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义良站在铺子前的凉棚下,拿着一根雪糕在吃,见状问道,“怎么了?”
冯振昌走到那个小卖部那,又一次问那个老爷子,“除了这个二楼,附近就再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吗?”
那个老爷子见他今天又带着人过来,看样子还真是要租铺面,心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在这一块住了几十年,这附近啊,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大铺面。”
“哦,那没办法,只能去其它地方找找,谢谢啊!”
梅义良有些不解的发动摩托车,“怎么了姐夫,不租了吗?”
“先送我回去,晚上到家里再说说。”
晚上,一进门,梅义良就问冯振昌,“姐夫,你究竟怎么想的,不租了?”
“不要急,来,先喝杯茶。”冯振昌递给他一杯茶。
梅义良两口喝完,“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是这样想的,要想在楼顶上打个洞,一定要和那两个房东在一起商量吧?”
“那当然,你不跟他说,就在房顶上掏个大窟窿出来,谁干啊!”
“所以啊,我就担心,那两个人听到我们的想法后,肯定又是麻烦事一大堆,他们搞不好就会自己干,再好的结果,也会借机上调租金。”
梅义良听了也皱起眉头,冯振昌的担心也有理,以省里人的精明,听了他们的打算,即使还租,上调租金那是一定的。
做什么事都不容易,“那你打算怎么办?”
“所以,我想干脆想办法买下来得了,虽然投入大一点,但省事多了,而且也划算。”
买了两处房产以后,他对房屋价格也关心起来,果然如儿子说的一样,每年都在涨,去年全市平均不到九百,今年已经接近一千,涨了百分之十几,如果能买下来,房子在增值,同时店面也在赚钱,多好。
他都打算好了,到时一楼除了作为通道,照样可以摆上几个柜台,把老家的那些山珍拿来卖,至少,那里摆一个买糖炒板栗的摊子足够吧,而且车站旁边卖这个,生意应该不错。
对于起家的糖炒板栗,冯振昌还一直念念不忘。
而且,自己的房产,只要不改变结构,装修的时候,全凭自己心意,麻烦事也少。
至于他为什么有信心买下来,因为那两家分开看,条件都一般,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空着。
“车站旁边那一块的租金,肯定比现在租的这些铺子价格高,算下来,估计不到十年的租金就能收回成本,怎么算都是个划算的买卖。”
“可是就算他们愿意卖,这样算下来,至少又要小四十万,哪来这么多钱?”
“到车站投入使用,还有近小半年的时间,我们这边到时应该能有个二十多万,再把江边那栋楼拿去贷款,加起来也差不多。”梅秋萍说,“对了,你们的房子,定下来买在哪了吗?”
“我这几个月也和蔡虹看了几处,还没挑到合适的,也不急,还有差不多一年的工夫呢。”
“这个还是早买好,”冯振昌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他,“早买早实惠!”
“还有,买之前先跟我们说,你钱不够,就从我们这拿。”梅秋萍说。
虽然盈利能力不能和冯振昌他们比,其实梅装修公司这边进展也很顺利,当然,至少是在现在看起来,势头很好。
三支装修队一直连轴转,连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装修的过程中,虽然免不了和业主有这样那样的矛盾,但是到验收的时候,业主都很满意。
按冯一平再三强调的,梅义良一天三遍的跟装修队的说,首先要让业主满意,其次,要让在业主满意的基础上,觉得物超所值。
只有这样,嘉盛这个品牌才会慢慢有些口碑,最终才能竖起来。
所以,他杜绝了一切可以动手脚的那些小把戏,绝不能因为现在占些小便宜,而将来吃大亏。
这是相当难得的,特别是在今年。今年的好多商品价格都很乱,有些月月在涨,全国商品零售物价指数涨幅高达27。1%,消费者物价指数涨幅达24。1%,以至于国务院几次发文限制物价上涨,一些商品更是实行了直接的价格管制。
所以包工包料的时候,不少装修队都在吃差价,差额高达百分之几十也很正常。为了避免出漏子砸招牌,梅义良他亲自负责采购这件事,多少钱买的就算多少钱,五金件和电线这些容易以次充好的,二哥在他耳边还咕哝了几次,他也不为所动。
金杯银杯,不如用户的口碑,这两个月,前面的努力就有了回报,现在,经之前已经装修过的客户介绍过来的生意,已经占到了他手上生意的三分之一。
还要特别提到一点,张作栋负责的那支装修队,不但效率高,品质也高,主要是因为他那支装修队多数人都是张作栋带的徒弟,彼此很熟悉,配合很默契。
一平还真是有眼光啊!梅义良跟着张作栋,检查装好的卫生间,现在正在做闭水验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吗?”他看着砖面上约两三厘米的水,问张作栋。
“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六个钟头,我到楼下看过两次,刚刚又去了一次,没有渗漏,你要去看一下吗?”张作栋说。
“不用,”梅义良踮脚走过去,拔起堵着地漏的装着沙子的塑料袋,看着水几分钟就流的干干净净,又弯腰检查了一下勾缝,“做的不错!”
“尽心做,都能做成这样的。”张作栋说。
“那张师傅,你这两天自己盯着点,我可能比较忙,就不过来了。”
“怎么了,要帮忙吗?”
“不用,在报纸上打了广告招设计师,这两天应该就有人上门面试,我要等在那,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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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颤抖(求收藏 盼推荐)()
小楼的一楼大厅,被十来个人突击修缮了一下,也就是清扫了一遍,墙稍微刷了一下,不至于让人有到了被废弃的建筑的感觉。
面试这件事,梅义良还没有经历过,更别提面试别人,因此多少也有些心虚,担心自己一个人掌控不住,所以到处拉人撑场子。
其实他也没多少人好拉,能走得开的也只有冯振昌,外加蔡家兄妹三个,他特别中意蔡磊,以他那体格,只要他面带严肃的往桌子后一坐,面试的人肯定觉得压力扑面而来。
当然,他最希望能来的,当然是冯一平,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样的事,对外甥来说,肯定就不是个事。
蔡虹和他一起到的现场,看到一楼空荡寂寥的大厅里,孤零零的摆着两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地板上还有粉刷时留下的痕迹,很不满意,“你这样布置,满满的草台班子的感觉,肯定不行,那些真有才的绝对看不上!”
在门市的这些日子里,她在工作中学习,在现场布置这一块,有不少心得。
楼上楼下,院前院后转了一圈,她就定下来,“不要在屋子里,把桌子摆在前面的这棵槐树下面,不行,这些桌椅摆在外面不协调,我叫店里送一套休闲些的过来。”
梅义良笑呵呵的在一边看着蔡虹忙活,跟着她一起去旁边打电话。
蔡磊是跟着送家具的车一起来的,梅义良帮着卸下来一张乳白色的长桌,中间镶着玻璃,旁边又有些藤编的工艺,配上一套同样风格的六把椅子,往槐树下一放,别说,整个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不错,招设计师嘛,场面也不用搞得太死板,这样挺好的。”蔡磊夸妹妹。
看到报纸上写出的“年薪五万,奖金另算”的招聘广告,前来试水的人还是不少。哪怕是物价上涨的很快,不算“另算”的奖金,在北上广这样的一线城市,平均工资都不到五百的94年,五万年薪还是称得上实打实的高薪。
不过,大多数人找到地方后,都有些怀疑,坐下来的时候,再三问,“这里是嘉盛装饰吗?”
就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在场一共也只有三个人,怎么看也不像开得出五万年薪的公司啊。
这个问题一般由蔡磊回答,他瓮声瓮气的说一声“是!”
,然后,就少有再质疑的。
一个上午过去,各种格式的简历收了十几张,就是没有一个中意的,不少人听说面试考核的就是眼前这栋小楼的整体设计,都面露难色。
更是有一个在那里扯,我平时画一张图要多少多少钱,叫我帮你设计这个,难道白干吗?
这还不是最奇葩的,有一个二十多岁的,一上来就拿出一张条子,说我是某某的侄子,他希望能安排一下,薪酬就按着广告上的来就行,工作时间最好不要固定。
把梅义良给气得!
还好,下午总算来了两个靠谱的,其中一个是在省某设计所工作,三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估计在所里干的不如意吧,就想出来试试运气。
但是,他问的问题比梅义良他们问的还多,直到梅义良把已经装修好的那些照片给他看,他才停下嘴,看到主要脱胎于冯一平设计的那些照片,他有些动心。
创新其实不难,比如,在别人强调这样那样吊顶的时候,你着重顶上灯光的设计,流行组合柜的时候,你却把柜子巧妙的藏在墙里……。
但是,设计这个东西,难也就难在出新上,这样一个总资产加起来都没有设计所里的两台车钱多的小公司,在草创的时候,就能有这样让他这个专业人士眼前一亮的东西出来,还是挺不容易,于是陈学峰决定按他们的要求回去试一试。
此外,难得的有一个快毕业的大学生,听了要求后,花了半个多小时到处转,看起来也比较用心。
“原来花高价招人也不容易啊!”蔡虹感概道。
可不是吗,这两年虽然下海的人多,但是铁饭碗的吸引力依然不减,特别是,现在的大学生,国家可还是包分配的,像他们这样的小公司,想找几个合用的人才,就和后来的小微企业想得到银行贷款一样难。
…………
冯一平他们今天挺爽的,镇教育组组长的公子大婚,老师们丢下一大堆作业,一窝蜂的赶着去凑热闹,王玉敏也不例外。学校里就剩下教导主任一个领导,外加两个老师,平均起来刚好一个班能轮到一个老师看着。
课当然是上不了,三个老师也没有一直呆在教室里,都让他们自己复习做作业,然后就不见踪影。
这一下,就像上班族在领导或者顶头上司出差时一样,虽然该干的工作还是要干,可是身上就少了那一层无形的压抑,从里到外,整个人舒爽不少。
这样自由的日子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虽然说现在大家学习都很自觉认真,老师在或不在,区别不大,可是,自由的学习和被人监督着学习,那感受肯定不一样。
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大家说话声都大了一些,冯一平更是忙得团团转,在教室里到处跑,刚帮着肖志杰和张秋玲分析了一个英语时态填空,黄静萍就在后面喊,“冯一平,这道题怎么证明?”
几何证明题都比较麻烦,数学老师的经验之谈是,画对了辅助线就成功了一半,这道题,冯一平略略看了一眼,至少要画四条辅助线。
加上之前弯着腰帮三个同学辅导过,虽然腰好,可也没有坐着舒服不是,于是他就对黄静萍说,“朝里面挤一挤,让冯老师也坐一坐!”
王金菊一边让出半个凳子给黄静萍,一边说,“切,你是谁的老师?”
对于王金菊的挑衅,冯一平一般都置之不理,快速的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大图,然后对她们说,“看,先延长这根线,在这里作一条垂线,然后连接……,”
“黄同学,把铅笔削一下。”
等黄静萍把削好的铅笔递过来,冯一平还一门心思的看着图,闻声伸手去接,然后,两只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冯一平只觉得那边特别的温软滑腻,就本能的多挨了两秒钟,马上觉得不对,不动声色的抽回来,继续画辅助线,“连接这两点,还有这两点,然后……,明白了吗?”
却没看到旁边的黄静萍脸越来越红,后来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至于冯一平后来讲了些什么,黄静萍根本就听不进去。
酒刚刚那短短的几秒钟,虽只那么轻轻一触,她觉得手上真的有电流通过,然后手就颤抖起来,然后,颤抖的手,牵动着心也颤抖了起来,然后,心就发烫,牵动着脸也红的发烫,头脑里乱哄哄的,根本听不清冯一平在讲什么,连看都不敢看他,只低头盯着他作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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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复读生(求收藏 盼推荐()
接下来的这一整个下午,黄静萍一直懵懵的,王金菊问她什么,她都说,“好啊!”
王金菊觉得她不对劲,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你怎么了?不是中暑了吧!”
“没有,就是有点困,我出去一下。”黄静萍胡乱找了个借口,隐蔽的看了冯一平一眼,谁知冯一平刚好抬头,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笑,霎那间,黄静萍觉得心“咚咚”的跳的厉害,连忙低着头朝后门走。
可她又觉得冯一平好像一直在看着自己,连走路都不自在,我是该迈左脚还是右脚,步子是不是太大,姿势是不是不好看?
等走到二班外面的走廊上,她才放松下来,小跑着来到食堂前的水龙头那,掬起几捧清水,浇在脸上,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些。
再用一块白底红花的手帕擦了擦脸,她边洗手边打量着周遭熟悉的这一切。
食堂墙根的出水口那,还是一股馊了的潲水味;屋后的几棵油桐树上的桐子,还是绿绿的,从这儿还能看的到,那随风摇曳的枝桠上,趴着几只知了,正“嗞嗞“的叫着;池塘边,柔嫩的水草左右摇摆,那一片茂密的芦苇,有几株已经开了花,一阵风吹过,它只顺风略略弯了下腰,跟着马上挺直起来;池塘水面上,随风荡起粼粼细波,一波接一波;一只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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