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举的。卢少阳一举得手,马上骑马悄然的离开了柔然人的队伍。
那群柔然人到了第二天才发现自己的将军已经被人杀死了。
没等萧衍赶来,他们自己就先乱了起来。
每个人都慌了,想要自己逃回柔然,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于是开始哄抢粮食和财宝。
这些人的信念之中,只要抢到手的,便是自己的。
所以没了首领的柔然人竟然自己人打起了自己人来。
等萧衍一到,根本没有费半点力气就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只是萧衍眼眉之间也不见任何开心的表情,他还是来晚一步,损失了一个小山村。
78 探视()
经过几日的搜查抓捕,萧衍再三去确定已经没有什么漏网之鱼了,这才收兵回坤州。
萧衍押解着一群柔然兵并且带着重新夺回来的粮草回到坤州城的时候,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出来相迎。
愤怒至极的大梁百姓朝着那些被锁在城外空地上的柔然人扔着石头木棍,情绪激动的几乎失控,还是屈从海带了不少大梁兵来围成了人墙,好生的劝阻了好一阵子,这才渐渐的将人都劝说回去。
“将军,那些柔然人准备怎么处置?”田凌蹙眉看着那些被锁着双手双脚串成串的柔然人俘虏问道。这么多人放在这边总归不是个事。万一被他们暴动了就是个大麻烦,还有养这么多人要多少粮食啊?坤州可拿不出那么多余粮来。
“他们是都哈部族的。”萧衍看了看那临时搭建起来的栅栏,“明日我就送他们回都哈。”
“送他们回去?”田凌一惊,“那不是放虎归山?”
其实他的意思是将这些柔然人都除掉。
他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在边关时间长了,心肠也没一般读书人那般的酸腐,存着什么妇人之仁。他们放过了柔然人,柔然人又何曾放过他们大梁人,每次来,哪一个柔然人手上没沾着大梁人的血。
“我自有道理。”萧衍淡然的看了一眼田凌,“田县令不必担心。自不会让柔然人讨到什么好处的。”他随后将目光放到了远方,坤州城的城墙掩映在暮色尘埃之中,显露出一种战乱过后的悲凉和沉静。
萧衍这几天都在一直寻找那个打开城门放柔然人进来的罪魁祸首,但是这些柔然人不管怎么问,都是一问三不知,不过还是被他问出了一点点端倪,那就是他们从柔然都哈部族出发的时候,他们的将军身边总有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那男子看起来十分的神秘,从不在人前露出自己的面容。平日里他只和他们的将军说话。
自从他们的将军死后,那名黑衣男子也莫名的消失了。
就连柔然人都觉得他们将军的死是和那黑衣男子有关,毕竟能如此靠近他们将军又不被将军所防备的人,整个柔然人的军中也找不出几个来。
“我吩咐你做的事情,可做了?”萧衍找到了南怀竹,压低了声音问道。
“恩。消息已经传去了都哈部族了。”南怀竹点了点头,“我是找了城里一个朗日哈克部族的柔然人前去带话的。相信过不了多久,咱们要将这些柔然人拿去换情报的事情就会传的到处皆知。”
“恩。”萧衍点了点头。“那就看看有没有人会沉不住气。”他拍了拍南怀竹的肩头,“回去看看花影吧,我在这里守着便是。”
“你难道不回去看看长宁吗?”南怀竹有点意外的看着萧衍,“毕竟已经在家门口了。”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坤州城,萧衍这是准备过家门而不入吗?
“这种节骨眼上,不能出事。我在这边盯着才会放心。”萧衍摇头说道,“等这些事情都解决了,再去看长宁也不晚。”
“也好。我会去和长宁说的。”南怀竹点了点头。
“她会理解我。”萧衍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带着自信的淡笑。
南怀竹受不了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只要一提到长宁,你就露出这副鬼样子出来。”他不屑的撇了一下自己的唇,“你家长宁什么都好。我知道。”
“那是自然。”萧衍以一种这很寻常,这是理所当然的目光略过了南怀竹,让南怀竹更是一摇头,赶紧跑离了他的身边。
不行,总被萧衍刺激,他也要努力点,让花影答应嫁给他才好。
说到这个,南怀竹的神色有点暗淡了下来,他早前送信回吴国公府阐明自己想要迎娶一个姑娘。但是这事情被吴国公和吴国公夫人给否了。
他们两个想的是等再过点日子,让南怀竹以南宫家旁系的身份回归京城,然后再想办法替他谋个官职,既然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回去,就不能在婚事上马马虎虎的处理了。那种南宫雅在外面认识的来路不明的女子,自然是不能当他们的儿媳妇。
南怀竹为了保护花影,并没在和父母的信中说明花影的身份,只是说是在自己游学的路途上认识的姑娘。
南怀竹不敢将花影的身份说出去,这个险他不敢冒。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再写一封信回去澄明自己的心思,此生非这姑娘不娶。
南怀竹走进县衙的小院子里,正好是晚饭的时间。
花影正和秦锦一个屋子吃饭。
县衙的后院房子就这么多,她们也不能像以前在总兵府那样有各自专门的厨房,一切都只能凑在一起凑合凑合。
“你回来了?”花影见到南怀竹自是十分的开心,忙起身去迎他,秦锦却是朝他的身后看了看,“萧衍呢?”她有点失望。
今天早上就听说了萧衍带着人回到坤州城了。
秦锦才不会承认自己有点想萧衍,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心底有点小小的期盼。既然人到了坤州城,总是要回来见见她的吧。
其实这些日子,秦锦一直都在担心萧衍。
她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后,太后,对于战争这个词汇并不陌生,但是直到自己身处其中,才真正的感觉到这个字眼背后所蕴藏着的可怕与黑暗。
这个词汇现在对与她来说不再代表着她的大梁还有多少可派之兵,多少可战之将,多少可用之粮……而是代表着毁灭,死亡,妻离子散,城破家毁……身居高位的时候是永远都体会不到这种身处战争之中的无奈与渺小还有恐惧的。
她这几天想了很多,前一世,萧衍身经百战,对于她来说,那不过就是一张张表彰萧衍的圣旨,一堆堆赏赐给萧衍的金银珠宝,一批批送到萧衍身边的美女良驹而已。而现在,萧衍已经成为了她的丈夫,她所想,所念的居然会是萧衍究竟会不会受伤,究竟会不会受困。
他前世的所有荣耀,都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流血,付出所得到的。
“将军说他不想那些战俘出事,所以亲自在城外监督。这几天大概不会回来了。”南怀竹抱拳和秦锦行了一礼,解释道,“他请郡主殿下不要生气。”
“哦。”秦锦应了一声,淡定的垂下了眼眸,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放在了自己的碗里。她在人前一贯都能将自己掩饰的很好。南怀竹和花影都在,她一点都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出来。
当了那么多年太后,这算是个不好的习惯,只有在自己的侍女面前,她才会恣意的流露出自己心底所想。还有在萧衍的面前,似乎她也有点藏不住事情。
南怀竹看着秦锦一副看似漠不关心的样子,不由心底也有点不适。她怎么会这么的冷淡?萧衍每每提及秦锦的时候,眼底都是浓的化不开的情绪,就连他这个外人都能体会的到。可是每次见到秦锦提及萧衍,却是冷静的叫人觉得心寒。
南怀竹一直都知道秦锦为何会嫁给萧衍。
当年她说过她能梦见未来,叫他去西北找萧衍,所以南怀竹心底一直有一个怀疑,秦锦嫁给萧衍就是为了躲避开萧呈言。如今看来,这一切并不只光光是他的揣测。亏着萧衍说她能理解,在南怀竹看到她大概是真的不怎么关心吧。
“你吃过了吗?”花影看到南怀竹的眼底流过了一丝不满,忙低声问道。
“吃过了一些。”南怀竹说道。
“那我陪你去你的房间。”花影拉了一下南怀竹的衣袖,随后她转眸对秦锦说道,“殿下,我先过去。”
“恩。”秦锦点了点头。
花影拉着南怀竹的衣袖走出了房间,等进了田夫人替南怀竹准备的屋子,花影这才松了手,“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事。”南怀竹心底因为父母并不同意自己的婚事,也显得有点焦躁,所以口气不太好。
“你是不是觉得长宁的反应太过冷淡?”花影蹙眉问道。
“难道不是吗?”南怀竹反问道,“我跟在萧衍的身边,一直都看着萧衍替她做这个做那个,她如今已经嫁给萧衍了,就不能收收她那郡主架子?”
南怀竹说完就看到花影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南怀竹问道。
“我是觉得你今日心气很不顺。”花影让人送了茶水进来,然后亲自将茶水端给了南怀竹,“先消消气,其实我们都知道泰和郡主在京城是什么样子的,也都清楚她为何忽然嫁给萧衍。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误会她了。她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是背地里却是做了很多事情的。你怎么就知道她不关心萧衍呢?别忘了,若是没有她,我和你现在不会在这里这么安心的喝茶。”
南怀竹被说的一时语塞,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其实也是我心情不太好。”南怀竹被茶水润了润喉咙之后,才叹息道,他放下了杯子拉住了花影的手,“影儿,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看着花影的双眸恳切的问道。
他问完,就觉得被他握住的花影的手略僵了一下。
南怀竹隐隐约约觉察到有点不妥,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这种事情是水到渠成的,只要他开口,花影必然会答应他。
“现在这里都乱七八糟的。”花影略带慌乱的避开了他的眸光,垂下了头,低声说道,“这种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影儿,你这是不肯?”屡屡受挫的南怀竹猛然站了起来,惊道,“为何?”
“没什么。”花影挣脱了一下,无奈手被南怀竹握的死死的,愣是没挣脱开来。
“你总要告诉我原因吧?”南怀竹着急了,“我和你很多年前就已经决定彼此相互扶持度过这一生的。如今我们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为何要等?”他是觉得自己有点等不了了。天天看着萧衍和秦锦在一起,自己明明守着自己喜欢的人,却是不能碰,这种滋味谁能体会?况且经过了这一次,就连南怀竹都觉得人生变幻无常,他们早就身在漩涡之中,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卷走,湮灭,所以还不如马上成亲,抓住眼前人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我和你不一样!”花影知道南怀竹的脾气,若是不说清楚,他是断然不会罢休,她抬起了已经微微发红的眼眸,“我见不得光!”
“我和你难道不是一样?”南怀竹急了,一把将花影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我难道不也是假死之人?换了一个身份重新活着吗?”
“不一样。”花影难过的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你即便换一个身份,你依然是有用之人。你能跟在萧衍的身边,你能入军中任职,将来你还可能入朝为官。而我却是一星半点都不能见光。我怎么陪在你的身边?在这个边陲之地尚好,若是将来你官做大了,能入朝了,我怎么办?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娶的人是已经死在大理寺牢中的人啊!我的存在,只会拖累你。”
“你原来担心的是这个?”南怀竹又是痛心,又是怜惜,“别傻了。若是将来我不能好好的保护好了你,又何必入朝为官?你既是我认定的人,便不要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好吗?”
花影的泪水止不住就掉了出来,全数落在了南怀竹的衣襟上。
“好了好了。”南怀竹的心好像要撕裂一样,“别哭了。我最怕你哭了。你好好想想,我不逼你。但是我告诉你,此生我不管是南宫雅,还是南怀竹,只会爱你花影一人。你若不肯嫁我,我就打一辈子光棍陪在你身边,就算你烦我,我也不会走的。你知道我不能强迫你做什么。但是你赶也赶不走我。你若是担心你将来的身份会影响我的未来,那我哪怕就陪着你在边陲当一辈子的农夫也可以。”
南怀竹的话让花影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才好。
“谁要你当一辈子农夫?”隔了好一会,花影才啐了南怀竹一下,“你会种地吗?”
“不会可以学啊。”南怀竹见自己将花影哄回来了,心底算是松了一口气,“我学什么都快。你不用担心的。”
“我哪里是担心你学不会?”花影抬眸,白了南怀竹一眼,她眼眶还红着,所以这一眼水光之中带着几分嗔痴,别有一番娇憨在其中。
以前在京城都是看着她穿着男装那副风流样子,如今换回了女装,娇娇弱弱的,简直叫人怜惜到心坎里。
南怀竹忍不住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那是担心什么?”他低声问道。
“担心你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肩膀不能扛,手也不能挑!”花影躲了一下,被他死死的抱住,躲也躲不开,只能再白了他一眼。
“等以后成亲了。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文弱书生了。”南怀竹低声在花影的耳边说道。
花影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女扮男装那么多年,与人在京城也当过一阵子的纨绔,哪里会不知道南怀竹言语之中所指的是什么……
以前她穿着男装,一般都是她去调戏别人,今日被以前穿女装当淑女当了十几年的南怀竹给调戏了,气得她抬手就在南怀竹的腰眼上拧了一把,直将南怀竹拧的不住求饶,这才罢休了。
秦锦戳着自己的碗,看得折风在一边不得不开口,“殿下,你这是要将碗底戳通吗?”
秦锦这才茫然的抬眸,随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碗筷,这才将碗筷一推,“不吃了。”
“可是殿下就没吃多少。”剪雨惊道。“这几天您身子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