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明白,至少她认为自己明白,所以初雪擦干眼泪,再次拨打了续东的手机。
这一次续东的手机依然没有人接听,但让初雪奇怪的是,续东从大一追她的那天起就从未改变过的手机铃声初雪此刻已经设置成了那英的征服。
初雪的眉头一紧颤,心道:他是铁了心要和我离婚!初雪咬了咬唇,她不信自己的坚信,她要听续东亲口说不要她了!她要亲口问一问续东是不是知道那件事了!
初雪的手禁不住有些发抖,发抖的手又一次拨通续东的手机,手机里那英在唱:“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外表健康的你心里伤痕无数”“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在离鸾hn岸临河而建的别墅区,一栋欧式风格的别墅内响起的是同样的一首歌,一个黑衣男子笔直地站在宽大的阳台之上,隔窗极目望向空中纷飞的雪。
黑衣男子身后,一个足有一百平米大的客厅里,一个身形姣好的红衣女子安静地坐在米色的贵妃椅沙发上,翘着她那修长迷人的二郎腿专注地修剪着她的指甲。
在黑衣男子和红衣女子之间十米长的空间之中摆放着一个三米长米黄色的大理石茶几,茶几之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手机,正是这部手机在唱那英的征服。
当初雪再次听到“您拨打的手机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声音,几近崩溃,却是倔强地又一次拨打了续东的手机。
当那英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黑衣男子的肩头一动,红衣女子轻撩眼眸看了黑衣男子的背影一眼,复又落下眸去继续剪指甲。
手机里那英的声音似是有些无助的狂躁和无奈的悲哀,黑衣男子蓦然回首,冲向茶几上的手机,红衣女子眉头急剧蹙起,一步冲上前抓起手机按了拒接键,这才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苦笑摇头,一伸手:“姬姐!给我。”
红衣女子将手机藏在背后,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黑衣男子声调高了半度,催促:“姬冰怡!给我!她毕竟是我的妻子!”
姬冰怡情绪似是极为激动,一瞥红唇,坚决地说:“不!我不给!”复又一字字恶狠狠地说“续东!你不要忘了,是她害死你母亲的!是她!是她!是初雪害死阿姨的!”
姬冰怡倾泄了满腔的愤怒,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整个身子软软地向地上瘫倒而去,续东急忙上前搀扶住,那女子顺势扑到那男子的怀里,嘤嘤嘤地作势哭了起来。
续东眸光里闪过万般无奈,轻拍姬冰怡的香肩,长叹一口气,扶着姬冰怡坐在沙发上,转身去了卫生间。
这一刻的初雪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惊恐,这么多年来,续东从未拒接过自己的电话,可是如今
初雪缓缓走至窗前,呆滞的目光注视着窗外无边的风雪,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窖一般,万般不甘的初雪再次拿起手机,待要再打给续东,紧蹙的双眉略一迟疑,转而发给续东一条短信:“你都知道了?”
现在,姬冰怡眸光清冷地看着续东手机上的这条短信,嘴角略过一抹极难觉察的残忍,手指翻动,迅疾回过去短信:“是的!我们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姬冰怡回过短信后,眸光翻动间迅速删去短信,又将续东手机随意地扔在沙发上,走到沙发背后的一个两米长的鱼缸前,捻起一小撮鱼食投进鱼缸里。
那偌大的鱼缸里却是只养着一尾十七八公分鱼——罗汉鱼,那罗汉鱼生性极为凶悍,翻滚间,已是将那一小撮鱼食吞噬了个一干二净。
看着‘续东’回过来的短信,初雪宛如一座冰雕矗立在窗前,渐渐和窗外的冰雪融为一体,初雪全身上下唯一而动的是她那楚楚可人的眸光,眸光几番转动,渐至模糊,终是落在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那颗2克拉的钻戒上
当初雪的眸光再次清晰时,初雪仰天闭眼而望,过往纷沓而至,结局却正在落幕,初雪右手用力,将那颗2克拉的钻戒卸了下来,缓缓地将她曾经以为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骄傲放在书桌之上续东亲笔写下的离婚协议书上,转身急速离去。
初雪裹了裹白色的风衣,面无表情跌跌撞撞地走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北人街上,周遭擦肩而过的人,街两旁琳琅满目的圣诞节礼物,耳边欢快的圣诞歌声,过往的汽车喇叭鸣叫声一切的一切都似是与她隔绝。
她的心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他知道那件事了,他知道那件事了只是她还在反反复复地问一个问题:就算是知道了,就算是要离婚,他怎么会如此地决绝无情?
不知为何,初雪脑海里突然跳出卖火柴的小女孩的那个凄凉的画面,念头再闪,画面一变,脑海浮现出她一想起来就暖暖的、她的好姐妹姬冰怡的那张美丽的脸,她似是看到了光明和希望,她要打电话给姬冰怡,她知道姬冰怡一定会帮她。
初雪立刻拿出手机,翻找到姬冰怡的号码,脸上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手指轻快一按,电话就拨了出去,就在这时,初雪背后响起一阵急促刺耳的汽车鸣叫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浴火重生()
姬冰怡给那罗汉鱼又喂了一小撮鱼食之后,又坐回到沙发上,睨了一眼续东的手机,瞳孔微微一缩,拿起续东手机重重地按了关机键,当她听到关机曲子响起的那一刻,脸上露出淡淡一抹微笑,伸了个懒腰向沙发后背靠去。
就在这一刻,姬冰怡自己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黑色的手机屏幕上赫然亮起初雪两个字,姬冰怡眼珠转动,神思千转,犹豫之色泛起在她那娇嫩白皙的脸庞之上。
姬冰怡向卫生间的方向瞟了一眼,见续东还没有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至阳台,接了电话,柔柔甜甜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随即传来初雪夹杂在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中的一声尖叫,姬冰怡内心一震,睁大的眼睛充满惊恐,张嘴接连喊了三声“喂喂喂”
正在走向姬冰怡的续东微微皱眉,随口问道:“怎么了?姬姐,谁的电话?”
岂料,姬冰怡突然听到续东那低沉的声音,身形一颤,旋即压住要跳出胸口的那颗咚咚咚跳动的心,含娇笑语:“讨厌!吓死人了!”随即按了拒绝键:“不认识,估计是骚扰电话。”
续东嗯了一声,不再做声,而姬冰怡的右眼皮这时忽然莫名地砰砰砰跳个不停
且说初雪拨通姬冰怡电话的那一瞬,身后传来急促的汽车鸣叫声,转身回头,见六米开外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正向自己急速驶来,初雪急忙向路边跑去。
初雪距离路边路沿并不远,只有两米之距,只需轻身一纵,仅需两三秒,初雪就能到达安全区域。
按目测的距离,依据常规的行驶经验,那辆白色宝马车并未减速,宝马车主坚信,初雪跑到安全区域之后自己的车刚好通过此刻初雪所在的位置。
不料,初雪刚一转身,正要纵身一跳的时候,膝盖骨处传来一阵剧痛,咔嚓一声,初雪听到自己骨折的声音,当即跌坐在地。初雪惊恐至极,急刹车的声音刚传到她的耳朵里,“咚”的一声白色宝马车撞在她的头部初雪的手机在喂喂喂声中滚落在地,摔了个支离破碎。
刹那间,街上行人将现场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过往车辆不停地鸣着喇叭,大街上的交通一时之间陷入瘫痪,只听围观的人纷纷说个不停:“出车祸了!出车祸了!”
“宝马车把人撞了!”
“出人命了!”
“是个女孩!哎!”
“报警!赶快报警”
有人拍打着宝马车喊:“你怎么开车的!急着奔丧啊!”
“下车下车!”
“”
宝马车主吓得目瞪口呆地坐在车里不敢出去,他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成千上万次这种情况都可以安然通过,今天怎么就会
很快,交警就来了,公安也来了,救护车也来了,从离鸾市中心医院救护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初雪:“头部粉碎性性骨折。”复又蹲了下去,仔细看了一眼,摇摇头:“死了!”
人们摇着头叹息着离开现场:“真可惜啊!这孩子还这么年轻!”
“真是天作孽啊!”
“真是惨啊!脸都撞得认不出人了!”
“这谁家的孩子啊!她父母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可不是吗!把孩子养这么大容易吗!”
“”
现在,初雪觉得自己身体无比轻盈地漂浮在虚空之中,她正在惊愕地俯视现场那个死于车祸的自己,俯视交警公安医生忙碌着,听着人们的交谈评论叹息,忽然,她心里蹦出一个声音,惊异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本可以安全通过的!我明明可以安全通过的!
倏地,初雪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去摸自己骨折的右腿:“我的腿!我的腿去哪儿了?”再摸自己的手,自己的头,自己的心一切竟然都是看得见却摸不着的空灵。
细思极恐,初雪却是抬头仰望虚空,目眦尽裂地问:“我真的就这么死了?死于一场本不该发生的车祸?”复又愤怒之极的大喊:“不!我不!”
忽然间,整个天空彤云密布,白日瞬间成了黑夜,黑夜之中,万千雪花之间,一道七彩光芒照耀在初雪的身上。
耀眼的光芒刺痛初雪的双眸,初雪顿觉眼前一黑,当她再次睁开双瞳,已是身处一个高端的写字间内,但见自己正坐在一张精致的红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正前方眼睛所及之处是一堵玻璃墙,而办公桌左侧靠墙而立着一个红木博古架,自己左侧靠墙的是一排典雅古朴红木沙发。
初雪惊疑不定环视身前身后,在她的身后是同样红木制成塞满各种书的书柜,门口处立着一台古色古香红木雕花屏风,五十平米大小的房子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名贵绿植和时令鲜花。
初雪内心震惊不已,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那道七彩光芒?
初雪眸光闪动,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颤动的手摸向自己先前还是虚无的腿,一摸之下,脸上抹过一丝惊喜,居然是真真实实皮包骨头肉的感觉,初雪又摸自己的头,自己的脸,是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初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皱眉思忖间,初雪蓦然一惊,眼前的这双手分明不是自己先前的那双手,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衣服,那么脸呢?!初雪心惊肉跳,自己的脸呢?
初雪浑身直冒冷汗,迅速起身,找到卫生间,一头扎了进去。
现在,卫生间内,偌大的一面镜子前,站着一个初雪从未见过的女子。
那女子上身着一件黑色的貂皮大衣,下身穿紧身白色皮裤,一袭黑发长长地垂在腰际,弯弯刘海下的淡眉蹙起,透着粉红白皙的脸上嵌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黑得澄净的眸光里秋水涟涟,似是轻轻吹上一口气,就瞧得见里面的水波荡漾。连带着纤长细密的睫毛剧烈颤抖黑得澄净的眸光中的视线渐渐模糊冰冷。
初雪愣愣地站在镜子面前足足有十分钟之久,这才伸手摸了摸那女子或是那个自己耳朵上佩戴的翡翠耳环。
初雪又摸了摸这张美丽精致的脸,心道:我重生了!
就在这时,貂皮大衣口袋里的一阵铃声猝然响起,初雪战战兢兢地拿出一个手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手机,手机上显示来电:小月。
迟疑间,初雪接了电话,怯生生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立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老板,今天下雪路滑,路上又堵车,可能要迟到了”
“老板?”初雪发呆,蠕动了一下柔柔红红的唇,却是张不开嘴,不料,似是有什么力量操控这自己的唇,还有自己的舌头和声带,因为初雪现在就听到了自己正在说话:“不要解释,迟到三分钟,罚款一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我是谁()
挂了电话,初雪明眸中闪烁着丝丝恐惧,禁不住伸手掩唇,那个神秘的女子声音再次响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作为老板,要恩威并重,你可以体谅她,但是定下的规矩不能破!这次你饶了她,下次她还会再犯!”
初雪只觉得浑身汗毛根根竖立,哆嗦着唇:“你是谁?”
那声音不咸不淡地回了声:“我就是你!今生的你!”
初雪不解,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我又是谁?”
那声音轻笑:“你现在是鑫鑫集团老总的千金安雨嫣!”
初雪眉头微微一皱,心道:鑫鑫集团?!那可是离鸾市赫赫有名的经营珠宝的大集团啊!我怎么就重生成了
思忖间,初雪又听到那声音在说:“你上一辈子仅仅活了二十四年,活得太过卑微,太过憋屈,太过天真,逢人便害羞,张口一笑就掩唇,这个世界,男人大多都是猪,女人居多都是妖,”
一顿,那声音继续说:“你居然傻到连猪和妖说的话也信,也真是没救了,活该你只活了二十四年!被人算计了,临死了还蠢得给她/他打电话!”
初雪被那声音训斥得低下头,涨红着脸,一声不吭。
那声音依然毫不客气地说:“这个世上,你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你自己,你必须学会察言观色,看透人心,学会和各种人打交道,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读懂对方的肢体语言和心理语言,总之你必须重新活过!”
这时,那声音喟然一叹:“我只有七天的时间陪伴你,希望你能够做一个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女人!”
初雪一愣:“七天?七天之后呢?你要去哪里?”
那声音无奈地说:“真是傻得可怜!人死后,只有七天时间停留在人间,过了头七,自然就会魂飞魄散!”
初雪张口还要再问什么时,便听到外边开门的声音,先前电话里的那个脆生生的声音飞了进来,夹杂着剧烈的喘息声中:“老板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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