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番献宝是屈意讨好以示盟谊呢……还是?众人望向那黑邑使臣,只见那黑邑使臣的神气十足回望着众人,心下都一突。
这哪里是示好?这分明是挑衅么!
众人不由视线又回到那幅图上,细细观详。越看越皱眉,只见那本该高飞于天空的众鸟都徘徊于水面,再细细看来,更是心惊,只见那本该欣欣向荣的闹市却还有一两个叫花,这这……用意何在?
还有那本该绿意盎然的柳条竟都灰败了无生息的缩拉着,还有那柳树上竟停了一只鹰,先未细看时只当那是一只稍稍大的鸟,可这时仔细一看,那可是一只于此地绝迹的鹰,这鹰从来都生活在那气温乍暖还寒的南蛮子之地,却在此暖风习习,绿柳茵茵时画了这么一物,这用意何在啊!
再看那雄鹰的眼,大有傲视天下之感,眼睛正对着那皇宫的九门,那门的色泽已年久失修,如垂垂老矣的老妇,在那一息残喘。
众人在到这时已是大惊失色,这黑邑莫非有宣战之意。
暗说不该啊!这赤焰与黑邑也算盟友,这般姿态,原是何故?
一些人却已知缘故,先不说这轩辕太子长期滞留赤焰,焰国公主又正无良缘,就说这苍穹国派一国公主来使,用意可见一般,这黑邑只怕是前来搅局的。
众人各有所思,齐都看向那位辅政治国的太皇太后,却不知道她这次如何接招。
南宫辰自是无法在此接口,只因这使臣一早就在那面朝太皇太后拘礼以候呢。他不由也担心的望了过去,怕太皇太后一个回答的不好黑邑以此为借口与赤焰罢盟,轩辕逸来此的用意他是知道的,虽然不解他为何会滞留赤焰,却在那日游湖之时便知二人注定是敌人,如此一来自然不希望与黑邑为敌,知道黑邑前来有示威试探之意,虽不想直接与其决裂敌对,却也不能当下在各国面前示弱。
众人一变在变的脸色,太皇太后怎么会看不出,浅浅一笑,素手轻挥,“使臣请起,邑王真是客气了,本宫小小生辰竟送如此贵重的礼,本宫受之有愧,”话音一落,这黑邑使臣面色一变,台下众人也都纷纷侧目,这……听太皇太后言下之意,竟是想把礼退回,这不是无形中给了那邑王大大的一巴掌么,这可如何是好,“可是……”,就在黑邑使臣欲开口时,太皇太后话锋一转,语音含笑道,“到底是邑王的一片心意,本宫只好收下了”。
黑邑使臣听到此露齿一笑,他还以为这位太皇太后会有怎样的还击呢,看来也就是一介妇孺,未等这位使臣自鸣得意完,太皇太后紧接着又道,“老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宫的孙儿,五岁就拜卢牙子为师,所作之画虽不及师傅的一半,但还尚且拿得出手,就让皇上在此为邑王作一幅画,以做回礼”。
南宫辰在一旁面上虽未表现出什么,但心里早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太皇太后一个回答不妥,叫外人笑话了去,在听太皇太后此言自是知其意,挥手叫人搬来桌子,略一凝思,挥腕一蹴而就,画完后便叫两旁向众人展示。
众人都知这是对黑邑挑衅的还击,纷纷屏声息气举目望去,心下却好奇,这个眼似澄玉的皇上是如何还击的,但见咫尺见方的宣纸上,画着几十头索里牛,当然这索里牛只有黑邑盛产,但见画上或见牛头或见牛尾,大小强瘦不一,前面的是一只活剥乱跳刚成年的牛,头抬得高高的,牛气哄哄的在前面领路,众人心下好笑,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位刚才还优哉游哉的黑邑使臣,这个神态到颇与此人先时的神态相似。
这位黑邑使臣自是知道众人现在心中所想,强压下不满的情绪,脸色涨红的看向那个始作俑者,却见南宫辰正向他满目含笑点头示意,他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可又莫他奈何,只得忍气吞声的收回视线接着往下看。
众人也都收回视线接着看,紧跟在那头成年牛后面的几头索里牛到没什么明显的‘瑕疵’,但是后面的那几头牛一看之下可就大有文章了,不是没有犄角,就是没有腿。本来么,这宣纸这么窄画繁琐的物,画其形就可以了,到是没必要面面都画到,但都会有所依仗,有所遮掩,或是层层相叠,或是重重相靠,哪像他做的这么明显,更别提最后那几头老牛就像只吊着那一口气,仿佛一口气倒不上来就一命呜呼了,最后靠右侧牛背上驮着一白净俏皮可爱的小牧童,眉宇间点的一抹红点,要知道这可是赤焰民间特有的风俗,只见那小牧童神采奕奕的挥着牧鞭,好似在那指点山河。
地,明显是那蛮子那特有的荒草雪地,牛,又是黑邑才盛产的牛,可这牧牛的人却是赤焰的黄口小儿,这用意也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看到这众人都赞赏的向这位润如春湖的皇上看去,南宫辰说了句献丑,叫人吹干包好了送到愣在一旁的黑邑使臣手中,便施施然的回了座。
虽说不会与黑邑决裂,但他画中的挑衅之意是一定要还击回去的,不然赤焰国还不被其他两国瞧扁。
那位使臣呆呆地接过画,平复了一下心情,眼珠一转走上前去,向南宫辰拱手道“不亏是卢牙子的嫡传弟子,这画也是颇具意味,让人回味无穷……”
“卢牙子的嫡传弟子自是厉害非凡,日后本王也要与焰皇好好请教请教”,轩辕逸自是知道黑邑这使臣又要口吐狂言,便先阻了其口,他今日可是还有求于赤焰的,这黑邑使臣没完没了的纠缠,到时破坏了这席筵的气氛,那他还哪有机会跟焰国的太皇太后开口。
身着紫色的华衣,绛色绣云纹的箭袖,头上一顶紫金冠束发,益发显得面如冠玉、神采飞扬,轩辕逸的一出场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不由目露期待,他们倒想听听这位轩辕太子说些什么。
环顾一周后,轩辕逸微微躬身向南宫辰,太皇太后行礼示意后,慢语道“本王再此代表轩辕国贺太皇太后千秋之喜,愿太皇太后青春永在,日月同辉”,他这番话说下来,众人都面面相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他说的这些话句句戴的是高帽,却字字透着真诚,这越发让人猜不透,俗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这轩辕国刚被迫吐出郦城,这般看来,怕有后招等在后面吧。
轩辕逸没看周遭人们不断变化的神色,招收示意手下拿上礼物,但看那繁琐奢华的包装众人就知这里面的宝贝一定不是凡品。
待揭开后众人都齐齐发出惊呼,那是一块足有巴掌大通体紫色的玉,看这色泽成色,定是南海紫玉。此玉通体葡萄紫,看这大少只怕早已几千年了,还别提它还有健体防毒之功效,也是足已倾城的宝物啊。
满意的看到众人眼中的惊羡,轩辕逸又命打开第二个盒子,众人望去,只见盒里躺着一件雕工精细的福豆,众人不禁疑惑,因为他们这倒看不出这有何稀奇之处。
离得远的人自是不知其中奥妙,可这位黑邑使臣可是看出来了,不确切的说是闻出来的,这个小挂件可非同一般,因为它是用金香玉雕刻而成。俗话说的好,有钱难买金香玉,这金香玉本就难得,在用其雕刻成玲珑小巧的福豆更属难得,要知道这金香玉可是好玉,当属玉中之宝,可它的‘脾气’也如它本身,傲慢非常。都听说过刚极易折吧,这金香玉玉质就是硬、过硬,一个用力不当,这块玉就毁了。由此看来这位工匠师傅可谓是个巧手,这功力也是各中翘楚,单这一手恐怕已可走遍天下了。
如此看来,这轩辕国的主意却实打在了赤焰头上,就是不知这赤焰是否会摈弃前仇,黑邑使者,鹰眼一眯,默立不语。
第八十九章 千秋宴下()
太皇太后位居上位,顺着风也闻到这块玉所散发出的浓郁的香,心下惊诧,面上也没带出来,含笑收下。
但这位轩辕太子却没就此退下,敛袍施礼道,“本王想在太皇太后千秋之宴上借点喜气,希望得太皇太后恩典”。
太皇太后闻此心下一惊,先皇那辈只得俩子一女,这个最小的公主,自是从小娇惯。轩辕已与苍穹联姻,按理说赤焰与其联姻也有好处,可她怎舍得她的掌上明珠远嫁他国。
就听轩辕逸道:“本王前几日游湖,得遇一女子心仪之……”。
“这么说来你并不知是哪家女子?”南宫辰突兀插言,惹得一众侧目。
“是。”轩辕逸坦言。
南宫辰放心的同时心却也狠狠的揪着。
太皇太后也知其在找一位女子,她从小将南宫辰带大现又见他这般,知道轩辕逸口中的女子应也是他在寻找的,心下一转道,“我倒想见见这位姑娘,如此福气叫轩辕太子心仪,可这不知名字却是不好办了。”
轩辕逸眼神一闪,面不改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相信如得太皇太后保媒,如此大的殊荣,那位姑娘不会不愿,还望南宫辰太皇太后成全”,说完瞥了一眼旁边目露急色的南宫辰,他自是知他打的什么算盘。
“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么大的事还没问过人家的父母呢,万一人家小姐的父母已经帮着定亲了呢?”,欧阳仪便说便走到台上,赛榴花、滴胭脂的绿色纱衫,衬着淡柳黄染轻粉的比甲,整个人如那池塘里的莲花,粉雕玉琢靓丽可人。身子儿不长不短,恰似步月飞琼;眉颊儿不白不红,疑是凌波洛女。这欧阳仪一出场,仿佛打了聚光灯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笼罩在她一人身上,但见肤似凝脂,绰约身段,玲珑有致,总之是美艳不可方物。
欧阳仪早就想上来了,这轩辕太子当初在苍穹挑选太子妃时,对她百般无视,不管她怎么诱惑他,他均不予理会。现在竟当着她的面又求娶别国的女子,他当她是什么?求的还是一位名不知名字的女子,如果是一国公主还说得过去,可他竟然这么肆无忌惮的求娶一陌生女子,他当她们苍穹又是什么?
轩辕逸诱人的薄唇顿时抿了起来,屡次三番坏他好事,这位苍穹三公主胆子可是真肥啊!轩辕逸冷冷地扫视那面带挑衅之色的欧阳仪,对她的话却不以为然。
“是呀!言之有理,正所谓一女不配二夫。”太皇太后正好就坡下驴。
“本王心仪的女子并未及笄,应该不会这么早订下夫家”,即使定了,他也会让他退亲。
“既然还未及笄那就等她及笄时再议吧”,太皇太后正愁没借口呢。
轩辕逸见这老太婆横加阻拦也知她主意已定再说也讨不找好,又因棋差一招,至今未找到人,便也不再多言,缓步退下,等他退下后才看到对面默坐的无情面色难看漠然地望着他,那手掌已紧握致指节泛白,轩辕逸黑曜石般的黑瞳瞬即划过一道流光,看来这位也在觊觎着,不过谁也不能跟他抢。
目送轩辕逸回道座上,欧阳仪屈膝一礼,柔声道,“仪儿在此代表苍穹,祝太皇太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完招手示意随行人员献上寿礼,柔声介绍道,“这是用千年玄铁所铸造的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众人今天惊喜连连,这回倒是没什么太过惊讶的表现,又将视线落在第二个盒子上,待打开时众人只觉的眼前一亮,眼前金光闪闪,那件绚丽夺目的彩色华衣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流光溢彩。
欧阳仪伸手将衣服取出,盈盈笑道,“这是用金线、金蚕丝、还有千年火蛙之液所编织而成,春暖夏凉,刀枪不入”。
这时轩辕逸却突然开口,“一件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一件是刀枪不入,这不是自相矛盾么,到不知这哪个宝物更厉害些”,只见轩辕逸用茶杯盖轻拨着杯里的茶叶,眼皮也不抬旁若无人慢条斯理道。
欧阳仪一愣她只要记得宝物的好就行,哪里会深入研究那些,被轩辕逸这么一说,她自己也觉得自相矛盾,可这是她献的礼自是不能拆自己的台。
就在欧阳仪张口结舌时,黑邑使臣不咸不淡接口道,“既如此,不如当众试验一翻,也叫大家都饱饱眼福”。
南宫辰暗哼,这黑邑使臣此次前来,多番口出狂言,总是挑唆事端,唯恐天下不乱,面上却不动声色,“今日是太皇太后大寿,如此喜庆的好日子,在宴上动刀动枪难免不吉利,改日、改日朕定满足大家”。
欧阳仪自知无法自圆其说,也就没再争辩,优雅的退回,期间没再看轩辕逸一眼。
四国之人言语间的暗潮汹涌,也影响了整个宴会的气氛,即使台上歌舞升平,却也丝毫活跃不了台下沉闷的气氛。
“太皇太后,仪儿想为太皇太后现场作一幅画以娱一番,不知可否”,待台上表演结束,欧阳仪盈盈起身,莲步走到台下,向太皇太后微一福身,莹莹道。她本来就准备好献礼时,顺便献舞,被轩辕逸一搅局却忘记了,现在虽有些突兀,却不想输了阵势只得硬着头皮上。
太皇太后知欧阳仪这是要找回些场子,毕竟刚才有些下不来台,也没多说什么,准了。
得允后欧阳仪吩咐手下将画具都摆上,莲步来到案前,玉臂轻展,拿起一旁的笔画将起来,嘴也不闲着,轻启红唇,娇声吟唱。
小楼昨夜又东风,
几多愁绪上心头。
红消香断,
不见往日的芳容,
回首已是几春秋。
手把沾巾凭栏处,
低头无暇弄红袖。
二月梢头,
空留今夕的惆怅,
小楼岂把往事留。
相识燕归来,
物是人非已白头。
莫道 嫁与春风,
今生孰舍孰求。
放不下无尽守侯,
脉脉此情
纵然天荒地老也不会回头。
单飞怎胜过长相守?
晓来霜林醉,处处离愁。
放不下天长地久,
山盟海誓,
哪怕沧海桑田依然等候。
单飞怎胜过长相守?
一生的情怀,付诸东流,
尽付东流!
莺莺之音台下众人自是听得如痴如醉,刚刚才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众人又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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