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不喜不怒,看起来似乎和往常一样。
严刑心中也说不上有多意外。只是挑眉道:“怎么,你认识我?”
眼尖的何安察觉到,严刑挑眉的动作,和宁芜挑眉时。几乎是如出一辙。
不过这只是细节问题,他也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分析这一点。
“严先生的大名,何某人自然是听说过的。”在宁芜的示意下,何安坐了下来,“不瞒严先生说,我和您的下属,恐怕还有些误会。”
宁芜顿时听得更有兴趣了。
之前何安有意向她投诚,她自问如今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真正拿捏得住何安,这才想到了严刑。
不过现在看来。只怕这个何安一开始,打的就是严刑的主意。他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很有可能只是投石问路而已。
说不定他对严刑的了解。比自己还要多得多。
敢情自己倒是被他给忽悠了,还白高兴了一场。
只是就算自己现在给了他和严刑的接触机会,严刑这一关,可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而且何安也有些太着急了。
宁芜倒没有因为何安向她投诚的心思不纯而感到愤怒,良禽择木而栖,换位思考的话。其实她还是挺理解何安的。
不过理解归理解,至于她能不能接受。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严刑自然也看明白了何安的盘算。他看了一眼宁芜,就知道宁芜之前并不知道何安说的这件事情。
他心里对何安的评价瞬间便降低了八度。
过河拆桥,是他最不喜欢的行为之一。更何况,如今何安拆的这一座桥,还是他特别重视的宁芜。
“还有这样的事情?”心里的想法如何不重要,至少严刑的表面功夫做得还是向来都滴水不漏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这位何先生和我的人起了误会?”
虽然严刑脸上还带着笑,可他的话语中,却已经冷了下来。
何安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
他的心中顿时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下子情况就不对了?
何安的心情瞬间跌落在了谷底。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宁芜一眼。
宁芜优雅的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似乎整个心神都在她手上的那杯茶上面一样,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二人的谈话。
何安此时就算是再蠢,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来说有些不妙了。
可是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他绝对不能错过。要是这一次不能和严刑搭上线的话,想要再有下一次,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何安强自克制住自己此刻躁动的心情,慎重的介绍了一下他自己,又把他当初和严刑手底下人发生冲突的那点事情给说了一遍。
在何安说话期间,严刑看起来似乎是在认真倾听,可他却不时和坐在他旁边的宁芜低声说上几句话,分明就没有在仔细听何安说话。但要只是看严刑的表情的话,又根本就没有半点敷衍的地方。
何安心里更加着急了。
他还是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心绪一乱,这说起话来就难免会出现疏漏。
何安原本是打算以调侃的方式将那件已经过去的事情说出来的,说不定到时候不但能得到严刑的大度谅解,还能被严刑高看几眼。可是现在,他说话结结巴巴的,更有种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让人听得在心里直摇头。
别说是高看了,不耻笑他几句,就已经是为人厚道了。
何安自己也知道有问题。可他越着急越是改正不过来,最后把脸都给涨红了。
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何安局促的低下了头。
严刑终于笑道:“原来是这么件事儿,我都没有半点印象,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先生不必在心里记挂这么久。”
这就是水过无痕了?
何安心头一喜,正要说些什么。严刑已转头对宁芜道:“阿芜,我们在这里坐得也差不多了。不如换个地方看看吧?听说你们这儿的青江挺出名的,要不你就带我过去看看,也让我涨涨眼界?”
宁芜失笑道:“得了吧严哥,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跟京都比起来。青州这小地界算什么?要比眼界,我可比你差远了!我长了这么大,还没出青州这块小地方呢!”
严刑大笑道:“我看你这就是自找的!我早就邀请你去京都走走了,你是怎么都不愿意。没出过青州,你这又能怪得了谁?”
宁芜笑着摇头道:“严哥你之前跟我说去京都的事情,不是我故意推诿,那时候的确是走不开。不过今后日子还长着,你也别着急,我早晚有一天都会去京都看看的!”
这话说了就更没说一样。
严刑瞪了宁芜一眼。瞪着瞪着,自己又先笑起来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完全把何安抛在了一边。就跟眼前没这人似的。
何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两位大神,也不敢开口,就那么默然的坐着。
宁芜却突然向他看了过来:“何安,你这里我们也已经看过了,就先走了。下次有事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何安猛的一个惊醒。原本想留住二人的他,在看见宁芜那不起波澜的眼神的时候。便知道宁芜这是决定已下,根本就不可能更改了。
宁芜这么说,就已经是给他保留了最后一点颜面了。要是他再继续纠缠下去的话,只怕连最后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他只得无奈的笑道:“难得宁小姐看得起我的地方,这是我的荣幸。只可惜也没能好好招待一下宁小姐和严先生,实在是失礼了。”
“你的地方好,才能招人喜欢,你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宁芜淡笑道,“至于失礼不失礼什么的,那就更谈不上了。”
何安心里咯噔一下。
严刑看不上他也就算了,怎么连宁芜说话的口吻,似乎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正当何安心里琢磨不透的时候,宁芜和严刑已经起身离开。
整个包厢里面,就剩下了何安孤零零的一个人,莫名的有些凄凉。
从汉楼里面出来,宁芜照着严刑之前所说,果真带他去了青江边上。
更确切的说,是严刑开车,带着宁芜一起去的。
“那个何安,你是怎么认识的?”严刑一边开车,一边不经意似的问道。
宁芜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这次介绍何安和严刑认识之前,她是真的希望能将何安收为己用,也是真的看好严刑能够收下他的。
不过要不是有何安主动投诚在前,宁芜也不一定会起了这个心思。
可惜啊,她看人的功力还是不够,终究还是出了岔子。
宁芜就把自己当初找何安打探消息的事情,给严刑大致讲了一遍。
严刑对此其实早已有所察觉,他不禁笑道:“今后你要是还想打听什么消息的话,其实也不必一定要找他,直接找我就可以了。我在青州虽然没什么根底,不过打探消息这种事情,本来就不一定是要本地人才能做好的。你要是信得过我,今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尽管找我就好。我相信,我手底下的那些人,一定不会比这个何安要差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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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炮灰()
宁芜当然知道严刑和他手底下的人到底有着多大的本事。
当初耿林泉那件案子,若非有在青州任职的高层人士插手,最后也不会落得那样的结果。严刑本人在青州或许的确是没什么根底,但是他的人脉,却足以影响到整个青州。
可她并不想和严刑有太多的往来。
投钱给严刑,已经是宁芜两辈子以来做的最具有风险性的决定了,而她骨子里面对严刑的忌惮,从未消失过。
如非必要,宁芜也从来没有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主动联系过严刑。
“再说吧!”宁芜的回复有些模棱两可,“青州这块地方又不算有多大,该知道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今后未必就会还有用得上何安的地方。为了青州这点事情就麻烦严哥你的人,那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点。”
严刑的心情沉了沉。
只是他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严刑最不喜欢看见的,就是宁芜像现在这样,看似和他很亲近似的,其实什么都分得很清楚。
他很不明白,难道自己对宁芜还不够好吗?难道自己对她释放的善意,还是不够吗?
在自己这十九年的生命中找一找,除了在他年幼时便去世的父母,严刑自问,再没有一个人,能像宁芜这样,得到他如此多的关注和友善。
可是宁芜的表现总是让他一次又一次意外。
她看似温和。可其实早就在他们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看不见的分割线。他们可以在这条分割线上有着一些交易往来,但数量绝不会太多,总是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范围之内。
她好像很不愿意太多麻烦自己一样。
这句话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严刑只会觉得很可笑。可放在宁芜身上,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其实严刑向来都是一个十分讨厌麻烦的人。
可是面对宁芜,他宁愿她一直都有麻烦事找他帮忙解决才好。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代表他和她,是真正的自己人。
严刑完全不明白宁芜到底在防备着他些什么。
如果这是别人的话,或许他还能逼问几句,相信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撒谎。可是这不是别人。是宁芜。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宁芜竟然在他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他不可能去逼问宁芜。
他宁愿等。
等宁芜愿意主动向他开口的时候。
那才是他真正想看见的结果。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严刑只是道,“不过对于何安,你该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吧?”
严刑厌恶一切利用宁芜的人。
何安这算是主动送上来的炮灰。
宁芜失笑道:“不然呢?说到底。何安也没犯什么错,顶多就是在之前对我有所保留而已。这都是人之常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就算我真的那么小气容不得人,想要教训他,暂时也没那个本事啊!”
倒也不是真的没那个本事,而是以宁芜现在在青州的身份,想要教训何安的话,难免就要动用到宁氏的人脉。到时候宁氏一插手。就不可能瞒得过宁佑君,或是老爷子。把何安的存在暴露在这两位宁氏两代当家人面前,那宁芜还能有什么秘密可言?
若只是私底下教训何安的话。宁芜也懒得去费那个心神。
为了一个小小的何安就大动干戈,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严刑知道宁芜说的是实话,可他刚刚被宁芜拒绝了自己的一番好意,心中本就有些堵着气。如今这何安正好是撞到枪口上来了,他不找何安撒撒气简直都是说不过去。
“就是因为你太过心软,所以这些人才敢欺负到你头上。要是换了我。你看有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糊弄!”严刑沉着脸道,“既然你不好出手教训他。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不用管了!”
宁芜听得心中一阵无语。
她宁芜的名头,能和严刑这两个字相比吗?
要是她也能有严刑这样的底气的话,何安自然不会糊弄她,还会把她当做和严刑一样的存在,指不定怎么巴结讨好呢!
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宁芜本想开口拒绝,可是一看严刑那黑漆漆的脸庞,顿时就有些不敢开口了。
难道严刑还真的被何安给气着了?应该不至于啊!
就算是见了何安一面,他也没什么损失啊!
果然严大少的心思真的好难揣摩。
宁芜深深的觉得自己打算和严刑保持一定距离的决定做得真是太对了!
算了,反正以何安那性子,给他点教训也好。免得他太过自高自大,还真以为什么事情都能被他掌控在手中了。
不过严刑不会真的把何安给狠狠收拾一顿吧?
宁芜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严哥既然是要我替我出头,那我就先在这里道声谢啦!不过何安毕竟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严哥你给他点教训就可以了,不也用太大张旗鼓的,严哥你说是吧?”
看着宁芜那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严刑一阵无奈。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不答应的话,那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严刑没好气儿的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让你为难的!”
宁芜笑了起来。
她突然觉得严刑的性格其实也是挺可爱的。
到了青江边上,严刑找了个地方停车。
春节刚过去没多久。这江边上还存有不少春节时布置的喜庆装饰,只是七零八落的,看起来并不美观。
而且因为节假日刚过去的缘故。如今的江边还挺冷清的,远远没有春节时那人挤人的热闹景象。加上如今又是初春,寒冷的气息一阵阵迎面吹来,让宁芜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她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
真是久了没动脑子,自己竟然都已经变蠢了。
因为今天是运动会的缘故,她作为班里的团支书。是要负责同学们在运动会期间的组织工作的,肯定少不了多跑路。所以她特地穿的是春天的运动服。在操场上运动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到了这江边一吹风,顿时就觉得冷得有些让人受不了的。
宁芜骂自己的是,她明明早就该想到这一点。该在严刑提出来要到江边来的时候,她就明确拒绝这个不靠谱的提议的!
这下倒好,活生生的折腾着自己,指不定她好好的来,一会儿就该打着喷嚏回去了!
正走神间,一股温暖的感觉落在了宁芜的肩头,很快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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