂的海盗船从裂口冲了出来,那满布的鬼气和阴气让除了吉尔梅德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鬼船笔直地冲了过来,在离教堂不过十米的地方连同海水一起消失不见了。在原本船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那个较矮的上前走了两步,抚胸鞠躬说道:
“【湖中隐士】莫德尔·怀特,携【伙伴】戴维·琼斯前来参加平衡战争。”
老与少,新与旧()
【湖中隐士】?莫德尔·怀特?那是谁啊?所有人的内心都飘过了这样几句话。但每个人的反应又都不同。
亡灵一方是震慑于刚刚破空而来的幽灵海盗船的威势,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而另一方,理论上是友方的联军则却是心怀鬼胎。卡山米尔在心里盘算着拉拢,打压,暗杀等一系列对策,他这类的人就是这样,有些事做的多了,就会变得再没有人可以信任了,同样还有这样想法的还有罗杰,只不过藏在他外皮下的更加危险;草原来的蛮族本身就不善交流,尤米尔瞻前顾后,有意观察其他人的反应,而少年却不会去主动结交不知名的人,他只会倾心于真正的豪杰;默不作声的还有兽人方的两人,巫师只是不断地默念着不知名的咒言,奥古斯丁天生就看不起大部分在他看来是投机取巧的施法者。
唯一有动作的只有吉尔梅德。尽管眼前这个人很是古怪(衣着),而且光从举止就能看出此人内心的桀骜不驯,没看见连礼节都是错的吗?!但为了最终的目标,他还是主动走上前了几步,伸出右手招呼道:
“远来的豪杰,欢迎来此,我仅代表各族向你表示谢意。谢谢你没有忘记来参加平衡战争。而没有因为敌人的凶狠胆怯退去。”虽然心里想着,但他的话语里还是透出了平时朝堂上的表现——刻薄,隐晦的讥讽。而且他还在言语中明确暗示了,他将会是本次战争的指挥者。
在精灵的身后,其他几人要不是根本没发现,要么就是敢怒不敢言。但就一些细微的表现,却也被一直提高注意力的白鸥尽收眼底。
其实白鸥早就对眼前这个人不满了!从刚一见面就有这种感觉了!首先吉尔梅德比他高(靠近两米的个头),比他帅(精灵的外貌),比他更有王八之气(常年身处高位),如果不是内定,旁人还会以为这才是真正的主角。“不过可惜,如果是在其他龙傲天小说里,你就绝对是后期已经到达顶峰的主角了,可惜在这里,你注定是一个装逼不成反被*的反派配角而已。诶,不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事实也是如此。出自白精灵族的吉尔梅德不仅实力可以在十人中排上前三,隐隐有位列第一的趋势,颜值也是本次战争中第一的(虽然不知道颜值在战争中有什么作用),所以领头人的地位早就已经确定好了。现在白鸥能做的就只有接受他,或者说。。。。
“万安阁下。请问您是哪里来的豪杰呢?”白鸥的做法就是这样,装傻充愣。虽然他确实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这样直白的问话无疑降低了吉尔梅德的威信和营造出的氛围。果不其然,吉尔梅德的脸黑了下来,伸出的手一抖,然后收了回来。那个巫妖也开始咯咯发笑起来了。
“在下吉尔梅德·罗山德。爱松卡达宰相。此次以【Caster】职介参加战争。”熟料吉尔梅德忽然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下换做白鸥尴尬了。因为这是给定的资料中特别强调的选定者间的礼节。即便随着时代流转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消失了,但是这一个礼节还是顽强保留了下来,只是没有多少人会选择用了。
“在下莫德尔·怀特。卡洛加斯地域的隐居者。此次以【Traveler】职介参加战争。”白鸥选择了让步,也同样还以礼节。但短短的四目相对,却让两人都确定了一件事:他们都不是甘于屈居人下的人。
“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去审定开战吧。”打圆场的居然是那个巫妖。本来紧张的气氛被他这么一搅完全消失了,只有包括巫妖在内的三人知道,分裂的种子已经种下了,这只是开始而已。
众人于是走向了位于教堂后的广场上,圆形的广场上已经摆好了二十个座位。亡灵在右,联军在左,二十人各自按照座位坐好,白鸥的位置是在最后一个,他面前的是那个巨大的魔像。这时亡灵方的【伙伴】也都站出来了,是一个个普通的亡灵巫师,都是从学院中安稳毕业就能达到的水平,容貌在转化变成白骨后也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是五个从工厂流水线上下来的产品一样。
待几人坐好。一道和英灵召唤相似的光柱从天而降,砸在了两方中间。待光柱散尽后,知情者都眉头一皱,因为这次下来的是一个龙首神使!虽然只是一个幼龙级的龙首神使,但也不能掩盖超标的事实!
古有圣战,其名平衡,小则清人事兴灭,大则规寰宇世间。战有四等,术,法,道,极。术唤圣贤,法招先达,道名地祗,极来神使。按理神使的只有在举行7对7,为期一年的大战才会临世,可是这次。。。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怪异,尤甚者已经开始汇集魔力了。
“吼!”娇小的龙首发出了一记高昂的鸣叫,这是一名白龙使,所以更加祂的鸣叫更偏向于鸟类。吼过之后,随着公正的神力的扩散,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对仲裁者的疑虑,却升起了更大的疑虑,思索着这次战争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
“呦呼,呦吼,靡靡。。”龙吟再次响起,更加悠长起来。教堂内积攒了三十多年的神力,喷涌了出来,金色的火花在广场上翻滚看了一眼跳跃,逐渐向着座椅靠拢。最后一声龙吼过后,所有人都消失在了广场上,被神力随机传送到了泽莫各地,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他们必须想方设法来击败对方。白龙使最后朝着一个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就飞进了教堂内,在布道台后化作了一尊雕像。战争正式开始了!
。。。。。。
“神啊,你放过我吧。”苦笑地小声说了一句,白鸥警惕地向后慢慢退去,在身旁戴维虽然还没变成诅咒的海怪形态,但也已经调集了全身的精气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友军”,吉尔梅德!那个同样实力不凡的半精灵法师米斯兰则被选择性忽视了。
“何必退去?我们不是友军吗?昂,小友。”对比两人的紧张,精灵显得非常淡然,他的嘴角甚至挂上了一丝微笑。“真是意外之喜!”他心里想到。“居然出现在了同一个废墟内。”
“吉尔梅德!你到底想怎么样?”白鸥退到了墙边,再也无处可退了。腰间的无名剑开始嗡嗡作响,被他一把按住,转而用法杖护在身前。
“我感受到了你内心的恐惧。莫德尔。”他终于停下了脚步,但只是站着,他的气势就足以压迫到所有人了。“我没有听说过你的事迹,无名的豪杰。也许你是一个新生的英雄,又也许你只是取巧拥有了这样的资格。嗯,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因为我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你特有的东西,在我看来,你绝对不算是一个选定者。”
“那。那我是什么?”这声音很干涩,甚至令白鸥自己都被吓到了。
“这不重要。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不过至于你到底是什么?这应该你自己去找。我从未听闻过这样的事,一个人有了格位和职介,却没有英灵该有的东西。可笑吗?这就像明明是智慧生物却没有脑组织一样可笑。”
“呼。”白鸥尝试着让自己变得轻松起来。“所以你是特意来嘲笑我的吗?你杀不了我,这你我都知道。”
“。。。你的嗅觉还不够灵敏啊。我要杀你的话,不需要和你说这些。你选择了队友伤害防护吗?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很多事是不需要你自己动手,就能达成你想达到的目的的。再说。”他停顿了一下,短暂思索后还是选择说了出来。“那个权力的本质也是由魔力构成的,只要成功破解,就无效了。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不敢。”
“不敢?”白鸥惊讶了起来。
“嗯。不敢。对于恐惧的坦然面对和直言恐惧本身就是一种勇气不是吗?”吉尔梅德将双手摊开,以示没有恶意。“在你的身上,我隐约能看见至少有三样东西可以危及我的性命。你背上的那把剑是我唯一能观测到的,也是威胁最小的那个。但我不是抱着恶意前来的,所以我觉得它们也不会无缘无故攻击我。”
“所以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一些你的废话吗?”
“并不是。我本以为这次很快就能解决,但等我看到这些参赛者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情况远比我估计的要严重得多。”说到这里,吉尔梅德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有一股不明的势力将他们汇集了起来。尽管你不认识他们,而我也不能尽识对方的阵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