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傅的女儿蔡虹。”
“哦,这是我们自家的板栗,很干净,很香,姑娘你尝尝!”冯振昌递给蔡虹一个纸袋。
蔡虹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剥了一个,“恩,真好吃,很香,还有些甜,味道挺好。”
梅秋萍说,“义良你也真是的,你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你看看现在,我们招待都不好招待的。”
蔡虹说,“没事,你们忙,我就是和义良一起来看看。”
梅义良看到三轮车上放着另外一口锅和蒸笼,就问,“你们这又是卖什么?包子吗?”
冯振昌递给他一支烟,“是啊,原来早上没什么生意,我们就做了包子,还有豆浆,一早上包子和豆浆都能卖几十份。”
“哦,那不错啊,哥,这样下来你收入比我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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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小舅和蔡虹()
蔡虹和梅秋萍在谈冯一平,“义良买了本杂志,说是他外甥在上面发表了一篇文章,还拿了两千多的稿费,我原本还以为他骗我的呢,没想到还真是。听说一平现在只十二岁是吧?”
这是梅秋萍很愿意听的,“是,刚上初一,一直成绩就不错,读书很用功,也听话。”
蔡虹说,“那他将来肯定会上大学,你们现在还真是要多赚些钱,大学的学费一年比一年高,一般的家庭都负担不起。”
“是啊,”梅秋萍说,“我们在乡下,一年忙到头,手里变不出几个钱,不要说大学,小学的学费都经常欠。原来我生病,后来盖房子,还欠了不少债,还是一平想到这个办法,义良帮我找到的这个地方,现在一个月也能挣个一两百块钱,比以前好得多。”
冯振昌问梅义良,“一平的事爸对你说了?”
“是,我打电话回去,他说帮你们收了千把斤板栗,我问哪里来的钱,他就说了。我还去买了那本杂志,一平看不出来啊,我知道他成绩不错,但是小小年纪就能写那么长的小说,我还真没想到。”
冯振昌说,“是啊,他把我跟你姐都瞒着,只有爸知道。”
“不是我说你,当初一平如果问你要好几块钱,说是寄信,你会给吗?”
听了这话,冯振昌有些迟疑,一时没有说话。不像现在,手里每天都有几十上百块钱,两个月以前,手里平时最多也就能攥着十多块钱,冯一平问他要个八九块,说是寄信,他怕真的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看冯振昌在那沉吟着,梅义良接着说说,“反正这是好事,不过你们将来就难,一平肯定会上大学,大学的学费生活费,不是小数,所以啊,现在一定要多赚点钱。”
“原来我是没办法的,于今还好。到他上大学还有五六年时间,照现在这样下去,等他考上的时候,虽然会紧巴点,但应该能供的上。”
“哦,爸在村里赊账收的那些板栗,本来就是欠了人人情,所以年底钱一定要还上的,不然他那么大年纪,脸上不好看,这个没问题吧。”
冯振昌弹了谭烟灰,“我和你姐算了下账,到年底,我们原来准备的七百斤栗子都能卖掉,我借的四百斤和爸赊账收的五百多斤栗子,这两笔账到年底是一定要还的,应该也没问题,只不过没有多少钱还原来的那些老帐。”
“没事的,你算算,按你说的,到年底把那两笔帐还完,你手里还有千把斤栗子,至少也值三千多块钱啊,不是比你原来欠的外债还要多。”梅义良说。
“说是这样说,塆里的都知道我们来省城了,年底钱不还说不过去。”冯振昌有些愁。
“没事,”梅义良说,“买这个三轮车还有租房的钱,你们硬要还给我,我都放着没动,年底我再给你凑个几百块,你那里多少有些结余,加起来千把块有了,老帐至少也能还上一半,剩下的明年不用到年底都能还完,这样也说得过去。”
“那怎么好?你本来就帮了这么多忙,”冯振昌看了那边一眼,“你和那个姑娘是在谈对象?那不正是花钱的时候。”
梅义良支吾着,“没事,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冯振昌说,“先不急,到年底再说吧,我们自己能想办法。这姑娘不错,你和她好好处。你也这么大了,该安定下来了。”
“知道,知道。”梅义良有些不耐烦。
虽然梅秋萍一再叫梅义良和蔡虹留下来,一起回他们租住的地方吃饭,梅义良没有同意,去了也是给他们添麻烦,现在还早,大学那还能做会生意。于是就说和蔡虹买好了电影票,要去看电影,下次再去。
梅义良带着蔡虹走了,冯振昌也骑着车朝大学那边去,梅秋萍说,“我是听爸说起过,义良在省城拜了个师傅,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为了学手艺还是这个姑娘。”
冯振昌就笑,“义良都那么大,还用你操心啊!再说这个姑娘还挺不错的,大方,也没有瞧不起我们。”
梅秋萍一点都不乐观,“我就怕义良是剃头条子一头热,人家是城里的,家里还办了个厂,会看上义良?”
冯振昌说,“你看不出来吗?人家姑娘对义良肯定也有意思的。”
“哎,我担心的是蔡虹家里人会不同意。你说,如果是我们,自己在省城办厂,女儿条件又好,会同意把她嫁到乡下吗?”
冯振昌想下了,“那还真是难!”
“所以说啊,”梅秋萍说,“下次义良来一定要好好问问。以他的条件,在老家找个出挑的是没问题,可他和蔡虹姑娘,我还真有些担心。”
冯一平这个下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冯文问他,“你不会是感冒了吧!来,我摸摸你烧不烧。”
冯一平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就是鼻子有些不舒服,感冒了我还会不知道啊。”
温红在里面接口道,“一想二骂三感冒,冯一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惹得有人在背后骂你呢。”
“怎么可能,”冯一平装作很受委屈的叫道,“从小到现在,我听党的话,听父母的话,听老师的话,五讲四美三热爱,不要说招惹到人,我走路的时候,都特别小心,从来不会不会踩到蚂蚁的,我这样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少年,怎么会有人骂我?怎么会有人舍得骂我?”
“哈哈,”顿时周围笑倒一大片,温红边笑边说,“看不出来啊冯一平,我原本以为你很老实的,没想到你这么油嘴滑舌的。”
那边黄静萍笑的趴到了桌子上,“冯一平,没想到你这么厚脸皮!”
冯一平佯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对不对,看到我再你二叔的课上做其它事,所以你在背后骂我对吧!”
黄静萍脸一红,“切,谁那么有空总留意你的。”
张金菊在旁边帮腔,“哦,冯一平,你自己承认在政治课上做其它事。”
冯一平双手一摊,“谁说的?我哪堂课没有认真听?”
“你刚刚自己说的,我们大家都听到了。”张金菊说。
“有吗?我那是开玩笑的,再说,你可以和黄老师说啊,你看他相不相信你。”
张金菊一窒,还真是,说冯一平在课堂上开小差,老师估计都不信,谁叫那家伙上次考的那么好。
冯文问他,“对了,你上课总是写什么东西?”
“记笔记啊!”
冯一平拿出来一个本子,翻给冯文看。冯文大致看了下,上面确实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真是的!”
冯文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知道,那上面虽然也密密麻麻的,但不是冯一平在政治课上写的那本。这一本虽然写的多,但每一条都很简单,就是今天每堂课的要点,比如数学那一课,冯一平就只写了四个字,等式、方程。
等下在晚自习的时候,把这些知识点复习一遍,晚上睡觉前,躺在床上把这些再在心里过一遍,明早早自习再巩固一次,就绝对学的很扎实。
和同学们开了会玩笑,冯一平和肖志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朝班主任家走去。美术和音乐,这也是随时能产生效益的,现在还有时间,一定要抓紧学,等到再过几年,到了高中,学习更紧张,冯一平其它的计划也多,到时想学都抽不出时间来。
冯一平轻车熟路的坐到桌前,听朱老师对他前一天画的水杯进行点评,主要是线条还不够流畅,阴影部分还是画的有些随心所欲,反正没有一句好话,至于音乐,那还算好,简谱冯一平已经能认了。
班主任王玉敏照例在和女儿小燕子较劲,王玉敏说,“晚上冷,听妈妈的话,要多穿一点。”小燕子扭来扭去的不配合,“我不冷,穿这么多,我动都动不了,难受死了。”
冯一平向她招招手,“燕子,过来,叔叔有话跟你说。”
燕子正好借机摆脱她妈妈,王玉敏又例行的对冯一平自称叔叔进行了批评,冯一平连忙改口,“说错了,燕子,叫我哥哥。”
燕子说,“好的啊,叔叔。”
冯一平暗笑,对着燕子的耳朵说,“燕子,还是听妈妈的话把那些衣服穿上吧,你争不过的,叔叔跟你说,有一种冷,是你妈觉得你冷。”
燕子迷惑不解的回妈妈那,王玉敏问她听到了什么,她也附在妈妈的耳朵上,小声的结结巴巴的跟她说了,王玉敏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起来,朱老师就说,“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让我听听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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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去肖志杰家()
对冯一平来说,初中生活一如既往的单调枯燥有规律,日复一日,始终波澜不兴,平静的很,但也很充实。没有什么娱乐,音乐课经常被其它老师占用,体育课也一样,一周能保证一节就很不错。
让人难过的是,体育课上根本就没什么事,没场地,没器材,除了教广播体操,原地转之外,剩下的时间,体育老师让大家自由支配,当然,不要打扰到其它班的正常教学。
很多同学自觉不自觉的,又回到了教室,还有些拿着书来到操场。对于他们来说,老师催他们学习,他们不喜欢,觉得苦,觉得累,觉得压力大。但真的让他们什么都不做,他们又反倒不习惯,哪怕是做样子呢也要拿本书。
看,或者不看,书,总要拿一本在手里。
冯一平看到围着乒乓球台的同学,每人手里都一本书,不觉有些好笑。这应该是病吧!被虐依赖症?
这个周末,冯一平不去外公家,他让王昌宁给外公带个话,他去肖志杰家。
出校门的时候,他让肖志杰等一下,自己朝小卖部那跑。肖志杰看到他提着两瓶酒出来,顿时不干了。“你买这些干什么?”
冯一平揽着他的肩往前走,“第一次去你家,当然不好空着手,这是礼数,知道吧小朋友。”
肖志杰站在原地不动,“你又不是大人,哪来的这么些礼数?再说你爸妈不在家,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么?问你外公要的?那这酒就让昌宁带给他吧!”说着就要去追王昌宁。
冯一平连忙拉住他,还别说,冯一平现在很多方面,还真的是按照大人来要求自己,像这样第一次登门,却空着手,他现在还真的不习惯。
“我外公不喝酒的,这钱是我爸妈寄回来给我零花的,我在学校拿着也没什么用。我这酒也不是买给你的,是给你爸的。你就不要管了。”冯一平接着说,“如果你去我家,你爸妈也会嘱咐你带点东西的,是不是?”
肖志杰说,“那也不用买两瓶吧,一瓶就够。”
酒是县里酒厂的出产的,在本地算是好酒,三块一瓶,两瓶六块钱。现在这个时候,一般随礼五块钱就算高的,所以两瓶酒这个礼过得去。如果不是上个星期,外公又给了他五块钱,他还真买不了这样的两瓶,不过一瓶是不好的,这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说法,到别人家做客,只带一样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肖志杰还说,“我去退一瓶。”
冯一平松开他“随你。”
体育老师的老婆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当然,也不是都不能退,比如如果是张秋玲买了东西要退,看在他爸是副校长的份上,那当然是没二话的,马上就退。肖志杰和冯一平嘛,还没有那个面子。
肖志杰家在半山腰,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子,二十来户人家,比较富足。因为他们所在的这座山,是镇里最高的山,也是镇里植被最好的一座山,山中腰粗的树常见,山高林密,物产不少,每家都能分到好大一片林子。公路就从山脚下经过,采到的东西卖也方便,独轮车推到山脚,然后就能搭上去镇里的车。
冯一平的第一印象是,他们这里烧的柴都很好。肖志杰家门前空地上码的柴,一捆一捆的,每根都比他大拇指粗,像冯一平暑假时砍的那些小灌木,还有茅草,他们这里是绝对不要的。
都一样,家里已经做好了饭,等着肖志杰放学回家,知道这个星期冯一平要来,肖建平也等在家里,听到声音,他们迎到门口。
冯一平叫,“叔,姨。”
肖志杰妈妈和梅秋萍一个姓,做姑娘的时候都认识的,冯一平满月酒她也喝过。“一平来了,都这么大,要在路上碰到我还真认不出来。你妈现在身体好吗?”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你来就来,还带着些干什么?”
冯一平说,“没什么,一点心意而已。”
肖建平接下肖志杰的书包,“好了,去屋里坐,饭都做好了。小杰,带一平去洗把脸。一平,不要客气啊,当自家一样。”
肖志杰带着冯一平,拿着毛巾和盆到屋外的洗衣池那洗脸,屋里他妈和肖建平说话,“秋萍身体一直不好,治病总花钱,家里好像挺困难的,这次来还带两瓶酒,是不是怕我小瞧了她?”
肖建平说,“你想的太多,他这是礼数,也没事,等明天走的时候,拿两样贵点的还回去就好。”
午饭果然很丰盛,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