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嫣的心微微跳,便感到初雪马上要笑出声来,旋即一撇嘴,冷冷地说:“谁是你大妹子,你出门没吃药啊!少在这儿胡乱认亲,”
见续东一愣,连珠炮一般抖落出一筐话来:“我就在楼下住,你在这上边走来走去的,你倒是说说看,我在下边还怎么睡啊?我本来就神经衰弱睡眠不好,你倒好,在这上边走了整整八十八圈,你妹的,你说说我这大晚上还能睡不?”
“一宿不睡觉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不?我这神经衰弱肯定得加重,这医药费你给报啊?赶明个上班我要是晕晕乎乎犯了错,挨了领导批,扣了奖金你给赔啊?你说要是”
安雨嫣这一通连发直接把续东撂倒,续东连忙摆手拦住对方:“得得得!大姐,您别说了,”又像个和尚一样弯腰低头双手合十:“大姐!我错了,我不对,我有罪,行不?”
安雨嫣一脸瞅你这熊样还跟我斗的表情看着续东,却是一不留神,初雪突然前俯后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又是一记闷棍打在续东脑门上,续东一脸茫然,刚一抬起头,安雨嫣冷哼一声:“大姐?你瞅瞅看,我很老吗?”见续东又低下头不吭声,语气有些缓和:“哼!算了,楼上楼下的,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续东松了口气,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赔着笑:“那感谢!感谢感谢!我送你下楼。”
安雨嫣瞅了续东一眼,哼了一声:“不用!我自己会走!你赶快回家,别在这嘚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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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安雨嫣说完话转身就走,到电梯口时,安雨嫣按了电梯按钮,初雪心里急急说道:“真走啊!还没拿到钻戒呢?”
那声音没好气地说:“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见了续东就晕头转向了,看清楚了!我按的是上楼,不是下楼!”
初雪瞥了一眼那亮起灯的按钮,涨红了脸,同时不解地问:“上楼?”
电梯门打开,初雪闪身而入,那声音懒懒的语气:“当然是看你的续东到底回不回家。”
初雪望着电梯钢门上映着的安雨嫣的样子,突然不吱声,她在想:也许续东回不回家都已经无关紧要的,毕竟,刚才续东看见的是安雨嫣,而不是自己,毕竟,那个叫初雪的人已经死了,就算是续东回家,还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
或许续东回来是要面对面和自己谈离婚,或许是拿上他的衣服转身就走,或许续东是要逼问自己那件事
想到这里的初雪浑身一阵发冷,电梯门打开,初雪下意识走出电梯,刚走两步,却是一脸茫然,不知该向哪里去。
那声音适时又跳了出来:“初雪,作为一名合格的心里咨询师,分析处理问题时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现在就是把自己的情绪带了进去,我问你,你注意到续东手里提的那个纸袋了吗?”
初雪“嗯”了一声:注意到了。”心里却是说:“自己的事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哼!那纸袋上面印的是什么?”
初雪表情一滞,她当时也只是看续东时顺带瞄了一眼那纸袋,哪里还有空注意那纸带上印的是什么,是以当即说不出一个字来。
“哼!”那声音叱道:“现在还不下楼去看!”
初雪涩涩地“嗯”了一声,转身就向电梯走去,迈了一步脚下一停,一番思量后,走楼梯下楼,那声音中透出七分满意:“嗯,谋定而后动,也是心理学必修之课。”
初雪嘴角一抹淡淡的笑,脚下不停,到了12楼,扒着门缝向自家门口偷眼看去。
续东吃了安雨嫣的一顿教训,心里自是不舒服,皱着眉头寻思着平日里来来回回在电梯里怎么没见过对方,寻思半天也没有什么眉目,也懒得再去想,又趴在猫眼上向屋里看去。
续东看了一会儿,见屋内依然一片黑暗,没有什么动静,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要进去,拿出钥匙插进锁眼里缓缓地拧了一圈,耳边蹭地窜出姬冰怡的那句话来:“续东!你不要忘了,是她害死你母亲的!是她!是她!是初雪害死阿姨的!”
续东浑身一震,转动钥匙的手停了下来,眼前跳出母亲那双一提到初雪就皱眉的眼。续东闭眼,眉宇间已是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初雪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一怀悲伤,无处解脱,于是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不是初雪,我是安雨嫣,我不是初雪,我是安雨嫣”
由于距离太远,初雪依然没能看清楚续东手中那纸袋上印的字。
这时,闭眼伫立于门前良久的续东睁眼,猛地拔下钥匙转身向电梯口走去。当续东途经一个圆形不锈钢的垃圾桶时,脚下一缓,看了一眼手中的纸袋,把纸袋放在了垃圾桶之上。
现在,续东笔直地站在电梯口,按下了电梯按钮,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续东接了电话:“喂姬姐,怎么了?”
电梯门开了,初雪今夜听到续东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哭!有我在,我马上就来”
目睹这一幕的初雪说给安雨嫣的第一句话是:“他走了”安雨嫣的声音这时似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徒留初雪望着自家门前那片虚空暗自伤神。
一瞬即来,一瞬即去,初雪的眸光忽然有了浓浓难消的恨意,心道:“我这才死去了几个小时,他就去找姬冰怡那个贱人偷欢去了!”
不料,那声音这时又回来了:“我很高兴你称呼姬冰怡为贱人,你上一辈子活的晕晕乎乎的,是因为你只知道爱,不知道恨。你必须明白,恨才能保护你的爱!”
上一世的初雪若是听到安雨嫣这番说教只怕会在心里连说三个谬论,但是这一世的初雪,现在的初雪正在默默点头:“我懂!我懂”
那声音忽又矛头一转:“不过你要清醒点,第一,续东并不知道你死了,第二,续东去找姬冰怡没有错,但也未必是去偷欢。女人不仅要对自己自信,还要对自己的男人多点信任。”
闻言,初雪心中错愕之极,安雨嫣却是不顾兀自发愣的初雪,直接迈步向电梯旁的垃圾桶走去,初雪现在虽是不解,但是已经学会了沉默,学会了静观事变。
这时,安雨嫣拿起垃圾桶上的纸袋,一边放在初雪的眼前晃动,一边不冷冷地说:“瞅清楚了!凡事不要轻易下结论!”
初雪但见纸袋上印着的‘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几个字时,当即就懵了,脑袋‘嗡’地一下响,只道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全然分不清东南西北。
初雪缓缓打开纸袋,拿出里面的冰激凌和一瓶朗姆酒,冰淇淋是双份的,一份是咖啡味的,一份是提拉米苏,她当然知道,咖啡味的是续东的,提拉米苏是自己的,这一刻的初雪的眼睛里满是湿意
初雪当然记得每当她想吃哈根达斯时,就会搂着续东的脖子撒娇地说:“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而在几个月前,也就是续东去离鸾市外国语学院人事处上班之前,吃上一次哈根达斯对她和续东而言还是有点奢侈的。
然而,每当她说这句话时,续东都会笑着说:“好!我这就去买!”而这时的初雪就会开心地在续东脸上香上一个,然后涩涩地说:“不用了,那么贵,等你有钱了再请我!”这会儿的续东笑而不语,然后就会在某个晚上,续东就会突然买来双份的哈根达斯冰激凌,一份咖啡味的,一份提拉米苏味的。
初雪这当儿虽然心里噙着蜜,嘴上却是训斥着续东:“我都说不要了,干嘛还买!贵死了,那一口可是一袋米啊!”续东这当儿总是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从口袋拿出一沓钱啪地一声放在茶几上:“你说等我有钱了就买,诺!今个哥有钱了!”
初雪这时总会背过身去擦眼里的泪,她知道这钱准是学生家长给续东结的补课费
回忆到这里的初雪突然猛地一仰头,似是要将那浸有所有过往的泪水咽回肚子里,眼前同时浮现出八个字‘保卫爱情,呵护婚姻’,初雪从未有的决绝的语气在说:“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那声音不冷不热:“你确定?”
“我确定!”
“好!下一步做什么?”
“拿回我的钻戒!抢回续东!”
那声音不再说话,径直走到初雪的家门口,门,无风自动,无声无息地开了,初雪微微一怔,挺胸大步走到书房,双眼紧紧盯着书桌上依旧躺着的那份离婚协议书,还有离婚协议书上那枚见证了她和续东所有风风雨雨的2克拉钻戒,良久,初雪缓缓拿起钻戒,连同离婚协议书一同收好装进口袋,竟是再也不看这个家一眼,直接走了出去。
直到下了楼走出小区坐到车里,初雪都没有说一个字,习惯了初雪的安雨嫣这一刻却不习惯了,禁不住问了声:“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无情?临走时你至少也该多看几眼你的那个小窝吧!”
初雪优雅一笑:“无情才可以守住深情!”
安雨嫣哑然失笑:“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初雪轻启唇:“现在你可以教我开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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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院的诱惑(1)()
续东下了楼,开车急往生他养他的大院赶去。
他从未听到姬冰怡如此惊恐害怕的声音,在续东的心目中,姬冰怡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游戏人间的奇女子,续东早就见识过姬冰怡的遇事冷静为人精明,体会过姬冰怡的处世圆滑,神通广大,他实在想不出在离鸾这个地面上还会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姬冰怡给他打电话的声音发抖。
一想起姬冰怡,续东一面感激一面愧疚。
续东当然知道姬冰怡对他好,要不是姬冰怡,他根本就不可能坐上离鸾外院人事处处长的位子,尽管姬冰怡说这事跟她没关系,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但是续东心里明的跟镜似的,无乱如何,一个刚毕业一年半的本科毕业生,学的还是考古专业,参加工作还不到三个月,怎么可能当上离鸾外院的人事处处长,那可是很多人干一辈子都只能红着眼干看着的位子。
续东的眼落在中控台上那串钥匙,那个在‘伯爵’西餐厅门口和姬冰怡道别时姬冰怡给他的那串钥匙。
他明白姬冰怡的苦心,姬冰怡知道自己今晚是决计不会回自己的小窝,自己怎么可能和一个杀死母亲的人同床共枕呢?即便是间接杀害,即便初雪是自己的妻子。
姬冰怡同样知道,自己刚刚得知母亲被初雪间接杀害,也刚刚向初雪提出离婚,这当儿自己绝不会去‘江南水榭’别墅区,而自己一向和父亲不和,自从母亲去世以来,自己从未在家里过过夜。
姬冰怡没有给他那串钥匙之前,续东是打算去大院他的发小向前那里借宿一宿的,姬冰怡给了他那串钥匙之后,续东的心很暖很暖。
想到这里,续东不由得加大油门
且说姬冰怡被安雨嫣施了极度催眠之后,又于手机铃声中蓦然惊醒,睁眼,眼前似是浑身浴血向自己张牙舞爪扑来的初雪,姬冰怡惊得一声尖叫,低头胡乱舞动双手挥向初雪。
姬冰怡挥舞了半天,触手处皆是虚空,姬冰怡这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眼中只有那无尽黑夜下昏黄的路灯一盏。
姬冰怡长吁一口气,才知一切都是幻象。
姬冰怡这时七魂六魄已去三魂两魄,哪里还敢多做停留,发动了车,车头向南,却是心想:还是别回‘江南水榭’了,那边地处郊外,深夜行车,指不定还会碰上初雪那妖女,还是回市内的大院吧,那里人多阳气盛。
姬冰怡之所以叫初雪妖女,是因为她觉得,初雪说话总是故意声音很小、柔柔弱弱的,听见别人说什么又装作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呆萌,见人总是装作被人欺负满脸委屈的无辜可怜相,动不动一开口说话就害羞,一笑就捂嘴。
姬冰怡认定初雪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续东的怜惜故意装成这样子的,初雪一定知道续东是个喜欢保护弱小喜欢温柔单纯女孩的男人,所以才扮猪吃老虎。
每每想到这里,姬冰怡就会憎恨自己,狠狠地掐一下自己,当初续东喜欢的自己不就是现在初雪这个样子吗!自己为什么要变呢!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姬冰怡这会儿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那瞬间钻心的痛让她禁不住全身肌肉猛地一缩,眉眼紧紧地挤在一起,却是紧咬牙齿,一声都没吱,痛过之后的姬冰怡在笑,眼里嘴里鼻子里都是笑。
她侧首望向车外虚空,‘哼’了一声,吐出一句话来:“妖女!死了还想吓我!做梦!”方向盘一打,掉头向北驶去。
姬冰怡也不忘以惊恐害怕的声音哭哭啼啼地给续东打个电话,告诉他她要回大院。
这所大院里面,全是八十年代盖的老楼,楼高六层,破破烂烂的矗立在一片沿街的现代化高楼大厦后面,姬冰怡的奥迪车下了二号桥向北行驶了五分钟,一拐弯就钻进了大院里。
一进大院,姬冰怡的心踏实了很多,这大院里有她的童年,有她熟识相知的人和事,更有她和续东的欢声笑语,更有续东父母对自己的爱
泊了车,姬冰怡并没有急于下车,而是透过车窗望着大院里熟悉的路,熟悉的树,熟悉的花园,还有那颗当初她和续东一起种下的胡杨树,如今这颗胡杨树已是有十多米高。
姬冰怡在想:胡杨树都长这么高了,我和续东也该有个结果了吧!
姬冰怡目光轻移,胡杨树对面二楼的房子就是自己的窝了,楼下就是续东家了。
续东家厨房的灯在这深夜里居然还亮着,照着厨房外面的路一片光亮,姬冰怡不由得心中一热,想起续东妈慈祥的面庞来,自己从别墅区搬回大院以后,由于工作的原因,经常回来得会晚一些,而这大院的线路年久失修,路灯时好时坏,自己经常得抹黑回去。
后来续东妈干脆就把厨房的灯换成瓦数更大的,又重新引了线,把灯接在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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