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阿伦用于刨地的锄头是用纯木头制成的而非铁质,其费力程度可想而知。
阿伦终止了幻想,开始费力的用木质锄头刨地,那歪歪扭扭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农夫,这让尼尔的心中有点怀疑阿伦到底是不是一个乡下孩子。
尼尔无奈的摇了摇头,从阿伦的手中接过了锄头,然后狠狠一挥,准确无误的刨出了一大块土疙瘩,“你说你是乡下来的,可我怎么看你都像个贵族子弟,一个乡下孩子怎么可能连锄头都不会用呢?”
阿伦委屈的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因为摩擦而通红的手。如果错的话,穿越过来时还是宿醉状态,再加上每天只有一个面饼的正餐和凉水,身体只能保证最低的营养供给,也就是根本吃不饱。
阿伦尴尬的挠了挠了鼻子,“尼尔大叔,晚上能不能给我加个……鸡腿呢?”要求不敢太过分,本来想要一只整鸡呢,犹豫了一下后,就先从一个鸡腿开始吧。
尼尔撇了撇嘴,“还鸡腿呢,以后恐怕连鸡毛掸子都没得用了。”
昨晚阿伦来到这里的时候,明明记得有类似鸡舍的建筑,按道理来说迎接新人不都应该开个派对么?怎么连个鸡腿都舍不得呢?“尼尔大叔为什么这么说?”
尼尔叹了一口气,“先干活,把这片地翻完了之后我们去桑多的鸡舍看看吧。”尼尔的手下加快了速度,来弥补阿伦的不足。
一上午的时间,尼尔几乎是将阿伦所有的活都给包揽了,应为他在威尔面前保证过,他不想阿伦刚来到农场就被赶出去。
搓了搓通红的双手以及酸麻的手臂,阿伦心底泛起一阵的感动。从谈话来看,两人只能算是萍水相逢,最多算是一起坐过牢吧。尼尔不仅救了自己,还把自己带到了农场,给了自己一个容身之所,不仅如此,为了不让自己被赶出去,还帮着把自己的活也干了,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阿伦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提着个篮子来到了农田里。
尼尔见到老妇后放下了手中的锄头,对阿伦招了招手,“阿伦开饭了,先放一放吧。”
老妇人的面相和善,一看就是个好打交道的人,可却是满脸的忧色。
尼尔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面饼,又给阿伦递过去一个,“吃吧,比那牢房中的面饼要好一点。”然后又对老妇人说道:“可怜的桑多,看来今天又死了几只鸡呢。”
桑多叹息道:“本来好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鸡总是莫名其妙的死亡,也找过不少的人来看过,可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哎,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农场的鸡可就要死完了。”
尼尔吃完了手中的面饼,劝慰道:“别着急桑多,总会有办法的,要不我们去巴伦西城请牧师来为那些鸡做祷告吧,说不定神明会庇佑那些鸡呢?”
桑多温和的对尼尔笑了笑,看阿伦也吃完了面饼,便缓缓的离开了农田。
阿伦了解桑多这是什么意思,用现代的语言解释就是:呵呵。
尼尔看着阿伦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假装发脾气道:“臭小子,赶紧干活,小心晚上我不给你饭吃。”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与尼尔的教导,阿伦的锄头终于挥的有模有样了。当然,其代价就是手上起了四五个水泡,而且双手的手掌火辣辣的疼。
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虽然干活时不像一个乡下人,可这股劲头却是好的开始。今天晚上的晚饭我让桑多给你多弄点,这样才有力气干活。”
两人刚回到小屋,老妇桑多就招呼道:“累了吧,赶紧过来吃饭。”她的脸上还是和善依旧,可忧色却更加重了。
在小屋旁就是一座比较大的房子,有点像一座小教堂,尼尔和阿伦跟随着桑多进入了小教堂。
屋内是一排长长的大桌,桌子两边已经坐满了人,阿伦数了数,大概有七八个,而坐在长桌正中间的正是威尔。
见到尼尔和阿伦走了进来,威尔点点头,“好了桑多,开饭吧。”
晚饭是比中午丰盛了一点,除了一个面饼之外还有一碗飘着两片青菜叶的菜汤,阿伦仔细的看了看,在碗底还有薄薄的一个肉片。
阿伦觉得自己好久都没吃肉了,虽然只有一片,可也聊胜于无。阿伦下意识的往身旁尼尔的碗中看了一眼,想比一比谁的肉片更大一些。
可阿伦刚一转头,尼尔就主动凑过来小声的说道:“悄悄的把肉吃了,别说话。”
阿伦一愣,便看到尼尔的碗中除了菜叶之外并没有肉片。尼尔还没有拿碗呢,就排除了已经吃掉肉片的可能性。
阿伦便看向了桑多,发现桑多给自己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就在这时候,一个褐色头发的男人发问道:“桑多,我的肉片呢?”
(待续未完)
第四章 争论()
桑多正对阿伦微笑着,那褐色头发的男人猛然出声,让桑多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内迪,我记得我把肉片放在你碗里了啊。”桑多硬着头皮含糊道。
内迪沉着脸,“你的意思是我偷偷的把肉片吃了,然后反过来诬陷你是吧?”
本来以为在座的人每个人都有肉片吃,可是尼尔的碗中并没有什么肉片,再加上这个叫内迪的家伙如此的说着,原来肉片只有少数人才有权利吃到啊。
“肉片在我这里,可能是桑多大婶拿错了。”阿伦很想吃掉那个肉片,可不能因此而对善良的桑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阿伦把碗放在了内迪的桌前,然后又把那碗没有肉片的碗端来起来,又坐回到了自己的桌上。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内迪问道。
阿伦点点头,没有说话。
内迪又对桑多说道:“鸡养不好就算了,现在竟然连碗都能端错,我看你真是老的不行了。”
“对不起内迪,我下次会注意的。”桑多赶忙站起身来,对内迪连连道歉。
其他人有的暗暗不爽,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桑多坐下后,对阿伦递过来一个感激而又充满歉意的眼神。
阿伦笑了笑,开始食用自己的晚餐。
晚餐过后,尼尔坐在那张所谓“床”的破木板上,生气的说道:“但愿魔鬼会把他撕成碎片。”
“那个内迪是什么人?”阿伦有点好奇内迪的身份。从面相上看,内迪的皮肤细嫩,面带红光,说话时中气十足,居高临下的的气势毫不遮掩。
“柯斯达农场是属于拉库斯城恶魔领主的产业,与其说是农场,倒不如说是一个前哨站,只要巴伦西城稍有动静,我们就会从农场撤离,并向恶魔领主通报。巴伦西城的天使领主是不会和拉库斯城的恶魔领主相亲相爱的,前些年两个领主之间时常会有战争摩擦,不过这些年情况有所好转,两城之间再没有发生什么战事,所以我们也得以能在这里好好的生活。而内迪就是恶魔领主的一个仆从罢了,他每年都会来柯斯达农场查看我们的生产情况,虽然说是前哨站,可农场产生的粮食、肉类、都会被内迪带回到拉库斯城以供城堡所需。这个内迪一年会来农场两次,每次来都对其他人呼来喝去的,好像在这里农场里他才是主人。”尼尔的情绪有点不忿,显然那个内迪狐假虎威的行为不怎么受待见。
阿伦点点头,虽然也有点看不起内迪,可现在刚解决了温饱,就算他站出来说些什么,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尼尔、阿伦,你们在么?”就在这时,桑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阿伦赶忙将桑多让进了门,他对这个老妇人还是非常有好感的,即使是没吃上肉,但心意他是领了。
“真对不起,我原本以为内迪不会在乎那个肉片呢。”看来桑多对阿伦没吃上肉片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就应该让恶魔把内迪撕碎了。”尼尔嚷着大嗓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阿伦微微一笑,“桑多大婶没事的,这里的晚餐要比牢房中的丰盛多了。对了,你说最近鸡老莫名其妙的死亡,能带我们去看看么?”
提起这件事,桑多脸上的歉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刚刚又死了两只,你们说是不是上天在惩罚我呢?”
虽然这个世界有神,但阿伦不信那个神会这般的无聊,去给一群鸡降下死亡的神罚。
在桑多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大房子的后面。原本阿伦以为养鸡的地方最多就和自己所住的小屋差不多,可眼前有自己小屋三倍大有余的鸡舍,让阿伦有一种挫败感,自己和尼尔在这帮人眼中还不如一群鸡呢。
刚走进鸡舍,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就传了过来,阿伦忍不住向臭味的源头看去。在鸡舍的一个角落,大堆的鸡的尸体被堆放在一起,成群的苍蝇正在享受着一场饕餮盛宴。
腐败的尸体会成为一切疾病的源头,如果长期不管,不止是鸡,可能连人都会出现问题。先不管其他地方有没有问题,得先把尸体处理掉。阿伦用手驱散着腐臭气,走出了鸡舍,“尸体得处理掉,最好是焚烧,如果不处理的话,会有更多的鸡死掉的。”
桑多担忧的说道:“这恐怕不行,就算是尸体,也是领主的财产,内迪肯定要将这些尸体带回去的。”
阿伦坚持道:“不行,这些尸体必须处理掉,要不会产生更多问题。”
“谁也别想动那些鸡,那些都是领主财产,难道你们想招来领主的愤怒吗?”内迪和威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鸡舍,但是鸡舍那刺鼻的味道把他们挡在了门外。
“如果尸体放在那里,会有更多的鸡死去,难道领主大人希望为了几只已经死去的鸡而让更多的活着的鸡死去么?”也许是受了尼尔的传染,阿伦看向内迪的目光也不太友善。
“听着小家伙,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如果处理掉这些尸体,你能保证鸡不再死亡么?”内迪那居高临下的态度还是一点都没变。
阿伦非常郑重的点头道:“我保证!”
谁知道内的的话锋一转,“就算你保证也没有用,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的命比那些鸡要值钱么?”
尼尔气不过,上前一步说道:“那加上我呢?”
一旁的桑多也加入到了这场争斗中,“反正我年纪也不小了,也加上我的。”
内迪指着三人的手指不断的抖动着,“你们……你们这是都想要造反!我会如实报告领主大人的!”说完一甩袖子就气呼呼的走了。
威尔的眼睛一直盯着阿伦,而阿伦毫不相让,坚定的眼神一直与威尔对视着。不为自己,只为身边的尼尔与桑多,他想替桑多解决麻烦,让尼尔在农场中的地位提高,至少要比鸡的地位高一点。
威尔收回了目光,“那么一切都按你的想法去做吧。如果失败,你们三个都将成为奴隶。”
(待续未完)
第五章 法氏囊炎()
原本以为威尔和内迪一样,是看不起尼尔,焚烧鸡尸体时才知道,一只鸡也许比不上尼尔的地位,可鸡舍中五十多只鸡的地位绝对要比他们三个加起来的地位还要高。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是有多重视鸡呀。
看着眼前熊熊的火光,尼尔有些担心的问道:“阿伦小子,你到底能行不能行?”别看尼尔刚才硬气的不行,那也是因为对内迪的不满,现在却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阿伦微笑点头,“放心吧,都交给我了。”
桑多点头道:“我相信阿伦。”
桑多的善意让阿伦更加坚定了解决法氏囊炎的决心。
法氏囊炎全称鸡传染性法氏囊炎,潜伏期很短,发病时最明显的症状就是羽毛蓬乱鸡有自行啄肛现象,病鸡排白色或黄白色水样便。
刚才阿伦看见了地上的黄白色液体,而且还有不少鸡在自行啄肛,而且羽毛蓬乱,这就让阿伦确定了这是法氏囊炎。至于阿伦的确定,倒不是因为他学过兽医,而是这种传染病他家的鸡也得过。当时因为是放假,所以阿伦并没有购买现成的疫苗对鸡进行注射,而是采用了一种最麻烦的办法。
这种办法不需要任何工业化的药剂,只需要一些纯天然的草药便能解决。
要治疗疾病,当然得先搞好卫生环境。三个人把鸡舍从里到外的清理了一遍,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不得不停手。
阿伦躺在了那张所谓“床”的木板上,浑身的肌肉都是酸疼酸疼的。干了一天的活不说,还要忍着臭味打扫鸡舍,这对于一个平日里只用上课吃饭的大学生来说是很繁重的体力劳动了。可不管怎么说,能帮到桑多大婶,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第二天一早,尼尔就被阿伦吵醒了,“昨天你也没起这么早呀,你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鸡还没打鸣呢。”
阿伦抖擞了一下精神,“咱们快点把今天的活干完,我还想去北边的山中找些草药,要不用什么东西去治疗那些鸡呢?”
关系到自己以后是否要当奴隶,尼尔也不得不跟着阿伦走出了小屋。当尼尔挥第一次挥舞着木质锄头要开始一天的农活时,公鸡才破嗓鸣叫。
尼尔摇头嘟囔道:“也不知道把你这小子带到农场来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阿伦微笑道:“尼尔大叔,别抱怨了,难道你不想看到内迪气急败坏的表情么?赶紧干完了活,我们上山去采药。”
尼尔想了想,点头道:“仔细的想一想,是挺过瘾的。”他往双手上吐了口吐沫,开始奋力的挥舞锄头。
阿伦手上的水泡早已经磨破了,手上的鲜血沾染在木头上,虽然手上传来的疼痛有些难忍,可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鸡舍的问题,所以阿伦咬着牙,奋力的挥舞着锄头。
两人干的热火朝天满头大汗,眼看已经到了中午的时间,却已经把一天的活都干完了。
桑多来的比昨天早了一些,手中还是提着个篮子,篮子中除了两块面饼外,还有两根小拇指粗细的肉干。
有肉吃,尼尔才不客气呢,撕扯着肉干说道:“今天威尔发善心了?”
桑多没有说话,只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