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本是洋溢着微笑的脸顿时出现片刻的僵硬“是因为陆上的人和事么?帝江。”
帝心垂头不语,面对这个相处许久的男人,帝心不知怎么的有些话却是说不出口。
“你知道么?我在这岩浆里呆了将近一千年了,但是除了刚开始的数年,剩下的时间里我一天都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这里啊――真的是个可怕的地方,无论你怎么找怎么努力,任何一个小突破口都不会被你找到。这么久的时间我就明白了,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是没有用的,这里本来就是世界上最舒适的牢笼,无法逃脱的永生牢笼。”男子说着暗红色的眸子浮现出一丝丝的黯淡。
“雀”帝心轻声叫着男人的名字。她知道这个名字是假的就像男人也知道帝江这一名字是假的一样。但是他们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一颗真诚的心,所以名号是什么又有何防,反正一个是一千年前的人一个是一千年后的人,世界本没有交集。
雀的身子一震,缓缓看向帝心。嘴角渐渐勾了起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很想一直和你生活在这里,但是我更想跟着你一起出去,看看你说过的银河原上最美的夜空,还有你的朋友们。一千年后的世界是怎样的,你的世界又是怎样的。我迫切地想要出去瞧瞧!”
“雀!”帝心幽深的黑眸一瞬间点亮起来,她从来到这岩浆火海的第一时间直到现在都没有想过自己是否还能回到陆上世界,因为她坚信只要有足够强的意志,再艰难的事哪怕是大地之力都要臣服于此。
“等着我,我会回到你们和我共同拥有的世界!”
一年的时间。她该回到自己的伙伴身边了。因为她知道,他们一直在大陆之上等着她回来。
血脉魔陆之上。
夜空下的银河原,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棵璀璨的黄金树下并排躺有两人,一头金色和淡金色的头发柔顺得铺在草地上与片片银叶想照映。
“鲁比奥,我刚才听见她的声音了。”契修斯望着绚烂的星空,澄金的眸子满是喜悦的光辉。他身旁的鲁比奥翻了个身,睡得正香甜。
“她说,她快要回来了。”一片银叶落在契修斯的额顶。他将它放在嘴边轻轻一吻。
夜里无风,星,月;草。树都是他对她思念的聆听者。
狱界地狱。
披着外袍的漆奈站在殿外望着狱界的红色月亮,红色是与她毫无联系的颜色。但是现在哪怕是看见一本书又或者是一片虚空,都能想到她,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我一直,都会等着你。”漆奈轻轻呢喃着。血红的双目与那红月彼此共鸣。
“佩迪鲁纳斯?”小洛站在漆奈身后叫着他的名字。
漆奈转过身,拍拍小洛的头转身离开。临走顿了一下脚步道:
“凯洛贝罗斯,明日我们启程去轮回之眼!她快回来了!”
小洛一愣。没有多问只是猛点着头。
帝江城。
“副城主!”乱云走到站在窗前的银蟾身后。
“乱云,帝江城先拜托你了,我即刻赶往轮回之眼。”银蟾的脸在月光的点缀下冷静而柔美。
“可是帝江城主有消息了!”乱云有些激动。
银蟾摇摇头,将手贴于胸口轻声道“不知怎么得,我的心似乎在告诉我帝江他快回来了。”
乱云神情一凛,弯下身子“遵命,乱云在帝江城恭候二位城主回归!”
银蟾点头,身形一闪与外面的月夜融合在了一起。
轮回之眼外。
亚涅捧着古书默默念道。
碎碎长风起,帝欲乘火归。
将夜入月廓,星聚把酒催。
少寒少残雪,多情多阳葵。
一日一夜想,几世几轮回。
看着月光,我,一直在等你。
但是在那样的一个地方,终于有了出去的希望之时。那个被困了一千年的男人,却甘愿把这个自由的机会留给她。
“帝江,这个壁障应该不是打不破。而是它的自我修复速度太快,我有办法,你等着。”雀将帝心拉开一些,也不管她是否听清楚自己所说地话只是快速的抽出一把赤红色刀锋的精美华丽的短匕将自己的左右手掌划破。赤红色的血液不快不慢的缓缓渗出。
“以雀之血,召朱雀之力。”双手紧紧贴于头顶的壁障之上,外界已经更深露重,墨黑的夜空只看得见孤寂的月散发着孤寂的光。
帝心是在一片赤红色的光芒中清醒过来得,可是还不待做出任何反应,便受到一股巨大的外力推举,身子直线向上飞去。
“帝江,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你未来的道路是成为帝王的道路,就好比这天上惟一的月亮。我是不能同你争辉的星星。所以继续留在这里,或许会更好。”看着帝心已经越过屏障的身体,雀释然一笑,身子一颤便向着下方的火海岩浆陷去。
永别了,帝江。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永世不忘。雀闭上眼睛想要留住最后一眼看到她的全部容貌。但是本下陷的身子却突然止住了,胳膊上传来的温暖与压力迫使雀不得不睁开双眼,暗红色的眼眸里随即倒映进一个满面怒容的英气女颜。
但是她怎么能允许。她怎么能看着自己的伙伴离开自己。是的她是自私的,她认可的伙伴,就要一直跟她在一起。
“你开什么玩笑!我允许你这么做了么?说什么狗屁的月亮星星。我不是,你也不是。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感情更值得付出的,你既然要为我付出自由,我便是为了你的自由付出生命又有何妨?”帝心勉强站立与空中。手臂紧紧拽住雀的胳膊,屏障已经在收缩,帝心的一圈手臂开始飞溅出血液,一滴一滴打在了雀的脸颊上。
“你是傻瓜吗!”雀有些焦急和气恼,却不敢有丝毫的挣扎,只是怒目看着帝心。
“明明说好了要跟我一起去看银河原的夜景,看看我的朋友们,想食言吗!”帝心毫不客气地反驳。手上的力道更大,一脸坚决。
雀默言了,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帝心落在自己嘴边的血液。优雅一笑“如此,我们就最后拼一次,一起生或者一起死!”
帝心无声而笑,看着雀的眼神无比坚定“不能食言!”
帝心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锥心之痛,正在合拢的屏障此时费劲地切割着挡在其中的那段纤细手臂。想要将雀拽出来,可是下方强大的吸力也像毒蛇一般咬住雀不放。力量在飞速地流失。
感觉到禁锢胳膊的力量在逐渐变弱时。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帝江,我”
“你是想食言么!不要劝我放弃。那只会更加坚定我的决心。”帝心低喝道,毫不犹豫地又将另一只手臂伸了下去紧紧拽住雀的另一只胳膊。
“喂喂。接下来你不会手脚并用吧!”雀突然笑道。
“我只恨现在的我没有三头六臂!”帝心没好气道,无论她怎么用劲都无法将雀拽上来分毫,虽然说还有屏障抵挡,但是只要能照拽出一只手,应该就会轻松很多“雀,你真的该减肥了。”
“一千年没吃东西的人还能怎么减肥!”雀神情夸张而激动。
帝心一阵无语。
两人陷入了沉寂,苦中作乐却并不能是持之以恒的乐事。他们都没有看向彼此,似乎害怕从对方的眼瞳中看到与自己相同的恐惧。帝心忘了手臂的剧痛,想象着之前种种畅快的日子;雀也丝毫不在意脚下的深渊,而是回忆着这一段充满特殊意义的日子。
两人的沉默并不久,却像是成为永恒,烙印在各自的心底。
“现在真想念首诗哪,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雀苦笑了一声,身子似乎又向下一沉。
帝心的双臂结实的肌肤早已被割的鲜血淋漓,森森白骨**在外,但是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痛意,比起这个,她似乎格外得珍惜这一段宁静的时光。若是诵上几句,也应了这景。
澜海银波弄舟起,遥遥惜别无期。风信织昙锦,绵绵雨露自叹息。最是梦里,总相遗。
“只是我们的一切,都最真实。”雀无限感慨中,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了。
“你们两个,还真无聊,蓝琪大人早就看不下去了,还不快点出来!”帝心的身边一头巨大的幽蓝色麒麟横空出现,长长的牛尾一直缠绕在雀的身上,帝心顿觉压力倍减。
“蓝琪!快想办法!”难得帝心也有迫切想抓救命稻草的时候。
蓝琪幽蓝色的大眼眨了眨,两道蓝光喷射而出轰在了下方看不见的屏障之上,随之帝心明显感觉自己的手臂上的压力顿减。心中瞬间把事情想通。
雀的实力虽然极高,但是这道屏障主要面便是下方所以攻克的难度极大也极费力。但是外面不一样,相对脆弱的屏障轻而易举便被蓝琪破开了。
“快成功了,再加把劲!”帝心双手紧紧拽着雀的胳膊向上拉。蓝琪也同样用力。
雀能从身体上感受到帝心和蓝琪的努力。但是,脚下那愈渐强大的吸力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放他离开。原本还占优的情况,霎时又扭转过来,再这样下去,帝心她们两个也会被拖下来。
帝心额头上的汗水像是一粒粒碎钻。在夜的黑暗中闪闪朔光。由于手臂的严重伤势,她的脸色也泛着灰白,只有那一双眼眸,依旧明亮,像是迷雾中的灯塔,带给别人的永远都是直线前进的力量。
原本打算开口的雀紧抿住嘴唇。他已然明白帝江最重视的不是她的生命,而是永不放弃朋友的原则,可以毫不犹豫选择死,却决不会愧疚余生活。能认识这样的小家伙,自己在这里被困一千年也不算是坏事啊
蓝琪再次喷出一股能量将屏障轰开。已经不知多久了,她们能做的最大程度便是吊着雀在这屏障之间,不让他重新被拉入深渊也不能将他拖进外界,这样僵持着,直到麻木,再到置之度外。
帝心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双臂的力量,只是完全本能地拽着雀,让自己依然能够看清他的俊美容貌。与狂放的眼神。半屈着身子,帝心声音微弱的讲着话,说给雀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有一句诗这样讲,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明明以为的是走到尽头了的绝望之路却翻然成一个环境优美的村子,新的希望与新的境遇,心得心境。
还有一句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就算是已到绝望之处又如何?换一种心境依旧美好,只要不是孤单一人。又有何可惧?
一直相信绝处逢生这一个成语,因为无论何时何地。心中超越一切的信念才是扭转胜局的关键,相信么?
我觉得我们一定能够成功!
“你哪来的这些自信。”雀有些好笑,心底再没疑虑,她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可以不相信命运的转折,却一定相信她!
是啊,她哪里来的自信。自己心里当时是多么的想放弃,那种疼痛与折磨,已经逼得她想要放弃了。但是给她自信的那个人,在这样的关头却出现了,是的,那个男人他出现了,还有他的伙伴们,一起出现了。
“因为有我在!”一道低声响起,雀的肩膀上又多了一道拉力,举目一望,来人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墨绿的眼瞳璀璨生辉。
“亚涅!你怎么在这里!”帝心看着身旁的男子,震惊了,心中一下子充实起来,那是一种回归的感觉。
亚涅浅浅一勾嘴角并没有说话。
“我也在!”一只修长纤细的手伸出抓住雀的胳膊,声音清越!
“银蟾你也在”帝心的心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还有我呢!”漆奈从一旁伸出手,拍拍帝心的肩膀后拽住雀的另一边肩膀。
“老大!小洛快想死你了。”凯洛贝罗斯拽住漆奈的衣服眼泪汪汪地看着帝心。
“大家都在,自然也少不了我啦!看我是不是更帅啦!”一头金发的契修斯将头伸到帝心面前,只是如此欠扁的行为帝心却难以升起丝毫的怒气。她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朋友,无需问他们缘何在此,只要看见他们在,心底就安宁了,恐惧与黑暗彻底消散。
她一直都知道,这些人才是自己心底最稳固的勇气,因为他们在,自己才能一直毫无顾忌地向前吧!将自己的背后放心交给他们。
“有你们在,真好。”
曾经关于星月的思考,她是消极的,因为似乎找不出来共存的方式。但是直到那一刻,伙伴们一起抓住她肩膀的那个时刻,她知道了,星月可以共存的方法。
没有星子,只剩那一轮圆月。决不是孤独地散发光芒,因为那无数的星子都融入其中组成圆月的银辉。他们与她共筑一个天空之王,一起傲视天下。
这大概就是月与星永久共存的唯一之法!
而帝心当然也知道,她的再一次出世,将会让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是这些都不是她应该思考的问题了。因为她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同时,她也需要给自己的伙伴们一个交代,给伙伴们一个真实的她。
“你向他们隐瞒是为了什么?是恶意想要伤害他们么?是自私自利么?是有别的什么企图么?”
是亚涅给了她坦白的勇气。
最后在众人或是忐忑或是急切中,那扇房门缓缓开了,换了一身的黑衣的帝心依旧是女颜,走下楼来到人群中间,挨着打量一遍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是下来坦白的!”
第二一五章 片段()
没有星子,只剩那一轮圆月。决不是孤独地散发光芒,因为那无数的星子都融入其中组成圆月的银辉。他们与她共筑一个天空之王,一起傲视天下。
这大概就是月与星永久共存的唯一之法!
而帝心当然也知道,她的再一次出世,将会让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是这些都不是她应该思考的问题了。因为她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同时,她也需要给自己的伙伴们一个交代,给伙伴们一个真实的她。
“你向他们隐瞒是为了什么?是恶意想要伤害他们么?是自私自利么?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