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苏元声怒喝,神色阴厉道,“苏仪,别说你是武生,我就会任你为所欲为,更别以为仗着诸位宾客的眼前,我就不敢动你!若是你不收回前言、再向我娘道歉的话,我当代我父亲,对你家法伺候!”
苏仪听,哑然失笑。
宾客们更是哄堂大笑,其人笑到眼泪都飚了出来,连忙说道:“哎哟喂,前面说苏仪已经从苏家除名,这会儿又要用苏家的家法伺候,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呵呵,真是自说自话,只图自己方便,完全无视先后矛盾。”
“想要干架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这苏元的脑子是被驴踢了?”人嘲笑道。
“我看是被蛮族给砸了!”
众人爆笑不已,皇甫院事和季县令两人更是莞尔。
苏元的脸上青阵红阵,面对众人的讥笑简直无地自容。
“苏仪,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苏元面沉似墨,几乎是从牙缝挤出了这句话来,“只要你向我磕头认错,我还可以将今日之事当成没生过。否则,我定要废去你的双手双脚,让你知道区区武生得罪了将才会有什么后果!”
苏仪心道这苏元废话怎么如此多,面无惧色说道:“噢?有什么后果?”
苏元被噎的愣,怒极反笑,连说了三声好,又道,“我考上军衔四五年,还是第次见到你这样张狂的武生,你这……”
话还没说完,苏元却见到苏仪右手握拳,掌心向上,向他举了拳头来。
随后,苏仪挑嘴角,向苏元竖起了指!
苏元虽然不知道这个手势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本能间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心头陡然间怒火爆!
“混蛋!我要杀了你!”
苏元声狂吼,踏出两步,浑身金光爆,右手呈鹰爪状探出,抓向苏仪的头颅!
苏元距离苏仪有两丈之隔,他的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抓到苏仪,但就在这刹那,苏元浑身的金光陡然收缩,大量士气竟然瞬间就汇聚到他的手掌之,形成了道两丈长的金光巨掌,仿若雪崩般向苏仪拍来!
苏仪脸色变,苏诗儿更是惊恐万状。
这苏元,竟然出手就动用了将才的天赋能力:穷兵黩武!
穷兵黩武可不是什么批评的话,在兵锋大6,将才只要使出穷兵黩武的能力,就可以在刹那间调动大量士气,化为手武器的形状向敌人动爆性的击,威力极其可怕!
而苏元此刻手没有武器,士气凝聚出来的是自己的手掌。
但只要这道巨掌拍到苏仪的头上,即使苏仪是武生,也必将被直接拍成肉泥!
走廊内的宾客们看到苏元出手,尽皆神色变:这苏元可是名副其实的将才,而苏仪只不过是名新晋的武生,如何能接的下这招?
要知道,名将才全力爆穷兵黩武的能力,甚至可以直接击杀五名武生!
苏诗儿看到头顶上遮天蔽日的金光巨掌,吓的花容失色,下意识、不由自主地跟苏仪紧紧偎依在了起:即使是死,她也要跟苏仪起死!
苏仪感受到身旁的温暖,微微笑,昂向天,面无惧色。
苏仪知道自己没办法在这瞬间躲开巨掌的覆盖范围,但他也并不打算躲闪。
那金光巨掌仿佛刺破了空气,挟带着磅礴威势直直拍下,只要个眨眼的时间就会到达苏仪的头顶!
道尖锐的啸鸣声刺痛苏诗儿的耳膜,她的脑海有无数走马灯闪现而过,她的心悬停在希望和绝望之间,这个眨眼的时间似乎永无止境……
苏仪不躲不闪,甚至没有去念诵金蝉脱壳的口诀。
苏元见状,面露狞笑,脑海似乎涌起了下刻苏仪被拍成肉酱的场面,不由得心生快意。
但就在此刻,苏仪的身后、宾客人群之,响起了声厉喝!
“放肆!”
伴随着这道厉喝,几乎是在同时刻,道黑色光痕瞬间划过苏仪的眼前!
苏仪匆忙瞥,只见那黑色光痕的最前端,有柄浑身跃动着黑色闪电的古朴陌刀,正在以越所有人反应极限的度飞驰,苏仪的视线刚刚捕捉到它的身姿,这黑电古刀便又立刻跳离了他的视界之!
苏仪连那黑电古刀的样子都没看全,只是这惊鸿瞥,苏仪立刻就感觉到了股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自己的心神仿佛都出现了战栗的感觉!
黑电古刀势如破竹地洞穿金光巨掌,然后消失在空间波痕之。
顷刻间,那二丈方圆的金光巨掌土崩瓦解,化为漫天的金色光点消散在这天地之。
所有人都面色茫然,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
从黑电古刀出现、刺破金光巨掌,直到消失,整个过程竟然只有眨眼的时间!众人只看见道黑色光痕出现又瞬间消失,好似银针透布般穿过并瓦解金光巨掌!
大夫人木然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生的切。
而苏元这个当事人却双膝软坐倒在地、面色惊骇欲绝,口不断战战兢兢道:“笑、笑里藏刀!居然是笑里藏刀!”
苏仪面色凛。
“我对这‘笑里藏刀’有些了解,那可是武士才能够获得的攻击手段。”苏仪想到,“原本,用神铁铸成的‘神兵’只是稍微比普通兵器更具杀伤力而已;但由于神兵与人族的心神十分契合,在晋升到武士军衔之后,兵家仕子能直接用心神操纵神兵远程杀敌!”
“因为受到心神操纵的神兵拥有穿梭空间的能力,神出鬼没;而且将大部分防御手段视若无物,往往谈笑间就能取敌人级,简直诡异莫测,所以才被称作‘笑里藏刀’!”
苏仪天之内就连续见到将才的“穷兵黩武”和武士的“笑里藏刀”,心对高阶军衔的能力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此刻苏仪的心情激动不已:将才和武士的这两个能力,可都是人族最主要的杀敌手段啊!
在场的武士只有皇甫院事人,苏仪回身向他拱手,对皇甫院事出手相助表示感谢。
皇甫院事泰然笑,与季县令同走入了后院。
宾客们先前被后院的闹剧吸引,此刻才注意到两人所穿的衣服,顿感晴天霹雳响起,纷纷展露出震惊的色彩来,七嘴舌的开始议论。
“我的天呐,你们看他们穿的袍服,名行人、外加……名武士?!”其名宾客眼珠子瞪的跟牛铃般大。
“这、这、这等大人物为何会来这种小村子?天这是要塌了吗?”另个人下巴都要惊掉了。
有几个聪明人很快恍然大悟。
其人猜测道:“他们先前出手帮了苏仪,所以肯定是苏仪请来撑场面的!”
“天啊,这可是行人和武士!那苏仪只不过介乡下出来的武生,何德何能请得动这两位大人物?”有人惊诧道。
“不知道,我就只知道我们有好戏可看了。”
听得众人的议论,苏仪轻咳两声,面色尴尬:这两位大人物可不是他请来的,而是自愿要跟他来苏家“串门”的。
皇甫院事和季县令对众人的议论如若未闻,后者走到苏元的面前,居高临下,官威勃!
“陵亭村苏家苏元涉嫌谋害当今县试十筹考生、谋害天择仕子、谋害两位老元戎钦点的县试代表,以素水县县令的名义,请两位老元戎降下军威,封锁苏元的士气,将其拘捕!”
第40章 这事没完()
季县令冷喝完毕,高高举起手的县令官印。[?{〈〈小<;<说{ }。Z。
所有人、尤其是苏元抬眼看,纷纷傻了眼:那尊官印浑身青色、方方正正,长宽各有五厘左右;而其上伏着只雕刻精美的昂青龟,股古朴威严的气息甚至化为了实体气雾,犹如层面纱般萦绕在这官印的表面。
这青龟大印,赫然就是县令才能持有的县级官印!
所有人全都愕然不已:这地县令竟然放下身份,跟着名武生来苏家“做客”?
然而还不等众人的疑问得到解答,之间季县令手的青龟大印陡然颤,天空突然风起云涌、晴空生雷!众人浑然间只觉得股威仪天下的气息仿若泰山压顶般从天而降,所有人全都不自觉膝盖弯,匍匐在了地上!
元戎军威天降,万民稽叩拜!
所有人都感受到,天空投下道威严的视线,缓缓扫视过苏府内的每个人,让他们心不由得战栗起来,却同时心生崇拜。
那道视线停留在苏仪身上,竟然让苏仪浑身涌出丝暖意。
随后苏仪只觉得浑身的压力减轻,这才得以缓缓站起了身来。
“真是元戎降下军威?太小题大做了吧?”苏仪愕然地昂向天,却只看到浓云翻滚、似有天怒;银蛇乱舞、仿若神罚。
苏仪再扭头看,不禁莞尔:其他人都是匍匐在地,苏元和大夫人两人却几乎是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好似两只王在不断挣扎。
大夫人和苏元两人作为“被告人”,受到的军威压迫是最重的,几乎达到了身体的承受极限,两人都能听到自己体内的关节吱吱作响,仿佛浑身的骨骼都以为不堪重负而出悲鸣的声音。
“没想到元戎的意志竟然降临在这个小小的苏府。”苏元脸色涨红,痛苦的表情夹杂着无限的惊恐。
大夫人介女流,早已无法忍受这等痛楚,很快翻白眼,昏死过去。
苏元作为将才,能忍得时,但他心里明白:天下纠纷千千万,老元戎不可能为了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降下他的军威和意志,除非……除非是,苏元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连老元戎都震怒了!
苏元又想起季县令前面对苏仪的称呼:十筹考生?天择仕子?县试代表?苏元丝毫不敢怀疑季县令的话,因为,老元戎肯为苏仪介武生降下意志,就是对苏仪身份铁铮铮的证明!
想起历代受到元戎意志降临的罪人从来没个有好下场,苏元不禁如坠冰窟、连心神都出现了战栗的感觉。
伴随着颈骨的阵咔咔声响,苏元努力抬起头,却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胶粘住了般,不出丝毫声音来,只得看看苏仪、又看看季县令,目露哀求之色。
苏仪视若无睹,季县令更是不可能搭理苏元,后者甚至还扬起头,调动行人的“鼓角齐鸣”能力,向天空的意志控诉苏元的种种罪状!
季县令每念到道罪状,苏元就感受到身上的元戎军威就更重分,他的心境也随之晦暗分;而当季县令怒冲冠地控诉苏元几度想要加害苏仪、想要加害人族未来的希望时,苏元已经面如死灰。
只听季县令最后个字吐出时,苏元的四肢陡然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四肢骨头尽断!这就是老元戎对苏元的惩戒!
所有宾客看的眼皮跳,心惊恐不已,不敢在元戎意志面前对苏元表示出丝毫的同情;更何况,这种罪孽深重之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苏仪向天拱手,以示对老元戎的感谢。
随后,天空翻滚的浓云渐渐散去,压在众人身上的磅礴意志也逐渐消散,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看向昏迷不醒的苏元和大夫人两人,面有快意。
“哼,恶人有恶报!”人冷笑道。
“这等宵小,根本不值得劳烦老元戎的大驾。”又人摇头。
名老者却笑了笑说:“呵呵,这你就不懂了,老元戎若为苏元这种小人降下高贵的意志,岂不是自掉身价?依我看,老元戎明显是因为这苏仪小兄弟,才肯接受县尊大人的呼应的。”
“我听县尊大人说这苏仪是十筹考生、天择仕子、县试代表,是不是真的啊……”
“废话,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头衔,会惊动老元戎?”人白了眼,又话锋转、嘿嘿笑道,“看来我们给苏家带来的礼物没有浪费。”
“为什么?”众人齐齐问道。
“因为,现在的苏家陨落,另个‘苏家’可能就要崛起了啊!”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纷纷将热切的视线投向苏仪的背影,要不是两位大人物在场,他们早就巴不得上去向苏仪攀关系了。
苏仪伸手挽起苏诗儿的胳膊,微微笑道:“诗儿姐,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苏府的下人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定……”
苏仪话还没说完,苏诗儿立刻扑到了他的怀,放声痛哭。
这十年以来,她受尽了委屈、受尽了苦难,就是想看到苏仪长大成才;而昨天听说苏仪已死时,她仿佛感到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连心都碎成了粉尘;而就在刚才,她看到苏仪和苏元对峙时,虽然表面上强作镇定,但内心里何其不安,又有谁能知道呢?
现在,苏诗儿直悬在半空的颗心,终于是落了下来,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的梨花带雨、人见人怜。
宾客们眼眶微红,有些多愁善感之人甚至开始悄悄抹泪,连皇甫院事和点头感叹,觉得自己此行不虚。
苏诗儿边哭边说:“仪儿,你知道姐姐我……”
“我知道。”苏仪为苏诗儿擦干眼泪,微笑道,“这十年,诗儿姐为我付出的切,我都知道。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苏仪说完,向周围使了个眼色,苏诗儿转眼望去,顿觉脸上火辣辣的,明白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刻,羞耻之下,连忙个闪身,躲到了苏仪的背后去。
苏仪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苏家儿娘,向季县令问道:“县尊大人,对苏元的惩罚,恐怕不会就此结束吧?”
“那是自然。”季县令点了点头,“老元戎地位何等崇高,亲自出手杀死这等宵小岂不是脏了他的手?废去四肢,只是对我等说明:这苏元下半辈子已经不需要四肢了!接下来,我将秉公执法,将苏元押回素水县审问。这苏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半辈子应该会在牢狱度过了。”
众人出声喝彩,都觉得苏元罪有应得;但苏家下人们却面如死灰:苏元作为将才,是苏家未来最大的倚仗,结果这顶梁柱说倒就倒,原本作为地豪门的苏家以后肯定要蹶不振了。
此时此刻,这些下人们望向苏仪的目光,竟不由自主地浮起抹畏惧之色。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原本在苏家势单力薄、受尽委屈的苏仪、原本胆小内向、不惹是非的苏仪,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