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转过头来,神色中带着些许惊疑。
“夏如烟。”
齐向北也转过头来,两双眼睛视线交错,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
小北和长安离开电脑屏幕,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好看。
“夏如烟是谁?”
看着两个人明显知道什么的神色,其他人也都坐回了沙发。
听到其他人的询问,小北和长安对视了一眼,然后小北开口到。
“夏如烟是杨山的情人。”
“杨山是曾经海城的黑帮老大,也是绑架了姐姐的人。”
“后来全家都被人灭了口,唯独跑了一个夏如烟。”
“我几寻不到,又没有发现他们有其他的动作,所以就没有再继续找下去,没能想到却给自己留了个大隐患。”
齐向北双拳紧握,声音低哑颤抖,苍白的脸上紧皱着眉头,显得痛苦又懊悔。
长安走过去坐在子晴腾出来的位置上,摸摸小北的头,轻柔的说道。
“不怪你。”
樊家除了小辈们不知道那些事情以外,当年小北初到樊家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些事情交代了清楚。而樊琼更是帮着齐向北一把火烧掉了最后的罪恶。
其实,那个时候他只是在讲自己和姐姐的故事,这些却都是无法逃避的前因后果。
如果没有一眼爱上齐向北直至偏执的杨爱妮,齐向北和上辈子的长安一定还在过着相依为命却幸福的日子。
如果杨爱妮的父亲不是海城最大的黑帮老大,也许那场爱恋也只会是一场年少的疯狂,没有风花雪月,也不会家破人亡。
如果齐向北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也只会在长安死后悲戚呜咽,而不会疯狂报复。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不知道是哪一天的月色太过迷人,只是洒在齐向北的身上,就迷走了杨爱妮的魂魄。没有这个男人,就无法皈依。
而偏偏上帝对杨爱妮的宠爱并没有稍少一分,爱上了就举家之力。和颜悦色直至刀锋相向,威逼与利诱,都无法让那个优秀的青年弯下脊梁。
不只是谁的暗示,又是谁的安排。让杨爱妮以为,只要抓走了长安,齐向北就会娶她。
于是她向最爱自己的父亲撒娇,原本只是想要爱人的屈服。却不想一方霸主的父亲也有着他的野心。
长安死了,一朵花的凋落,毁灭了一个世界,齐向北的。却也打开了一条通往地狱的大门,那是属于杨家的。
有天使必将有恶魔。
这是杨爱妮满面血污闭上双眼前突然想到的一句话。
如果故事到了这里就结束,那么也不算遗憾。只是后来长安有了新的生活,却不想杨家也有了余生。
那个杨山逃离的情妇夏如烟,摇身一变,又带着曾经的仇恨铺面而来。
“所以说,其实夏如烟就是韩家的小女儿韩丽倩?”
“如果这样的话,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宛如突然推翻了一座墙,视野开阔。
樊家众人开始整理思路,所有发生的事情,近到昨天,远到18年前。一条一条,由小乖记录在电脑上,抽丝剥茧,串联成线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昏暗的屋子里,却正进行着一场不愉快的对话。
“你看看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做那些事有什么用,我让你做的是什么?!”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老者,头发花白,布满皱纹的脸上长着淡淡的老年斑,此刻正狠狠的敲着手中的拐杖,一脸的气急败坏。
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却仿佛没有感觉到老者的气愤。
屋中唯一的光源此刻正摆在角落的小桌上,透过禄色的灯罩散发着幽幽的光。光芒照亮了女人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迷蒙的烟雾从那涂着鲜红指甲的指尖袅袅升起,飘散。
“哦,原来没有用啊。我不知道呢”
女子的面孔一半光亮一半黑暗,鲜红的两半嘴唇开开合合,似笑非笑,吐出的话语却似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带着一股娇嗔与甜腻。
显然,女子的这番作态再一次的惹怒了对面坐着的老者。原本还在生气的面容有些扭曲的老者此刻已经安静了下来。
一双浑沌的眼睛黑漆漆的盯着对面的女子,平静苍老的面孔下却能让人感到深深地怒意。
“夏如烟,看来你是不想让你妈妈光明正大的回到韩家了。”
“哦,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就算有什么夙愿也早该跟着**腐烂在棺材里了。再说,想让妈妈入族谱一直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已。现在我想通了,死哪不是死啊,何必还要为了入族谱,进祖园,再让我妈尸骨不安一回呢。你说对么,爷爷?”
对面的女子说道最后就笑了,像个正在撒娇的小孩,声音中带着甜甜的娇憨,眼角的小痣一瞬间好像发了光一样,风情万种。
“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
老者,也就是韩家家主韩在德的神情更加的阴鸷。
“哦,你不知道么?因为被你们韩家的小公主抢走了男朋友,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悲愤之下割腕自杀了,可惜没死成,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养伤呢?”
夏如烟依旧在笑,就好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再向长辈讲笑话逗趣。
“这就是你不听吩咐做事的原因么?”
听到夏如烟说的话,韩在德的面容明显松泛了许多,声音也和缓了下来。只可惜那个言笑晏晏的夏如烟并不领他这所谓爷爷的情,依旧是一副莫不经心的样子。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呢?”
这一次,女子的声音中明显带上了一丝苦恼,好像真的在因为韩在德的问话而苦恼。
“哼!你若是愿意演戏的话就演吧。只是你要记住,从你被你母亲送到韩家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和韩家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也已经为韩家做了很多年事了,应该清楚,你现在这种拖后腿的行为并不能为你自己带来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要杀了那个齐向北为杨山报仇么?只要樊家倒了,你想把他怎么办不都随你么。你说对不对,如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在耍小孩子脾气了。”
说完这些话,韩在德就起身离开了屋子。在关门的刹那,韩在德又站住了身子,微微的转过了头,留给夏如烟一个挡住了所有光亮的黑暗背影。
“如烟,你要记住,只要扳倒了樊家,不管你所求什么,爷爷都可以帮你实现。”
等到房间又恢复了一片昏暗,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女人才微微的放松了身体。
夏如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一直笑着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毫无目的乱窜的烟雾,嗤笑一声,冰冷的声音随烟雾一起散开,在黑暗中飘飘荡荡。
“我所求什么,不要急,我亲爱的爷爷,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到时候,那一定会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呵呵,好期待呢”
尾音甜腻
------题外话------
也许更新断断续续,让一直都在坚持的大家很失望,我的性子散漫,人又懒,我会更完的。
,(et 就爱网)
第一百三十章()
“快看网上,长安集团官方发布了一篇文章,樊氏也转发了。”
一直紧密关注着事件发展的各大媒体此刻都炸开了锅,一个人发现所有的人都沸腾了。
正是华灯初上的时间,除了新闻媒体,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抱着怎样的心态对着周边的亲戚朋友快速的推送着这条消息。
正准备下班的刘衡此刻又重新坐在了电脑前,打开电脑迅速的浏览起了那篇文章。
题目的名字叫做十年。
文章里写到,说从来没有想到齐向北是这样的一个人,薄唇星目,透着清冷。只有在提到他的另一半时,才会不经意的露出柔和的一面,像个孩子。
当我向他问到,为什么两个人会在一起的时候。他沉默了很久,说道。
我是个孤儿,从小没有家。后来有了家,却又家破人亡,无处可依。我二十多岁看到的未来是一片荒芜,一生漂泊,很有钱,有仇恨,却没有一个人能跟你分享喜悦和快乐。回到房子里永远是一片漆黑,没有人会给你留一盏灯,也没有人会给你一个拥抱,告诉你天冷加衣。
他给了我一个家。
我原本以为他会说因为两个人彼此相爱,却发现这是他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他给了他一个家。一个初听温暖,再听心酸的答案。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问,他笑了笑接着说道。
我很爱他的家庭,每一个人,遇到他,才有了一个地方叫做家。家里有人,有灯亮着,从此以后,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们在一起,终究是伤害了他的家人。如果只是爱情,我绝对不会也不敢去伤害我这辈子的梦想。可偏偏他把这个梦想双手捧在了我的面前,我只是想想就会热泪盈眶的事情,他给了我,邀请我一起,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
我很自私,没有一点勇气拒绝。
他用手指摸摸眼角,红了眼睛。
那一瞬间,悲伤好像变成了实质的雾气,也迷蒙了我的眼睛。
我清了清嗓子,再不愿开口让他难过。
文章还有很多,一些有趣的事情,生病以后的悲凉,作者不像一个记者,而像一个讲故事的人,所有的快乐哀伤都娓娓道来。让许多年都不在感性的刘衡也不忍在这篇文章下多加苛责。就像作者在文章末尾写的话一样。
我并不是一个多么宽容的人,可我还善良。也许同性恋是恶心的,违反自然的,然而当我看见一个人在尘世中痛苦挣扎默默哀求,终于拥有了他人生中唯一一道阳光的时候,我看着他,不忍心夺走他紧攥在手心里的唯一的一块糖。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生来就应该是不幸福的,他并没有伤害到我,所以我祝他幸福。
文章发表的半个小时,各大网站的评论已经过万。这一次难听的声音少了很多,大多数的网友都重复了最后一句话。
每个人的幸福都来之不易,他们并没有伤害到我,所以我祝福他们。
同时也出现了很多同性恋人。
我和他们一样,相爱十年,陪伴彼此走过了少年,一直到青年,去年出柜,我的父母并不接受,打骂冷战僵持不下,我最终屈服在了母亲的自杀威胁之下,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用了一个星期闪婚。在我结婚的那天,他从我们一起长大的这座城市消失了,我发了疯的找他,问遍了所有能问的人,可所有的人都在帮他,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他在哪里。上个月收到了他去世的消息,抑郁症,自杀。他死的时候留了一句话给我,说下辈子再也不要见了。不见就不会爱上,不会爱上就不会被抛弃。他死的时候27岁,很美的年纪,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开一家点心店。现在我的妻子怀孕了,再过几个月我们就会迎来一个新的生命。可这是我能够接受的么?为了一个生命的延续,而杀死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已经出现在我生命力十年的时间,并不是十个月。人们都说现实就是这样,但对我来说,这不是现实,是地狱,是这个时代制订了规则,无数人充作侩子手,一起狞笑着,创造的一个地狱,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为了伤害别人。
一个同性故事的出现,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发表了他们自己的故事。看着那些故事,越来越多的人安静下来。然后有人开始说不一样的话,就连一个很有名的学者也发布了一片文章。
他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挽救着这些误入歧途的生命,最后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刽子手。自己以为只是随便说说的言论,最后却变成了杀人的利刃。
他说,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故事,也是第一次如此的接近他们的世界,一个因为爱,而充满绝望和压抑的世界。
他说,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他再也不敢随意开口,只愿这些孩子们可以平安安好。起码,让原本该绽放的生命能够依旧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他说,他第一次如此直面的意识到言语之重,原来在他们的世界里,每一条言语下面都压着一个无辜的生命,他甚至不敢想象,是否在不经意之间,自己跟风显摆的一句话,已经决定了一个人的生命。
文章的结尾,他说,事情至此,我只想对自己说
谨言,做好自己。不要因自己的无心而成为让他人绝望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样的沉重,不是我能够承受的起的!
文章一出,网上又是一阵大热,很多原本不关注的上层人士也开始从头浏览这次的事件,然后纷纷同意这位学者的话。认为,没有人能够因为任何理由来剥夺他人的生命。
原本一些在网上吵得厉害的小年轻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像这些大人物说的一样,没有理由去剥夺他人的生命。但其实更自私的现实是,没有人会愿意平白无故的承担一个人的生命,仅仅是因为自己说了几句话的缘故。
这一波的言论让这些人恍然发现了一个大的问题,那就是,他们在网上胡侃乱说可以,但如果齐向北和樊旭因为承受不了舆论而死掉的话,那么这个结果是他们所期待敢承担的么?
这个疑问一出,就再也没有人去随便乱说了。
别墅里,长安看着一下子寂静下来的网络,终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小北没有回来,他和樊旭的疙瘩算是解开了,彼此都有很多话想说。而且那边也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小北就留在了樊家大宅里。长安则是回来继续控制舆论导向。
抬起头来就看见李馨他们胡乱的坐在客厅里,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好不容易得来的轻松。
长安眉间带着松泛,轻轻的勾了勾唇角,说道。
“大家辛苦了。等事情完了,我请大家吃大餐。”
“耶!就这样说定了啊,到时候大小姐可不能忘记了。”
“我要吃牛排,吃鹅肝!”
看着大家一下子生动起来的样子,长安的笑容也加大了起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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