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家具出口市场也很庞大,后来沿海省份不少专做外销的家具厂,一年几千万的销售额,不难做到。
家具市场容量大,但进入门槛又不高,对厂房、设备没有太多的要求,钱多有钱多的做法,钱少也有钱少的做法,肯定有不少人,也瞄到了这块市场。
相信这一行的竞争,从现在开始会变得很激烈。像小舅师傅的这个厂,再这样下去,想还像现在这么悠闲自在,好像蛮难的。
冯一平对家具行业也有几分熟悉,他原来去过几家家具厂,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记得好多好多家具的款式。
在没有和张彦确定关系以前,冯一平是和几个同事一起在外合租的房子,都是快乐的单身汉,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还很热闹。
等到两个同事有了女朋友,也住进来以后,不知为什么,冲突就多了。
所以冯一平和张彦在一起后,他就根本不想和人合租,不方便不说,还容易产生矛盾。
那一段日子是甜蜜而悲催的,甜蜜自不必说原因,悲催,是因为总是搬家。最惨的一年,他和张彦被逼的搬了三次家,从东边搬到西边,从西边搬到南边,再从南边搬到北边。
所以如果说冯一平真的对什么又执念的话,那就是房子。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冯一平一到广州就买了两套房子,固然是有炒房的因素在,也和他的执念有关。
在被逼的四处搬家的那些年,冯一平上网的重点,不再是看美女,不再是看军事,不再是看娱乐八卦,而是看各种论坛上别人装修房子的帖子。
看着别人把一套新房子或旧房子,大房子或小房子,经过几个月的辛苦和努力,装修成一套风格各异,但温馨舒适的家时,他就不自觉的流下了垂涎欲滴的口水。
这些论坛上,当然也少不了对各式家具的讨论,就这些,不光他,张彦也做了不少功课,电脑里收藏的,本子上手写的,非常非常全面翔实,两个人当时虽然连一平米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但是对装修,对家具,都算得上一个地道的民间专家。
冯一平可以肯定的说,张彦对自己婚礼所做的准备工作,不到对自己将来房子装修做的准备工作的五分之一。
他们俩有事没事的就讨论,将来装修应该是什么风格,设想中家里的家具有哪些,都是什么式样,他们更是一个季度就结合当前最流行的款式,更新一次方案。
这些准备工作,在他们装修和布置第一套房子的时候,确实都用上了,但是在装修后面买的房子的时候,两个人随便的很,可能是在第一套房子上,耗费了太多的激情和寄托吧。
但是,特别是那些经典的家具款式,拿到现在,无疑是一笔极大的财富。
但目前冯一平并不想和小舅说这些,你再聪明,目前的身份也只是个上初中的孩子,这样不相关,平时完全都没接触过的的行业你都懂,还能设计家具,那不是为自己找事吗?年龄始终是个硬伤!
还是那句话,冯一平不想引人注目,确实没办法,也只能让别人觉得他很聪明,和天才能沾上些边,但绝不能让别人觉得他是个妖孽。
所以,这些事,即便要说,时机也很重要,目前还不是非说不可的时候。
初三这天,还是免不了被好几家人拉去吃饭,和一些不太熟识的客人一起,一家接一家的吃过去,东西是吃不了多少,但那份浓浓的热情,让人很受用。
初四的清早,冯一平带着七个表弟表妹,大舅家的蓉蓉和瑞瑞,二舅家的成成和晴晴,三舅家的阳阳和云云,东东,一起去他家。
这一路上,冯一平就是正宗的孩子王。
大舅家的蓉蓉,二舅家的成成,三舅家的阳阳,自己能照顾自己,但都拿着拜年的礼物,顾不了其它的兄弟姐妹,剩下的几个,只能冯一平照顾。
瑞瑞最小,好多时候要抱着。还是一样,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三舅家最娇惯的东东,已经四岁多,完全能自己走,走了一会就磨磨蹭蹭,“我好累呀!”,吵着闹着要冯一平抱着。
抱孩子走山路是个力气活的,冯一平现时这个瘦弱的小身板,承受力也有限,轮流着抱两个小家伙,只能走一气歇一气。
蓉蓉他们三个,也把手里的东西分给晴晴和云云拿着,轮流替冯一平顶一阵子。就这样,一行八人,好不容易到冯家冲时,除了瑞瑞和东东,全都气喘吁吁的。
看到他们,文华一溜烟的跑到冯一平家报信,冯振昌提着好长一串鞭炮等在门口,看他们一露头,就用手中的烟点燃。
梅秋萍迎上来,从冯一平手里接过瑞瑞,“瑞瑞,想不想姑妈?”
瑞瑞奶声奶气的说,“想,姑妈过年好。”
梅秋萍拿脸去贴他的小脸蛋,“瑞瑞真乖,真懂事。”
冯振昌接下他们手里拿的礼物,阳阳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说,“姑父,你把鞭炮都放了,还有没有给我们玩的呀?”
冯振昌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盒装的小封鞭炮,“够不够?不够家里还有。”
“够了够了,我们先去玩。”也不急着进屋,带着成成和东东,三个男孩子一起去放鞭炮。
中午饭吃的很热闹,很畅快。在姑姑姑父家里,他们毫不客气,三个女孩子还稍微矜持点,剩下的四个小爷们,遇到自己喜欢吃的,真的用抢的,于是饭桌就变成了战场。
好在有冯一平他们看着,饭桌才没被掀翻。
吃完中饭,阳阳和成成,跟文华文辉去玩,蓉蓉和云云,带着东东和晴晴小睡一下,瑞瑞则被冯一平抱着。
梅秋萍洗完碗,收拾好以后,从冯一平手中接过已经睡着的瑞瑞,冯振昌喝了一口酽茶,问梅秋萍,“他们一个给几块钱?”
原来手上宽裕了,他们准备给外甥压岁钱。
“我想三块钱吧。”梅秋萍说。
“三块不好看吧,要不五块?”冯振昌说。
“五块?”梅秋萍声音大了起来,“一平下去,他们给了一分吗?平时送个礼,五块也够了!”
“小声点,把瑞瑞吵醒了。”冯一平碰到这样的问题就头大。梅秋萍真的是把钱当命看的,大多数情况下,冯振昌也是这样,但是冯振昌又爱讲个面子,特别是现在算有些条件,这样一来,冲突好像就在所难免。
好在冯一平现在说的话,在父母那里还有点份量,“还是爸说的,就五块吧,加起来也就多十几块钱。”
“要得要得,反正你们父子俩有钱,就我一个穷惯了,省惯了的。”梅秋萍虽然还是不情愿,却也没有再争下去,再怎么说也是给他兄弟孩子的,给的多,当然也是给她长脸。
下午给外甥们发钱的时候,梅秋萍脸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芥蒂,“都自己藏着啊,不要让爸爸妈妈知道,不然肯定会被没收的。”
外甥们都很高兴,外婆家平均都没给这么多呢,还是蓉蓉最懂事,推让了几次,说不要。
梅秋萍也完全不担心弟弟们不知道这个人情,指望那七个小家伙都能隐瞒住,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三点多,冯振昌和冯一平带着七个小家伙回家。至于让那七个小家伙留下来过夜,这个想都没想过,他们三个肯定应付不过来。
回去的时候,他们带的东西更多,好在拿了压岁钱,就连东东也乖了许多,又有冯振昌帮忙,比来的时候快了好些。
翻上最后一座山的时候,刚好碰上大舅来接,冯一平父子这才折返回家。
到了初五,拜年的人也少了起来,陆陆续续的有人上山下地的做事。
初六的那天,又要热闹些,因为出去打工的,大多在这初六和初八两天出门,所以又是好些人家放鞭炮,然后特别是母亲,总是跟在要去打工的儿子或女儿身后不停的叮嘱,一直送到后面的山岗上,直到看着儿女走远,翻过对面那座山,再也看不到,才转身回家。
父亲们的感情就没有这么外露,通常是放完鞭炮后,默默的拎着孩子们的行李,送到塆口,然后找个地方,默默的抽烟。
再玩了一天,就是初八,开学的日子,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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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报到()
开学,对冯一平他们就意味着,欢乐的过年时光结束了。
十几二十年后,大家都一样,普遍觉得春节是一年比一年没意思,甚至比不上舶来的圣诞节热闹。从前童年时春节的欢乐,再也感受不到。
冯一平再一次切身体会后,真的还是那句话,现在的春节,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过年的味道。
为什么呢?明明现在吃的穿的玩的,兜里揣的,完全不能跟十几二十年后比。
现在过年,吃的比平时的好,平时都是家常便饭,过年时都尽量办的隆重丰富。长大后呢,一年四季,谁还缺口好吃的,好多人鱼肉荤腥都吃腻了,反倒喜欢吃清淡些的。过年的时候,即使翻着花的来做,还是提不起多大胃口。
现在,过年有新衣服穿,到后来,衣服平时看上了就买,谁还特意买上一套,大年初一的穿上?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后来平日里就比小时候过年吃的好,穿的好。
我们对小时候的春节的怀念,或许主要是怀念当时的那种欢愉快乐和满足感,更多是精神上的,而这些东西,是后来找不到或者很难找到的。
就像朱元璋还在江湖上漂泊的时候,有一次,饥肠辘辘的他,被一户人家施舍了由残羹剩饭做成的汤,当时觉得是无上的美味,称作“珍珠翡翠白玉汤”。登基为帝之后,叫人重做那道汤,入口却觉得就如同泔水一般,难以下咽,当场就吐了出来。
其实,汤没有变,汤依然是那道汤,是他变了。
山珍海味,偶尔吃一次,那真是山珍海味。
现在的农村,当然,城里的大多数人家也好不了太多,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油水厚一些,鸡鸭鱼肉的能放开肚量吃。所以,村里不少人家,特别是那些条件差些的,过年的时候,经常一家有几个人吃撑的。
助消化的消食片之类的,这个时候药店大概可能也许会有,但肯定没有人舍得买,也犯不着花那个冤枉钱。也许年年都有这样的情况,所以大家都有法子对付。也很简单,烧饭的时候,多加一把火,会有糊锅巴,用糊锅巴熬水,一碗喝下去,还是有效的。
这种回忆,其实是甜蜜而苦涩的。
二十多年后,有多少人会在过年的时候吃撑的?
所以梅秋萍后来就说,为什么现在过年没有以前热闹隆重?因为现在天天吃的就像以前过年一样好。
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
有句话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同样,曾经沧海难为水,那些曾经经历过,却再也体会不到的,也是最好的。
道理有些类似。
就像后来有一天,冯一平看到一个同学qq上的签名,“小时侯,一颗糖就让我们感到满足”,很有些感概。
都在变,但主要是变好,不管吃的穿的住的用的。最主要的,是我们自己变了,才觉得过年也变了。
后来的春节,我们觉得索然无味,但我们的孩子,长大成家以后,就会怀念这些我们觉得索然无味的春节,就像我们怀念小时候的春节一样。
是的,小时候,就一颗糖,真的能让我们满足。后来呢,我们要求越来越高,怕是要一个巧克力工厂才勉强能行。
后来的春节,我们觉得不热闹,不快乐,累,更多的也是精神上的。
随着时代的进步,我们长大了,要求也高了,父母的要求也水涨船高。
逼婚,逼生孩子是常态,还经常和其它人类比。村里有些你小学同学,初中都没毕业,现在做了包工头,一年收入上百万,你呢?
那个数学成绩很差,读的学校也一般,特别长的也相当一般的马云,现在都成首富了,你呢?连给他打工的机会都没有吧。
亲戚聊天,怀着关心的目的,亲切的(或者是恶毒的)问的也都是票子房子车子女朋友,这些你一直烦恼着忧心着的问题。
你本来还指望着过年能彻底的放松休息,谁想到最后,哪里哪里都是压力,还不如在公司加班来的舒服。
…………
扯的有些远,但冯一平对这个正在过去的春节还是很满意,很喜欢。
但对寒假,他还是很有意见。
寒假总共就没有超过一个月,放假没几天,就过年了,再一眨眼,就开学了,跟暑假完全没办法比。要知道,长的暑假可都有两个月。
而且今天是周六,这意味着要在学校扎扎实实的呆上7天,到下周六,刚好是元宵节的那天,才能放假。
学校前面的公路上,不时有提着礼物走亲戚的人经过,还有不少满脸通红,一看就是酒喝的不少的,嘴里叼着烟,耳朵上还夹着烟的人,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
远处,还不时传来鞭炮声,那不是在迎客,就是在送客。
总之,大多数人,都还在过年呢。
不是新学期开学,大家都熟门熟路的,没有几个家长来,只有少数几个家长挑着米和孩子一起。大部分同学,在去年的最后一个月,都多送了米,换成了饭票。
主要是考虑到今天还是初八,没出正月十五呢,这样挑着担子,有出无进的事,大家都还是有些忌讳。
这学期的学杂费又涨了,要52,不过没关系,现在总算不愁学费。这也是冯一平这几年来,第一次在报名的时候,难得的全额交上了学费。
教室里还是很热闹的,先到的同学都在互相拜年,特别是那些女孩子,按平时的小圈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不时嘻嘻娇笑。
张秋玲家就在学校,自然也早到了,正在整理课桌,胖墩墩的肖志杰很狗腿的在给她擦桌子。
看到冯一平,“来了冯一平,新年好!”
冯一平走过去说,“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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