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尴尬了,眼睛就有点不敢往管仲身上瞄,她两只大眼睛飘忽了一会,原本慌乱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心神一定,她脑子重新活跃起来,然后猛然顿悟了,她在这心虚个什么劲呢,这事明明是管仲的错。
意识到这一点,江淼眼睛顿时亮了,瞪着管仲,义愤填膺。
管仲定定的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里酝酿着复杂的情绪,就在江淼以为他会沉下脸对着自己喊叫训骂,又或者是一脸伤心难过的转身离去时,他只是一步步沉重而郑重的走向她,直到站在她面前才停下。
江淼抬起头,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舍头。
管仲低下头,深邃的眼睛如无底的深井。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却又被那粼粼的波光所吸引,移不开视线。
江淼直视着他的眼睛,心里那股子悲愤突然就烟消云散了,一种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的心情猛然从心底深处一个猛子钻了出来。
管仲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摸上了她的脸:“你瘦了好多。”
简单的一句话,普通的五个字,却瞬间如电击般直中江淼的心脏。
管仲的手长得很漂亮,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中指和拇指间有着写字留下的老茧,轻轻摩擦时,那种异样的触感带起肌肤的一阵酥?麻。
管仲声音很轻声柔,语气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怜惜:“最近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忙。没顾上你。是我做的不好。我向你道歉。”
管仲居然会道歉,江淼吓了一跳,愣愣的瞅人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能原谅我么?”
江淼被管仲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直接弄得大脑一片空白。顺着他的意思,难以置信的点了点头。
管仲满意的弯了弯嘴角,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好了,既然我已经获得了原谅,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说自己快要无家可归了?这里不是你的家么?”
江淼闻言,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她定定的看着管仲,眼睛里慢慢浮现出委屈,无措和愤怒。
看到她的反应,管仲皱了皱眉,猛然一个念头闪入脑海,他眼睛一亮,眼中的疑惑骤然消散,眯了眯眼睛,伸手抬起江淼的下巴:“你知道了?”
江淼:。。。。。
管仲眉开眼笑,伸手一把搂住她:“你该不会以为我要把房子卖了,就是为了赶你走?”
江淼瞪大眼睛,目光中有着浓烈的无法掩饰的期待,那种热切的期盼着管仲不要让她失望的神色看得管仲心里一抽一抽的有点疼。
看着这样又可怜又无助的江淼,管仲不得不承认,他心疼了,他无法让自己直视着这样的江淼,他想温暖她,让她快乐。
低下头,他轻轻的口勿上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嘴唇。
这一刻的江淼仿若缺了水的鱼,贪婪而又近似疯狂的回应着管仲的口勿,仿若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感觉到安心。
唇舍交?缠,管仲缓缓抬起头,认真而又郑重的说道:“江淼,嫁给我吧,我会爱你,珍惜你,对你好。我会给你和我们的孩子一个幸福的家,答应我,好么?”
砰!高耸入云的山峰被一阵邪风直接刮进了大海,砸出一道深入海底的巨坑。
海浪翻飞,声响如雷,然后世界被水淹没,一望无际。
江淼觉得自己的大脑就是那个一片汪洋的世界,她傻愣愣的瞅着管仲,目光空洞,眼神茫然。
耳旁传来管仲温柔得能腻出水来的声音:“嫁给我,江淼,我爱你。”
这辈子她最期待的一句话,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人骤然说出,她突然有种孙猴子被唐僧从五指山下解救出来的感觉,那种狂喜伴随着一丝难以置信狠狠的轰炸着她的大脑皮层。
麻,全身都麻了。
过于期待的事情真正实现,在这一刻,她只能呆呆的看着管仲,说不出话,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管仲有些懊恼的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语带挫败:“我以为你会很高兴,至少也会对我笑一笑。”
江淼努力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僵硬。
管仲无奈,搂着她回到卧室。
晚上躺在床上,江淼在黑暗中睁着眼睛,黑漆漆屋子里只能隐约着看清楚家具的轮廓,黑暗会让人觉得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一眨不眨的瞪着眼睛,直到眼泪开始顺着酸涩的眼角一颗接着一颗的滑落,落着落着,她开始呼吸不畅,生?理逼着她慢慢发出细微的哽咽声。
黑暗中默默垂泪的江淼是惹人怜惜的,管仲慢慢转过身,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那一丝极弱的光亮,默默的注视着轻轻哭泣的江淼。
那一声声努力压制的抽泣,仿若一柄大锤,一下接一下的狠狠砸中他的心脏。
人生中,他第一次有些后悔,为什么就没有再努力一些,提前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早些许给她承诺,让她真正的开心快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若一只无助的小兽,被猎人布下的陷阱弄得伤痕累累之后,却在听闻猎人打算收养她为宠物,而不是制成兽皮后,那种欣喜若狂的喜极而泣。(。)
第二百零九章 看上你了()
第二天早起的江淼,表现的像是刚刚新婚的小妻子,管仲洗漱后坐在餐桌旁,看着桌子上丰盛的早餐,实在无法想象江淼是如何克服孕吐而在厨房里辛勤劳作。
看得出来江淼的心情非常好,她脸上挂着极灿烂的笑意,时不时的招呼着管仲吃这个,尝那个。
管仲看着笑颜如花的江淼,顿觉早起的疲惫一扫而空。
两个人气氛愉悦的一起吃了早餐。
然后在管仲放在筷子时,他的手机响了。
管仲看了眼来电显示,微微迟疑了一下,没有起身避开,而是当着江淼的面接通了电话:“喂?”
“喂,管仲。”李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早晨变得清晰。
江淼在听到声音的瞬间,脸上笑容无意识的有些僵硬。
管仲看着她的反应,微微调整了一下语气:“嗯,是我。”
管仲公事公办的态度全然没能从手机里传达过去,让李晴领悟,因为她声音带着一丝雀跃的说道:“一会到了公司,你来找我一趟,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分享。”
话音刚落,江淼脸色顿时有些变了,管仲和李晴之间是有事情可以分享的关系,朋友可以分享心事,爱人可以分享快乐,但是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同事之间一起分享的呢?
江淼承认她开始钻牛角尖了,而且钻的义无反顾,不可自拔。
“好。”管仲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然后目光落在了江淼的脸上。
江淼没有躲避他的直视,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他,仿若一只被激怒了的小兽,随时准备惩罚对手,张着小嘴,呲着小牙,不吓人,却有些萌的表现着她的愤怒。
管仲没忍住,眼中浮起笑意,他有心想逗逗江淼。但是视线一触及桌子上的早餐。心就软了,他向前挪了挪身子,出声解释:“我和小晴之前的确谈过恋爱,那时候也的确相爱过。但是缘分这种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是个挺念旧的人,但是爱情和友情还是能够分得很清楚。现在我爱的人是你,而她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比较合得来的工作伙伴,可能因为长期以来对她的照顾,这种感情里面不知不觉又平添了几分亲情,但是那不是爱情,我很清楚,我不想让你误会。”
管仲上班走了,江淼自己坐在餐桌旁,静静的盯着杯底的牛奶渍,觉得一直堵在胸口的那股浊气总算是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有些事情,在感情里面能解释的一定要解释,能说明的一定要说明,很多误会就是因为你自以为的对方能够了解,能够明白,少说了一句话,少做了一个说明才会发生。但事实是,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谁会是另外一个人肚子里真正的蛔虫呢?
早上一出门,赵一泽就被家门口堆放的那一束堪称花篮的大红玫瑰给惊着了。
保姆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我早上起来时就发现了,一直没敢动。”
赵一泽瞄着那大型花束的体积,眯了眯眼睛:“给物业打电话,把他们派人把东西弄走。”
保姆答应着进屋打电话。
赵一泽躲避炸弹似的直接关门进屋。
回到客厅,她还没坐稳,就听着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按了接听键:“喂?”
“喂,花还喜欢么?”有些熟悉的男嗓响起。
赵一泽惊讶的坐直身子:“你是谁?”
手机里传来一声叹息:“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么?昨晚我们还见过面,这么快就忘了?”
“是你?”
张恒斜靠在车座上,隔着车窗户看着一个穿着物业制服的男人,正有些费力的把阻挡住门口的玫瑰花束挪开,他眯了眯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哦,看来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你从哪弄到的我的号码?”
张恒扬起嘴角,墨黑的眼睛里迸射出有些耀眼的光亮:“赵天龙的宝贝女儿,这么有名的人,想要到你的联系方式应该并不难吧?”
赵一泽噎了一下,眉头紧皱:“你想干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张恒的笑声透过手机话筒传过来,刻意拉长的尾调带着明显的戏虐。
赵一泽眉头皱成了疙瘩,动了下手指,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恒听着手机里突然响起的断线提示音,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便笑了,露出白灿灿的牙齿,笑得特别开怀。
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有意思的感觉了?当初刚认识江淼那会,他也是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过得特别值得期待,如果那时候能一直和她走下去,现在又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他伸手揉了揉额头,看着眼前重新变得干净整洁的大门,笑着摇了摇头。
赵一泽的身上有着江淼的影子,不太像,但又能时不时的捕捉到一些足以吸引他的东西。
别人都说,爱情这东西随缘,他却不这样认为,在他的心里,喜欢就是缘分,有了缘分,就该产生爱情。
赵一泽入了他的眼缘,他就产生了这个想法,把她变成自己的爱情。
时间长的叫爱情,时间短的也得叫爱情。
张岩跟在王秘书身后,脚步有些沉重。
自从上次醉酒之后,他就有点打怵同管仲碰面,还有什么事情比在自己的直属上司面前出糗还让人无地自容呢?
管仲最后的警告让他正经忐忑了几天,好在那次之后,赵一泽再没出现过,哪怕是最后衣服成品出库,都是由对方公司派来的采购员取了回去。
所以刚才当王秘书一脸复杂神色的站在他面前,语气严肃的传达了管仲的指令后,他顿时大脑死机,不知该做何反应。
王秘书说的是:部长让你过去办公室一趟,有重要事情详谈。
张岩顿时不淡定了,这领导亲自面谈也就罢了,可问题在于那最后一句,重要的事情,还得是详谈。
张岩觉得自己一颗心顿时拧作了一团,彻底慌乱了。(。)
第二百一十章 挖墙脚()
管仲的办公室当初装修时,就是按照他的喜好进行的,满眼的黑白相间,干净,利落,又有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张岩不只一次的来过这里,却怎么也适应不了这种让人下意识有些胆颤的氛围。
管仲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面前堆放着一摞摞的文件,看上去多,却不乱。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张岩在触及那双冰冷仿若透视一切的目光后,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移开视线,目光飘飘忽忽落在了桌面的一角,死活不敢同他对视。
“坐。”管仲的声音很低沉,语气听不出有什么反常,可是张岩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慌。
那种心里没底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没人说话,立时凸显出了那股子有些迫人的安静。
就在张岩有些压抑不住,想要出声打破这种氛围时,就听见管仲的声音响起:“张岩,你在我手下干了有一年多了吧?”
“一年零七个月。”张岩回答的很快,似乎这个日子一直被他牢牢的记挂在脑海中。
说话时,他总算是抬起了头,就见管仲正低头看着手上的一份文件。
没有对上他的视线,让张岩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敢看着管仲了。
管仲长得算不上多帅气,五官随便一个单拿出来都挺普通没什么亮眼的地方,但是组合在一起。再配上他那一身与生俱来的迫人气场,就变得有些迷人了。
张岩一直是有些敬佩管仲的,无论是他果断智慧的工作能力,还是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无一不让他暗暗羡慕。
管仲就是一个标杆,张岩只要看着他,就能随时随地的找到上进的心情,而且永远不会产生退缩的念头。
管仲把视线从文件上移到张岩的脸上:“知道么?我很了解你,甚至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
张岩:。。。。。。
“我一直很欣赏你,也很重视你。这一点。想必你能察觉的到。”
张岩:o(nn)o
“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认识到一点,在这里,在这个公司。你现在的位置基本上没有再提升的可能性了。”
张岩:。。。。。。
“你是一个值得更好发展的人才。这里的局限性。会耽误你的前途。”
张岩:Σ(|||)
“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换个地方发展。”
管仲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打桩子似的一字一句的扎进了张岩的心里。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管仲的目光中满是惊疑:什么意思?要开除他?
张岩感觉后背开始有冷汗滑落,他仔细反省了一下最近的工作表现,基本上可圈可点,没出过什么差错。难不成是赵一泽那头给公司施压了?
他一想到管仲那天提点他的话,顿时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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