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一是在学院认识的。那时他真的对法国一点了解都没有,就连最基本的指路标都看不懂。而我就在想了,这么帅的一个男孩子,要是迷路了我可就成祖国的罪人了。所以我上前跟他打了招呼,后来也就自然而然有了联系。”
她摸摸鼻尖,孩子气地笑了:“他向我告白过三次,每一次我都假装没有听见,而最后一次,他站在校园晚会的舞台上,跟所有人说他喜欢我。我当然也喜欢他,可是他太优秀了,那么多的法国姑娘都喜欢他,可他从来都不跟她们在一起聊天。”
“那一次我接受了他的告白,然后我们在一起两年,直到我们毕业回国。那段时间因为我是北方人的缘故,可能在南方会有些水土不服,他丢下了他和朋友合资开的公司来照顾我,我特别感动。然后那天晚上,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做了些什么。”
“在知道我被他父母拒绝了之后,我很难过,唐一更是在他家书房前跪了一夜。我就跟他说啊,要不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让他娶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他抱着我哭了,说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好。我以为他不会妥协,可是他转眼就娶了你。”
“我们分手以后,我遇上了以前的男朋友,在难过和痛苦之中,我和我前男友复合了。可是唐一又来找我了。就是中秋节那几天,他一直在我家。哦,你不要误会,他睡沙发的。然后我跟我男朋友就出来吃饭,他也开着车跟着,后面就因为太生气跟我男朋友打起来了,他的手还受了伤。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是我深爱过的,一个是我爱的,我不知道要选哪个。”
“不过,上天终究是恩待我的。在发现我更喜欢唐一之后,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我跟唐一也没有在一起。而我们真正复合是我被上司欺负了,唐一替我出气,那一天我们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所以就只能对不起你。你看到的所有的片段,都是我们真正相爱的证明。所以,我想请你跟唐一离婚,毕竟我们才是一对爱人。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你路蓝,是小三。”
聂真的这番话说完很久以后路蓝都没有反应,她只是愣愣地盯着眼前人,突然就觉得世界的黑白都颠倒了。路蓝不知道聂真的话当中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但她不愿去想了,这些话确实给了她沉重的打击。
路蓝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来,她说如果他们真的相爱,她会成全他们。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不,也就是几个月之前。
如果说她和聂真的较量谁更厉害,毫无疑问,聂真赢了,她有唐一的爱。
路蓝站起身来,她居高临下睨着聂真:“如果我们离婚你很高兴的话?”
“嗯?”聂真昂着高傲的脖颈笑了笑。
“那我不会如你所愿的。至少,我的痛苦,你也要分担一半。”
撂下这句话路蓝就离开了,再不走她一定会情绪失控的。而她所没有看到的是,聂真在她背后露出了狠毒的表情,咬着牙气得颤抖。路蓝要是看到了,她一定会明白,聂真的说法大部分都是错误的!
咖啡馆前是个十字路口,车来车往,人流不息。路蓝叹了口气,看到红灯转换成绿灯之后,踏出了第一步。
就在那碰巧得不能再碰巧的一瞬间,一个小孩撞到了路蓝身上,路蓝打了个趔趄,笨重的身子往旁边退了许多。
拐角的一辆轿车撞了上来。
路蓝的世界里满是血腥气味,她盯着蔚蓝的天空,觉得世界很美好,她却要跟她的孩子一起死去。
她的意识已经不足够她再多想什么了,旁边的人呼唤着她,而她太累太想睡觉。
再醒来时路蓝看见雪白的天花板,她自嘲地一笑,梦里走马观花了她的一生,可她还能安静地活着,并将过去全部忘记。无力的双手触摸之处果然空空,路蓝停了停,眼泪汹涌而出。
母亲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按着铃呼唤医生。
如果说心理的疼痛都能忍受过去,生理上的还能有什么呢?
母亲在她不说话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心情,她的安慰也不过是遮住了表面上的伤口,甚至还可能让她更难过。
“你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唐一一直陪着你,整整三天三夜,他都没有离开过。等你脱离危险期了,他也就放心去公司处理事务了。这次唐家差点没落,幸亏唐一及时举报了一个大坏蛋,这才挽救了公司。不过,算了,告诉你也没意义,你就当做不知道吧。”
母亲替她削着梨,细长的手指如玉,在夕阳下温婉柔和。
她看了很久,说了一个星期以来的第一句话:“妈,我想出去走走。”
母亲怔住,旋即喜笑颜开:“好啊。”
她被放在轮椅上推了出去。
医院的花园很美,在夕阳的映照下,像是镀上了一层柔美的金纱。远处的喷泉旁有小孩在玩耍,嘻嘻哈哈不知人间苦难。
路蓝的手指一动,停留在毛毯上的肌肤感到灼烧一般的烫。
母亲也看到了那些天真的孩子,急忙把她的轮椅掉了个头,抱歉道:“咱们换个地方,这里太吵了。嗯,太吵了,影响你休息。”
她微微一笑:“好。”
才走了几步路的路程,路蓝突然尖叫起来,她捂着眼,心有所感:“妈,不要让唐一过来,我不要看到他。”
母亲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傻孩子,唐一不在这里。”
“真的?”
“当然是真的,妈何时骗过你?”
路蓝犹豫着慢慢放下手,果然没看见唐一,她舒口气笑笑,小声叮嘱母亲:“妈妈,以后都不要让唐一来看我了,我不能见他,我会恨他的。”
母亲眼里起了雾气:“好的,妈妈知道了。”
等她们远去后,那高大的梧桐树下的影子动了动,转过去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哭得压抑而痛苦。
路蓝都是不知道的。她选择了自己最能接受的方式,活得安心而自在。
直到那一日,路蓝的病症被爆了出来。她委托医生不要说出去的秘密,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
父母亲特别难受,而唐家二老也很心疼。
唐一还是没有出现。
到了最后的时候,路蓝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她盯着病房的天花板,翘起唇角微微一笑。她想起了年少时候唐一让她骑在肩上摘果子的情景,她也想起了成熟后的唐一决绝离开的场景,而这一次,她将不再醒来。
天台上,又是谁,抱着膝盖靠在墙角?微微弱的光芒在他手指尖升起,听见他呢喃着一个名字,而后清晰的,滴状液体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这烟的质量太差,好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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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把我给感动了,乃们捏?
终于结束了这个冗长的故事。
下一章,还是要讲讲这个故事的中心思想。
嗯,么么哒。
第三十五章 他们是谁()
故事讲完的时候,聂芷整个人怔怔的,好半晌才问了句话:“这里面有隐情吧?”
重安笑一笑,指尖一点:“看。”
重新出现在聂芷面前的,还是唐一和聂真。他们正在争吵,为了路蓝。
旁边有声音娓娓道来:“唐一原来认识聂真不久后就发现聂真对他有所企图,果不其然,聂真是受了她男友的委托来和唐一拉关系的。却没想到唐一欣欣然要告白,一边是男友的委托,一边是对唐一的仰慕,她欲擒故纵,最终还是和唐一在一起了。唐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把聂真背后的那个人逼出来。”
“那个人的父辈同唐一的父亲有大过节,为了搞垮唐一家的公司并且彻底毁掉他们,他设计了一个局,结果没想到被唐一给破了。而唐一在与聂真的周旋中,彻底失去了路蓝。他的最爱原本就是路蓝,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娶她,为的还是不让路蓝嫁给许墨。可就是这一招太险,他不得已要跟聂真做出在一起的假象,你也看到了,唐一从始至终不爱聂真,也根本没有碰过她。”
所以,路蓝和唐一就这样错过了。
是个悲剧呢。
聂芷叹口气,摇摇脑袋:“确实比我要惨一点。不过,那个聂真,不是真的吧?”
重安知道聂芷的意思,她无奈地要打破路蓝对人性的认可。“就是你的那个极品亲戚。小时候她的个性不算恶劣,就是长大了之后长歪了,有点儿虚荣。”
聂芷很惊讶,同时她脱口而出:“唐一和路蓝是不是钟言和纪西雨?”
看到重安默默无言,聂芷算是明白了,怨不得重生后的钟言对纪西雨百般不满,只是过去明明是夫妻,为何如今会如此怨恨得理所当然?
答案是,那个孩子。
聂芷能够理解钟言的痛苦,尤其是在同样失去了孩子这一点上面。
此时,重安轻声说道:“白白,你既然能理解,那为什么不能放下呢?纵使钟言对纪西雨满怀怨怼,但她至少放下了前世的恩恩怨怨,她现在想的,也就是安心过好生活,等到将来有能力完全避开纪西雨。只是她不知道,纪西雨也是重生之人,他契合着与过去一般无二的性格,想要跟钟言一直在一起。而你,明明也会再次遇上赵启,难道那时你要杀了他么?白白,你所看重的杜璟桓一定会护你安全,没必要还纠结着过去不放了。你懂了么?”
聂芷再次叹气,无奈道:“懂了懂了,我尽力。”
重安的故事并不是改变她初衷的原因,只是想到杜璟桓,心里疼痛的同时是对他的恋慕。那么说,为了所爱的人放下仇恨,也不是不对的不是吗?
次日清晨聂芷很早就起了chuang,端正地坐在窗边背单词。有些人是天才,过目不忘,但她不是,所以背过的东西一定要及时巩固。
重安并不需要睡眠,她反倒安静地坐在一边,侧过头看窗下川流不息。
聂芷的母亲也接着起来了,她一直是负责家里的伙食,早上也需要早起来做早餐。
可能城里就是跟乡下不一样吧,馒头什么的都做不了,还得去楼下买。
聂芷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出了会神,重安重重敲了她的脑袋,她这才回过神来,边瞪着黑亮的杏眸边看重安。
重安无所谓一笑:“背你的单词去,早起的小虫儿。”
中国有句老话,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重安觉得聂芷不像那只早起的鸟,反倒像那笨笨的一直奋力向上的的傻虫儿。
聂芷“切”道:“不要告诉我你是那只会早起的鸟。”
重安难得认了真,她凝着声音,清晰道:“吾家就算是鸟,也是万鸟之王——凤凰。”
不能挑战重安的绝对地位。
聂芷摸着脑袋乖乖缩回去,她转了转眼珠,问道:“那本小说成了么?”
“嗯,你今天去邮局看看。”
聂芷撇撇嘴,慢吞吞挪到房门边,打开,欢快地奔向厨房。“妈妈,我来帮你。”
母亲笑着拒绝。“行了,你就坐外面等着吃早饭吧。怎么今天起这么早?又不要上课。”
聂芷摇头晃脑:“老师说了,早睡早起是乖孩子。”
母亲一笑,聂芷赶紧接着道:“妈妈,我帮你去楼下买包子吧?”
“那行。”母亲在围裙上抹了抹手,从衣兜里拿出一些钱,递给聂芷:“要买十个包子噢,买少了你就没得吃了。”
聂芷知道母亲是开玩笑的,还是要赌气地把小嘴一嘟:“妈妈太小气了。”
没得办法,虽然聂芷觉得小孩子的脾气太臭太惹人烦,但她还是孩子,怎么着都得忍着,总不能叫别人看出端倪。
母亲也不再和聂芷说话,转过身去煮着红豆粥,温柔的背影让聂芷一个失神。待收回心绪,她又是那个傻傻不谙世事的七岁小女娃。蹦蹦跳跳去楼下买了包子,小心让过一个个的水坑,聂芷突然在其中找到了乐趣。
她用心神和重安对着话:“你肯定没有童年,所以不知道这也是一种找乐子的方法。”
重安很嫌弃:“你的童年太脏了,全是污渍泥泞,你母亲给你洗衣服的时候一定很痛苦。”
聂芷可不同意:“谁说的,我妈那么温柔,她从不骂我。”
重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聂芷晃了会神,想到重安的父母已经逝去,心中很是后悔方才的莽撞。也没等她开口,重安悠悠道:“所以吾家才要你谨言慎行,像这样戳到了别人的痛楚可没人如吾家一般轻易放过你。“
聂芷吐吐舌头,抱歉道:“是了是了,重安殿下心胸宽广,喏,作为补偿,我把刚刚阿姨送的包子给你好不好?”
“不要。”重安对人间的俗物不屑一顾。
“真的很好吃的,你吃一个呗。很香哦!”
包子递到了重安面前,她想了想,然后盯着包子看了半晌,接了过来,咬一口,又一口。末了吃干抹净后来一句:“味道很香,但是没感觉。”
“什么没感觉?”
“感觉没有吃饱。”
聂芷一个趔趄,然后指着重安笑得开怀:“原来你也是个吃货。”
重安“哼”道:“不要拿手指指着别人,那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哦。
聂芷默默收回手,然后抬头看看天,发现天色尚好后心中一动,呢喃一句:“看来我是要转运了。”
重安若有所思地点头:“转的好像是霉运。”
“你说什么?”
重安摇头,摊手:“你再不上去包子都凉了。”
“也是,”聂芷赶紧提着包子上楼,然后利索地把门把手一拧,蹭蹭蹭就往屋里跑。
刚出来的父亲被聂芷撞得往旁边一偏,他顺势接住聂芷往沙发上一倒。
聂芷捏捏眼前的东西,手感不错,父亲在她脑袋上边失笑:“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哦。”
又一个人说她莽撞,聂芷不开心,迅速爬起来,很有风度地理理衣裳,接着走很标准的小碎步移到桌子边,淑女地把包子放下。
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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