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安轻轻点头:“你猜到了一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华中医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聂芷抿着唇: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么?!
下一秒重安的手指就敲过来:“是穿越。”
聂芷惊得手里的一块饼干掉到了床上,她直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重安,想到重生的季叶和聂斐,还有钟言和纪西雨,不仅还有一个名唤周晴之的老妖精。现在居然还有一个穿越者?科学是干什么用的?谁来给她解释一下?
“你忘了,《青囊经》?你不知道青囊是什么么?”
聂芷仔细地在想,几秒之后恍然大悟:当初她在师傅家里时就看到师傅在翻阅一本叫《青囊经》的书,她还觉得那本书太老了,看起来一碰就散,结果谁能知道,那本书正是后世流传已久却无真品的华佗亲笔写下的惊世医书!而联想起师傅对华佗的不正常态度,加之师傅姓华,难道说?
聂芷惊讶地看着重安,重安微微颔首之后。聂芷心里翻山倒海的吃惊和欣喜已然交错在一起,一时间聂芷除了笑竟然想不起其他的表情。
谁还能比她牛逼?老师可是东汉时期威震三国的华佗!
“别高兴的太早,你能否学到人家的精华还是个未知数呢。不过。有了这个信息,你应该能更加认真地学习了吧。”
聂芷接连点头,看起来憨傻的模样让重安心情大好。只有她才知道,聂芷将会遭遇一件怎样的事情。她不能改变,所以必须要让聂芷坚强起来。
“然后呢?”
高兴完了,聂芷继续探索新知。重安却难得凝了秀气的眉,淡淡道:“剩下的都是八卦,你愿意听,吾家却不愿讲。你已经知道了自己师从何人以及应该做的事情。不必再去寻索别的信息。”
聂芷明白了,在重安大部分没有讲出来的事情里。都是华中医的私密,她没有必要也不能去戳别人的痛处。而且当她知道了。她一定是无法以平常心去对待师傅的,既然这样,还不如不听不问呢,保持一点美的距离。
重安满意地点点头,鼓励性地揉揉她的脑袋,轻柔的力道让聂芷舒服地眯起了眼,接着的是重安的慵懒声音:“聊完了天,你是不是该看书了?”
重安的目标,是致力于把聂芷培养成一个既牛逼又有礼貌的好姑娘。虽然这会让聂芷孤独,但是,酒肉朋友,不要也罢。在成为成功的人之前,聂芷一定会遭受到外界的排斥,心理不健全的人会嫉妒和讽刺,可偏偏是这种有时间在背后中伤别人的人才最失败。这是一条漫长而艰苦的路,因为谁都想简简单单获得成功,却偶然见到聂芷比他们上进比他们做得好,一种负面情绪便油然而生。只是只要她还在,除了别人的看法她无法左右,她什么都能做。这是她的姑娘,试问谁敢动动分毫?
“重安,这道题怎么做?”
见聂芷苦巴巴望着自己,重安微笑,走过去,随意变了把椅子坐在聂芷旁边。将题目看了一遍之后,重安立时就得知了答案。她拿起一只铅笔,在几何图形上画了两条辅助线,题目的做法就简单明了了。
聂芷茅塞顿开,也顾不上别的,径直给了重安一个欢呼的大拥抱,接着赶紧就着灵感开始做题。重安在旁边用手托着下颌,平静却温柔的眼神落在勤思苦学的聂芷身上,突然就想叹气。
聂芷真的不算是天才,至少她天才的地方不在于数学,可偏偏她爱的人是个数学天才。说什么距离是不要紧的,可重安知道,聂芷很介意。心上人讲的话题你完全不懂,而你喜欢的却又不是他钟爱的,这种情况会莫名让聂芷心塞。她想要跟杜璟桓站在一起,好吧,至少是追上人家,她就不能做个小白,至少他的世界她要懂三成就好。
可是呢,重安微微笑了,无声地怜惜——以聂芷这种水平,她最好不要肖想能在短期内突破天才的思维方式。这一套数学题说来都是历年各地用来测试天才的,自然天才是得心应手,可像聂芷这样差了很多的普通人,做起来必定是磕磕绊绊的。不过,她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主要还是看聂芷能做到多么努力。
是以时光过得快,在聂芷对于数学题不会做的遍地狼嚎之中,重安掐指算了算,哎呀,距离考试时间就剩两个星期了。
聂芷顶着熊猫眼回到学校的时候,把钟言吓了一跳:“你晚上做什么去了?怎么看起来你两天没睡觉的样子?”
“最近在努力做数学题,争取能跟你们上同一所学校。”
钟言聂芷是知道的,很是聪明,只是前世都没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但就是这样她还稳居全校前十!虽然偏科很严重。纪西雨就更不用说,自打他认真读书了之后,总是以三四十分的距离远远甩开第二名。
钟言眨眨眼:“我又没说我要去参加b市的考试。”
聂芷眼尖地看到前方坐得端正的纪西雨身体一颤,接着悄悄又悄悄地往这边递了递身体。
“可是我想去。”
寥寥一句话,让钟言无了话。她良久之后才蹦出一句让聂芷惊讶得不能再惊讶的话来:“上进些总是好的。“
聂芷激动道:“原来你也发现了,真是太好了,你要是这么努力上进就可以改变现状了。“
言下之意,钟言可以通过去外地读书改变和纪西雨不尴不尬的状况了。
钟言却是摇头,琥珀色的瞳仁也不知看向何方。“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了。”
聂芷心头一震,她握住钟言的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小心翼翼道:“是我想的那样么?”
钟言默默转头看她一眼,然后又转回去,几不可见地点了头。
聂芷笑起来。其实她倒不是觉得自己的作用很大,只是钟言能放下过去了这让聂芷很高兴。钟言的放下,其实也意味着对纪西雨的敞开心怀,这样看来,他们俩还是能排除万难走到一块的。
趁着钟言没有注意,聂芷悄悄戳了戳前头耳尖的纪西雨,在他看过来时迅速比了一个姿势,这让纪西雨顿时笑了。眉若春晓,笑如灿花,等等聂芷用来形容这个好看少年的词都不够用了。她干脆下个结论:纪西雨笑起来原来是个美少年来着,却是不一样的英气和俊朗。
谢儒一却盯着他们俩的看似“眉目传情”,慢吞吞道:“要上课了。”
聂芷微微一笑,收回眼神,顺带揉了一把钟言:“别想太多了,专注于目前就好,你们的路还长着呢。”
钟言笑着回望过来:“你这么能耍嘴皮子都是跟谁学的呢?”
聂芷有些纠结,她自己对于自己的定义一直都是内向安静来着,啥时候变成耍嘴皮子了?
钟言噗嗤一笑,用聂芷自己的话回答她:“别想太多了,未来的路谁也不确定。”
聂芷慢慢左手握拳——谁说的不确定,我要我的未来,光华似锦!
重安敲一敲她的脑袋,淡淡道:“先把目前的知识学好再说。”
第三十九章 中医归来()
周四的时候,聂芷揣着光团状的重安闲闲地往中医家逛了一圈,发觉中医还是没有回来之后,聂芷叹了气,嘟囔两声:“咋还不回来咧?”
重安敲敲她的脑袋:“既然知道自己会失望,何必还要来晃一圈?”
“不晃一圈心里不爽。”
面对聂芷直白而幼稚的回答,重安失笑:“照这么说来,吾家若是不爽,便可以敲你一棍子了?”
聂芷赶忙摇头——鼜褪潜恢匕怖戳四敲匆幌伦泳凸业舻模熘酪还髯佣杂谧约豪此凳鞘裁锤拍睢
聂芷站定在古楼前,慢慢仰起头往上看,那雕花木窗似有所感地吱呀了一下,聂芷一怔,眨眼间就看到一只细白的手推了开来,骨节分明,清秀好看。
那一个瞬间聂芷只能想到:嘿,竟然有鬼敢白天出来?
也不怪乎聂芷的天马行空,这里是比聂芷家还要老旧的城区,就几栋古楼,偏偏还没有人住,只住了一个怪中医,能不让人想歪这里闹鬼嘛?!
重安瞟聂芷一眼,轻声道:“是唐漾。”
哦,看见探出窗来的少年那小样儿,聂芷就知道是谁了。上边的人朝她挥手:“你怎么知道我舅爷回来了?”
聂芷默默在心里道:我每天都来,能不知道么?
她便指指楼下的木门,道:“我可以进去么?”
唐漾一笑,生得灿烂的眉眼更加生动,都惹得重安啧啧有叹:“长得挺像姑娘的,貌美如花,不比六界那些十大美人差了。”
“你进来看看舅爷吧。”
聂芷便推了门进去,小心地踩在地板上。她才不会说她特别害怕这弱不禁风的地板被她踩塌了呢。重安在一旁慵懒地笑,温温柔柔的,让聂芷的心情也安定下来。扶着一侧的楼梯上了楼。聂芷很惊讶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她听过只藏阿娇的黄金屋,也见过前世的铜雀台。却从未曾听闻这种用书堆成的屋子。是的,书,所有的隔间都用书隔开,却还是整整齐齐,一个漏缝都没有的。她亦是看得呆了,唐漾出声提醒时她的手已经贴在了书墙上。
“你别动,那都是我舅父的宝贝书,随便抽一本都会导致所有的书崩塌。”
聂芷明白。牵一发动全身,一堵墙倒了,旁边的能不倒么?她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唐漾在一堵堵书墙里晃悠来去,十分自然的样子,唐漾应该对这里很熟悉,不像她,来了一些日子却只在下面呆过。
“我能帮你什么忙?”
聂芷问他,眉眼自然带了热忱。
唐漾正在拧湿手帕的动作一顿,然后好笑地看过来:“你能像我一样在这么讨厌的东西面前自由来去么?不能就一旁呆着,舅爷睡着了。你在旁边看着他就好。”
聂芷点头,很是小心地绕过那些书本,眼角余光却突然瞄到什么。
“师傅不是中医么?怎么还有西医的书?”
她喃喃了一声。被唐漾耳尖地听了去,少年飞快答道:“我舅爷可是在国外留过学拿过博士的,会西医又怎么了?”
聂芷睁大眼眸——她了个乖乖,华佗可是一千多年前的人了,还能接受西式教育,他还能适应现代生活,真是不可思议!
接下来唐漾也不说话了,拧干了帕子就搭在华中医的额头上,小心又小心地握了握他的手。发觉他没有再发烧之后松了口气。聂芷也跟着来到华中医塌边,华中医睡得还真是古代的床榻。很古朴,这让聂芷莫名松了口气。
聂芷顺着床被瞧过去。看见华中医脸色发红,唇色却苍白,心中一急,问唐漾:“师傅生了什么病?怎么很严重的样子?”
正在进行处理脸盆一系列的动作的唐漾头也不回道:“老毛病了,这次又发了风寒,不过相比较之前却是好多了。”
聂芷还要再问,唐漾却看了她一眼,道:“舅爷不告诉你他的事情他自有打算,你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反正他的病已经压制住了,一两年是不会发的。”
聂芷眨眨眼,重安也道:“别人家的事情别多管,除非人家求你。”
她慢慢垂下头,看见华中医枯瘦的手微微露出了被子,赶紧轻轻地帮他塞回去。都说是风寒了,再受点冷不就更难受了?
从华中医家出来的时候,聂芷感慨:“看唐漾像是富家少爷的样子,怎么他家会让华中医住在这种地方呢?”
重安一时笑了:“难不成谁的家里有个富贵亲戚,谁就得也是有钱人?白白,知道太多不是好事,管太多不是好事,你且顾好自己家人就行。”
聂芷笑着点头,在迎接春天温暖的阳光时,慢慢走远。身后的木窗轻轻发出一声声响,唐漾看着聂芷离去的背影问道:“你为什么要收这个徒弟?看着不聪明,年纪也小,能行么?”
良久之后,才有个疲倦的声音回答他:“她像极了你舅母小时候。”
十三岁的少年冷笑:“你还惦记着那个无情的女人呢?忘了是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这次的风寒是自己去给她上坟时淋了雨弄的吧?”
“小漾,别说了。”
少年摔了窗棂,鲜艳的眉眼极其生动,华中医眯着眼看他,心中恍惚着一叹。这是他的孙子呵,像极了那时不畏强权的自己!
“得,你是我大爷,我不伺候你了行么?”
少年气鼓着脸下了楼,砰砰砰地也不知摔了什么东西。华中医失笑,瞧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一时间心中怅惘,不由左右反思,他和她当年究竟是怎么样的?
不多时,聂芷回到了家中,在给华中医留了一句话后她眯了眯眼,自言自语:“唐漾那家伙会传达给师傅吧?他要是忘了可就糟了。“
重安道:“那句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会去。“
聂芷近来愈发觉得自己的思绪正在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着,就比如此刻,明明不必要的对话。聂芷却说得有滋有味。
“哎,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有点怪啊?”
重安默默地将她瞧着。然后笑了:“怪不怪吾家说不准,但是吾家知道,你若是再这么懈怠下去,总有一天会放纵自己。”
聂芷仔细那么一想,还是有点道理的。
人家都说啊,近来觉得无聊了呢,一定是你没怎么看书,或者。没怎么锻炼,或者,两者都有。聂芷可能是卡在了第三种,她叹气,却得到一句话:“别想太长久,你每日早晨早些起来去学校跑步,每日也多看些书,能坚持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对了,没事也去聂斐家逛逛,维系一下感情。”
重安不提。聂芷还一厢情愿地忘了——她最近确实没怎么跟聂斐季叶他们见过。好歹自己家承了人家的情,父亲还生活在那啥总经理的手下,自己还借了人家的书。再防备可就没道理了。
重安道:“是你的情感先入为主了,觉得人家是一对同性恋人总是带了蔑视的感情,你不放开些心胸如何成材?而且人家是正经的高富帅,都聪明着呢,你不和他们做朋友还能找到第二个人选?”
聂芷有些反感这种以利益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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