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白二狗缓缓睁开眼,眼神迷离,呢喃道“爹,孩儿错了。”
姜洛冷笑,“你父母双亡,从哪认的新爹?”
白二狗听到姜洛的声音,恍如坠入冰窟,当即倒吸一口冷气,颤声道“师傅,我……错了。”
姜洛捏着他的下巴,晃动几下,冷哼道“你还好意思管我叫师傅?”
这一晃,白二狗又晕了,还好脑中保持一丝清明,如泣如诉地说“我胆小如鼠,忝列门墙,实在……”
姜洛左手一伸,按住他的头颅,喝道“少废话,直接
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
我可不是张王陈那三大客卿,没那么好糊弄,从你展露头角起,我就觉得有猫腻。”
“我背后没人”,白二狗执拗地说。
“你想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成全你”,姜洛左手一提,只见白二狗头上,一块鲜红的头皮连同稠密的头发被掀起,痛的他嗷嗷直叫。
暮色四合,远山近水掩映在青色天光下,白二狗悲观之意渐生,吐出一口血,暗沉沉地说“其实,我根本不是白家的人。
至于我是哪里的人,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世,将随风而逝。”
“既然你不想留下姓名,我也懒得再问。”
嘭!
猛地一拳落下,白二狗的头爆开,脑浆迸裂。
“谌龙。”
“弟子在”,谌龙看了眼白二狗的残躯,只觉得痛快。
姜洛擦着手上的鲜血,吩咐道“把他拖到西山喂狼。”
“是”,谌龙扛起白二狗,飞往西面山脉。
白二狗断气之际,白雷阳正跟表哥在凉亭外聊天,忽然感到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如蜡。
“雷阳,你怎么了?”
白雷阳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敷衍道“我忽然想起母亲的死,心中悲痛。”
白亭轩一直很宠爱这个表弟,见他伤心落泪,连忙柔声安慰,“别哭了,舅母在天有灵,肯定也不希望你整日哭哭啼啼。
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泰山崩于前而不落泪。”
白雷阳点点头,心中却掀起万丈波澜,与白二狗相连的神识印记突然消失,意味着白二狗已经离世。
其实,他与白二狗是一对双生子,不是白家的,而是杨家的,奉父亲之命,在白家潜伏几十年。
来白家之前,他们一直形影不离,感情甚笃,来白家之后,他们隔三差五也能见面,自从白二狗拜在姜洛门下,他就有不祥的预感。
可怎么也没想到,姜洛如此能折腾,到燕云山不足一个月,就杀了杨家老祖
,如今又搭上欧阳家。
如果父亲能料到姜洛古怪的行为,或许不会让二狗靠近他。
白雷阳扶着栏杆,望向天边皓月,心中暗暗发誓,“姜洛,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为大哥报仇。”
…………
翌日清晨,天一亮,众人就跟随姜洛,登上欧阳莲花的玉辇。
玉辇长约两米,两个人坐正好,五人一猿都站到上面,显得很拥挤。
欧阳莲花站在最前面,打趣道“这辆车自建成之日起,还没载过这么多人。”
姜洛笑道“麻烦姐姐了,其实我们几个可以用飞剑,你带新亮父子坐车即可。”
欧阳莲花摇头道“不是我杞人忧天,现在盯着你的人太多,万一他们追上来,你和谌龙都没痊愈,未必对付得了。”
姜洛刚想说话,忽见一道耀目的白虹从天边飘来,忙道“姐姐,我们快走,白老祖来了。”
欧阳莲花骇然变色,往身下玉辇注入一道灵力。
“飞。”
“欧阳家主驾临寒舍,至少要喝杯热茶,再启程离开,否则,外人岂不耻笑老夫招待不周?”
说话间,白清明掠空而至,落到玉辇的最前端,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到孙女白依依身上。
白依依乍见爷爷,欣喜叫道“爷爷。”
“依依,跟我回去。”
白清明身上散发出一股凛然的气势,几天前,姜洛在杨家老祖身上见识过这种气势,因此,现在没感到可怕,反而有几分不屑。
白依依斜刺里看着姜洛,摇头道“不,我已经是蓬莱宗弟子,要和蓬莱宗共进退。”
白清明轻叹一声,转脸看向姜洛,嘲讽道“姜宗主,你连守门户的人都不留,莫非是想当欧阳家的上门女婿,一去不回?”
姜洛冷笑道“听你刚才的话,分明还把燕云山当自己的地盘,我赖着不走,有什么意思?
依依已经长大了,她想留便留,想走便走,你虽然是她爷爷,也无权干涉她的自由。”
。
第四百三十八章 彻底决裂()
“姜宗主,白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看在往日情分上,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也请你有自知之明,放过我孙女。”
白清明上前一步,释放的灵力转化为层层气浪,拍打着众人的胸膛,气势骇人。
姜洛咬着牙发誓,如果他没受伤,一定毫不犹豫祭出和氏璧,好好收拾这老头儿。
白家以前确实对他不错,但从白乐天对他起杀心后,往日的恩义彻底风流云散,不留痕迹,即便是为了白依依,他也没想过饶恕白家。
“依依,你还不过来?”
暴喝之后,层叠的气浪化为吞云吐雾的长龙,盘旋在白若尘头顶,可怜他伤口未愈合,如何承受的了这种打击。
噗!
白若尘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从空中跌落,口中却狂喊“亮儿,报仇。”
“爹!”
白新亮眼睁睁看着父亲头朝下栽落掉地,摔得脑浆迸裂,死法比昨日的白二狗还惨烈几分。
“老匹夫,我跟你拼了。”
白新亮攥紧拳头,悲愤的哀嚎,视死如归地冲向白清明。
他真的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步,就在不久前,白清明还是他最尊敬的人,他甚至肯为了白清明得罪谌龙。
然而,白清明亲手杀了父亲,往日的崇敬感激化为乌有,只剩下愤恨。
那一点基于旁系身份而存在的奴性和自卑,算是彻底消除。
姜洛大惊之下,死命地按住白新亮,“冷静,别做无谓的牺牲。”
谌龙也帮忙按着白新亮的右肩。
欧阳莲花身形一转,十指好似弹琴般在空中乱拨,周身立即飘起漫天黄沙,阻住了白清明的气浪。
“白老鬼,你皮痒了是不是?或许我一个人打不过你,但还有搬山猿助阵,你确定自己能完胜?”
白清明冷哼一声,嘲讽道“骚莲花,你或许还不知道,你老子大限将至,你的三个弟弟,两个妹妹,还有一堆侄子外甥都等着造反。
昔日你把持整个欧阳家,
我或许忌你三分,现在你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欧阳莲花浑身颤抖,眼中泪光闪烁,摇头道“不可能,老头儿说他会等我把未婚夫带回家。”
“呵呵,谁让你平时光找男宠,不肯正正经经地嫁人,你老子现在死了都闭不上眼。
如果我是你,就立刻赶回家为他守灵,总比为这群人浪费时间好。”
欧阳莲花粉拳一攥,怒道“好,我就用你的人头,祭他在天之灵。”
白依依看着悲愤的白新亮,惭愧地垂下头,眼见爷爷和欧阳莲花要大打出手,无奈地说“爷爷,别打了,我跟你回去。”
姜洛心如刀绞,暗怪自己无能,说到底还是他太弱,如果能震慑白清明,白若尘不用死,白依依也不用委曲求全。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且放过他们”,白清明大手一挥,将孙女拉到自己身边,随后卷起袍袖,荡空而去。
白新亮跳下玉辇,伏在父亲身边,痛哭流涕,“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姐姐,不让白家人伤害她。
我一定会杀了白清明那老匹夫,为你报仇雪恨,我真恨不得改变自己的姓氏。”
姜洛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家原来姓什么?”
“姓白。”
“那就别改了,姓白的又不只有白清明一家,别哭了,快安葬你爹,咱们还要赶路。”
“嗯”,白新亮哽咽着应了一声。
埋完白若尘后,姜洛回到玉辇上,才想起欧阳莲花也刚经历丧父之痛,连忙安慰道“莲花姐,节哀。”
不同于白新亮的嚎啕大哭,欧阳莲花一滴眼泪也没落,柳眉倒竖,悲愤道“我爹还没死,他们就迫不及待想夺权,简直无耻至极。”
姜洛心中暗叹,看来她的处境也很艰难,难怪迫不及待地拉拢自己,同为世间可怜人,抱团取暖也不错。
“莲花姐,你别急,我们这就回欧阳家,帮你夺回大权。”
欧阳莲花沉思片刻,从储物戒内掏出三瓶灵丹,分给姜洛师
徒三人,道“赶快服下灵丹,抓紧时间调养身体。
我先回家看看,如果自身难保,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谌龙接过精致的白瓷瓶,顺手递给姜洛,道“师傅,还是你吃合适,只有你尽快恢复,我们才能反败为胜。”
白新亮也把手中灵丹递过去,“师傅,如今我们俩羽翼未丰,只能靠你冲锋陷阵,辛苦了。”
姜洛笑了笑,“你们存心想撑死我,一下子吃三瓶灵丹,我的胃可能撑爆。”
欧阳莲花不以为然,“别人或许承受不了三瓶灵丹的药力,但我相信你能,毕竟,你有银蛟老魔四万年的灵力。”
姜洛点头答应,一口气吞下三瓶灵丹,一共九十颗,药力持续作用,胃里好像有十几团火光滚动,比爆炸还难受,整个人昏昏沉沉,十几种痛感在身上叠加。
…………
从清晨到日落,玉辇缓缓飞行,姜洛也慢慢恢复过来,心念一动,灵力就蹿出体外,比过去收放自如。
“师傅,你恢复了”,白新亮和谌龙齐声欢呼。
姜洛苦笑,“现在只有巅峰期八成灵力,离完全复原还有一段距离。”
欧阳莲花密切注意着他的变化,渐感欣慰,笑道“我没看错人,你果然是天才中的天才。”
说话间,玉辇缓缓落在一栋恢弘的建筑内,很明显,这就是欧阳家。
姜洛定睛一看,觉得欧阳家比白家还气派,难怪欧阳莲花一点不怕白清明。
不过,他们一落地,就被上百名修士围住,这些修士有男有女,年轻的不过弱冠之年,年老的白发苍苍,鹤发鸡皮,这些人所持武器各异,眼中涌动的杀意却出奇一致。
欧阳莲花闷哼一声,冷冷地扫视这群人,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耄耋老者缓步走过来,眯着眼睛说“老祖有旨,欧阳莲花在任期间,胡作非为,扰乱家族秩序,犯了七条家规。”
“住口”,欧阳莲花玉手清扬,扇了耄耋老者一巴掌。
。
第四百三十九章 造反()
耄耋老者猝不及防,没躲开这一巴掌,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含恨道“混蛋,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你二叔。”
欧阳莲花扬起手,掀起万丈黄沙,周围空气顿时为之一紧,蔑声道“你不过是个窑姐的野种,有资格当我的长辈?”
耄耋老者气得老脸充血,口中荷荷有声,如弹簧般跃起,在空中双掌合十,交叠的手心处迸发出一股强劲儿的灵力。
但在漫天黄沙的阻击下,他释放的灵力如泥沉大海,难留痕迹。
一个黄衫青年挥剑指向欧阳莲花眉心,煽动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老祖沉睡,我们赶紧除了这个白家娘们儿和她的男宠。”
姜洛掏出和氏璧,在胸前晃了晃,冷笑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她的男宠,而是她的未婚夫。”
人群中,有人颤声惊叫,“这小子不是姜洛吗?他怎么成莲花入幕之宾了?”
姜洛之名,早已传遍瀚海每个角落,欧阳家虽然忙于内乱,对他的光辉事迹也有耳闻。
“没错,我就是姜洛,你们想不想见识下和氏璧的厉害?
几天前,杨家老祖自不量力,最终用一条贱命祭奠这宝贝。”
包括耄耋老者在内的上百名修士,惊惶地打量姜洛,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人群中不乏化神境五变的高手,但和姜洛相比,如同小巫见大巫。
姜洛笑看众人,讥诮道“既然没勇气挑战,就乖乖滚开,让莲花姐见我的老泰山最后一面。”
欧阳莲花目光盈盈地看着姜洛,心弦轻轻地撩拨,暖意占满心头,附和着喊了一声,“你们还不滚?”
黄衫青年走到耄耋老者身边,低声问“二爷,你意下如何?”
耄耋老者目光闪烁,冷冷地说“欧阳莲花虽然不孝,但毕竟是大哥的亲骨肉,让她见大哥最后一面,乃是天经地义。
我们先在灵堂外守候,等他们出来,再算一算总账。”
欧阳莲花听后,怒火攻心,“欧阳麓山,我爹还没死,你凭什么把他
放在灵堂里?”
耄耋老者撇嘴道“瞎嚎什么?这可是大哥的意思,我不过是执行者而已。”
“灵堂在哪儿?为什么我看不到?”
耄耋老者往西一指,“大哥让我们提前布下九宫缚魂阵,尽量为他续命,可谁想刚布完阵,他就昏迷了。”
欧阳莲花没工夫跟他们废话,身形一闪飞往西苑,姜洛等人紧随其后。
灵堂搭在西苑正中间,四周法阵交叠,光华闪烁,一个老人坐在大红的棺材顶上,双目紧闭,银发在空中飞舞,浑身透着一股死寂之气。
“爹”,欧阳莲花扑过去,刚碰到老人的锦袍,身子犹入万丈深渊,整个人向后栽倒,与其同时,地面升起一团团色彩斑斓的毒雾。
姜洛看到这一幕,脚步一顿,不敢轻易上前,“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莲花骇然变色,咬牙切齿地说“这群白眼狼不知从哪儿弄来五彩毒瘴,分明要害我们父女,你们千万别过来,赶紧离开欧阳家。”
“姐姐,我如果走了,和外面那群小人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怎么破解五彩毒瘴,但知道怎么收拾那群人。”
姜洛撂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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