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云乱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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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云乱煜- 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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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萧煜一指一直都是易容示人的般若,道:“你回去找那两人,具体该怎么做,可心中有数?”

    般若单膝跪地,沉声道:“定不负王爷所望。”

    萧煜挥了挥手,道:“你去吧。”

    般若应诺一声,起身向后徐徐退去。

    稍过片刻,唐圣月和唐悦榕姐妹被暗卫押解到萧煜面前。

    唐圣月脸色木然,唐悦榕则是瞪大了一双杏眼,狠狠瞪着萧煜。

    萧煜不以为意,说道:“东湖别院被白莲教经营多年,想来是机关重重,所以还要劳烦两位姑娘带萧某等人往别院内走上一趟。”

第二百章 阶下之囚() 
东湖别院有一半建于湖上,入院则只有一条通道,萧煜让两名暗卫押着唐悦榕走在前面,而他则亲自挟持着唐圣月走在第二位。

    被破阵子剑鞘抵住后心的唐圣月转过头来,看了萧煜一眼,嗤笑道:“堂堂西平郡王,就这点胆量?”

    萧煜没有理睬她,只是将视线越过并不算太高的围墙,望向院中隐隐青色,一言不发。片刻后,他收回视线,从袖中拿出半块黑幽幽的令牌,这是从鬼王的尸体上搜出来的,经过杜明师辨认,应该是后建魔教的玄铁令,不过传闻中玄铁令一分为三,分别为魔教教主、大长老和圣女各持一块,看来鬼王之所以给后建大长老死心塌地卖命,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块玄铁令。不过随着魔教教主失踪和上代圣女莫名亡故,玄铁令三失其二,这剩下的最后一块就变得聊胜于无,也难怪那位后建大长老舍得将此物交到鬼王手中。

    萧煜端详了一会儿手中的玄铁令后,从袖中又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幽黑令牌,萧煜将两块令牌拼接在一起,严丝合缝。魔教教主和大长老的玄铁令已经都落在他的手上,只剩下那块属于圣女的玄铁令还不知下落。只是不知道凑齐了玄铁令能够如何,总不会是一令在手,魔教我有的狗血戏码。

    唐圣月继续说道:“让我走在前面,把悦榕换回来。”

    萧煜仍是没有理睬的意思。

    唐圣月一气之下忍不住讥讽道:“我周身十二处命门窍穴均已被你封住,如今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如此畏缩,还是不是男人?”

    只是等她说完之后,就立马被萧煜一剑鞘打在背上,踉跄几步差点摔了一个狗啃泥,不等她勃然大怒,就听到萧煜淡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是不是男人,你想试试?不想试试就老实闭嘴。”

    此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心思的萧煜收回剑鞘,将那块玄铁令贴身放好后,继续说道:“你若是还想完完整整地活下去,就老实认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本王也不介意让手底下的人尝尝并蒂莲花开的滋味。”

    再难以保持圣女气态的唐圣月咬牙切齿道:“萧煜,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总有一天,我要十倍加还给你!”

    砰的一声闷响。

    这次唐圣月真的摔了一个狗啃泥,萧煜重新悬好长剑,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说道:“要想日后找我报仇,现在就把这些不知所谓的话闷死在肚里。”

    说完萧煜不再理会这个拎不清的女人,径直向前走去。

    跟在后面的张雪瑶扶起唐圣月。两名女子对视一眼后,一起望向那道背影,唐圣月脸色苍白,张雪瑶轻声说道:“成王败寇,若是我们赢了,就该是我们在这儿讲自己的规矩,可惜我们输了。”

    唐圣月轻咬了下嘴唇,点头道:“我知道。”

    此时唐悦榕已经打开东湖别院的禁制,萧煜随后走别院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长长的栈桥,直通正厅,桥下及两侧则是引东湖水入府形成的一湾平湖。

    萧煜站在栈桥之前,低头看着桥下的湖水,身后有大队暗卫分成两列从正门涌入,然后如抄家的酷吏一般,分别向左右跨院奔去。再往后是携带着战死之人遗体的道宗弟子缓缓入内。

    片刻之后,萧煜抬起头,踏上栈桥,朝正厅方向行去。

    ——

    东湖虽然比不得八百里洞庭,却也称得上浩瀚二字,在与东湖别院遥遥相对的另一面,有一叶扁舟浮于湖上,一名中年儒生与一白头老翁对坐于小舟上,中年儒生唉声叹气,“这次不但损失两名白莲使,而且圣女也落到了萧煜的手中,你我该如何面对教主?”

    白发老者受伤极重,从袖中取出一方白帕,捂嘴咳出一口污血后,才缓缓说道:“这点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当下用人之际,多半是戴罪立功的处置。”

    中年人生不喜更忧,说道:“教主的性子你还不清楚?说是戴罪立功,多半是秋后算账罢了。”

    陆林摇头道:“那也未必,这次非战之罪,谁又能想到道宗舍得将西玄法剑交到萧煜的手里?跟何况咱们也算是重伤萧煜,杀了两名道宗真人。”

    徐鸿儒回头朝东湖别院方向望了一眼,说道:“不管怎么重伤,死人和活人,那其中差别可是太大了。”

    陆林看了眼晦暗的天空,眯眼没来由说道:“要下雨了。“

    徐鸿儒微微一愣。

    陆林轻笑着道明天机:“江都要变天了。”

    徐鸿儒问道:“那红巾军?”

    陆林眯眼笑道:“不用担心,还有圣子大人。”

    徐鸿儒脸色骤然一凝,冷冷道:“看来圣子大人是早有预谋了?”

    陆林脸色不变,淡然道:“预谋谈不上,只是静观其变罢了。”

    虽然损失了一个张福,却换来圣女一系损失惨重,甚至唐圣月也自身难保,今后就是圣子在教中一家独大,这笔买卖到底是赚是亏?

    说到底还是要看这个账该怎么算,若是从白莲教来看,无疑是亏了,但若是从圣子这边开看,却是稳稳的赚了。

    陆林继续说道:“现在圣女这艘船沉了,你难道还要跟着她一起沉下去?”

    徐鸿儒脸色变幻不定。

    陆林将沾血的白帕叠好塞进袖中,轻声道:“张福死了,红巾军还少一个平均将军,你愿不愿意?”

    徐鸿儒沉吟了一会儿后,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能做得了主?”

    陆林又是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几声,说道:“杜明师这个老杂毛下了死手,我这条老命恐怕是没几年好活,你又是咱们教主之下第一人,等再过几年,这个天补将军也是你的。”

    徐鸿儒呵呵笑道:“白莲教俗世根基尽在红巾军中,圣子他真能放心得下?”

    陆林嗤笑一声,反问道:“若是没有圣子大人,你觉得能有今日红巾军席卷大半个江南的光景?”

    就在此时,一道剑光从两人头顶飞过,盘旋一周后,落停在两人面前。

    来人正是剑宗的第二剑奴,不过此时他也颇为狼狈,发髻散乱,衣衫褴褛,胸口上还残留着张九霄留下的深刻剑痕。

    徐鸿儒幸灾乐祸道:“怎么,丢了主子,不敢回剑宗?”

    这位一生苦求剑道的老者也是洒脱,毫不避讳地点头道:“殿下失手被擒,若是我孤身一人返回剑宗,定保不住项上人头。”

    既然第二剑奴已经开门见山,那陆林也就不藏着掖着,问道:“阁下是想要与我白莲教联手救人?”

    第二剑奴沉默着点头。

    陆林闭眼沉吟了片刻,睁开眼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若是她们三人被萧煜带回西北,除非是教主或者上官宗主亲自出手,否则断无可能,可若是被送往道宗镇魔殿,那可真是天上地下,没人能救得了她们。”

    第二剑奴稍稍加重了语气,“即便萧煜只是退入江都道术坊内,我们也很难得手,不过若是能刺杀萧煜,倒是可以功过相抵。”

    陆林叹息一声,“若是能杀,早就杀了,何用拖到如今这步田地。”

    陆林缓缓闭上眼睛,摇头道:“救人吧,还是救人容易些。”

第二百零一章 夜问() 
夜幕下,东湖别院只剩下寥寥几点灯火,林木又密,树影重重,看上去有些阴森可怖。战死的道宗弟子、暗卫和两位真人的遗体被停放在东湖别院的西跨院,留了几名暗卫守夜,唐悦榕、唐圣月、张雪瑶三女则是留在正厅内,由紫水阳和张九霄亲自看守。

    萧煜站在一座三层阁楼的顶楼回廊,扶在微凉的栏杆上,仰望着头顶的深蓝星空,思绪万千。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忙忙碌碌,今天与这个打,明天同那个杀,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报仇,出那一口胸中恶气?可郑帝已经死了,死在自己的手上。平心而论,若是真的将萧烈打落尘埃,自己的心里就能高兴?恐怕未必。

    那就是为了功名利禄,不过如今再说功名利禄已经有些不太妥当,功名?萧煜已经是西平郡王,除了寥寥几位亲王,还有比这更大的功名?利禄?整个西北和草原都是他的,除了要维持四十万铁骑,钱财对于萧煜还有什么意义?或者说现在的萧煜想要再进一步,就只能是逐鹿中原,搏一搏那把椅子?

    君临天下,又有几个男儿没有幻想过?

    更何况,有些事早已是身不由己。即便是萧煜自己不想去争,徐林、蓝玉、闽行、黄汉吉、申东赞这些肱骨之臣,也不会答应,他们跟着萧煜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求一个堂堂正正的从龙之功,他若不去争上一争,那么这人心也就散了。而且等到有朝一日别人得了天下,能容得下他偏安一隅?可不就是万事不由己。

    “王爷,伤势如何了?”

    萧煜身后传来温和嗓音,伴随着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萧煜转身,望着从二楼拾阶而上的老者,摇头道:“有劳杜真人挂心,虽然还有些隐患,但性命无碍。”

    “瞑瞳左道,遗祸颇深,王爷日后还是少用为妙。”

    来者正是江南道门第一人杜明师,在人才辈出的道宗之中,也是出类拔萃之辈,当年此人与天璇峰主无尘是同时代人物,被并称道宗双杰。其中无尘是道,杜明师是俗,一人在内,一人在外,在青尘大真人出走道宗后,也正是在杜明师的鼎力协助之下,无尘真人才能成为掌教之下的第一实权大真人。后来无尘真人败于上官仙尘剑下,境界一坠再坠,不得不退位让贤,而杜明师留在江南经营江南道门,兴许是忙于俗务的缘故,境界修为止步于半步逍遥,至今未能踏足逍遥神仙境界。

    萧煜问道:“瞑瞳一事,正想请教杜真人。”

    杜明师点点头,微笑道:“王爷请讲,贫道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煜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问道:“我现在的境况,大致是成也瞑瞳,败也瞑瞳,因为瞑瞳才能一年四境,直入履霜,也正是因为瞑瞳,才止步于天人门槛,久久踏不出那临门一脚,想必真人也已经心中有数,萧某的单论战力,足可比肩渡过天人劫难的高手,但境界却还是履霜境界,前已无路,若不能踏足天人境界,怕是要此生止步于此。”

    杜明师听完之后,稍稍沉吟一下后说道:“当年贫道也曾与几位师兄弟讨论过升境的问题,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当时贫道的主张是用笨办法,水磨工夫,一日不成便用一旬,一旬不成便用一月,一月不成则用一年,日积月累,天道酬勤,终究有一日能踏出临门一脚。当时众多师兄弟中,以天尘师弟天资最好,号称可与上官仙尘比肩,对于贫道的笨办法就极为不屑,在他看来,若是不能升境,则是走了歪路,与其一条道走到黑,还不如将先前的推倒重来,也就是所谓的破后而立。所以后来天尘师弟才会自行坠境,求一个不破不立。至于无尘师兄,他又与天尘师弟不同,认为大道三千,旁门八百,即便是歧路,也无非是难一些,修道一途多艰难,可以触类旁通,却不可三心二意,为此天尘师弟与无尘师兄在各自坠境之后,还打了一个赌,看谁能早日重返逍遥神仙境界。如今开来,倒是无尘师兄输了赌约。”

    萧煜犹豫了一下问道:“杜真人的意思是让我学天尘真人?”

    夜凉如水,月色似纱,远处的东湖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有凉风自湖上而来,吹动楼上两人的衣衫,杜明师轻抚着自己的胡须,缓缓说道:“虽说是破后而立,但具体什么时候破,什么时候立,该怎么破,又该怎么立,既有讲究,也看机缘,即便是以天尘师弟的天纵之资,亦是苦等了十余年的机缘,才能有今日的一步入逍遥神仙。虽说王爷积累浑厚,但根基却不算牢固,若是学天尘真人破后而立,要知道破容易,可破了之后还能否立得起来,就只有天知道了。”

    萧煜脸色微微凝重。

    杜明师挥了挥衣袖,将无孔不入的夜风挡在楼外,淡笑道:“上代掌教真人曾经说过,修道求长生,长生路多艰,心志要坚如磐石,却不可做顽石,而是要做一方灵石。”

    萧煜轻声苦笑道:“一点机缘到,灵石便点头。”

    杜明师点头道:“正是这么个理,不过王爷身兼多家绝学,却不好以道门一家概之。”

    萧煜从袖中取出两本小册子,双手各持一本,置于眼前。其中一本以古篆写着天魔二字,而另一本却是以宝竺文字写着欢喜二字。

    杜明师看到这两本小册,起初并没放在心上,不过片刻后却是猛然惊醒道:“这是魔门的天魔册和摩轮寺的大欢喜禅?!”

    萧煜点头道:“早年机缘巧合,在我还未踏足履霜境界时,这两本书就已经在我的身上,大欢喜禅是双修之法,先不去说,就说这天魔册,我只是从中学了几门神通手段和天魔相,在最后还是有两门法决,分别叫做天魔解体和天魔化茧,语焉不详,不知杜真人可是知晓一二?”

    萧煜本未抱太大期望,却没想到杜明师给了他一个惊喜,颔首道:“这两门法决算是魔门的不传之秘,世人大多不知其详,不过贫道早年与那位魔教教主有过几分善缘,对于这两门法决算是略知一二。”

    “天魔解体,乃是拼命法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形,不可轻动,就拿贫道来说,若是用出天魔解体,可直接将境界攀升至逍遥境界,甚至在战力上还要胜过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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