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天后会乘坐火车离开,返回西部的东边。
小镇子还保留着十几二十年前的风貌,当然也有比较现代化的一面,比如说他现在住的高档旅店,居然有电视机这个玩意,想要看节目需要支付一块钱一次的胶带租用费,就可以观看到好看的节目了。而且还有暖气,当然暖气也是需要缴钱的,二十四小时五十分,少一分钱都不行。
当两架马车从镇子入口进来的时候,就有人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杜林,如果不是自由阵线扎营的地方就在附近的山谷里,他还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这次来的只有阿蒙一个人,他代表了使命派来这里见杜林,上到二楼的房间里时阿蒙的脸上有些愧疚,他低着头,感觉自己无法面对杜林。
“只有你一个人?”,杜林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这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阿蒙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杜林一眼,道谢后坐在了杜林身边的椅子上,“您为什么这么说?”
杜林笑了起来,“当我听说你们接纳那些人渣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天已经来了。”
“人都是复杂的生物,还很肮脏,包括了我在内。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呼吸着充满了欲望的空气,人类就摆脱不掉欲望的纠缠。有些人能够克服这些欲望,但是有些人做不到,这很明显,不是吗?”
阿蒙仔细的品味了这番话之后挠了挠头,“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不!”,杜林拿出一根烟递给了他,“你并没有让任何人失望,恰恰相反的是你让我非常的高兴,因为至少你出现在这里,证明了我们都是那极少数人,克服了欲望,知道自己要追求什么东西,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我们不能指望每一个人都和我们一样,只要我们能够保持现在的样子,这就是最好的结果。阿蒙,你不需要为别人的错误向我道歉,时间会证明对和错!”
第六四七章 “战争”的“海洋”()
“你看见刚才那个人的正脸了吗?”,在小旅馆对面的一间民房里,两个家伙站在窗户后面透过窗帘之间一小条缝隙,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杜林所在房间的窗户,刚才他们看见了有一个身穿斗篷的家伙进入了旅馆,而且一直在窗户边上抽烟的杜林去开了门,随后那两人就坐在另外一边,看不清进入杜林房间人的相貌。
安普因为有事临时离开了西部,不过他留下了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西部目前局势的建议,副主席阁下认为应该按照安普的计划去实施。尽管安委会对军情处有些不快活,可他们分得清工作是工作,情绪是情绪,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干扰了自己的工作。
两人正在盯梢杜林,从杜林离开医院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一直跟在杜林的身后。本来以为杜林会去见某些大人物或者某些比较隐蔽的地方,没想到他居然直接上了蒸汽机车。这让两人感觉到事情有些说不上来的严重感,他们在汇报了情况之后也上了杜林乘坐的这列蒸汽机车,并且在杜林后面一节车厢紧紧定着杜林。
直到他们来到这个叫做瓦修的小镇。
另外一个正在抽烟的家伙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凝重,“那个家伙的兜帽大的有些过头了,像是传教士们聚会时穿的那种,连下巴都看不见。我觉得这个家伙非常的可疑,杜林一定在计划着什么,等会他离开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应该盯上去,把他的身份信息搞清楚。”,他弹了一下烟灰,“你去,还是我去?”
拿着望远镜的便衣军人犹豫了一下,跟踪杜林看上去非常的危险,在他们阅读过的一些关于杜林的报告中杜林的威胁程度已经达到了橙色级别,差一点就能比得上那些极端组织头目的危险程度。对于杜林威胁程度的评判主要是考量他对这个帝国可能造成的潜在危害和影响,这两方面杜林都绝对是一等一的。
无论是他和海军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还是他一怒之下杀了纳米林德斯市长本人肃清了他的势力,杜林都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攻击性。有心理学家评估过杜林,说他就像是一个时时刻刻都被危险感所包围的狼,他时时刻刻都在龇牙咧嘴露出獠牙警告别人,不要轻易的接近他,不要轻易的伤害他。
但是!
但是只要一件事,或者一个人符合杜林对自己“行为准则”框架的要求时,他又会变得很安全,就算你撩拨了他一下,他也不会做出让人吃惊的举动。
所以说杜林看上去非常非常的危险,但是如果只是远远的盯梢,不去打扰他,那么杜林就是相对安全的。
另外一个刻意隐藏自己身份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无非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是谁,他来这里见了谁,他要做什么。不管这个人在生活中表现出的攻击性是否和杜林一样明显,但只要跟踪他,就一定是危险的。跟踪盯梢破坏了他极力想要隐藏的身份,一旦被对方发现,逃不掉的话只能惨死当场,没有任何其他的选项可以选择。
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分析了一下这两人的性质后,那人抿了抿嘴,继续转过头透过望远镜盯着杜林房间的窗户,他低声的说道:“我去盯那个神秘人,杜林这边就交给你了。”
抽烟的军人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将抽的差不多的烟屁股丢在地上,抬起脚尖碾了碾,“算了吧,还是我去盯那个神秘的家伙”,他知道自己的同伴会和自己争辩,所以抢先说道:“别和我抢,杜林可能很快就会回去,我听说你妻子快生了,你也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吧?”,他伸手在同伴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就这么说定了。”
在对面旅店的一楼,都佛坐在给客人们临时休息的沙发上,他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着手中的报纸。这时一个带着鸭舌帽,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男孩跑了过来。这个男孩拥有一副瓜尔特人的面孔和特征,在西部一样存在着大量的瓜尔特人。耀星帝国的皇室当年为了避免这些奴役了奥格丁人数百年,还差点打赢最后战争的瓜尔特人死灰复燃,他们采用了很多的政策。
比如说将瓜尔特人王室杀的干干净净,焚烧了所有诸神的神庙,摧毁了所有瓜尔特人关于王室和神庙的书本记载,并且把他们打散遣往帝国各地,还在南北战争中大量征用了瓜尔特人以及其他少数民族的成年男性去参与战争,直接打断了绝大多数战败民族的脊梁骨。
这套办法很管用,从心理上,精神上,身体上全方位的摧毁瓜尔特人的骄傲、信仰和文化,他们做到了,虽然很卑鄙。
所以在西部也有大批的瓜尔特人,这个小孩子就是一个瓜尔特族裔,在这个小镇子上大概有五百多户瓜尔特人家庭,一共有三千七百多人。
小男孩有些胆怯的看着都佛,见见的心中的胆怯消散了不少,长得这么漂亮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他壮着胆子走到了都佛的身边,轻声说道:“大姐姐”
都佛伸出食指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是哥哥!”
“诸神啊,你是哥哥吗?”,小男孩一副受惊的样子,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欺骗了自己,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看了看旅店的一楼,除了老板坐在柜台里看着电视不断的傻笑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他凑到了都佛的身边,压低声了声音,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正在完成一项庄严神圣的使命,“你们来了之后,又来了两个穿着很时髦的家伙进了镇子,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哥哥让我们注意的人?”
杜林来到这个小镇子之后离阿蒙来还有一天的时间,他在这里闲逛了一下,见了这里瓜尔特人的首领。其实说是首领,倒不如说是一个稍微有一点钱,同时也愿意承担一定程度种族责任感的人。所有被杜林挑选出来的“分会长”和“代理商”他们都具备了这一点,愿意承担更多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愿意认真并且是自愿的帮助其他族人,愿意在必要的时候撕毁所谓的和平与虚假的公理正义,用相对不那么文明的方式为自己的族人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的人。
在这里,也有这样一个人,杜林和他说了外面的事情,他本以为这里人不认识自己,可他没想到的是很快就有了不少人出现在他的周围,热情的与他问好,并且以和杜林握手为荣。
耀星皇室虽然打断了瓜尔特人的脊梁,把这些人发配到帝国各地,但是他们打不断瓜尔特人之间的亲情和交流,以及对先王和诸神,对家庭的热爱。很多瓜尔特人与发配到其他地方的亲人都有书信联系,他们会在书信中叙说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其中传播最广的就是一个名字——杜林。
有人说杜林是诸神赐给大家的弥赛亚,他必然会如同先王那样带领着大家从地狱中爬出来,这让很多生活在灰色世界里的瓜尔特人有了新的希望,他们相信自己的同胞不会欺骗自己,因为这么做他们什么也得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杜林的名声以他自己都没有想象过的速度几乎传到了所有瓜尔特人的耳朵里。
在慰问了这里的瓜尔特人,并且杜林告诉他们在一两年内就会把自己的事业发展到整个西部,包括这个山涧里小小的镇子时,大家都沸腾了。他们早就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了,激动的中年男人几乎都要哭出来,他庄严的捧起杜林的手并且亲吻了杜林的食指。
这些孩子,就是杜林顺带留下的一个小小的眼线。
他敢肯定一定有人在盯着自己,所以他需要知道是谁在盯着自己,有多少人,他们有什么目的,这不仅仅是针对来自官方的那些监控,还来自于对自由阵线一些人的不信任。他得确保自己的安全,他也知道自由阵线里肯定有人开始对自己不满,所以他让这些孩子们散开到附近的路上,如果看见了有人穿着时髦的衣服,或者看上去不像是好人的时候,就来通知他,接下来的事情他会处理好。
都佛眼睛一眯,看上去和刚才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一直都在笑,他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一块钱面额的纸币,塞进孩子的帽檐里,“告诉我,他们在什么地方。”
孩子侧着身指着对面的民居说道:“就在那里!”
都佛拍了拍小男孩的胳膊,鼓励道:“做得好,这里不安全,你先回去吧,告诉你的小伙伴们,继续盯着街道。”
小男孩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天真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都佛,“那你会告诉另外一个哥哥是我告诉你们这些的吗?”
他说的话有些绕,好在都佛听明白了,他点头笑说道,“会的!”
“太棒了!”,小男孩一转身就跳着跑着离开了旅店。
都佛拍了拍双腿的裤管站了起来,他走到柜台前问道:“老板,这里有后门吗?”
第六四八章 失手()
其实都佛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情报并不是孩子们发现的,以孩子们的能力还不足以发现两个受过专业训练情报人员的渗入,让他们真正暴露了自己行踪的是他们所在的这个民居的主人。
他们为了避免惊动其他人暴露自己,他们和这间视野最好的民居的主人——一个鼻子红快滴血的中年鳏夫做了一笔交易,他样子有些邋遢,家里也很乱,没有女人的日子不是那么愉快的。两个安委会的人给了这个中年人二十块钱,并且告诉他只会占用他房子三天时间,他晚上也可以回来居住,不过只能在一楼。同时,他们也告诉了这个男人不要透露他们的信息,他们想要给自己即将路过镇子的朋友一个惊喜。
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要暂时把这个中年男人绑起来,但是这里是一个小镇子,镇子上两万多口人看上去好像挺多的,实际上也就那么多,拆拆分分大概不到五千个家庭,几乎所有人彼此之间都非常的熟悉。一旦这个中年男人失踪两三天,绝对会有本地的治安官来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喜欢管闲事的人不只是在发达地区有,在这里也一样有。
这样反而不如花钱让他闭嘴,继续让他在镇子上闲逛,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们的想法很好,中年男人也愿意守口如瓶,可是他们三个人都忽略了一件事,一个中年失去了妻子也没有孩子的男人平时会有什么样的活动爱好?
如果这个中年男人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和收入,并且居住在发达的城市里,他可能会有一些比较健康的社交活动,比如说援助一下那些正面临困难的少女们,或者让那些有技术的女人勤学苦练继续钻研她们的技术,实在不行找一些能够治疗自己膨胀问题的“医生”。
但是这里是一个小镇子,一个西部偏僻的小镇子,在这里没有什么有技术的女人,没有那些迫切需要金钱来挽救自己人生的少女,更没有擅长让那些膨胀的人变得不膨胀的医生,这里只有酒,还有笑话。
拿到了二十块的男人立刻去做了他最爱做的事情,喝酒。以前他的收入完全依靠散工来赚取零花钱,他有自己的农田,能够维持他的生活。现在他有钱了,那么他就应该开怀痛饮,于是他去了自己最爱的酒吧,要了两瓶加起来价值一块五的高档酒,和朋友们喝的世界都旋转起来。
有人很好奇的问他,是不是从地里挖出金子了,或者在什么地方干了见不得人的一票,他却哈哈大笑的告诉他的朋友们,有两个城里来的傻哔租了他房子的二楼,三天,二十块。
放在平时这或许只是一则令人羡慕的好运,但是在杜林的吩咐下这就是有心人眼里格外重要的信息,为了避免成年人的出入引起旅店对面那两个醉汉口中“傻哔”的注意,他们选择了让孩子去把这件事告诉杜林和他的朋友。
此时坐在柜台里的老板头也不回的指了指身后的小门,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电视中那些令人捧腹的剧情所吸引,时不时嘿嘿嘿的笑上一阵子,笑的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都佛点了点头,一只手插进了口袋里从后门走了出去,后门外是一条简单的小巷子,木栅栏把建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