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能是真相的答案只有一个。
“……是的,我该知道,卡特琳娜早就计划好一切,甚至不惜引狼入室将色雷斯和尤拉鲁沙引到共济联的土地上。”
大量权贵被挟持为人质,数个成员国在奇袭和人质的压力中不战而降。魔导战舰与魔炮部队正在找着借口堂堂正正地蹂*躏这片土地,而且一部分已经渗透进来开始攻城略地。目前几乎所有城市都陷入了战争的泥沼当中,部分战况不佳的城市直接带着大量的坦克与物资撤离战区,留下的只有一片接近废墟的空壳。
……在不知不觉中,卡特琳娜的内应遍布了共济联所有城市,到底这个女人为了这个计划准备了多少年已经不得而知……但是,老总委员长现在感觉到手脚冰冷。
一个隐忍已久的阴谋家一旦开始动作,那就绝对不是简单可以收场的局面。
而现在,共济联正在面对这样的困局。
“我觉得……”
一位年轻的将军想要开口说着什么,但是格德里德手中的晶体开始出现反应,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晶体投影出来的影像。
“……总委员长,中午好。”
出现在投影中的不是专门负责通讯的长官,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女人。女人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一只眼狠狠地瞪大另一只眼却深深地眯了起来,如此歪曲癫狂的表情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中。
“你大概认得这里……对,这里就是耶津贝尔,卡特琳娜的老家,也是你们的命脉之一。”
投影中的耶津贝尔,高高耸起的城墙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态守护着这个军事重地……本应如此,但他们只看到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的民居与工业区。
……城墙所在的位置早就变成了一道道深深的土沟,里面对着各种坦克残骸与无法辨别的士兵尸体。
“你感觉到了吗?金属燃烧的味道,尸体烧焦的味道,脂肪被高温气化的味道……还有直到最后一刻还在哭着相信你等着你来拯救他们的民众的眼泪的味道!哈哈哈哈哈!”
砰!
一辈子被高高供着,总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这个世界的老人,双眼布满血丝,右手握拳狠狠地砸到办公桌上!
“这个感觉,是不是很棒?很棒啊,失去双腿的伤残士兵的惨叫声,失去双亲的孩子的哭喊声,失去丈夫的妇人的绝叫声,简直令人忍不住为止倾倒为之哭泣为之疯狂啊啊”
“闭嘴!给我闭嘴!”
受到生平以来第一次如此奇耻大辱的总委员长情绪失控地对着晶体怒吼,但是投影中的女人却眯起眼睛,享受地笑了。
“本小姐叫欧萝拉·布列塔尼亚,我与我手下的杀人机器已经在卡特琳娜发出信号后不到半天内将东部战场的一半攻了下来……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欧萝拉·布列塔尼亚!”
格德里德像是要将自己名字刻进自己的脑子般咬牙切齿地念了一遍。
“斯普林斯那个愚蠢透顶的伪善者还在边境上等着,你觉得你们可以坚持到一个星期后她的到来吗?不行吧,就算她想要阻止我,她也只会看到一片焦土……对!我们就是焦土佣兵团!你有比卡特琳娜更多的钱,我们马上帮你把卡特琳娜干掉……虽然想这么说,不过你们太弱了,我为什么不直接从你们身上抢呢?”
欧萝拉那透着狂气的声音让格德里德从心底冒出一阵战栗。
“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我们会开着你们的坦克,胁迫着你们的年轻人,将你们的更多城市变成人间地狱……想要阻止我的话,就尽管来吧,我等着你!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大笑戛然而止,通讯被对方单方面切断了。
很明显的挑衅,这是对共济联整体的宣战。
欧萝拉发动的闪电战已经用战果证明了她的确有能力实现她的话,唯一的收获就是欧萝拉似乎真的不是跟暴君一路的,而且很可能这两人是敌人。
格德里德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失去冷静,他有在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眼神和表情。
事实证明,对方没有说谎。
这个女人彻底否定暴君,憎恨着暴君,那么这能不能认为要是能够平息暴君的怒火的话,与暴君有着共同敌人的共济联能不能得到暴君的援助呢?
“马上给我接上到都灵的通讯线路。”
格德里德当机立断。
……
伯利恩
“冲!给我冲!后退者死”
督战队将一批又一批的新兵送进变成绞肉机的伯利恩东城门。
因为大桥被炸断所以他们只能顶着对方猛烈的炮火前进,所有后退和试图反抗的新兵都会被无情地杀死。
一条条简陋的铁船在原始的魔道发动机的噪音中涌向严阵以待的对岸,魔炮与子弹毫无留情地将毫无反抗能力的船只击沉,而来自尤拉鲁沙的碧空骑卫队则冷酷无情地将这些年轻人沉入海底,然而总有那么一部分能够顺利到达对岸。
不过,等待着他们的不是天堂,而是另一个地狱。
“啊啊啊啊!”
无法分辨哭声还是战吼的声音从新兵们的口中发出,他们以血肉之躯冲向一个个早就等候多时的碉堡,无数黑洞洞的枪口无情地突出火舌将这些新兵击倒。
在他们倒下以后,更多的新兵将会被送到这里,开始新一轮的攻坚战。
经常会有炮弹飞到叛乱军的阵地上,但是碧空骑卫队都能够轻松地将这些不会转弯的死物消灭。
临时总指挥的卡麦尔队长在大桥的另一边皱着眉头,看着在天上肆意妄为的魔法师一声不发。
他们没有太多的坦克,这些坦克只能作为炮火支援,一旦被击破就没有补充,因此坦克们只能暂时守在这里。
而且就算有了坦克也没办法对战事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对方的飞行单位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这些飞行部队本来属于尤拉鲁沙的帝国元帅,在现在因为帝国元帅被挟持所以被迫加入作战,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所以战况一直处于胶着状态。
共济联不缺人,不缺武器,送死的士兵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这些士兵不能白死。
“虽然威力不及魔炮,但是灵活度要比起魔炮强上不少,我们依旧没办法继续推进。我建议放弃这个入口,在西城门直接用坦克推进。”
这位说话的参谋是刚刚从军校中出来的新人,据说成绩不错。从现在的表现看来中规中矩,已经谢天谢地了,至少没有犯什么错。
“我们有这个时间吗?”
“有,只要我们有足够多的士兵来维持这条战线的话。”
这个计划可行,既然这边不行就没必要继续死磕,开辟新的战线也是明智选择……不过这就意味着这里留下来的士兵和部分坦克就会成为牺牲品。
“马上执行,注意不要让对方发现!”
命令一经传达,河岸后方的坦克阵开始撤退,只留下最前面的一排继续装门面。炮火支援变得更加稀薄,更多的士兵在战场上没有任何作为就被天空中的魔法师轻松整船一窝端了,河水渐渐被染红。
在叛乱军阵地中守着的薇塔与芙洛丝注意对方的行动,对视了一眼。
“真的如同卡特琳娜所说的一样,芙洛丝是时候了。”
芙洛丝点了点头,静悄悄地离开了阵地,只留下薇塔一人守在这里。
她以冷静的目光看着渐渐染红的河水和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微微叹了口气。
不知道这场战争,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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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三 侵攻之势()
耶津贝尔
“滚出去!”
尖锐的瓦砾碎片砸到了欧萝拉的额头上,她停下了脚步。她身后的部队刚拿出武器被制止了,这是站在道路两旁的当地民众中的一个男孩做的好事。
男孩的母亲脸色煞白,看到欧萝拉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孩子马上蹲下来抱住他。男孩依旧不知畏惧为何物,以炯炯有神的目光瞪着欧萝拉,口中还继续喊着可恶的侵略者滚出去之类的话语,周围的大人惊愕地看着哑口无言。
欧萝拉走到男孩面前,紧抱着男孩的母亲颤抖着回头看向欧萝拉,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
“多少岁了?”
欧萝拉蹲了下来,轻声问道。
“8、8岁……”
孩子的母亲不知道欧萝拉想做什么,惊疑不定地答道,眼睛却紧紧盯着这个表情平静眼神冰冷的女人。
“是个很棒的孩子,”
她又看向男孩。
“小家伙,为什么要砸我?”
“因为你是可恶的侵略者!”
男孩气冲冲地喊道,欧萝拉又问。
“假如我在这里杀了你,你的母亲怎么办?”
欧萝拉的问题让男孩愣住了,他憋红了脸最后恶狠狠地瞪着欧萝拉不说话。
“记住了,小家伙,对付侵略者需要勇气,但更加需要智谋与足够的力量,你还没有。”
欧萝拉从储物耳环中拿出一袋当地的货币,沉甸甸的小袋子放到母亲的手中。
“这是这位勇敢的孩子应得的奖励。”
说罢,欧萝拉便带着大部队继续前进,留下呆呆地看着她们的母子两人。
几分钟后,她们到达了耶津贝尔最大的军工厂。
攻下耶津贝尔就是为了这些军工厂,现在欧萝拉的心情就跟准备打开礼物盒子的孩子差不多。
通过早已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正在运转的流水线,一些应该是魔导坦克的部件正在一个接一个地被拼接起来然后送到其他地方进一步加工。
每一条流水线都有很多工人在不停歇地工作,目前欧萝拉所在的车间是一号车间,这里的环境糟糕到没有任何为了工人而出现的设备,除了必要的生产设备以外其他不必要的地方都异常的简陋。
这里如此,恐怕其他车间也就是这个样子。
军工厂的负责人是个体型庞大的大胡子,这个大胡子看向欧萝拉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善。
欧萝拉将一辆魔导坦克生产的全过程看了一遍,发现这东西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就跟孩子拼拼图没两样……虽然是这么想,但她也有外行看热闹的自觉。
实际上对于她来说魔导坦克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因为太笨重了。
她手上这只部队都是小型的步兵单位,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战场任何一个角落并且进行毁灭性的打击,就算不会飞的巨炮兵共济联对拉姆达i型的称呼也能够在地面快速地移动。
这些钢铁巨兽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的战术的主力部队,跟她格格不入。
不过用来守城的话还是没问题的,假如这些投降的共济联人不会临时反咬一口的话……说实话她对这个没有什么信心,就说眼前这个看似恭恭敬敬的大胡子,大概只要有机会就会马上造反吧。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欧萝拉不在乎,她只要再一次将这些人征服就行了。
还没等全部军工厂看了一遍,感觉有些无聊的欧萝拉便到此为止了,她只留下部分巨爪兵在这里意思意思就回到了军工厂的主要进出口。
“目前这里有三千二百九十辆魔导坦克随时可以出击,除了魔导坦克以外我们还发现了一些似乎试验性质的兵器。”
“改天在看吧,比起想象中还要无聊。”
要是军事宅的话说不定能够在这里泡个一整天,不过欧萝拉对这些落后的兵器实在提不起兴趣。
将大致上的情况报告了一遍以后,东乡美森有些犹豫地问:“说起来,刚刚那个孩子……”
“怎么了?”
欧萝拉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不,我想说的是,为什么没有杀他?”
东乡美森想起欧萝拉在战场上的表现,实在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为什么要杀他呢?他是平民,而且还是个孩子。”
欧萝拉反问。
“他攻击了你。”
“我们是侵略者,说不定他的父亲就死在我的魔炮中,会有这种待遇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
东乡美森还是一副苦闷的样子,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欧萝拉想了想,然后又说:“假如你还是无法接受的话,那这么说吧。他是平民,无法对我造成威胁;战场上的是士兵,既然出现在战场就应该有被杀死的觉悟,就是如此。”
一个平民可以在任何时候变成一个士兵,就算是街道也能够马上变成战场,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呢?东乡美森还是无法理解。
“不必想太多,等你的经历丰富起来以后有些事情就会自然明白了。”
欧萝拉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西边的方向,那是玛切成员国所在的方向。
“……比如,几个小时后。”
……
伯利恩
自从那场染血的宴会以来,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索菲娅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被丢到冰冷的牢房里面,只是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墙角里一动不动。
不吃东西也不喝水,她如同一具人偶般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到底伯利恩这个生她养她的城市变得怎么样了,卡特琳娜之后又做了什么,一切又是为什么,这类问题早就在意识中消失了。
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从幸福的天堂在一夜之间被打落地狱,这种剧变根本无法让人接受。
少女仿佛看到自己在这个谁也不知道的角落不为人知地死去,然后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永远地。
本以为早已哭干的泪水,再次滴了下来。
好冷,好饿,好痛。
……少女委屈地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得不接受这种残酷的命运。
一直以来,她都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满足了所有人的期待,也得到了应有的赞誉。
可是,最后还是变成这样。
找不到答案。
找不到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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