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还记得上一世他肖想自己时候的嘴脸,更是厌恶无比,手朝他就是一挥,声音厉了几分,“别碰我!”
剪雨见自己家郡主恼了,忙过来挡夏旸。秦锦就朝一边闪去,她仓皇的一挪自己的脚步,脚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随后一阵剧痛袭来,秦锦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身子朝一边歪了一下,她崴了脚了……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他娘去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剪雨去当夏旸自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家主子崴了脚了,秦锦站立不稳,摔在了山路上。
萧衍跟着折风刚转过山壁,就看到秦锦摔倒。
他心底就是一慌,也顾不得什么,身子朝前一掠,足尖点地,飞身而起,一跃到了秦锦的身前,还是晚了一步,秦锦结实的摔在了地上。
夏旸,剪雨还有折风都吓傻了,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摔在地上站不起来的秦锦。
只有萧衍一个人飞快的冲过来,一把扶住了秦锦的肩膀,飞快的检查了一下她,“可曾摔到什么地方?”他急切的问道,只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一层的冷汗。
秦锦的手掌撑地,被地上的石子所伤,痛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朝下掉,她心底委屈的要死,如今见到了萧衍,就跟见到亲人一样,她可怜兮兮的举起了自己的手心,“破了。”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微微的发颤,真的是颤的萧衍都感觉到了她的痛。
她细嫩的掌心上血痕点点,还有几个锋锐一点的石子直接切开了她柔嫩的皮肤嵌入了掌肉之中,看得萧衍心惊肉跳的,只恨不得替她摔了刚才那一下才好。
“骨头有没有坏?”萧衍担心的是这个。
秦锦从小就身子骨不好,娇滴滴的,平时在宫里都是恨不得被人捧在掌心里,哪里受过什么伤……
“我的脚踝不能动了。”秦锦哭着想要拉起自己的裙摆将伤脚给萧衍看,却被萧衍按住了她的手,他飞快的横扫了一眼已经惊呆了的夏旸,“其他地方还好吗?”
“恩。”秦锦点了点头。
“那我先扶你站起来可好?”萧衍问道。
“恩。”秦锦又点了点头。
萧衍这才扶住了秦锦的手臂,秦锦腿上刚一用力,受伤的地方就一阵刺痛,痛的她惨叫了一声,吓的萧衍不敢再拉她了。
“郡主殿下,得罪了。”萧衍想也不多想,直接打横将秦锦抱了起来,随后对折风和剪雨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一个去通知世子爷,一个赶紧去找大夫来。快。”
说完他大步流星的,抱着秦锦朝半山的禅房跑去。
萧衍将秦锦用最快的速度送去了禅房,秦锦被萧衍抱在怀里,也有点发傻,她愣愣的看着萧衍严肃的侧脸,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
虽然萧衍不是第一次抱住她,不过这一次和前几次不一样。秦锦觉得自己刚才在被他抱起来的瞬间,好像心咚咚的乱跳了几下。
察觉到怀中的人在看着自己,萧衍微微的侧目。
“很疼?忍一忍,马上到了。”萧衍见她的眼眸红红的,泪珠还挂在脸颊上,顿时心疼的不得了,放柔了声音说道。
“哦。”秦锦点了点,傻乎乎的应了一声,随后就感觉到脸上热辣辣的一片。
他真的和三年前不一样了。
三年前她年纪尚小,所以也感觉不出什么来,但是现在骤然被他捞入怀中,那股她前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性气息瞬息侵入了她的鼻端。
前世他也曾经抱过自己,而且不止一次,只是那时候她与他已经势成水火,他即便抱起她来都是眼眉带着寒意,面无表情,说话声音也是粗声粗气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温言软语的。
还有他的手臂很的好有力,怀抱也十分的温暖和安全,怎么办,好像靠进去啊。
秦锦忽然很鄙视自己,若不是被萧衍抱着,她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抽醒自己。
萧衍再帅,也是她前世的仇敌,即便现在她已经重活一回了,也不能对着萧衍发浪!
不行了,秦锦在心底告诫自己,要赶紧去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不然以她现在状态,都已经疼成那样了,还能对着萧衍心神荡漾的,迟早会忍不住扑倒萧衍。
那就糟糕了。
这个男人有暗疾不说,他未来可是反贼皇帝啊!难道自己还要重蹈覆辙,重新回去那个皇宫?
不要,坚决不要!她还是找个健康的帅气的男人,生出一个猴子来。免得再被关进那个皇宫里面去再守上一辈子的活寡!
唉,多可惜啊,这么漂亮又孔武有力的男人,居然是个不能人道的。
作孽!
秦锦望天,所以说老天爷就是公平的,他给了萧衍一切人间的至高权利,唯独剥夺了他做男人的权利。
活该!
秦锦在心底有点幸灾乐祸起来。
好像胡思乱想一下,受伤的地方也不那么痛了。
秦锦被萧衍送入禅房之中,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将留在禅房之中准备晚饭的沐雪和追月都给吓到了。
萧衍将秦锦送到之后就知礼的退了出来。侍女们少不得要先替秦锦清理伤口和检查伤处,他再在里面不合时宜。
他站在门口,习武之人耳目清明,只要他想,可以听到屋子里的一切动静。
萧衍凝神。
他听到秦锦低低的带着痛苦的抽气声,萧衍的眉头紧紧的一皱。
“长宁怎么了?”还在诗会之中的秦沥阳见到折风找急忙慌的跑来,听说秦锦受伤了,吓的他顿时三魂跑掉了一魂半。
出门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叫他看好妹妹,不能出半点损伤,他还夸下海口,说长宁的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这倒好,才到感业寺连天都没黑,长宁就出事了。
他还不如他那个二愣子弟弟……秦沥川看护了秦锦三年,倒是真的没出任何问题。
秦沥阳简直是用飞的赶了过来,一见萧衍靠在禅房外的柱子上,就马上问道。
“还不知道。”萧衍站直了自己的身体,说道,“殿下脚崴了,我就怕她伤了骨头。一切还要等大夫来看了再说。”
“该死的。”秦沥阳一跺脚,懊恼的说道,“都怪我!若不是想去那什么劳什子的诗会,长宁就不会出事了。”
“对了,我刚才赶到的时候,还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场。郡主似乎是在躲着他才摔的,我见到剪雨去挡那个男子。只是刚才情急之下,也不及多问什么,毕竟郡主要紧。所以我就先带着郡主回来了。剪雨现在去请大夫了,等一会剪雨回来,问个仔细明白。”萧衍说道。
“该死的!”秦沥阳一听顿时就炸了!气的头发根都有点直立,“若是被我知道那男子是图谋不轨的话,我就活拔了那人的皮!”
“现在郡主尚在议亲,先查明白再说。”萧衍沉声说道。
若是他所猜不错的话,他必定要那男子断手断脚,才能销得他心头的怒焰。萧衍就是这样,越是生气,他的表面就越是不动声色。旁人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出来。
“还是阿衍说的对!”秦沥阳是被气糊涂了,一时的脑热,被萧衍这么一说,他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萧衍镇定的神态,深吸了一口气,他遇事还不如萧衍来的沉稳。虽然说秦锦是万千宠爱在一身,但是在选婿的这种时候,若是有什么不良的名声传出,就怕因为这档子破事,逼迫的秦锦不得不嫁那就真的麻烦了。
他们现在并不知道秦锦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懿旨在手,只要秦锦不点头,任何人都不能逼迫秦锦。
夏旸也有点慌。
他的本意是上前去讨好秦锦的,哪里会想到这娇滴滴的郡主会弄得自己摔倒还受伤了。他这下是跳黄河也说不清了。
还有那个郡主的侍女带来的男子,与秦锦的关系居然那么的密切,能毫不顾忌的将郡主抱起来……简直不可思议!夏旸派人打听过,那人是新晋在陛下面前得脸的一个将军。夏旸被那将军瞪过一眼,只觉得通体寒冷。
那人的眼神太过犀利,如霜刀冰剑。
“公子怎么办?”跟随夏旸的小厮问道。
“还能怎么办?如今只能先去找靖国公世子澄清一切了。”夏旸恨声说道。他寻思了一下,“这仓皇之间也没什么东西可准备的,你去将姜先生叫来,他精通医术,这个时候郡主那边少的便是大夫。”
“是。”那小厮快步离开。
等候在秦锦房门口的萧衍和秦沥阳见房门打开,沐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两个人忙走了过去。“长宁怎么样?”秦沥阳问道。
“回世子爷的话,郡主说她还好,手上的伤口,奴婢们都已经帮忙处理了,就是脚踝痛的厉害。”沐雪行了一礼说道,“郡主请世子爷和萧将军进去说话。”
秦沥阳和萧衍走了近去,禅房之中,秦锦在床头半靠着,双手已经包扎了起来,看起来和两个小肉粽子一样。她的衣衫也换过了,穿着一套素白色的雪羽纱长裙,有薄被搭在她的膝盖上,也看不到脚踝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的。
“大哥。”见了秦沥阳,秦锦就微微的撅起嘴,委屈的叫了一声。
秦沥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现在的秦锦就如同雪团子一样,真是一碰都怕她会化开。他蹙着眉,“还痛吗?”秦沥阳柔声的问道。
“好多了。”秦锦点了点头。
“适才听阿衍说,你受伤的时候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场?可是他……可是他……对你不敬?”秦沥阳怕触动了秦锦,更是小声的问道。
“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人,我都说不认识他,叫他走了,他却偏偏不走。”秦锦有点气恼的说道,她本是想恶狠狠的告上夏旸一状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靖国公府也不能和忠义侯府起正面的冲突。所以她就低叹了一声,“都怪我慌神了,所以自己崴了一下,所以摔倒了。”若是她一口咬定是夏旸害的,夏旸固然是百口莫辩。不过依照大哥的脾气自然是要去找夏旸算账的。
夏旸日后能当忠义侯就可以窥见他在现任忠义侯心目之中的重要性。
现在就让靖国公府和忠义侯府死磕的话,靖国公府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等着吧,秦锦在心底哼了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她能整治了夏旸的时候。
反正今后有萧衍这条金大腿在,怎么能坑了夏旸。
听了秦锦这么一说,秦沥阳算是稍稍的松了口气,只要长宁没吃亏就好了。
不过那个人也确实讨厌,长宁都叫他走了,还赖着不走,其行为也是可憎的。
“世子爷,外面有人求见,他还说他是来给咱们殿下赔礼道歉的,他还带了大夫过来。”沐雪从外面一打帘进来,对秦沥阳说道。
还敢来?秦沥阳一怒,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后他的衣角就是微微的一动,秦沥阳垂眸一看,是秦锦悄悄的拽动了他的衣摆,“长宁怎么了?”
“大哥不要冲动且听听他怎么说好了。”秦锦叮嘱道。
“明白了。”秦沥阳点了点头,“阿衍陪我一起出去。”说完他带着萧衍走出了禅房。
院子里站着三个人,为首的一人萧衍一眼就认出来了,便是秦锦出事的时候,站在一边的男子。他的手在身侧捏成了拳,真是忍了又忍才没有一拳砸过去,打那人一个满脸红梅花儿开。
夏旸的态度十分好,见到秦沥阳,马上上前行礼,“不知道靖国公世子在此,真是失敬。”
“你是谁?来做什么?”秦沥阳没好气的说道。
“在下夏旸,出自忠义侯府。”夏旸自报了一下家门。
秦沥阳的眉头更是皱的厉害,怎么什么都要和忠义侯府扯上关系,烦都烦死了。
也不知道忠义侯府那忠义二字到底是哪里来的,是哪门子的忠义。
“先前在山路偶遇泰和郡主,在下并不知道郡主的身份,只是因为觉得山路偶遇,就上前去说了两句话,哪里知道会让郡主受惊摔倒,实在是在下的唐突和不是。还请世子爷原谅。”说完夏旸对着秦沥阳一拜到底。“在下远从西域边陲而来,一路上带着家中的大夫,他的医术尚可。在下知道冒犯了郡主是大罪,但是在这感业寺附近也没什么大幅,真要等将大夫从附近的市镇上请来只怕也已经天黑了,唯恐耽误了郡主殿下的伤势,所以即便殿下和世子爷会怪罪,在下还是来了,不管怎么说,先让大夫看看为好。”
秦沥阳看了看萧衍,萧衍略点了一下头,秦沥阳寻思着剪雨已经出去这么长时间了,诚如这夏旸所说,要将大夫寻来只怕真是要等到晚上了,秦锦的身子骨要紧,还是赶紧先看看大家才能放心。
“让大夫随我来吧。”秦沥阳这才应了一声,带着随夏旸一起来的一名素服老者进了禅房之中。
夏旸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便不会随意找个人来糖塞。这点夏家还是拎得清的。不过秦沥阳还是在一边看着。
院子里如今剩下了萧衍和夏旸。
夏旸见萧衍一声不吭,于是笑了一下,过来见礼,“这位可是萧将军。在下刚刚与感业寺的主持打听过了。萧将军年少有为,将来前途无量。”
萧衍冷眸一扫,凝声说道,“过奖。”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是夏家的人。
“这次真是夏某唐突了。不知道郡主有没有怪罪夏某。”夏旸认定萧衍与秦家的关系匪浅,于是试探了一萧衍的口风。
“末将又怎么能妄自揣测郡主的心思。”萧衍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夏旸给堵了回去。
夏旸脸上的笑容一晒,略显的有点尴尬不过他很快就再度笑了起来,“夏某见将军气度不凡,很想与将军交个朋友。不知道夏某……”
“夏公子,萧某一介粗人,不明风月,不通文章,只会打仗,若是夏公子想要找人切磋一下,萧某愿意奉陪,别的还是算了吧。”萧衍冷声说道。
找他切磋,他打不死他……
萧衍在心底冷笑。
虽然刚才秦锦已经将过错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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