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嫣笑笑:“我知道你一直想当个好官,只是别太累着了。”
方羽点点头:“多谢娘子关心。”
语嫣道:“晚饭已备好,相公可愿随我一起?”
“少府也随我一起忙碌到现在,一刻未曾停止过,不如叫他一起?”
“这……”语嫣正想阻止,却见方羽已经高声唤着赵天公,见此情景,她又将已到嘴边的话语咽了下去。
不是她不想让赵天公去吃饭,只是,她曾经在这个太监的面前脱光了衣服,让赵天公近在咫尺的看了一个透透彻彻,如今,能不见面的,她都尽量避免。
现在却要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还不尴尬死了。
按理说,顶头上司叫你吃饭,你还不趁此机会拍拍马屁?然而,赵天公一拍脑袋,大呼一声:“啊呀,明府不说,卑职差点忘了。今日有个朋友请吃酒,已经在酒楼等我许久了。我这就去,免得失信于人。”
“如此之巧?”
“明府,待明日午时,卑职做东,请你吃酒!只是今夜,天色已晚,倘若再不去,怕是要让人耻笑我松州县署不讲信用。那便如何是好?兹事体大,我这就得走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约在明日午时。”
“是。少府告辞。”赵天公转身作了一揖,对语嫣道,“夫人告辞。”
这人看来还是挺识相的,难怪牛进达会喜欢。语嫣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在餐桌前坐下后,方羽顿时傻眼了。语嫣介绍说,两碗面食,算是主食,还有蒸饼、煎饼、胡饼、汤饼等这种各样的饼。
方羽指着桌子上的肉,道:“膻味这么大,是羊肉么?”
“是的,老爷。”奴婢低声下气、唯唯诺诺的应答。
“如何没有牛肉?”
“老爷……”奴婢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看方羽,继而马上低下头,小声道,“老爷,吃牛肉是犯法要被重判的。故而吃不得。”
——真是奇怪了,老爷连这都不晓得?
“啊?啊,嗯!”方羽点点头,赞许道,“不错,你——记性不错!”擦!吃个牛肉还是犯法的?这算哪门子王法?
突然,他又指着一道菜,惊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菜?生鱼片么?”
“回禀老爷,这是切鲙。”
“切!我还真是要说一声,切!”方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明明就是生鱼片嘛!”
“相公!”语嫣偷偷的踢了他一下,凑耳小声道,“这是在唐朝,不是我们的年代。”
方羽干咳了两声,道:“以后,不要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吃也吃不了,浪费。吩咐下去,三样菜必不可少。”
奴婢用心的侧耳倾听,只见方羽说道:“糖醋排骨,红烧鳊鱼,蘑菇炒菜心,再来一个汤就可以了。”
“老爷,这……”
语嫣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问其原因,方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唐朝是没有炒菜的。做法也相对单调一些,只有煮、蒸、烤三种。
语嫣小声道:“炒,在宋朝才会出现。”
方羽叹了口气:“唉,好久没有吃到老婆做的菜了。”
“今晚将就一些,明天我来想办法下厨给你炒几个小菜。”
“没有色拉油,如何炒菜?”
“笨笨的老公娶了聪明的娘子,就放心好了。”
擦!这句话说得……
“不过有一点小小的要求,相公务必要答应。”
“娘子请说。”
“这里,是我说了算的,对吗?”
方羽点点头。
“我想让谁来吃饭,就谁来吃饭。对吗?”
方羽一愣,话没错,他又点点头。
“那么,刚才,你却为何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让赵天公前来吃饭?”
一时之间,方羽竟然哑口无言。
“相公,这里,只属于我俩的地方,前面,才是你办公的。公私要分明。”
“娘子教训的是,相公我知错了,给娘子陪不是。”说着,方羽鞠了一躬。
语嫣冲他做了一个鬼脸,道:“不要你的道歉。”
“那娘子要什么?”
“陪我练剑。”语嫣手一指,“呶,白天我买的两把剑,漂亮吧?闲暇之时连练剑,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既然娘子有此雅兴,自当奉陪。”
吃罢晚饭,语嫣兴冲冲的拉着方羽的手,来到了后花园。两人你来我往,上下翻飞,时而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时而像两条海里翻腾的蛟龙。
三个奴婢收拾完毕,提着灯笼说是照明,实则却是来凑热闹的。只见语嫣速度越来越快,一招紧似一招,虚虚实实中,变化无穷,方羽渐渐力不从心,败像渐露。
她收了剑,后退一步,柔声道:“相公白天公务繁忙,想必是累了。不如一旁休息一会,看我练剑,如何?”
“如此甚好。”方羽喘着气,这娘们,剑法越来越厉害了,已经跟不上她的节奏了。
他望着花园中央语嫣的飘逸身姿出神。想当初,她是多么崇拜自己,为了让自己喜欢她,学外语、弹古筝、学游泳、练毛笔,她挖空心思的出奇招,而她却总能完美的完成任务,现在想想,其中她也是尝尽了酸甜苦辣。
如今,她的武功境界,渐渐的超越了自己,他担心离她越来越远,最终导致两极分化,他更担心她会看不上自己。而要解决此问题的唯一方法,就是和她一起练。这样,不但能功夫有长进,感情也牢固。
“娘子,请赐教!”
“相公,请!”语嫣莞尔一笑。
两人摆开架势,兵戎相接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就在两人切磋正酣之时,突然,“当”的一声,兵器相接,竟然都断成两截。
“娘子,没事吧?”
“我没事,剑有事。”语嫣气呼呼的丢了断剑,道,“跑遍了松州城,还以为得了两把好剑呢。”
“娘子休恼,明日陪娘子走一趟,挑选一把宝剑,如何?”
“我有小翠她们陪我去就行了,你忙吧。”
“也好,若是没有中意的,本官陪娘子去长安走走,看看。”
“长安?”
语嫣心里一喜。要知道,长安是大唐的首都,是历史上第一座被称为“京”的都城,也是历史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
“真的吗?”
“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陪娘子去走走。”
“谢谢相公。”她欢呼雀跃着,像一只小鸟般蹦跳着、欢叫着跑过来,扑进方羽的怀里。
“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歇息去,如何?”
暗处角落里,有个人偷偷的看着花园内两人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们进了房内,此人偷偷摸摸的走到窗前,侧耳静听,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过了一会,屋内熄灯。他竖起耳朵听着,生怕漏过一个字眼。
“夫君,今晚还是缠绕式好不?”
“如此甚好。”
“夫君,我有些累了,今夜太平一晚,明晚再约好不好?”
“今天事务繁忙,操心劳力,我也挂免战牌,早点睡吧。”
此人似乎还不死心,静静的等着。少时,房内没有了动静,更没有对话了,不一会,方羽的鼾声传来。
此人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看到想看到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第二天,语嫣伺候好方羽早餐后,领着三个丫鬟就出了门逛大街去了。临行前,她交代任务:剑,只买剑!
在铁匠铺,她停了下来。里面,火烧得正旺,捶打兵器之声不绝于耳。
开店铺的掌柜识得语嫣,急忙笑脸相迎:“方夫人,要什么兵器,尽管说,我一定给你挑一把好的。”
“请师父多多指教,该怎么挑选呢?”
“指教不敢当。方夫人,听材料的声音,从剑尖到剑鄂。声音是脆的还是闷的。回声是什么样的。剑身是否用料均匀,内部有无瑕疵等都能听出来。”
“一把性能优良,外观精美的花纹剑,需要多次锻打,锻造成形,其中最关键的是淬火,很多时候,在淬火的过程中,剑会出现裂纹成为废品。而且更重要的,不仅要保证淬火的剑刃达到很高的硬度,同时还要淬出漂亮的“烧刃”,也就是剑刃部分那层雾状的白色,使得剑刃闪出一片寒光,最后还要研磨出镜面效果的光洁度,并使剑刃锋利无比……”
“方夫人如果喜欢,我可愿为您专门打造一把。”
“谢谢,不用了。”语嫣笑着摇摇头。
小翠忍不住问道:“夫人却为何又不要了?”
语嫣哼了一声,道:“昨天就是在他这里买的剑,也说是最好的,最后呢?”
小茹道:“一点都不诚实,夫人,还是不再这里买的好。”
“我们再走走,若是没有合适的,就回去了。”
语嫣边走边看,三个丫鬟紧随其后。突然,语嫣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冰糖葫芦卖?好想吃啊。”
这个词倒是新鲜。小翠惊奇的问道:“夫人,什么叫冰糖葫芦?”
“你们没见过吗?”
三人摇摇头。语嫣暗暗的叹了口气,看来,唐朝是没有冰糖葫芦的。早知道这样,买几根来然后穿越唐朝,吃吃糖葫芦,看看风景,逛逛街,也是挺美的一件事儿呢。
正这么美美的想着,小茹忽然兴奋的手一指:“夫人快看,那里有个人在卖剑。”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不其然,有个年约四十岁的男子,衣衫破旧,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高声叫卖着:“卖剑!祖传宝剑!七星龙渊剑!”
语嫣立即上前询问,但见中年男子冷眼一撇,不答话,继续的高声叫卖。
小茹气道:“我们夫人问你话呢,你怎不回答,好生不礼貌!”
中年男子嗤之以鼻:“你是谁家娘子,休要拿我开心。”
“师父,您的剑真是祖传的?”
“哼!”
“师父,您的剑为何成为宝剑,有何厉害之处?”
“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
这对白真是无语了。怎么跟水浒里的杨志卖刀是一个德行呢。语嫣笑笑,道:“师父,您的剑价值几何?”
“老父病危,无钱看病,这才出此下策。十两黄金,你可付得起?”
“什么剑这么贵,骗人的吧?”小翠压根不信。
“不信便罢!休要打扰我卖剑。”
语嫣将一贯铜钱折叠好,放在他面前,道:“师父,若是您的宝剑能将其看成两半而不伤剑刃,我便买了。”
话音刚落,中年男子忽然宝剑出鞘,但觉寒光一闪,眼前一花,“嘎嘣”一声响,一贯铜钱竟然从中分开。
语嫣拍手叫好:“师父,真是好剑,可否容我一观?”
“夫人当真想买剑?”
“真心想买。”
语嫣接过中年男子的剑,但觉寒气逼人,银光闪闪,只听男子介绍说,这把剑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因避李渊讳,把“渊”字改成“泉”字,曰“七星龙泉”,简称“龙泉剑”。
她越看越欢喜,在大街上,她忍不住耍了起来。寒光闪处,只觉一阵刺眼,所触及之物,无不割断。未触及却离之较近的群众,也被这股寒气所逼迫的连连后退。
“夫人好剑法!”男子忍不住拍手鼓掌。
既然如此,这把剑就应该不是他家祖传的,很大可能,是他偷窃所得。可是,这的的确确是一把好剑。语嫣也不识破,当即掏出十两黄金,买下了它。
第八十六章 穿越唐朝之祸起萧墙()
这天,方羽坐在太师椅上正翻阅着卷宗,这才发现,之前的孙县令真是一个糊涂官,冤案、错案,不胜枚举。
这该有多少冤死的亡魂!
他气愤的将卷宗扔掷一旁,眼里充斥的怒火:“少府,这些卷宗你可曾看过?”
“回禀明府,都已看过。”
“我要重新升堂审理此案!”
“回禀明府,被告和原告,都已身故,无法再查。”
方羽一愣,继而愤然起身:“杀人灭口,还有无王法了!”
他指着堂下的每个人,一字一句的道:“你们中间,无论是谁,谁要是触犯大唐刑律,一律罪加一等!”
赵天公俯首道:“卑职明白,定当奉公守法。明府,夫人已外出多时,是否安全?是否要派人去接一下?”
方羽摆摆手:“这世界,只有她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她的时候。”
“也许未必。”赵天公暗自一笑,真想对他说,老夫就曾经让你家娘子心甘情愿的脱光了衣裳。但,他的这句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即使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至少目前不敢。
他的这句话说得很轻,但还是被方羽听到了。他正待发问,忽闻大堂外有人鸣冤击鼓。
方羽大喝一声:“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来人衣衫褴褛,长得十分瘦小。一只手却死命的拽着旁边的胖子不放手。两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好几次,瘦小个子都差点被掀翻在地,可他的手,却始终抓着胖子不放。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张老三,叩见明府。”
“你为何击鼓?”
“小人家住东街巷口,以砍柴为生。今日所得柴火一两五钱三分六厘,不曾想卖猪肉的何屠夫想抢走我的钱财。”
“何屠夫现在何处?”
“明府,他就是!”张老三指着旁边的何屠夫,道,“正是他,想抢小人的钱财。”
“什么抢?那本身就是我的钱!”何屠夫哼了一声,道,“启禀明府,张老三经过我店铺,见到钱财,便偷偷抢了去。待我发现之时,他却不认账,非说这钱财是他的。请明府为我做主。”
“什么我抢了你的钱财,这明明就是我的钱!”
“你还敢狡辩。分明是你看到了钱财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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