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玛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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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斯玛帝国-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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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见了一个侧脸,是修恩这个家伙。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烁过了无数的想法,眼睛也逐渐的眯了起来,目光阴险而狠决。就在他想要做出决定的时候,修恩转过了头,望着他,迎着他的目光。

    “你想嫁祸给我?”,修恩笑了起来,“说不定真的很有意思呢?”

    被叫破了心思的普朗多如同被一桶冷水淋了下来,他的确有这个想法,如果是修恩为了得到某些情报而逼死了歌多尔,这无疑是最完美的结局,人们会为这所有的事情脑补上一个足够的动机——修恩是警务调查局驻扎在特耐尔城的探员,也许他从歌多尔身上看见了重新返回中枢的契机,不顾别人阻拦对歌多尔进行了残忍的逼供。守口如瓶的歌多尔面对修恩残暴的刑讯选择了用死亡来保守肚子里的秘密,于是他主动的从楼上跳了下去。

    这么做首先普朗多能把自己身上的麻烦摘干净,同时也能够让大boss知道他真的有在认真的做工作,同时还能把修恩推到一些大boss的对立面去,一举数得不是吗?

    修恩表面上好像无所事事,整天不是和辣妹鬼混就是喝的沉醉不醒,但是普朗多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修恩的戒备与警惕。小事情他可以装作不知道,任由修恩乱来,比如说偷他的酒喝,比如说偷他的乐土,但是在大事情上,他绝对是严防死守的。甚至普朗多有时候都在怀疑,修恩现在这幅样子是他真实的表现,还是说他在等待时机。

    毕竟修恩是当过大人物的,做过大事情的,被贬到了这种地方来,他肯定是不甘心的,以至于会不会有人觉得特耐尔这座属于旧党势力范围的城市,是破开坎乐斯州旧党防御的突破点?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如果能够借助这次机会把修恩再坑进去,他那个无论是否存在的上级都肯定会对他失望,转而抛弃他,他也会逐渐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直至永远的消失。

    这个计划很完美,至少在前一秒是这样,但是被修恩叫破之后,普朗多就不这么觉得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们是朋友啊!”,普朗多将手枪插回了枪袋里,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盛夏中怒开的花朵,灿烂的能折射出阳光来。

    修恩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俯身朝着楼下看去,在这一瞬间普朗多有一种几乎快要压制不住的冲动,他想把修恩也一把推下去。但终究他没有敢这么做,因为修恩真的不一样。

    帝国警备防务调查局这个机构和其他的机构不太一样,其实从封建帝制时期起帝国中就存在了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情况,那就是绝大多数地区都有摆脱中央控制的倾向,隐隐独立,但又没有真的独立出去。那个时候贵族们的势力太过于强大,一个个贵族统治一个地区的历史往往能够追溯到五六百年前。

    在这样漫长的统治中,生活在贵族领地中的人们往往只承认贵族对他们的统治,而不是来自于皇帝的统治。为了改变这种让皇室都开始感觉到恐惧的情况,于是就有了帝国警备调查局的前身——帝国应急特别行动队。在官面上这支队伍的工作是处理一些自然灾害的救援工作,以及对自然灾害的预防。

    但是实际职能是监视各地的贵族,一旦有贵族产生了独立或是叛乱的苗头,就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贵族刺杀。帝国应急特别行动队在长达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完成了很多次任务,其中最令人感到意外的,就是曾经的帝国公爵格瓦伦遇难事件。报纸上和官方的口径高度的统一,格瓦伦公爵带着家人在暴雨后去野外郊游,不小心碰到了泥石流,然后一家人回归了天主的怀抱。

    特别行动队从灾难中救出了格瓦伦的孙子,在之后的二十多年里,这位公爵的孙子因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幸早早夭折,彻底的葬送了格瓦伦这个姓氏。至于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部门的威慑性早已扎根在众多大人物的心里。

    在新党“谋逆”之后,帝国应急特别行动队并没有被取缔,而是被帝国警备防务调查局全盘吸纳,以至于有过这样一个说法,说是新党的“谋逆”其实是皇帝和皇室默许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改变越来越危险的局势,避免帝国崩消瓦解。就像上面所说的,真相有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普朗多很清楚哪怕修恩再混蛋,他也不能对修恩动手。

    一旦修恩死了,警务调查局绝对不会再派另外一个人来,来的有可能是“清道夫”。

    

第九十五章 问好() 
与此同时,普朗多和修恩可能都没有注意到,在地区警察局门外马路的对面,有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圆顶礼帽的家伙站在了路灯的边上。他默默的转身,很快与行人混在了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人,就是杜林。

    他长舒了一口气,歌多尔死了,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看来歌多尔这种心狠手辣,同时又专门为大人物干脏活的家伙是很难出意外的。底层社会他用自己的残忍和血腥搞定了一切,高层的社会中那些大人物虽然看不起他,但也有些畏惧着他,因为他知道了太多不太适合知道的秘密。

    比如说去年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女明星,报纸报道是这位女明星在纵马狂奔的时候不小心从一个矮坡上摔了下去,被座下的坐骑狠狠的压了几下,死的不能再死。报道其实很公正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偏袒,但那并非是第一案发现场,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某位大佬庄园的地下室,女明星承受不了虐待,死在了那里,然后歌多尔处理了一下。

    按道理来说尽管大家都是“旧党”,但也有不同的立场,不太应该会借助其他人的手下来做这件事才对,毕竟很有可能自己的某些秘密会被别人所探知。但是这个世界和杜林梦中的世界有些不同,社会体制的不同让这里的人有着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肮脏的黑手”有一两个就足够了,而且必要的时候清除掉这一两个黑手,就能切断所有的联系,保住所有的秘密。

    加上道德观和价值观的影响,所以即使他们用了歌多尔为自己做事情,也不需要考虑歌多尔会说什么,否则的话要清除歌多尔的不是他们这些人,而是歌多尔自己的boss。当然,也不会有人主动去伤害歌多尔,虽然价值观和道德观有所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权力越大的人物,猜忌多疑的心思也就越重。如果有人将歌多尔灭了口,别人会怎么想?

    当然,也可以解释成“窝案”,整个城市的统治阶级都腐朽了,所以他们肆无忌惮的践踏着法律的同时,又在时时刻刻维护着法律。

    所以在杜林看来,哪怕歌多尔再怎么不入流,也不应该这么快就被灭口。在杜林的想法中,歌多尔应该进入监狱里待一段时间,然后才因为某些意外猝死,就像他们一直做的那样,现在的方法确实有些太生硬。

    不过目标偏离的不是太远,至少歌多尔死了不是么?那么伍德就没有人保护了,他也能够继续向前开始奔跑,顺着自己的道路奔跑向光明!

    歌多尔的死,在帮派里造成的影响远远超过了社会上的影响,有些人主张为歌多尔报仇,他们包围了地区警察局,挥舞着棍棒和武器,叫嚣着要为歌多尔报仇。也有一些人主张先把帮派稳定下来,伺机报复普朗多。无论是有怎样的主张,他们主张的出发点都不是无私的,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歌多尔死了,不意味着帮派就完了,谁能够在这个时候继承歌多尔的位置,谁就能继承他的一切。

    就像那些大佬所认知的那样,工具不顺手,换一个就是了。

    如此显赫的地位和权力,以及向上的通道可能是每一个有野心的帮派成员都希望能够得到的,理所当然的混乱开始了。

    争吵。

    谩骂。

    推搡。

    斗殴!

    伍德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他双手不断的搓动,就像他第一次杀人之后躲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惊恐的用力的搓着双手上已经干涸的鲜血。他不时抬头望向有脚步声传来的房门,又很快低下头。

    他想离开这里,他可不想陪着这群已经疯了的家伙们一起陪葬。当有人提议去围攻地区警察局并且得到了一部分人拥护的时候,伍德就意识到出大事了。地区警察局是那么好欺负的吗?普朗多那条狡诈如狐的老狗是那么好得罪的吗?那可是一个笑面的狐狸,表面上能嘻嘻哈哈,等你一转身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捅刀子。

    他的事业已经完了,但是他还不想把自己的生命也玩完,就在他决定离开的时候,有人敲响了门。

    伍德警惕的轻手轻脚的将桌子上插着花的花瓶提在了手里,瓶子里有水,他没有倒掉,这样能够在挥舞的时候加深伤害。他站在了门旁,而不是门后,因为很多时候人们都喜欢撞门,站在门后的话只会受到伤害。

    “谁?”

    他问了一句。

    门外传来了一个有点陌生的声音,“大家现在还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做,您是boss的朋友,我们希望能够从你这里得到一点建议。”

    伍德并没有开门,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抱歉,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没办法为你们提供任何的帮助。”

    “那好吧!”,那声音有些失落,紧接着传来了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直至听不见。

    伍德放下手中的花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知道这些帮派份子绝对不是什么文明人,更不可能是绅士。他们既然注意到了他,就一定还会来请他,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一群人。一旦被他们“挟持”了,想要离开可就难了!

    他换了一套衣服,耳朵贴着门听了好一会确定门外没有人的时候,轻轻的拧开了锁,打开了门。走廊上空空如也,楼下的大厅倒是传来了争执的吵闹声音。到现在这些帮派份子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歌多尔的“独裁”的确给他统治帮派提供了极大的帮助,但也让这个帮派离开了他之后就无法运转。伍德轻手轻脚的绕过楼梯,走到了西边二楼的窗户边上,窗户外有一个水管,旁边还有不少青藤,可以攀附到庄园旁的草坪上,那里离大门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他翻过窗户,顺着青藤和水管爬了下来,动作轻柔切小心,直到落地的时候他胸口砰砰跳动的心脏才稍微缓和了一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压低了帽檐,朝着大门走去。大门外有不少人,还有不少汽车,这些人的眼睛里都带着焦虑与仇恨,还有对未来的茫然。歌多尔是一个成功的领袖,但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所以才会导致这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人的外出并没有惊动这些帮派成员,boss死了之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已经顾不上别人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也因此才有了争执和分歧。

    伍德轻松的走了出来,重新站在人行道上的时候,他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回头望了一眼歌多尔奢华的庄严,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说不清楚是什么的笑容,迈步向前走去。虽然他输了,但是他还有钱,他可以去另外一个地方安度晚年,他要离开特耐尔,离开坎乐斯,去一个新的地方,展开一段新的生活。

    笑容就洋溢在他的脸上,直至他听见有人对他说……

    “杜林托我向您问好!”

    

第九十六章 你得有钱() 
伍德见过气球,也听人说过那个比喻,说什么人快要死的时候就像是破了一个口子的气球,很快气就会漏光。他觉得这个比喻不太对,更加形象一点来说,人就像一个装满了麦仁的袋子,如果受到了致命的伤害,就像在袋子上撕开了一条小口。麦仁会源源不断的从袋子里撒出来,很慢,也很致命。

    他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就像是失去了麦仁装填的袋子,已经干瘪不再饱满。他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一股潺潺的热流不断喷涌在他的掌中,他翻开手看了一眼,刺眼的鲜红。他踉跄了一两步,抱住了面前的路灯柱子,鲜红的掌印在灰色的灯柱上留下了扭曲狰狞的痕迹。

    “噢,我的天主啊,您怎么了?”,有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带着嫩黄色遮阳帽的女人捂着嘴站在了伍德不远处的身前,她尖叫了起来,“快来人啊,这里有人受伤了!”,不一会就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围了过来,这些人中有乞丐,有路边的衣不蔽体的流浪汉,也有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

    他们或好奇、或满足、或惊喜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伍德的身上,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告诉伍德应该怎么做,或是帮助这个可怜的家伙。

    血液流淌的越多,身体也就越是乏力,虚弱的双腿不断蹬着地面想要保留自己最后一丝的体面,但是肌肉已经在严重失血的情况下不听使唤。他抱着柱子滑了下去,瘫倒在地上,鲜血也从他的口中涌出,他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周围的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声,严密的阵型也变得有些散乱。

    抽搐的速度越来越频繁,惊呼之间的间隔也越来越短暂,那是身体的求精信号经过中枢处理之后反馈的一系列的复杂的变化,但是肚子上被捅了一刀并且搅碎了伤口切面的肌肉组织,所有的反馈都只是无用功。

    他感觉到了冷,感觉到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且昏黄,就像是孩子们刚刚出生时那样,赤果果的来到这个人世间,冰冷,以及无助。

    一名少年站在人群中冷漠的望着伍德已经停止抽出的身体,压低了帽檐,随着那些没有热闹可看一哄而散的围观者一同汇入了城市的脉搏中,消失不见。

    伍德死了,围观的人们发出了似乎夹杂着满足的一声叹息之后快速的散去,只留下一个横死街头的大亨。

    当伍德已经死亡的消息在全城传开。

    当歌多尔被逼跳楼不得不选择用死亡来保守秘密的时候。

    还有一个人的名字伴随着这两位大人物的离去,开始在上流社会中流传,他的名字叫做杜林。

    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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