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先走好不好?”
他这姿态应该说是放的相当低,售票员看了他一眼,见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且他们两个县虽然是左右隔壁,但说话的口音还是有些不一样,她一听就听出来不是本县人。
这样单身的外县孩子,欺负也就欺负了,所以只看了一眼,“耽误不得你自己开车啊,或者去打车啊,坐我这车干什么?”
冯一平好悬没有气出一口老血来,旁边的梅义良听了可不干,坐直身子说,“你怎么说话的?我们花钱买票坐你的车,你拖着不走还有理?”
那女的没曾想还是有个大人跟着,她原来见梅义良都不说话,就冯一平这个小孩子站出来,还以为他们不是一起的,这下有些不淡定。
不过她们这样的人嘛,这样的时候,口头上肯定不会示弱,“我说错了吗?有本事你自己开车啊,或者花几十块打车啊,没钱你装什么大瓣蒜?”
梅义良好歹是混过一阵子的人,怎么受的了这气,听了就站起来,朝那女的走去,“你再说一遍?”
那司机见状,七手八脚的把车熄火,从驾驶座下面摸出发动机摇把,提在手里走过来,拦在中间。
他本意肯定不是想打架,只是起一个威慑作用,但梅义良怎么会怕这个,前几年,架他那里少打了?
“怎么,想动手?”他也撸袖子。
车上的人有几个站起来劝架,“有话好说,为这样的事犯不着。”大多数人则是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或坐着,或站着看热闹。
按理说这时劝几句,双方各退一步,也没事,那个女的非他妈嘴贱,见除了他们两个,一车的人都是本县的,就说了一句,“你隔壁县的两个乡巴佬,跑我们这里来冲什么大头?”
你奶奶个爪的,饶是冯一平商场打滚几十年磨练出来的好脾气,这时也忍不下去,老子还他妈不走了。
他拉了一把气得往前冲的梅义良,“小舅,听我的,你去车站找运管办,这里交给我,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这个乡巴佬怎么办?”
他推开拦在前面的人,把书包放在车头前面,一屁股坐上去,你不是不走吗,那我成全你。
见他这样做,路过的人和车都知道这有事,不少人围过来看,冯一平也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人围观过,很不好意思,也很不自在,在众人的围观下,脸都有些发青。
不过你一个老娘们可以撒泼,我一个孩子发发小脾气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见在这把事有些闹大了,那司机着急起来。
开车的司机也没少打过架,也不是怕事的,这要是在半路上,他们把冯一平他们两个丢下也就丢下了,可在这闹大了,他们指定落不了好。
虽然说两点发车,他们就算滞留到三点钟那班车出车前走,车站的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潜规则就是潜规则,永远拿不到明面上,真要运管办的过来,白纸黑字的记下来,那就会按着纸上的制度来处罚。
再说,同走这条线的其它的车,肯定会出来推泼助澜,落井下石,比如三点钟的那趟车,你两点发的车,等到我都出站了,你才走,该他拉的客,你拉走了,他怎么会高兴?
所以他顺手把摇把丢在座位上,拉住朝车站走的梅义良,“大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找车站也麻烦,她就是个嘴上不饶人,我让她过来给你们道歉。”
车上的人都是本县的,这时也出来和稀泥,“是啊,也没什么事,出门在外的,也都不容易,道个歉就算了吧。”
梅义良也不是个好脾气,都闹到这个份上,怎么还会坐他们的车?
那司机只好过来找冯一平,有些人就是这样贱,你硬他就软,你不那啥他老娘,他就不知道谁是他老子。
“第一,她向我们道歉!第二,给我们找辆出租车,送我们过去。不同意,我们就等车站的来处理。”
司机和那女的商量了好一阵,她才耷拉着一张脸,对着冯一平和梅义良身后的空气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司机此时也拦了一辆出租车,付了四十块的车费,让他们两个上车。既然到这个份上,这女的还这么没诚意,冯一平哪里肯起来,那司机急了,走过来狠狠的在那女的背上推了一把,那女的这才对着他们鞠了一躬,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
等他们走了,司机才狠狠的看着车走的那个方向骂了一句,他妈的以后不要让我在路上遇到你们。
他们走了不久,看到那辆车也跟着过来,也是,都这样了,他们要是还坚持往街上再转一圈,车上的乘客谁会同意?
梅义良觉得这不算什么,最后毕竟是对方服了软,他们也算占了上风。
可冯一平却觉得很郁闷很憋屈,今天过来,该办的事办的很顺利,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糟心的事呢?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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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高兴的两家人()
快七点多才到镇上,天早黑了,梅义良好不容易找了辆还愿意载客的三轮车,等把冯一平直接送到学校时,已经快八点钟。
两边的教室里灯火通明,只有三年级的教室里,有老师在讲课,其它的几个班,看来都在自习,非常安静。
冯一平也不想这三轮车“嘟嘟”的开进去打破这份安宁,在校门口就跳下车。
“要我陪你进去吗?”梅义良问。
“不用,我自己去找老师问。”
“那你态度好点,我今天才发现,你这脾气也挺暴的。”他说。
我脾气暴吗?冯一平边走边想,今天那女人实在太过分,不占理还欺负人,他到后来小小的爆发一下也正常吧。
不过,那女的蛮不讲理,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年少气盛呢?是不是自重生以来,一直顺风顺水,心里多少有些把自己高看一眼,所以就更受不得气?
不过,古代有句话,“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现在不管是这样的班车还是出租车,有些人的素质确实一般。原来也见过更过份的,为了少收的块把钱,一个售票的愣是把个几十岁的老人说了一路,跟这些行当里的人置气,确实不值当。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不普通的人,谁都有无端受气的时候,如果次次都这样计较,那那些不普通的人也会变成普通人,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时间做正事。
看来,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涵养还是有提高的空间。
而现在,冯一平还真没有傲娇的条件。
这应该也算是冯一平个人的一点特质吧,遇事总不忘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普通人嘛,也只能这样,当我们改变不了大环境的时候,首先要顺着它,融入它,等到有条件时,再来想办法改变它。
当然了,很有可能,下次再遇上这样的事,他该发火还是得发火!
自我调解了一番,冯一平接受王玉敏批评的时候,非常的虚心,好在王老师也没说几句,就让他回去好好学习。她本来以为冯一平今晚不回来的,结果第一节晚自习还没下,他就赶到了,迟到总好过不到。
做班主任一两年,王玉敏也有了些心得体会,对冯一平他们这样的好学生来说,上课迟到,他自己也很自责,你要是再不依不饶的过了头,搞不好就起了反作用。
梅义良这次回来,事先也没打招呼,听见敲门声,梅建中披着衣服起来开门,见是他,有些吃惊,忙把他让进屋里,“这大半夜的,不打声招呼就回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爸,就是回来招个人。”
“真没事?”梅建中还有些将信将疑的,梅义良以前可有过前科,在外面和人打架了,然后半夜灰溜溜的躲回来。
“真没事,我这两天一直和一平在一起,能有什么事,我饿了,有剩饭吗?”
哦,说这话的时候才想起来,只顾着闷头赶路,忘了一平也是没吃晚饭的,以他那个饭量,估计现在正饿的慌呢。
梅建中听他说和冯一平在一起,这才放下了心,他那个外孙,什么都会做,可打架这事,一定不会做。
他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冯一平他们今天,还真差点就干了一架。
张作栋晚上和一帮徒弟天擦黑的时候才收工,抹黑赶到了家。听到屋外自行车哐当哐当的响,家里人就知道是他回家,他刚进门,偏胖的女儿和偏瘦的儿子,一个端着盆热水,一个拿着条毛巾,小跑着迎上来,“别跑,小心摔了。”
他接过水和毛巾,一双儿女却并不急着走,特别是刚上二年级的儿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呵呵,”他笑着从车把上取下一个黑塑料袋,“看看这里是什么?”
儿子抢过去一看,马上朝厨房里跑,“妈,爸今天买了苹果。”
张彦追在后面,“你现在不要吃,不然等下又不吃饭。”
这也是他家保留的传统节目,只要是去街上做事,张作栋每次回来,都不会空着手,要么是水果,要么是饼干之类的零食。
张作栋拿着毛巾跟在后面也走进厨房,对正在灶上炒菜的老婆说,“今天有个在省城开装修公司的人来找我,叫我去省里帮他。”
“谁啊,以前认识的吗?”
“不认识,一个姓梅的,就隔壁那个县的。”
“不认识的人,可靠吗?”
“没什么不可靠的,他又图不了我什么,就是我有些手艺,还带了这么多徒弟,一过去就能帮他拉起来一支装修队,不管怎么样,我想先去省里看看,他也说了,来回路费他报销,你觉得呢?”
“去看看也行,现在不比前两年,他们两个都上学了,白天不用人照顾,你也走的开。去省里闯闯也好,小彦明年就升初中,学费什么的一年比一年贵,再说,准备在路边建新房的钱不也差一大截吗?”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把县里的这房子建好,我就去省里看看。”
张成咬着个苹果叫了起来,“我也要去省城!”
张彦听了,也有些憧憬,此时的她,对省城也没有直观的印象,只觉得那一定是个大城市。
她更不知道,这些事后面还有一个推手。
梅义良既然回家来一趟,当然不好第二天就走,梅国华那里当作仓库的房子正在建,他怎么也得帮上一天忙。
第二天一早,他跟着老爸大哥王三哥的油坊那走,梅国胜问他,“姐他们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下月初,第二家店就会开业,地段也挺好的,估计生意也不会差。”
仓库的墙已经盖起了一半,和普通房子不一样的是,四面都留下了很大的地方装窗户,房高也会比较高,所以和普通房子不一样,用的是水泥框架结构。
陆续有不少村里人来上工,过来的时候都会和他们打招呼,“老四回来了,听说你在省城开公司了?建中叔你这真是好福气啊!”
梅建中听了当然高兴,儿女有出息,最开心的当然是他。到他这个年纪,夸孩子,比夸他自己他还乐意听。
梅义良也笑着,叔啊哥的叫着,一个个的给他们散烟。
三个儿媳妇,在油坊那边围着一个大盆准备和面,旁边还放着一盆火,看见这边热闹,老三媳妇叉着腰在那边叫,“老四,过来和面。”
“你去吧,这边小工人也够。”梅建中说。
可梅义良真不想去,和面是个力气活不说,这样的天气里,掺了水和油的面,和起来那个冷啊,要不三个嫂子也不会在旁边放上一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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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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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平有些奇怪,这些日子林慧好像认真了好多,经常拿着一些问题来问,她这真是转性了吗?但这好像真不是她性格啊!
就是一道算算摩擦力的题,他都反复讲了两遍,林慧看样子还是似懂非懂,要不是顾及到周围人多,他都想直接说,你还是去做谈情说爱那些有前途的事情吧,学习这事,真不适合你。
林慧这样玲珑的人,当然会觉察到冯一平有时候的不耐烦,不过还是拿着题过来问,冯一平也没有多想,他可没有自恋到把自己当作唐僧肉的地步。
好不容易,终于轮到了放假,肖志杰这天也不想回家,中午的时候,冯一平刚做了一份他的代表性菜式,名字非常高大上,“小冯海陆空立体乱炖”的大杂烩,就是用鸡架吊汤,然后把腊肉、现称的猪肉、蘑菇、豆腐、腐竹、虾干、海带等等全放进去,当然少不了加进去几个板栗,然后一伙乱炖,最后再在上面铺一层青菜,再撒一层粉丝,再加上葱蒜和各种调味料就搞定。
他自己吹嘘这是有山珍,有海味,地里长的,树上结的,河里游的,海里漂的……,应有尽有,所以叫“海陆空立体乱炖”。
这菜主要是因为做起来简单,味道也还不错,所以颇受三个人的喜欢,热气腾腾,散发着香味的一锅刚端上桌,还没开动呢,就听到有人敲门。
“不用说,肯定是你爸,说不定你妈也跟着来了。”冯一平便走边对肖志杰说。谁知开门一看,是个带着大盖帽,穿着墨绿色制服,挎着一个大包的邮局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封挂号信,“冯一平在吗?”
“我就是”
“这有你一封挂号信,怎么回事,这几天怎么都没人在家,我这都已经是跑第三次。”
“不好意思啊大哥,白天我都在学校上课,给你添麻烦了,要不进来坐坐喝杯水?”冯一平客气了一下。
邮局的也就是嘟囔几句罢了,他以为冯一平家就是医院的,这么小的一个乡里,绕几个弯子说不定就是熟人,他虽然有些意见,却也不好过分说什么,摇摇头拿了回执就走。
冯一平一看信封,见是大成律所的,就猜恐怕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