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糟糕?”那春晓长久的注视让宋扬很不自在,他自嘲似的说道:“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怕吓到自己。”
那春晓忙收回心神,对他笑笑,“是很糟糕,我差点认不出你。”
显然,她的实话伤到宋扬了,他低着头,用勺子烦躁地搅动着褐色的咖啡,瓷勺碰到杯沿,发出恼人的声响。
“春晓,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厉盛维是不是在一起了?他承认了,可没亲自听你说,我不信。”不等那春晓回答,他一鼓作气继续道:“指导员是为了救我牺牲的,早在知道你是女生的时候我就发誓要好好照顾你,我有责任好好照顾你。春晓,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那春晓确实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是第一次表达要照顾她的决心,可是她能给他的答案只有一个:“宋扬,我对你只有战友情谊,没有其他的感情,以前没有喜欢的人尚且不会让你负责,现在有了男朋友更不会让你负责。救你是我父亲的决定,他觉得你值得他牺牲生命去救,但是这并不是我的决定,如果你觉得一定要负责的话,那也应该是对你自己的人生负责。你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下去,离开部队于你而言并不是结束,而是新生活的开始,你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这话,是在见面之前就想好了的,一口气说出来,她自己都笑了。
她想到早前宋扬评价她的话,说她像他堂姐一样,喜欢讲大道理。如果大道理讲给比自己年纪小的人还说得过去,现在却是讲给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宋扬说服力便大打折扣。
宋扬也想到之前他对那春晓的评价了,嘴角浮现一抹无奈的笑,很快便隐没不见。
一口气喝干没加伴侣的咖啡,他悠悠说道:“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告诉我厉盛维说的都是真的,你有男朋友了,就是他。让我滚蛋,滚的越远越好,不要打扰你们的生活,对不对?”
那春晓蹙眉,她没想到宋扬的想法这么偏激。
“我没这么想”,她冷声说道:“如果你用恶意去揣测别人,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人是对你好的。宋扬,我只问你,你自己觉得,之前你私自离开部队的事,做错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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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道不同()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错误都没有意识到,那还能指望他多明事理,那春晓也便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宋扬的表情有些狰狞,放在桌子上的手紧握成拳,能够清晰地看到暴起的青筋。
他这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模样并没有吓到那春晓,她喝了口白水,淡淡说道:“宋扬,你问问你自己,如果我父亲看到你今天这副模样,他会不会后悔牺牲自己的生命救你!”
听到她的质问,他马上颓丧下来。
沉默,又是良久的沉默,才听到宋扬粗噶着声音说道:“春晓,在私自离开部队这件事上我有不对的地方,我承认。难道厉盛维他就全对了,他受到处罚就冤枉他了?呵,你现在和他一个鼻孔出气,自然觉得他什么都好,但是我告诉你,你们是不可能的。厉家什么家世你应该知道,他们能接受厉盛维和你恋爱,却绝对不会接受你做厉家的媳妇。春晓,你醒醒吧,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不计较你的家世,只有我。不要被玩|弄了最后……”
宋扬即将脱口的更难听的话全都被那春晓的一杯水浇了回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春晓,她握着杯子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嘭”地一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掷地有声地道:
“宋扬,你不要用你的心思去揣摩别人的感情。你认为我高攀厉盛维,那我和你在一起,岂不是也高攀了你!我自认不比任何人差,厉盛维和我在一起看重的也是我这个人和我的家世没有关系。来见你之前我还想怎么安慰你,现在看来我真是白操心了,像你这样总是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和看待别人的人。永远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愤愤地说完,那春晓直接起身离开。说到底,宋扬还是站在高处看她的,他认为她不如人。他心里这么想,要和她在一起,不过因为她的父亲救了他而已!
宋扬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唤出她的名字。他看着她高挑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悲怆的情绪来。好像她这次离开,就再也不会转身看他一眼。
他,说错了吗?没有。绝对没有!之前他苦闷烦心的时候找堂姐聊天,堂姐告诉他,家世不平等的人走在一起,迟早会出现问题。厉盛维需要婚姻。可这婚姻里却不一定要有爱情。
他刚才那么说,也是不想那春晓走错路后悔啊。这世上。除了他宋扬还有谁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和家里抗争,抗争到底?没有,至少他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当初全家人都反对他读军校,说他不适合军营。可他还不是进了部队。所以他相信,即便是家人不同意他和那春晓在一起,经过自己的抗争也一定能得偿所愿。
能给那春晓安全感的只有他宋扬。厉盛维算什么,他算什么!
出了咖啡厅。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她的脑袋一下子冷静下来。刚才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了,不管宋扬的话多不好听,他们的观点有多大分歧,可他的出发点毕竟是为她好,就算她不领情,也不至于泼人家一头一脸的水。
可泼出去的水到底是收不回来了,而且,她还深深的意识到,她和宋扬,再不能成为朋友了。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颓丧,她还记得自己在部队的时候,宋扬给她送饭,帮她补习,训练的时候也很照顾她,那时候如果没有宋扬,她在部队一定更难熬。
垂头耷脑地回到家,刚在沙发上坐定,手机便震动了起来。是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之前已经打过来一次,估计是她没有注意,才没有接到。
“喂,请问你有什么事?”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她疲倦地接起电话。
“春晓?是春晓不?我是妈妈,我是你妈妈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粗,还带着口音的女声。
那春晓好像被点了穴,保持着一个动作好一会儿,突然又坐直身子,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紧张地吞咽一口口水,问道:“您,您找我有什么事?”
“春晓,你过得好不好?妈妈对不起你啊,这么些年都没找过你,妈妈是有苦衷的,你原谅妈妈吧,好不好?”女人在电话里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说道。
她的话,让那春晓慢慢冷静下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原身母亲的声音,说实话,并不好听,更不温暖。明明带着哭音,却总给人一种不真诚的感觉。
那春晓不说话,女人又继续说道:“春晓,妈妈想见你一面,你现在住在哪里,妈妈去找你好不?”
“您来京都有一阵子了吧,怎么才想起来见我?”那春晓淡淡地问道。
那边顿了好一会儿,才听女人解释道:“妈妈也想见你啊,可是妈妈不敢,妈妈害怕你不认我啊。你现在出息了,我,我怕你嫌弃我啊。”
“你都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厉盛维诱|奸我?是谁把你接来的?是谁让你去部队告厉盛维的?”她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女人有些招架不住,便嘤嘤哭起来。
那春晓觉得烦躁的不行,可对方毕竟是原身的母亲,她不能发火,说话不能不恭敬。
“如果电话里不方便说,那就见面详说,时间地点我来安排,到时候就打这个电话通知您”,那春晓揉着额头,叹息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女人要见她的目的达到了,马上应下来,匆匆挂了电话。
迟早都是要见面的,之前她还想过要不要主动找原身的母亲,后来是厉盛维告诉她要按兵不动,到时候原身的母亲自然会找上来,果然,现在人已经找上来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烦躁地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她还是给厉盛维打了电话,要去见原身母亲的事情必须要告诉他,听听他的意见。
“我已经见过你母亲”,厉盛维似乎是在抽烟,隔着话筒还能听到轻微的吐烟的声音,“春晓,我问你,你对母亲是怎么理解的?”
听到他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个问题,她就大概猜到他的心思了,笑着说道:“盛维哥,你有话直说吧,不用顾忌我,我,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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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下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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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左辉以那春晓朋友的名义约原身的母亲见面,原身的母亲在犹豫之后答应下来。他们在京都最有名的世纪酒店的一家豪华包厢里见面,可是当她走进包厢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见的,根本不是之前约她的左辉,而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俊朗青年。
原身的母亲叫吴翠琴,今年将将四十岁,身量并不多高,肤白微胖,一张圆圆的脸远远的看过去像是一张发面大饼,整个人圆润的又像一个大白馒头。
那春晓和吴翠琴除了嘴型和鼻子有些像外,几乎没有相像的地方。不知怎地,看到这样的吴翠琴,厉盛维竟松了一口气,心中发出“幸好不像”的感叹来。
吴翠琴转身想走,手已经握住门把,忽听厉盛维道:“我叫厉盛维,那铭生前的老搭档。”
这句话,主要是摆明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他就是厉盛维,她向部队举报的那个人;他现在以那铭生前的老搭档身份和她对话,而不是那春晓的男朋友。
吴翠琴并没有解读出他的意思来,不过“厉盛维”三个字还是让她停了脚步。
厉盛维请她坐下,她也别别扭扭地坐了。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厉盛维叫来服务员点餐,吴翠琴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根本不知道怎么点,最后全都是厉盛维一手包办。
等饭菜上桌,吴翠琴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张口对厉盛维说了第一句话,“那个啥,你别以为请我吃一顿饭我就不告你了。没门。你祸害我姑娘,这口气我是一定要出的。”
厉盛维想笑,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控制住自己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他先拿起筷子吃了口菜,淡淡道:“那你怎么才能不告我?”
吴翠琴被他噎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厉盛维也不为难她,继续道:“这顿饭是看在那铭的面子上请你的。和其他无关。至于祸害你姑娘这件事。咱们吃完再谈。”
说完他再不管吴翠琴如何,兀自吃起饭来。在部队待久了的人,吃饭都跟打仗似的。不一会儿就吃光了一碗米饭,吴翠琴看着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筷子跟厉盛维一样打仗似的吃起来。只是厉盛维吃得快却优雅。而她就完全和优雅不沾边儿了。
一桌子菜,荤素都有。吴翠琴偏捡大鱼大肉吃,厉盛维看在眼里,不禁想到左辉查到的消息来。
当年吴翠琴在和那铭离婚前就和一个外地去杨柳镇做装修工的男人有了一腿,后来发现自己有孕这才和那铭提出离婚。离婚手续办完之后她就和那个男人走了。
那个男人老家在南方山区,交通闭塞,通讯也不多发达。她这一走就和杨柳镇的人断了联系。
她没和男人登记,只在村里简简单单办了个婚礼。几个月后生下一个男婴,接下来的几年,她又陆续生下两个孩子。一家五口人全靠她男人在外打工养活,生活并不宽裕。前年她男人在外面打工摔断了腿,老板赔偿了五万块。
钱都用来治腿了,结果还是没治好,她男人残了,不能再出来打工,在家也不能干重活。男人自此之后一蹶不振,整日酗酒,虽然酒后没有打孩子打老婆,但是整天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还是成了家里的累赘。
全家的重担都落在吴翠琴的肩上,她跟着那铭的时候没吃过什么苦,改嫁之后虽然生活的不宽裕却也说得过去,一下子面对生活的重创她有些手足无措,再加上又不是多能吃苦的人,最后开始用歪门邪道换一家嚼用。
左辉和他说起这些的事情,脸上满满的都是心疼,他知道左辉是在心疼小姑娘,他又何尝不心疼。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离开她和她父亲之后,竟然沦落到出卖身体来养活一家老小的地步,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春晓早前参加知识竞赛的时候,吴翠琴就从电视上看到那春晓了,后来那春晓取得了第一名并获得十万块奖金,她便动了要来京都的心思。可惜她在京都人生地不熟,来了也怕找不到那春晓,所以一直不能成行。这次不知道是谁暗中撺掇她,且给她一定的方便,这才让她有机会来京都作妖。
时间太短,左辉还没有查到幕后的人是谁,现在眼前这个有些贪婪的女人就成了揪出幕后之人的关键人物。
不过片刻的功夫,厉盛维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如山。
吴翠琴吃饱喝足,一抹嘴儿,底气十足地道:“你想和我说啥?我可告诉你,你祸害我姑娘这事儿,绝对不能善了,你就等着蹲局子吧。”
“谁告诉你我祸害你姑娘了?你和那春晓多年不曾联系,关于她的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次来京都,是谁给你提供的车票?是谁告诉你可以去部队告我?还有,告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厉盛维冷冷地问出一连串问题,直问的吴翠琴脸色发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厉盛维抽出一支烟叼进嘴里,身子放松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看向吴翠琴,浑身的痞气散发出来,莫名叫人遍体生寒。
“你不用想着隐瞒,就算你不说,早晚我都会知道。你去部队告我之前,肯定不知道我厉盛维是谁,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现在还能客客气气的和你说话全都是看在那铭的面子上,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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