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发现角落里一个安静的所在,就信步走了过去,到跟前儿才发现,这个地方已经被人占了。
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粉嫩嫩的脸颊透着股自然的红晕,樱红的嘴唇,挺直小巧的鼻子,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仔细一看,她的嘴巴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齐思明在对面的白色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的有趣。
忽然少女转过头来,齐思明眼神抓住了那熟悉的精致眉眼,心里一动,“是她!”
温叶觉得无聊,打算去找曹莹莹,正抬头四处找呢,发现对面有一个男孩儿对着自己笑,温叶定睛一看,也笑了。
是上次在游乐场见过的男孩儿,小小年纪,就一幅谦谦君子的模样。温叶很开心,冲他抿嘴笑,眼睛弯成了弯月牙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好吧,在一个无聊的地方无聊的时刻无聊的心情下,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人,是件可以称得上美妙的事情。
“温叶,”齐思明走过来,叫温叶的名字。
“你好,齐思明。”温叶挥了挥小爪子,表达激动的心情。
齐思明看那张由无聊瞬间生动的表情,觉得自己此刻挺受欢迎。
“无聊吧,生日会都是这样的。”
“明白,明媚的少年时代却要夹杂着成年人的色彩。”
温叶假装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不赞同,但是要理解么。”
齐思明看着温叶略带着婴儿肥的精致小脸,乖乖巧巧的样子,故意摇头晃脑领导式地讲话,手心有点痒,很想摸摸她的小脑袋。
齐思明把发痒的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
“嗯,习惯就好。”
“看样子,你是已经习惯了,我猜对了吧。”温叶表同情。
“很对!”齐思明煞有介事地点头同意。
温叶一边笑,一边寻找聊天的话题。
“你在哪个学校读书,初几了啊?”
“我在市一中,初三毕业班。”
“市一中不是高中吗?”温叶困惑了。
“市一中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可以直升的。”
“我要转学到市里,想问一下市里学校的情况。你能说具体一点儿吗?”温叶觉得她或许能从齐思明这儿得到点儿资料或内部信息。
“市里最好的中学就是市一中,因为市一中教学质量最高,师资力量最好,每年都会出文理科状元。最重要的是,市一中有两项制度,是其他学校没有的。”
“什么制度?”温叶困惑。
“初三毕业生在学校下半年组织的自主考试中达到年级前50%,就有机会直升高中。”
温叶点头,“明白,相当于比别人多了一次中考的机会。”
“对,即便是在中考中发挥失利,以市一中的教学水平,也完全有把握考取仅次于市一中的五中。”齐思明补充。
“那另一项呢?”
“我们学校和国外的许多名校有合作,高中的时候可以参加学校的交换生项目,或者是读语言学校,出国的机会和渠道比别人多。”
温叶本来就非常希望能够在市一中读高中,要知道在市一中读书基本上就是和名校挂钩了。
再听齐思明说,市一中一直以来都有和国外名校有合作办学的项目,即便是高考没考好,可以申请出国留学嘛!
她是彻底心动了。
温叶现在还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她想跳级,直接读初三。
这样她只需要读半年的书,然后直接参加市一中的春季自主选拔就可以了。
温叶越想越觉得可行,初中知识对她而言确实有些没意思,虽然高中知识难,竞争对手也多,她的压力相应的也会增大了。但有挑战毕竟是好事儿啊,有压力才能有动力嘛。
温叶和齐思明聊着天,曹莹莹这个没良心的终于想起温叶,跑了过来。
“温叶,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温叶看着曹莹莹一脸的“快问我啊,快问我啊,你问,我就告诉你”,非常上道的问,“什么好消息?”
“哈哈,我爸听说你要转学到市里,让我也在市里读书,不在县里了。”
温叶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高兴,可转眼又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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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去看姥姥姥爷()
“我是想转到市一中,可是我想直接读初三,不能和莹莹在一个班了。我也没跟她说过我的打算,让她高兴之后又失望,这怎么办?”温叶发愁了。
曹莹莹见温叶默不作声,一点儿也不兴奋。有些不高兴起来,觉得温叶不重视她们之间的友谊。
“温叶,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高兴,是不是好姐妹呀你?”
“我很开心呀!”
“你能在敷衍点儿吗?”
“能!”
“温叶!”
温叶见曹莹莹似乎真有点儿生气,赶紧转移话题。
“莹莹,你说梦娇知道我俩又在一个学校了,得羡慕嫉妒恨到什么程度?”
“让她不来陪我过生日,明天我就打电话刺激刺激她。”
“明天不行,她还有几天就得参加县一中的转学考试呢,现在可不能刺激她。”
“也是,那就等她考完再刺激她。”
转移目标成功,温叶你真奸诈,温叶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齐思明在一边听得分明,“你们都要转学来市里读书了?那你们两个干脆转到市一中好了,当我的小学妹。”
被这个话题一引,温叶和曹莹莹的话题又转移了方向,离温叶告不告诉曹莹莹她要上初三是更远了。
“市一中转学的门槛儿应该很高吧,也不知道有什么要求没有。”温叶求内部信息。
“管他什么要求,交给大人搞定。”
曹莹莹同学,你可真光棍儿!
“你傻啊,用钱砸进去,学校会把你分到哪个班上?普通班那还是好的,要是在年级排名倒数第一,里面全是学渣的垃圾班里,你闹不闹心!我看,市一中肯定有一个专门收集这些没实力考上,用钱砸进来的学生的班级。绝对的纨绔子弟集中营。”
曹莹莹一想,在这样的班级里,确实挺闹心,关键是,在倒数第一的班里,也太没面子了。
齐思明见温叶和曹莹莹在为转进哪个班发愁,想了想,安慰她们道,“其实也不难,如果想进重点班,这段时间抓紧时间看书,争取考试时考好点儿,再加上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你懂的!。”
温叶想,也对,她可以参加转学考试,走正常程序。只要有绝对的实力,学校是不会拒绝的。
现在的重点是,她得想办法说服她爸妈,同意她跳级。
莹莹么,温叶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告诉她自己想要跳级的事。看着她因为可以和自己在一起读书而这么开心,温叶就更拿不定主意了。
她说她要跳级,但毕竟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言之过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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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是一块块分割整齐的天地,满目跳跃的绿色,深绿、浅绿,参差不齐,高高低低,活活泼泼地快乐。
一粒粒微小的尘埃在炎热的季节里四散开来,像是奔走的逃犯,一不小心就被禁锢在了七月的阳光里。
七月,是一个奇特的季节,适合午后醒来,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懵懂,神游天外,魂不知所归。
温叶忽然想起小时候姥姥摇着芭蕉扇给她们几个小姐妹讲故事。主人公姓甚名谁已经记不得了,也忘了姥姥讲起这个故事的情境,只记得自己在夏季的热闹里朦朦胧胧的好似出了窍。
她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她是野地里一只普通的白蝴蝶,或是一只小蚂蚱,在密林里飘飘荡荡,耳边一阵阵的蝉鸣,她分花拂柳,满路泥泞却又不觉得疲累,一直走一直走,有时平坦,有时荆棘,有时是一座小小的桥。
她觉得自己有时变得巨人一样大,有时又和蚂蚁一样小,一片落叶就是她的船,她的桥,一个小小的坡地起伏,倏忽间就变成了阻挡她经过更美旅途的高山。
她有时着急,有时嘻嘻哈哈,明明急的快哭了,下一秒就又变得快乐。然后在夕阳下醒来。
梦里,她是一个人。梦醒,她是一群人。她回忆着已经记不清的梦境,心里还有残留的快乐在跳动。
一个人是清晰还是迷茫,那些属于你的,无法与别人分享的心情,那些属于你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境遇,就成了你的秘密,在你下一次迷惘时,孤独地陪伴你。
温叶听到售票阿姨喊到站的声音,回了神。轻轻叫醒已经睡着的温树,下了车,往莲西村西边的果园走去。
下午四五点的阳光已经没有中午那样强烈,温树擦了一把汗,跟着姐姐温叶快步往树林里赶。
果然,隔着老远,就看到果树林里姥姥姥爷影影绰绰的身影。
“姥姥,姥爷”,温小弟隔得老远,兴奋地大叫,嗖的一声奔了过去。只剩下温叶一个人不慌不忙的在果树林里穿梭,她怕出汗,也不喜欢身上黏糊糊的感觉。
“哎,小树来了,就你自己吗,你妈呢?”姥姥的询问声里藏着明显的高兴同期待。
“姥姥,我和我姐来的,我妈有事儿没来,我姥爷呢?”温树张望。
张云听女儿没来,有些失望,低头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外孙,又心疼了起来。张云一边给外孙擦汗,一边回答外孙的问题。
“你姥爷在池塘边儿钓鱼呢。”
“钓鱼?我找我姥爷玩儿去了。”
“去吧,去吧。那边有渔网,你自己拿渔网捞也行,今天晚上姥姥给你做鱼吃!”
“真的?我吃糖醋鱼行不行?姥姥,你做鱼比我妈好吃多了。”
“好,今天晚上就给你做!”温叶姥姥被温小弟小嘴一夸,高兴坏了。
温叶也跳过去凑热闹,“姥姥,我要吃水煮鱼,多放辣椒。”
温叶本来是说着哄老人开心的,结果才说水煮鱼,想起那油油的红辣椒,条件反射,就想流口水了。
温叶家的菜都是不辣的,家里也没人能吃辣,却出了温叶这么一个爱吃辣的奇葩。
温叶直说自己是受她老妈李文慧的基因影响。只不过她老妈是隐形基因,到她这儿变成显性的了。因为温叶的姥姥张云是四川人,那是天生的爱吃辣。
张云瞧着温树和温叶的活泼样子,一直笑,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好,晚上姥姥也给叶叶做水煮鱼!”
傍晚,温叶和温树跟着姥姥和姥爷住在了果园里。
现在是苹果、石榴、李子等水果成熟的季节,护园的工作必不可少。好在村民都很淳朴善良,丢果子的事儿也就那么几回,大多数情况都是村里的小孩子嘴馋,偷溜进来摘苹果吃,温叶姥爷和姥姥也不计较,还会送他们一些带回家去呢。
抱歉,因为做头发晚更了一个小时。话说,烫头发什么的,
也是腰酸背痛脸抽筋撒!
第二十四章 快乐假期()
温叶的姥爷叫李东,姥姥叫张云。他们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个平凡的村子里。种田养鸭,除草浇地,拉扯儿女长大。日子辛苦也平静,劳累也甘甜。
老两口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这是一桩会长时间甚至是一辈子被他人诟病的事情。家里没男孩儿,注定要遭受一些人暗地里的嘲讽和明面上的欺侮,农村尤甚。
按老一辈人的说法,没儿子,等自己死了,连个摔盆儿的人都没有。香火断了,自己在阴间没钱花的日子,大抵也是不好过的。
人生大事,唯生死二字。生的时候无知无觉,死时难免要计划一番。生而平凡,自然希望死时能风光一番,一了前尘夙愿。
中国人,尤其是农村人,往往相信人有灵魂,死亡亦不是生命的终结。灵魂生而不死,神秘强大。
死亡与其说是一种恐惧,不如说是节点,生命存在形式的节点。由束缚的*到自由的灵魂,由熙攘的地上到阴郁的地下,由现实的人间到虚幻的阴间。
中国关于亡灵鬼怪的传说太多。唾而捉鬼的宋定伯,花间爱笑的狐仙婴宁,无法忍受猜疑愤而离丈夫而去的花妖魏紫与姚黄,或鬼气森然,或浮想联翩。
虽然在农村没儿子,未免底气不足,但李东和张云想得开。也有妯娌劝温叶姥姥要个男孩儿来养,可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骗的了谁?也有人出主意让他们招个上门女婿,可愿意做上门女婿的,通常都是些没出息、好吃懒做的人,他们不愿意委屈了女儿。
把三个女儿养大了,嫁出去,他们这辈子就不算白过。
以前,李东和张云也知道有人背后议论、笑话他们。可现在呢,谁不说他们老两口有福气,女儿找的人家都不错,女婿有本事也孝顺,哪次上门来手里都没空着的。倒不是说他们眼皮子浅,重要的是心意,这是尊敬着他们呢。
以前是温叶的二姨夫宋连书帮忙看园子的,有时是二姨李文贤帮忙,现在二姨和二姨夫因为工作的关系也搬到了河海市,冰清、玉清两姐妹当然也跟着父母一起了。
前几天,温叶还听她二姨夫说,给这两个人报了补习班。毕竟乡中的教学质量和市里是没法比的,只能抓紧时间在开学前给她们打打基础,以免开学后跟不上班里的进度。
李文慧一听她姐夫宋连书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本来也想让温叶和温树上补习班的,结果,被她女儿温叶非常霸气地回绝了。
“妈,你觉得我需要上补习班吗?你看看我现在已经做了多少题了,我可是每天坚持预习和复习的。补习班是你女儿我这么自觉的人需要上的吗?老妈,你要对我有信心嘛!”
李文慧一想,也是!这孩子现在很让人放心,平常也是经常看书、做题,早上还自己练英语,少年宫也是她自己主动报的。
温叶一看她老妈的表情,就知道有门儿。
“妈,你说我这么自律的人,基础能差吗?不信你看看我自己买的考试卷,基本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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