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暗地里的风声风语愈加猖狂,恨不得把所有的恶词都加到她们身上。但周晴之离奇消失。聂芷占了风头的大多数,于是所有不好的话就对准了她。
不要以为青春不残酷,人心难测。
陆河抿抿唇,恍觉聂芷一直以来都没做过什么事。只是所有人渲染得太过分,他也受到了影响。所以张预的出手相助也就有了理由,任是谁看到一个没犯错的女孩子被批得狗血淋头也不会不管不顾吧?说来也是他心狠了点。
她说的对。他们都不该把错都推到她的身上。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走到人群外围。高喊着“让一让”挤了进去。正巧听到聂芷一席话,心不免有所触动。
她说:“你凭什么动手打人?在张预用语言惹怒你的情况下你不会忍让么?你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白读的了么?”
对方气的发抖,张开手对着聂芷一拳挥过去。
聂芷身后挡住的张预一声惊叫,但她没让开。
那一拳在聂芷鼻前一寸处停下来。
聂芷冷笑一声,道:“我都真以为你这么多年的书是白念了呢,原来你还懂得要对女生手下留情。那你怎么不知道留留口德呢?说别人的坏话是会烂嘴巴的,多少知识分子告诉过我们这点,你怎么就不害怕?”
对方上衣一件白衬衫,素净的牛仔裤,脸上一架眼镜,明显是个读书人。陆河一看就认了出来,但惹起纷争的并不是他。
张预的手开了一道小口子,红色的血欢快地流出来,他没什么感觉,等过了一会儿钝痛的感觉涌上来,他痛得有些站不稳,于是头一栽落在了聂芷肩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推开张预,痛到皱眉抿唇咬牙的人她不会推开。
陆河赶忙上前,他扶住张预,问他:“没事吧?”
聂芷:“……”
怪不得,这人原来是个二愣子!你的手被弄伤了你会觉得没事么?!妈蛋!
聂芷深吸口气,找了个人群中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一个男生,指着他道:“你去叫张信老师来,说张预受伤了。”
男生结结巴巴道:“张信老师是谁?”
聂芷扶额,丫的都把小学老师给忘哪旮旯去了?教你们读书写字的可都是小学老师啊!
她转身去扶张预,一手按住他流血的伤口,顺带颇为嫌弃地撇了眼陆河道:“你快去找张信,别告诉我你也把小学老师给忘了,那你也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陆河无意识地挺挺胸脯,摆出男子汉的磊落和勇气,他三两步就出了包围圈。这时终于有老师看到情况不对走过来,他把人群驱散,看到中间的聂芷,一愣。
“你这是在干啥?”
聂芷一手抱着张预的腰,一手捂着他的手臂,从张预的怀里抬起头来。
她呵呵一笑,喊了句:“老大!”
班主任只想敲她脑袋,一个女孩子掺入男生打架的事件中是要干啥?还想不想嫁人了?
他把张预接过来,一个一米五六的男孩子也不轻,尤其是他把所有的力量都压到了班主任身上。
对面一个男孩子低下头,小声嗫儒道:“老师,不是我打的他。”
聂芷反问:“那是谁?刚刚我一进来就看到你和张预在吵架。”
男生抬眼看了看她,然后又看向一旁,那里有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
聂芷看过去,“是你动的手?”
男生原本是随意靠着一张书桌的,他听到这话后也没站直身子,倒是离开了靠着的书桌,站在一堆散开的书和躺倒的书桌中看起来很流里流气。
聂芷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有一支没抽的烟,眉一挑班主任就吼开了。
“你还是不是学生了?又抽烟还打同学,没天理了真是,等下跟我去教务处!”
男生哼笑一声,低沉的语音里藏着不动声色的锐气。
聂芷听得出来,班主任也听的出来。
班主任更生气了,要不是身上还有个张预,他早就上去揪他耳朵好好教育他了。
他沉下声音,招呼聂芷:“小芷,帮我扶着他。”
聂芷:“……”
那你刚刚把张预接过去是要干嘛呢?
但最主要的问题还没解决,聂芷低声跟班主任说了几句,班主任带着张预就先去校医室了。
她的周围依旧有些人,有好奇的目光,有厌恶的目光,但她都不屑一顾。
她四下看了看,这的确是初一三班,周围的面孔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她昂起头,挺直腰背,手间握成拳。
她扬声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角度站在这里看一场争端,但凡你们还是学生,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学习。八卦不过是日常闲聊,难道调味剂能当做饭吃了?你们应该也明白,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太清楚。我知道你们对我的看法,或好或坏,但你们都亲自接触过我么?就看到别人的辉煌功绩,嫉妒而发狂,你们就不想想为什么别人会得到这些或许应该是属于你们的东西?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你们要是真认真学习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时间来看戏。”
四下寂静,也有人因为不屑而笑了笑,冷漠而嘲讽。
聂芷点点头,道:“对极了,听这笑声,你们想必是觉得我虚伪。我只能说,你是如何想别人的,别人便也会如此想你。唯有自己争气,才有傲视别人的资本。”
她拍拍手掌,走到那二人身前,“好了,教导主任有令,你们都到办公室去接受教育,其他人可以散了。”
聂芷也不管他们做什么,自己背过手转身往校医走,只要他们还活着,就没有人找不到他们。
在她走出去五六十米后,那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她离去的身影,冷笑一声。第四节课铃响,聂芷也没回去上课。她,先去看张预,半路上遇见匆匆赶来的张信和陆河。
张信看到她就停了脚步,转而握住她的肩膀,眉眼露出急色。
“张预呢?”
聂芷道:“跟我来。”
关于张预的事情陆河都知道,他在路上就被张预问了个干净,这时候张预也就没问聂芷了。
等到了校医室,医生在给张预包扎伤口,班主任坐在一旁问他事情,恰好聂芷一进去就听到了张预的话。
“其实席宸冰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推倒了他的桌子,他生气了。然后就搡了我,我撞到桌子的钉子上,被钉子勾了一把。”
班主任沉吟:“席宸冰?”
张预点点头。
“他不就是——”
“席宸冰!”
后脚张信踏进门来,他一眼看到张预,走过去问了医生情况,而后在班主任的严厉的眼神中正色道:“对,他就是军区一个老司令的后代,家里很有钱,但他自己不思进取。”
第一百零八章()
班主任的表情是这样的:(╯‵□′)╯︵┻━┻
聂芷忍着笑,认真地待在一旁做个隐形人的角色。
张信没搞懂自己老师为什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聂芷清楚——班主任有个怪癖,他想说的话你不让他说完他会暴走。
可怜张信跟了班主任这么久都没明白这点,他也时常对于班主任的怒火感到无所适从。
张信正走神思考这个问题呢,就听到张预倒吸了口气,原来是医生在给他缠绷带。
聂芷默默看着张信嘘寒问暖,又看到班主任脸上郁色殆尽,不由抿唇一笑。
而后张预包扎好了,张信带着他回家休息。她跟着班主任回去,在路上不发一言,而班主任却回头问她:“你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起冲突了?”
聂芷眨眨眼,笑了笑道:“知道,但我不在乎。中考完了之后我就会离开,他们也影响不到我的前程。”
班主任拍拍她的肩膀,心里也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所有人,如果她是一个战士,她自然会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但她不是,所以也就有了轻慢的意味。可这种感觉很好,红尘浑浊,如果非要斤斤计较最后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班主任把她送到教室,在全班人面前看着她坐到座位上,才跟语文老师打了个招呼关上门。
聂芷的同桌是个好奇的主儿,凑过头来问她话,那亲密劲儿好像昨天没有受到聂芷的影响。
“你刚刚不是被人喊出去了么?怎么是班主任送你回来?”
聂芷装作没听到,也就没转过头去看她。
要是她回了个头,就一定会看到侧面第五排谢儒一眼里讳深莫测的感情。他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躁动。
张预这件事解决的很快,班主任是初中部的教导主任,直接把事情转交给了上头的校长。
校长一听可不得了,涉及到席宸冰,聂芷,张信他弟弟,还有个不知道是谁的同学。严重程度不可往日而语。便下了个决定。
席宸冰和张预,还有一个男同学下周一在全校面前做个检讨!
彼时聂芷带着口罩站在红旗下听广播里传来的二人的悔过书和保证书,笑的眉眼弯弯。
轮到席宸冰时。对方只说了一句:“我没错,那个聂什么你注意了,以后别落在我手上。”
聂芷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端好表情。在口罩下的唇角还是一弯。
呵呵,你来呀——
母亲的病情也好了很多。每天父亲和奶奶轮换着照顾,恢复程度简直刷新了医生的职业生涯经历。
季叶也每天往医院跑,聂芷都没他去得勤快,然后什么补药中药都往那里送。聂芷每过去一次都要清一大堆的药品。她黑着脸塞给季叶,道:“你这些药太补了,我妈妈不能吃。”
季叶无所谓:“那你们自己吃嘛。反正我是不拿白不拿,到时候我离开了季家这药还不是没人吃!”
聂芷:“……”
(╯‵□′)╯︵┻━┻丫给我滚蛋!
聂兰和李想买房子的事情也敲定了下来。他们要以一半的钱买聂斐那套房产。聂斐当然不同意了,百般纠结之下聂芷顺理成章地把火锅店要卖的事情提了出来。
聂兰傻眼:“为什么要卖火锅店?生意挺好的啊,我们还可以赚很多钱的。”
聂芷摇摇头,轻声道:“姐姐,我们一家人要离开这里了,中考以后我们会去s市,以后就在那里定居。”
李想也是一愣,他望望聂斐,心里也懂了两三分。
聂斐咳嗽了几声,淡淡道:“是的,我和季叶在那边开了个公司,小芷他们会跟着我们过去,这边我们也管不了了。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买下火锅店,我们可以商讨价钱的。”
聂兰的眼泪奔涌出来,哗啦啦的弄得聂芷很有负罪感。她坐过去抱着聂兰揉揉她的肩膀,柔声道:“姐姐,别哭了,我们以后又不是不见面。我们是一定要去s市的,你也别担心,你们在这里聂斐会找他的朋友关照你们,你们可以放心了。”
聂兰哽咽道:“为什么我和我爸爸团聚了就一定要和你们分开?所有人都在一起不好么?”
聂芷无言以对,啊~她说的好有道理!
李想对上她的眼睛,一双桃花眼里也有淡淡的愁绪,聂芷也难过,只得耐心安抚聂兰。
“姐姐,我们不是因为叔叔来了就要离开,这实在是巧合。”
聂兰抽抽搭搭地抬眼看她,一大颗眼泪又涌出来,她道:“那是为什么?你们走了,我们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聂芷尽力想好措辞,但在看到聂兰哭的如火如荼时全然崩溃,她颓丧地看着聂兰,叹了口气。
“姐姐,我们要离开,是因为我。我未来的丈夫在s市,你说我应不应该去?而且你很清楚,你出来闯荡不是因为某一个人,就是想让自己过上好的生活对不对?所以你不用跟着我们走,你在这里已经有了半边天,继续努力几年会比跟着我们白手起家要好很多。”
聂兰一噎,似乎是被聂芷给绕了进去。
李想看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赚钱,然后留下,留下,是为了赚钱。他伸手过来搂了搂聂兰的肩膀,眼神里透出鼓励来。
聂兰拿着聂芷给她的纸巾擦了擦眼泪,低声道:“那我以后可以去找你么?”
聂芷点头,“当然可以了,等我们安顿下来就给你们地址,不过还早,还有几个月呢。”
安抚完了聂兰,终于切入正题。
聂芷把她算出来的她和聂斐投入在火锅店上的钱列了个清单,最后折算出来的价格是四十万。
正好是聂兰能负担的极限,而且上个月的工资又要发了,聂兰完全可以负担。
李想却拿起笔在价格上修改了下,变成七十万。
他打着手势,聂兰替他翻译。
“我知道这家店的市场价,而且往后很多年的利益都很可观,我可以把欠你们的三十万慢慢还给你们。”
聂芷强行把他写的价格给划掉,然后拿回来,认真道:“李想哥,我没有让你们占便宜,这真的就是火锅店最开始的时候花的钱了,四十万够了。”
聂兰知道拗不过聂芷,却也不肯接受这个条件。
聂芷给了她一份工作,她每个月拿着固定的三千块,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提成,现在还用最低的价格得到火锅店的转让权,她如何不感激聂芷?但最后一点她真的无法接受。
聂斐看他们和聂芷就这个问题纠结得不像样,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最后出言相劝。
“聂兰啊,你别以为聂芷吃了亏,她可精明着呢,当初砸锅卖铁的可是我啊,她只出了十万块钱,好样的,现在拿四十万的还是她。”
聂芷哼笑半晌,眼里却毫无计较。她把清单丢给聂斐,清了清嗓子道:“我算过了,你那些东西计提折旧一下也就十来万块钱的花费,四十万我们一人一半,也不让你吃亏。至于你说我只出了十万,呵呵,我写的字画不要钱啊?我的主意不要钱呀?我的决策不要钱呀?说的好像我都是白送一样。是不是?姐姐。”
聂兰温柔一笑,眼睫上挂着泪珠的模样尤其动人,她含着泪道:“小芷,你这份恩情我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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