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云乱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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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云乱煜- 第4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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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院任枢密知事,也有可能被调入中省任参知政事,但不管怎么说,赵青与我兄弟二人不合由来已久,若是由他掌权,对于我西北来说,乃是极大的隐患。”

    萧瑾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当下我西北正值动荡之时,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再起战事,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不能让赵青上位。”

    李如松沉默许久,然后轻声问道:“小王爷的意思是从孙立功身上着手?”

    萧瑾沉声道:“孙立功在东都根基深厚,有些时候,即便是大丞相也不得不顾及他的看法。”

    李如松轻声道:“但也仅仅是顾及而已,若想要以此让大丞相改变主意,怕是没有可能。”

    萧瑾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们只要将赵青上位的时间往后拖一拖就好了,有我们西北为奥援,赵青一步迟,便是步步迟,想必孙立功会明白这个道理。另外,此事还要劳烦李都督督办。”

    李如松起身抱拳,沉声道:“诺。”

    在李如松走后,萧瑾将手中信纸放入面前的火盆之中,望着猛然窜起的一簇火苗,低声自语道:“萧烈啊萧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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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剑道二宗() 
俗世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而修行界中也是如此。 :

    做为天下第一人的道宗掌教紫尘霞举飞升过天门,从在世仙人变成了天上仙人,同时做为众峰主之首的天枢峰主青尘叛宗而出,如此一来,原本威势赫赫的道宗就陷入到前所未有的颓势之中,由天尘代为主持宗内诸多事宜。

    道宗变故对于萧煜来说,有利也有弊,弊端是道宗再无法像以前那样横压当世,利处是在青尘离开道宗之后,曾经被废去首徒名分的秋叶重新返回都天峰,虽然还没有接任掌教大位,但已经恢复首徒身份,并且开始重新参与道宗内务。

    还有一点就是,掌教真人在登天前的一战中,以三灾之法重创牧观、刁殷以及青尘三人,又让大剑仙上官仙尘伤及到根本,这时候四位大高手恐怕还在疗伤,根本顾不上什么天下大势。这便无形中给了道宗**的机会,以道宗千年底蕴来说,再出几位大真人弥补空缺并不难,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都天峰天池。

    天池的水很清澈,在没有白云遮挡的天光照射下,堪称是一蓝万顷。

    两人泛舟天池之上,不远处就是那座巍峨道殿,只是随着掌教真人飞升,这儿已经暂时空了下来,等待着下一任主人。

    身着青袍的年轻道人坐在船尾,亲手摇动船橹,在水面上划出一圈圈涟漪。一袭黑袍的中年道人坐在船头,低头看着幽深而不可见其底的天池,嗓音平淡,开口道:“掌教师兄在下山前就已经预料到青尘会反出道宗,所以他让我借此机会将你放下山去,同时将青尘在宗内的势力连根拔起。这两点我都做到了。可是掌教师兄却算漏了一点,他没想到一直自恃武力而不屑于阴诡之道的上官仙尘竟然学会演戏了,联合刁殷演了一出苦肉计,骗过了所有人。结果就是掌教师兄再也无法久留世间,不得不飞升无边玄妙方广世界。”

    年轻道人低声道:“师尊在飞升前,曾经神游万里,与我见过一面。”

    两人正是道宗现任主事峰主天尘和首徒秋叶,天尘问道:“掌教师兄说了些什么?”

    秋叶轻声道:“师尊说,师叔你是唯一有望登顶的人。”

    做为道宗主事峰主却偏偏不喜欢处理诸般事宜的天尘笑道:“论修为,我自信再过三十年便能不逊于当初的掌教师兄,可说到权谋算计以及执掌这偌大道宗,再过一百年我也比不上掌教师兄。”

    已经快要跻身半步逍遥境界的秋叶说道:“现在道宗需要一位能与伤愈后的上官仙尘分庭抗礼的高手,遍观宗内,唯有师叔有此可能。”

    天尘摇头道:“差得远,我还需十年苦功方能达到上官仙尘今日之境界。虽说我有玲珑塔,但上官仙尘也有诛仙剑,一攻一守两相抵消,说到底还是要拼各自的真实修为。”

    说话间,天尘的头顶浮现出一尊金黄色宝塔,道道玄黄之气垂落,气象万千。

    秋叶叹息道:“雷池大阵和都天印被师尊留给了萧煜,若是有这两件至宝,未尝没有一拼之力。”

    天尘沉默片刻,笑道:“听说萧煜单凭一己之力诛杀了草原巫教的那个老鬼,又是一个天人杀地仙,看来萧煜和萧烈的一战不会远了。”

    秋叶默然无言。

    天尘忽然问道:“这偌大一个道宗,你撑得起吗?”

    秋叶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道:“暂时不行,最起码现在不行,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天尘接着问道:“多久?”

    秋叶眼神坚毅,“等我踏足逍遥境界的时候。”

    ——

    相比起都天峰上道宗的寂寥惨淡景象,地处海外的剑宗也好不到哪儿。

    “剑皇”张重光死于大真人微尘之手,宗主上官仙尘被已经飞升的道宗掌教紫尘重创体内三大丹田,全身气机逆流,也就是上官仙尘,换成其他人即便不死也要废去一身修为,不过上官仙尘也不好受,返回剑宗后就开始闭关养伤,至今仍旧是闭关不出。

    剑宗内外自然是不出意料的人心浮动。

    碧游岛,剑气凌空堂。

    堂上挂着剑宗祖师画像,乃是当年慕容氏的一位丹青圣手所绘,画像上的剑宗祖师身着石青色宽袖袍服,头戴高冠,神情平静安宁,坐于椅上,膝上横有三尺青锋。当年的那位慕容家先祖号称剑画两绝,故而此画之中有剑意,每每有剑宗弟子初看此画,都会被其中雄浑剑意所摄,不能自已。

    画像之下有一蒲团,此是宗主所坐之处。

    堂下两旁又各有数十蒲团,不过此时也都如宗主所在蒲团一般,空空荡荡,只有一男一女坐在末尾处的两个蒲团上。

    男子望着剑宗祖师画像良久,转过头来,将视线放到女子的身上,问道:“听说叶秋又回道宗去了?”

    女子面无表情,“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男子陷入沉思,过了良久,才重新开口道:“我倒是很佩服他,不管怎么说,终究是笑到了最后。”

    男子顿了顿,带着三分笑意继续说道:“而且舍得放下自小与他定了婚约的公主殿下和青梅竹马的慕容家挨大小姐,实在是大气魄啊。”

    这对男女正是被许多剑宗弟子视为天作之合的公孙仲谋和张雪瑶,面对公孙仲谋带有促狭调侃意味的话语,张雪瑶不发一言。

    自从草原红娘子之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的公孙仲谋悠然道:“叶秋,秋叶,或许再过不久,就会成为新一任的道宗掌教,还要早于我成为剑宗宗主,也要早于你成为卫国国君。”

    张雪瑶轻声道:“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终究是晚了。”

    公孙仲谋闭上眼睛,轻声叹息道:“咱们的同辈人中,有走的远的,比如说萧煜、秋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宗一地之主,真正参与到了天下大势之中。有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晃荡的,你、我、秦穆绵、蓝玉、完颜北月、萧瑾、秋月、秋思皆在此列,顶多是桶里的水有深有浅,本质上其实都是一样。也有自断前程的,林银屏、慕容萱就是例子,不过她们找了个好男人,日后论地位说不定还要高过我们一头去。当然,下场最惨的还是早早身死的,莫风、王东勒、秦权之流,不外如是。

    张雪瑶望着公孙仲谋,微蹙眉头,问道:“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公孙仲谋笑了笑,温声道:“很简单,我只是想把自己这桶水赶紧装满,最不济也要装到蓝玉和萧瑾的程度,下次故人相见,也好有些底气。”

    张雪瑶猛然握紧了自己横于膝上的白剑剑柄,一字一句道:“你这是要效仿青尘?”

    公孙仲谋摇头道:“只是学一学秋叶而已。”

    张雪瑶死死盯着公孙仲谋,握住剑柄的右手纹丝不动。

    公孙仲谋安然而坐,面对已经做出拔剑姿态的张雪瑶,抬起手往下按了按,神态平静,“张公主,张师妹,不要激动,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若是我话说完,你还是觉得我错了,那时候再拔剑也不迟。”

    张雪瑶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松开了握住剑柄的右手,但脸上仍旧是戒备神情,冷淡道:“说。”

    公孙仲谋摸了摸自己颔下已经蓄有三寸的精致胡须,问道:“你觉得咱们剑宗有可能胜过道宗吗?当年一剑压服二十四位大真人的祖师爷也只是做到一个平手而已,到了我们这一辈,真的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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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东北牧家() 
佛门祖庭在历史上有过三次迁移,从发源之地宝竺国,到中原腹地,再到锦绣江南,最后来到了关外东北。

    因为是自西方宝竺而来的缘故,佛门又被称作西方教,透露着一股贬谪意味,远不如道门的别称玄门那般大气。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在大多数时间里,佛门始终被道门压过一头,只是在道门因为剑道之争而一分为二的时候,佛门才有了片刻抬头,然后就迅速一分为三,比起两分为道宗和剑宗的道门还要不堪。

    到了如今这一代,佛门似乎就更加争不过道门了。

    不管是道宗的掌教真人紫尘,还是剑宗的宗主上官仙尘,说到底都还是拜道祖的道门中人。

    东北锦州腹地,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绿意盎然,只有五尊横竖三世佛的巨大佛像上还残留着点点雪白。

    一名老僧在五尊佛像的注视下缓缓走入那座几乎将半座山掏空的巨大佛寺。

    此时正值早课时间,寺院内空荡荡的,只有数万僧众的一起诵经之声。

    气势之盛,胜过山间爆瀑,胜过云上滚雷,震人发聩。

    老僧对于这足以让寻常人等失神的诵经声无动于衷,仍旧是缓步前行。一直走到一座小院之前。

    小院不大,上方丈二字。

    老僧止步于小院之外,双手合十,道:“大日院不空,请见方丈。”

    “进来吧。”小院内传出一道苍老嗓音。

    不空稍施一礼,然后推门而入。

    走进正堂,一名面容苍老得几乎要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老僧正盘坐与此,没有披袈裟,只是穿了一身简单的灰布僧袍,见到不空后,他指了指身旁的蒲团,轻声道:“坐吧。”

    不空默然地盘膝而坐。

    老僧正是佛门方丈主持,曾经的天下第三人,如今的天下第二人,活佛牧观。

    在与掌教真人的一战中,他被掌教真人以天风毁去百丈金身,受损严重,此时的牧观看起来比以前还要老上三分,几乎已经到了行将朽木的地步。

    牧观缓缓开口问道:“师弟这次前往草原,可有所得?”

    不空轻声回答道:“我于大雪山之上远观西北王在热海大动干戈,斩杀草原巫教老祖。”

    牧观问道:“西北王是如何动干戈的?”

    不空脸色有些凝重,沉声道:“雷池大阵,都天印,传国玺,在此三宝面前,即便是寻常的逍遥境界,也无甚还手之力。”

    牧观颂了一声善哉,闭目沉思。

    过了许久,牧观重新睁开双眼,说道:“如此看来,紫尘道兄是早有准备啊,也罢,摩轮寺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

    不空应诺一声。

    牧观想了想,继续问道:“牧人起那边怎么样?”

    不空苦笑道:“西河原一战惨败,东北军损失惨重,嫡系精锐几乎损失殆尽,我听闻牧王爷回到北都之后便闭门谢客,一心参悟佛法。”

    牧观笑了笑,平淡道:“参悟佛法?滑天下之大稽。”

    如今的东北,恐怕没有几人知晓早年的那桩秘辛,牧观在未成为佛门弟子之前,曾经是牧家家主继承人,甚至远比牧人起这一支更符合正统嫡系的身份。即便是现任家主牧人起,也要称呼牧观一声大伯。

    这也是佛门为何会北迁东北,为何会全力支持东北牧人起的根本原因。而牧人起能稳坐北都二十年也与此不无关系。

    牧人起,可以说是被牧观看着长大的,也是被牧观亲手推上那个东北至尊之位。牧观自然对自己这个侄子的性情了然于心。

    他对不空说了句,“随他去吧。”便抬手送客。

    不空默然退出这间象征着佛门最高所在的方丈室,回首望去,轻声自语道:“人心方寸,天心方丈。”

    ——

    北都,原大都督府,现辽王府。

    在西北铩羽而归的牧人起没去穿那身黑缎暗金纹的华贵蟒袍,而是穿了一件寻常的黑底长衫,手里捧着方紫砂壶,仰面躺在一张紫檀躺椅上,不时对着壶嘴来上一口。此时的牧人起不像是执掌东北的一路诸侯,反而像是个准备颐养天年的富家翁。

    一名女子风风火火地走入王府,一路穿廊过堂,对左右侍女和卫士均是视而不见,天底下东北、西北两大王府,能在西北王府走出如此气势的,无疑只有西北王妃林银屏,而换成东北王府,就只能是牧人起的宝贝女儿牧楚儿了。

    牧楚儿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牧人起面前,神情即有些幽怨,也有些愤然,看到自己老爹仍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忍不住大声道:“爹我不想嫁给查莽那个胖子”

    牧人起闭着眼睛,语气平淡地反问道:“为什么?就因为查莽是个胖子?要知道男人腹中才能多少,可是与胖瘦无关的。”

    牧楚儿讥讽道:“爹说的不错,要不然查莽这个胖子也不会被蓝玉那个瘦子一路赶着逃回东北。”

    牧人起并没有情理之中的勃然大怒,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笑骂了一句,“死丫头,被人家打回东北的可不止是查莽,还有你爹我。”

    牧楚儿轻哼了一声。

    牧人起端起手中的紫砂壶,喝了口茶水,这才悠悠然说道:”爹身为东北三州之主,在自家地面上说话还算管用,所以咱们牧家才能将整个东北视作自己的后宅,可如果爹不在了呢?你那些堂兄弟们可有一个争气能撑起东北大局的?若是有,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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