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这个黄承中好像是一定要提拔,那至少,把他提拔到其它地方吧。
“两会后回去调整一下分工,拟任黄承中为分管工业的副镇长,我会和县委那边沟通。”
赵县长也懒得再征求王淦青的意见,直接下了命令,如果是破格把黄承中提拔成镇长,那难度不小,但是,把一个参加工作十几年的资深科员,提成副科,这个问题不大。
“好了,你去准备吧,”说完自己的决定,赵县长就下了逐客令。
王淦青走在招待所走廊上,那个悔啊,悔自己刚才不该在县长面前玩那些小把戏,更悔去年年前的那天,当时怎么就不从办公室出来,骂自家那个婆娘几句?
这个黄承中。赵县长一面都没见过,就对他另眼相看,那要是将来嘉盛的几项投资都落了地?
王淦青马上有了浓浓的危机感。
他现在真心实意的想和黄承中修复关系,马上掏出电话,“老黄啊,我。王淦青,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从赵县长办公室出来,我说了你的情况以后,组织上决定,两会后,会给你压一压担子,具体的说,就是和我搭班子。负责全镇的工业,这样严肃的事情,我怎么会开玩笑,对,你心里有个谱就好,这个消息先不要扩张,唉,不用谢。都是为了工作,”
挂了电话。王淦青心里的那份不安更重了些,他听得出来,黄承中虽然很高兴很惊讶,但绝不是一无所知的样子,看样子早有了心理准备。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一切。果然都是预先安排好的。
看来接下来还真得让家里破费准备一份厚礼,不过一想到自家老婆,王淦青又泄了气,想让她提着礼物去找黄承中?算了,还是自己花钱准备吧!
听到爸爸有些语无伦次的向自己报喜。黄静萍知道,这肯定是冯一平的安排起了作用,她马上给冯一平打电话,“一平,谢谢你,我爸说,县里的两会后,他肯定会往上动一动,应该是副镇长,”
“跟我没关系,这都是你爸自己努力的结果,”冯一平笑着说,没想到,一向办事拖沓的政府机关,认真起来,效率可以这么高,高的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我知道是因为你,我待我爸谢谢你,另外,”黄静萍停顿了一下,柔声说,“一平,我好爱你!”
金翎这时正给冯一平送来几份文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道,“你这为了静萍爸爸,可真是煞费苦心。”
“不忙吧,坐坐,”冯一平放下手上的工作,指了指窗下的那两张沙发,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怎么不忙?”金翎说了一句,还是坐了下来。
“你说,赚钱是为什么?”一坐下,冯一平就问了一个非常白痴的问题。
金翎没想到他摆出这么正经的姿势,谈的是这么白痴的问题。
赚钱为什么?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花,各种花。
肯定是知道这个问题白痴,所以没等金翎说话,他又接着开口,“问得具体一点吧,我为什么要在那个偏僻的县下面那个更偏僻的镇里投资?而且投的那些,和现在嘉盛的主业并无太大关联。
你也知道,有这些资金,不管是投资还是投机,我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更容易的得到回报。”
“因为你出生在那里,”金翎想都不想的给出了答案。
对这个很表面的回答,冯一平不置可否,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他这时的神情有些奇怪,很放松的靠在沙发椅背上,两眼望着前方,明明前面就是办公室管起来的门,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那些阻挡,看到了很远的地方,说的这些话,像是说给金翎听,又像是呓语。
怎么说呢,如果实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见到这样的场景,金翎可以确定,对方一定是吃了什么或者吸了什么,有些嗨大发了。
“你认为家乡是什么地方?”
虽然转折有些大,但这又是一个有些白痴的问题。
果然,他也没等金翎说出“生你养你的地方,”又自顾自的开口。
“家乡,一般她多半没有风景区那样美丽的风光,但是离家久了,看到那熟悉的山水,哪怕只是图片,就会让你从心底深处感到悸动,就像是触电一般。
她好多时候也不会是个很富裕,很发达的地方,然而,在不少时候,特别是一些传统节日,比如中秋,除夕的时候,你漫步徜徉在现代化大都市里繁华的街头,却很希望能走一走那尘土飞扬,上面说不定还有着牛羊猪粪的土路。
那里的人,也并不都是善良温顺,有些人家占过你家便宜,和你家吵过架,甚至打过架,有些家伙,在你年幼体弱的时候,还多次欺负过你,但是,多年不见,想起那些你现在不一定叫得出名字的人,你的第一感觉,居然还是会觉得很亲。”
虽然他的话,什么触电,什么有牛羊猪粪的土路,觉得欺负过自己和家人的人亲,金翎不太能理解,但是,他这时的情绪也感染了她。
不过,对金翎这个从小在省城长大的人来说,她现在基本找不到小时候的印象,小时候住的那一块,现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承载着她往日时光的风景和建筑,早就湮没在新建的高楼大厦里,不管是从时间空间还是文化归属上,她已经找不到自己的老家。
冯一平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我不止一次的听城里的朋友说起过,短短几年,或者是十几年的时间,他出生的地方,就发生了沧海桑田一样的变化,找不到往日的一丝痕迹。
可是,他们感到很遗憾的事,其实恰恰是我非常羡慕的。
对我来说,我二十岁的时候离家,家乡是那个样子,我三十岁的时候回家,家乡还是那个样子,等到我五六十岁的时候回家,家乡可能还是那样,唯一变了的,可能就是再也找不到我的爹娘。
所以,我做的这些,不是为我,也不是为了静萍的爸爸,我是想让我那个可能永远不会有太大变化的家乡,能有那么一些变化。”
金翎有些怔怔的看着他,有些失神。
冯一平的这些话,很真诚,也唯有真诚,所以才容易打动人。
同时,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触碰到冯一平心里的一些想法。
说完这一段自述,冯一平也沉默了一会,在金翎还没有收回目光的时候,他就调整了过来,坐直身子,看了过来,而金翎还保持着刚才的神态,所以她觉得有点糗,有些羞恼,为了掩饰,她马上驳斥道,“所以,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说了这么大一通,是不是说你赚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的家乡?”
“呵呵,我哪有那么伟大,我又不是圣人,我赚钱,首先当然是为了自己,能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但是呢,我又是一个有着高尚品格的人,也想让自己变得崇高一点,所以,在自己赚钱的同时,也希望能带着家乡的人一起赚点,就这么简单,怎么样,佩服我吧,为我的高尚人格感到折服吧!”
冯一平就是有这么一种能力,前一秒还让你觉得他是一个品格高尚,忧国忧民的思想家,后一秒,不等你动手,就自己把自己打落尘埃,露出内里的那副叫人有些讨厌,但又很实在的小市民嘴脸来。
金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那就别再抒发你那些骚情杂念了,桌上那两份文件是广交会的安排,很紧急,不好耽误,你抓紧看一看。”(未完待续……)
ps:ps:各位亲,中秋快乐!
第二百二十章提拔和自夸: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上电视()
今时今日的政协和人大,还没有后来那么牛气,所以冯振昌开会较轻松,就是坐在台下,拿着发下来的各种件,听台上的领导们讲,有时也煞有介事的用笔划一些着重号。'更多好看的就上+新^^匕匕^^^^^^^^+
第一次参会的时候,他觉得很新,见到了不少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领导,拿到了盖着公章的政府件,很有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
对于现在的他来,新感已经没有,至于使命感和责任感,好吧,还是多落地一个项目实在。
类似的报告总是很枯燥,又一听就是一两个时,到了后来,这其实也可以划进体力活的范畴,会场里拿着报告却神游物外的不少,冯振昌甚至看到,有个别委员,死死的盯着手里的报告,那样子,好像是在打瞌睡。
当然,他不可能睡着,种了几十年的地,听一两个时的报告对他来,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再怎么,能坐在这里开会,也是一种荣誉,他还是较珍惜。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客观原因,这天还挺冷的,真不是个打瞌睡的好时候。
两会期间,还夹杂着各种会见,县里四套班子的领导,都轮流接见各路委员,所以这两天的县电视台,八点档的电视剧,统一朝后推,取而代之的,是两会的会场报道和领导会见委员的报道。
所以这两天,除了那些有人参会的家庭,其它人家,到了晚上,基本不看县台。
结束了上午的议程,回到驻地建设宾馆,冯振昌也不自在,同屋的老孟现在客气得让他有些不适应,也不是之前的一口一个老冯老冯的叫,言必称冯总。
“冯总。来,这是刚泡好的茶,县茶厂今年的新茶,我喝了觉得挺不错。”
“冯总,这是洗好的苹果,”
“冯总,这是省卷烟厂今年新出的一种烟,抽起来味道很醇正。”
从昨天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老孟就一直这么客气,冯振昌了几次,都没有效果,只得由他。
老孟这么巴结他,不为别的,话里话外,总想着叫冯振昌带他一把,特别是如果有什么赚钱的机会,还希望能提携一二。
但是。老孟这次真是表错了情,以冯振昌的性子和经历,只会踏踏实实的做事,从来不会想着赚快钱的事。
老孟第一次参政议政,兴致很高,现在抽烟喝茶吃水果之余,也难得的不向冯振昌讨教生意经,转而讨论起报告的内容来,还问冯振昌的意见。
这方面冯振昌能有什么意见?他拿报告里的原话敷衍了一番,借口有些累。和衣躺在床上准备憩一番。
“冯总你放心睡吧,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叫你,”老孟知机的把电视音量调到最。
也没眯一会,又有人敲门。“冯总在吗?”听声音还有些耳熟。
“在的在的,”老孟打开门,进来的还是赵县长的秘书严。
“冯总你好,今天下午三点,在政府的会议室,赵县长会正式会见你。到时会有县台的记者,会有摄像机,摄录的画面剪辑后,会在晚上的新闻里播放,所以你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上电视,哪怕是县台,对冯振昌来,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激动的同时,他又有些紧张,“请坐严主任,”那边老孟已经新泡了茶端过来。
“严主任,你也知道,上电视对我来是头一遭,你能不能具体,要做哪些准备?”
“也没什么,就当记者和摄像机不存在,和平常一样最好,”他大量了冯振昌一番,“这套衣服挺合适,最好午有空的话,能去理发店吹一下头发,”
“好,我吃完饭就去,还有其它要注意的吗?”
“最关键的一点,你和县长谈话的过程,不要刻意的去看镜头,其它也没什么,我还有事,不打扰冯总你休息。”
“冯总,还愣着干什么?这样的喜事,还赶紧通知家里人?”送走严回来,见冯振昌没有动作,老猛提醒他。
“对对,是要跟他们一声,”
冯振昌喜悠悠的给梅秋萍打电话,给老四打电话,给梅家湾打电话,“今天晚上县台的新闻里会放县长和我会谈的事,一定要看啊!”
报喜的电话,甚至打给了冯一平,他还顺道问儿子,“我要注意些什么?”
要注意些什么?上电视,冯一平也没有太多经验,该注意的,严秘书又都到了,他没有什么补充的。
而且,按他们的安排,不可能是想在这次最正式的会谈里取得什么共识,这明显就是一次摆拍,是赵县长继续释放的善意的一种,“没事,就跟平常和赵县长谈话一样,自然些就好,”
放下电话,冯一平有些感概,这认真起来的我党干部,还真是厉害。
下午三点,冯振昌有些忐忑的在严秘书的带领下,走进县政府的会议室。
和电视新闻里经常见到的布局很像,就是两张沙发,间放着张茶几,对面的三脚架上,摄像机已经就位,旁边还有一位穿着红西装的女记者,严秘书过去跟他们了几句,那个年轻的记者笑着对冯振昌,“冯总是吧,平常怎么样,现在怎么样就好,很简单的,你可以先坐下适应一下,”
冯振昌这些年也经历了不少正规的大场合,刚知道要上电视时的兴奋劲已经过去些,现在则有些担心,赵县长不会利用这个机会,让他答应什么吧,摄像可是白纸黑字还更不容抵赖的手段。
他的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坐了一会,赵县长笑着走进来,两人面对着摄像机握手,然后分宾主就坐,十多分钟的时间里,赵县长完全没有提投资的事,就和冯振昌聊了些家常,问了他们刚到省城讨生活的经历。
这些事,冯振昌聊起来轻松的很,想起之前那一年多起早贪黑,风雨无阻的骑着三轮车卖糖炒板栗的日子,也有些感概,一投入进去,就忘记了边上的摄像机,结果效果挺好。
新闻联播前的县新闻时段,村里有不少家庭,难得的聚在电视机前,关心起那枯燥的新闻来,今天一下午,特别是傍晚的时候,冯振昌的那些子侄们,在整个塆里宣传冯振昌晚上要上电视的事,就冲他们家这几年给村里做的这些事,怎么也得捧一下场。
梅家湾,今天几家人是在一起吃饭,平时吃饭时,那几个总喜欢吵吵闹闹的家伙,今天都被叮嘱了一遍,一会一定要安静点。
冯振昌呆在房间里,冯卫东也赶过来陪他,十多分钟的时候,终于播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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