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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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山-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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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好梦终究是一场梦

    缓缓睁开双眼,现实中依旧是被屠虐一空的娄家村。

    二蛋直视着点点繁星的深邃夜空,一字一顿沉痛骂道:“狗娘养的老天!”

    话音刚落,皎洁的月色忽然变得漆黑一片,九天之上传来沉闷的雷声,屡屡不绝于耳。

    二蛋挣扎坐起身,咬牙切齿嘶吼道:“来,往这劈!你个狗娘养的老天又不是没有劈过!贼老天为何单单只抓住俺一个不放?看俺好欺负吗!!!俺知道爹娘早就不在了,可俺忍了,别以为俺还是个傻子,俺心里都知道!你把鄂师傅弄得不见了!大淳哥也不见了!就连都师傅和妞妞也不见了!他们跟你有什么仇,这你都不放过?!你他娘的要是真有本事,直接俺也弄死!!!”

    “轰!”

    像是天神之怒,空中乍现一道惊雷!

    “你要是劈不死老子,你就是老子养的!”二蛋颤颤巍巍晃悠吼道,嗓子已经发出的不是人音,更像是金属剧烈摩擦的刺耳声响。

    猛然间!

    乌云消散。

    天上繁星闪烁不断。

    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七大星宿爆然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七大星宿将群星瞬间遮蔽,像是被赋予了新的力量,在天上不断流转,缓缓组成一个悍然大物。

    此物有爪有角,体态硕长,还未成型便已蠢蠢欲动,初露峥嵘。

    这是一条——龙!

    传闻龙生于东方,云游于天地之间,载大德大仁,承于水至于心,此心乃万物之心,助阴阳,相拥而不斥,相搏而不交恶,吾为道为心,古往今来,智者知其而智,小人晓其而非人,众人未知玄,众口相传已为虚。

    天上星宿组成的龙型星象随着龙睛处的逐渐点亮,猛然脱离了束缚,在空中不断翱翔,快意至极。

    “望”到娄家村中破衣烂衫的呆滞少年,巨龙眼瞳迸发出一丝犹如人性的喜意,龙首高昂,继而从星空中倒冲而下。

    竟然撞向身躯单薄的少年!

    这条闪耀着青蓝色的庞然大物,随着距离少年越来越近,山岳般大小的龙身逐步缩小,到了少年附近后,竟然转化成点点流萤,隐入少年的体内,消散不见。

    西风国都,长平城。

    城东临近皇城,大部分是高官显贵的住所,单单光用银子绝对跻不进来,还得有之匹配的身份。

    占地颇广的府邸坐落在城东一处,虽然刚刚过完年,但依旧挂着满墙的鲜红灯笼。

    此府主人姓徐,官至司天监的监正,高居三品。不过听说徐大人相术没有房术那么精通,再加上这些年天下太平,没有异象迭出,所以徐大人就落了个光拿银子不干活的下作名声,饱受诟病。

    今天徐府可是大喜,徐大人老树开新花,纳了位年纪能当他孙女的小妾。这不,徐府上下张灯结彩,下人们喜气洋洋。当然,这种由衷的高兴,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家老爷的阔绰赏钱。

    徐大人今日多饮了几杯,慵懒躺在大红色的帷帐中,望着旁边娇艳欲滴的小妾,心里舒坦得很。

    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没病没灾,银子也不用愁,还能“宝刀不老”的纳上几房小妾,人世间,快活事,莫过于此。

    “砰砰砰!”正当徐大人想借着酒劲重振雄风一次,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哪个不长眼的!”徐大人正在兴头上,被门外的人扫了兴致,语气都夹杂了几分训斥。

    “爹,是我。”敲门的是他长子。

    “什么事?”徐大人素来知道这个大儿子的沉稳,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绝对不敢这么晚来打扰他,所以老人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爹,请您快快出来,天有异象!”

    “什么?!”听闻这句话,徐大人慌忙套上外袍,矫健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这可是自己本职所在,虽然几十年来没有一语成谶断定过什么大事,可是若是真有异象出现而自己不知晓的话,定然会落下个玩忽职守的大罪!

    徐大人推开屋门,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到一处视野辽阔的院中。

    定睛往天上看去,那条栩栩如生的大龙正在遨游九天,望着这般异象,徐大人竟然支撑不住自个身子,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喃喃说道:

    “二月二,龙抬头,东官青龙出世”

第一章 少年乞丐(求收藏求推荐)() 
(ps:二蛋正式改名花不忧,如果不习惯的读者可以将名字自行切换。。。。。。没人看。。。。。。好失落。。。。。。)

    容州。

    地处剑南道西南方,周围盛产石岩玉,这种通体洁白的石岩玉质地细腻且坚硬,文人素来喜好玉石,此玉也就被许多达官贵人用来雕刻成文房四宝,所以一直以来容州被称为白石城。现被朝廷统一州县制度,改名为容州,不过百姓们对这新名称不太接纳,还是普遍称呼为白石城。

    西风王朝对于州县和户籍制度都有明确规定,不足三千户为下县,六千户为中县,万户为上县,三万户为下州,五万户为中州,八万户为上州。

    各级州县的刺史和县令,根据本州县的品阶,官位也略微有所差别,比如中州刺史是正五品,而上州刺史是从四品。

    容州是个中州,由于石岩玉在中原颇受喜爱,做此生意的买卖人便多了起来,连带着其它行业也沾了不少光。茶坊、酒肆、作坊、医馆、妓院链接成的高大商铺鳞次栉比,街上行人不断进进出出。

    一座土地庙却突兀地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和附近的精致建筑格格不入。

    这庙也有了些年头,估计是城中官老爷敬畏神佛,怕拆了遭报应,又不愿意花冤枉银子给它修葺,只能不尴不尬地任其立在闹市中。

    渐渐地,这所破败地土地庙,已经变成了叫花子们栖身之所。

    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许多殷实人家已经换上了较厚的衣袍来抵御风寒。但对于叫花子们来说,就没有这么奢侈的行头了,只能依偎在土地庙门口,来享受正午时分的暖阳。

    阳光最充裕的地方单单被一个年龄不大的乞丐占据,其他的十几个乞丐只能躲在较为偏僻的角落里,凄凉的围成一圈。

    没办法,那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叫花子看起来是个好拿捏的主儿,可没想到前几日乞丐中最健硕的李和生,就因为骂了刚入行的小乞丐一句“有娘生没爹养的家伙”,竟然被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乞丐管起闲事,按到那一通暴揍,最后硬生生打断了双腿。

    要知道李和生可是手上有过人命的狠人,看着跟小牛犊子似的,没想到手都没有来得及还,就被打的哭爷爷喊奶奶,惨不忍睹。

    从那之后,谁都和那个手上有劲、脑子有病的乞丐离得远远的,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不得和李和生一个下场?

    少年乞丐背靠着土地庙前的门柱,扬起下巴,口中叼着根不知名的野草,蓬乱的长发将面容几乎遮住,只露出若隐若现的眸子,泛出冰冷的目光。

    他就是花不忧,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的可怜虫。

    自从他将娄家村乡亲们的尸骸入土为安后,就流浪到了容州,变成了乞丐大军中的一员。

    庆幸的是那堆尸骨中,并没有类似都师傅和妞妞的尸体。

    这也是支持他活下去的理由。

    花不忧反复琢磨过,究竟谁是屠杀娄家村的凶手。

    他要报仇!

    也要寻找师傅和妞妞。

    东花四位那帮黑衣人最有可能,但即使他们是真凶,按照花不忧目前的境界来说也是无能为力,贸然找上门去,也是让人家逮住他这条漏网之鱼。再者说来,东花四卫的大统领来一尘都被深拓寺的老和尚击毙,他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算这笔账。

    难道去找东花皇室?

    有些不太实际。

    还有一拨人也有可能。

    就是这容州的烈威门。

    当初在山中冬狩时失手杀死了他们少主,后面也从鄂师傅口中得到一些信息,那些人当日就杀上了山,不过都被老人家一起收拾掉了,至于烈威门有没有被斩草除根,他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花不忧来到了容州,当起了一名靠别人接济度日的乞丐。

    他来到容州城已经半年有余,千方百计探听有关烈威门的信息,可是得到的只言片语却让他大失所望。因为烈威门早些时日,就被一位白发老人给灭了门,全门上下几百口人除了老幼妇孺,全部死了个干净。

    听闻这个确切的消息后,这等于断了寻找都师傅和妞妞的线索,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两个人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花不忧极为失落,甚至不知道有什么信念支持自己活下去。

    “哥,看我要到什么好吃的啦!”一个**岁的小乞丐手里捧着堆食物,兴冲冲跑了过来。

    花不忧瞥了他一眼,并未理睬。

    这个生的瘦瘦弱弱的孩子叫做小槐树,就是李和生经常欺负的小乞丐,自从花不忧将李和生痛殴之后,小槐树就没有再被别的乞丐欺负过,经常腻在他的身边,所有讨饭出力的活都是由小槐树来干。

    小槐树存的是投桃报李的心思,还是怀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念头?

    花不忧无所谓。

    小槐树坐在花不忧旁边,嘴角咧开露出满口白牙,将布满污垢的小脸衬托的更加肮脏,两只手左右分开,把已经冷却的食物分作两份,大的那堆递给花不忧,小的那堆给自己留下,兴奋说道:“哥,快吃吧,这是麦饭,可香啦!”

    麦饭是将小麦磨碎,其中的面粉和麸皮搅拌在一起,上笼屉蒸出的食物。富贵人家可不吃这个难以下咽的粗劣饭食,大多是穷苦人家和牢房犯人用于果腹。

    不过对于叫花子来讲,的确算得上是好东西了。

    花不忧并不拒绝,伸手接过,慢条斯理吃着,连道谢都不曾有,依旧摆出那张冷漠的脸孔,眼神紧紧盯着街中每一位路人。

    小槐树似乎早已习惯他的这种冷淡,丝毫不以为意,捧着麦饭啃得那叫一个香甜,三下两下就把腮帮子鼓得满满。这种麦饭极为干涩,小槐树瞬间被噎得直翻白眼,赶忙跑到庙里的水缸前,猛地灌进去几口清水,这才顺过气来。

    花不忧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小槐树擦了擦嘴角水渍,跑到他的跟前坐下,吐了吐舌头,讪讪笑道:“又噎住了。”

    花不忧沉默不语。

    小槐树人不大,话可不少,继续说道:“过几日就是十五,李善人家肯定又要施舍大白馒头了。哥,到时候你得跟我一起去领啊,不然我可挤不过那些大人。上个月我才领到了五个,这次你要是帮我的话,我最少能领到十个,到时候你吃八个,我吃两个就行。”

    花不忧轻轻点头。

    小槐树看着他手中还留着一半的麦饭,咽了下口水,似乎是怕他看到自己这副嘴脸,急忙把头扭到一边,不过对面是个卖包子的商铺,皮薄馅大的大肉包让他的口水更加迅猛溢出。

    “要是每天能吃三个肉包该有多好啊”小槐树奢侈的许着愿,好像觉得自己有些贪婪,赶忙改口道:“一个也行实在不行,那两天一个”

    他的愿望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月色阑珊。

    街中已经没有闲逛的行人,只有几个喝多酒的食客在街中摇晃着步伐,满嘴酒话。好像是颇有怨念的读书人,不断喊着什么“雕龙妙笔凌云章,纵横不就空惹醉”“黄金燃桂尽,壮志逐年衰”,倒是有些悲壮意味。可惜被秋风一激,满肚子的墨水连带着半肚子的酒水喷薄而出,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花不忧这时还坐在原地,看到已经没有别的行人,手掌撑地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堆积一天的尘土,荡起阵阵白雾,转身进入庙中。

    小槐树已经入睡,身上并没有御寒的被褥,只是简单盖了些稻草。秋夜风大,土地庙又四处漏风,小家伙睡梦中像是有些冷,双臂紧紧环绕胸前,瑟瑟发抖。

    花不忧将自己那件老旧皮袄脱下,盖到他瘦弱的身躯上,露出了白天不曾出现的温柔笑容。

    他并不是厌恶这个小叫花,也不是冷酷的不近人情,而是都师傅在他小时候给的注解,这些时日始终萦绕在他耳边。

    花不忧不敢对他表示任何亲近之意,生怕这狗娘养的命运又会捅他一刀,因为身边所有和他有关的人全都消失,让他反而对那个注解有些畏惧,甚至有点不太想承认的相信。

    那八个字是:凄苦伶仃,鳏寡孤独。

第二章 小白() 
花不忧面向皎月盘膝坐下,双手叠于下丹田处,祛除杂念,抿口合齿,舌顶上腭,收视反听,这是易传宝经描述的修武方式。

    以前花不忧并不注重武道修为,甚至连服用了天材地宝木灵果之后,都没有珍惜这份机缘。自从目睹娄家村惨案之后,他就每天勤加练习,只希望早日成为武道高手,也好有能力去报得血海深仇。

    奇怪的是,这门功法对于他而言,只能是在夜晚修习。但凡白天修炼片刻,就会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还有几次犯起了“怪病。”

    花不忧并不清楚其中缘由,只是觉得身上多了许多怪异之处——尤其是去年二月二的夜晚,那条遮天巨龙“吞噬”掉他之后。

    起初他还以为是老天爷对于他的出言不逊,愤怒之中而降下的天罚。可是那条瞧着唬人的大龙在他身旁化作了点点流萤,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实质性伤害,身体比起以前来说,反倒更加五识灵敏、神气充沛。

    最主要的是,他修习起功法的时候,体内的内力运转速度比起以前,足足快了三倍!

    而且睡觉的时候,内力都在按照功法路线不停运转。

    也就是说,他的一日修武,比起之前快了三倍有余。

    这是老天爷打了他满头疙瘩,又给了个甜枣吃?

    花不忧只觉得满嘴苦涩

    收敛思绪,小腹下丹田处生出一股细流,顺着任督二脉缓缓流动。经过丹田、会阴、尾闾、转到后部沿脊柱上行,走关元,到头部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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