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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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归期-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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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女人需要这种本事做什么?”

    花银嘟囔道,“我觉得啊,还是表小姐这样和和气气斯斯文文的女子最好,最适合相夫教子,也最适合大人,族里长老们也都很喜欢表小姐,都希望大人你娶……”

    “胡说些什么!”

    花鎏勃然变色,一瞬间铁青的脸色让花银愕得苍白了脸踉跄后退,却在这时,只闻嘎吱一声,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

    。

    (加了点字,不过还是不够填牙缝……大概=。=)

第九阕乱芳心坠最是难测帝王心05(药里文章 )()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花鎏僵了身子,片刻,又舒和起来。

    “侬儿,结果出来了么?”

    他面色如常地迎了上去,奔向立于门口的面纱女子,脚步轻盈而又沉甸锎。

    身后的花银,则是朝那女子行了行礼后,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主子有些秘密,他不晓得,也晓不得。

    “嗯。”

    也不知方才的话是否入耳,花侬点点头,神色并无异样。

    然而面纱之上露出的部位,肌肤略略发白,显是有些疲倦,“我用了许多法子,终于测出了这药汁里的东西。”

    “——是什么?”

    气息一凝,花鎏瞳孔眯作成针,“这药里果真掺了别的,对不对?”

    花侬看了看他,眸色如水波微晃,随后,点了点头,“是……窒心草的根须。”

    “砰”一声巨响!整个木屋也震荡了几下,冲击之后,整个小院鸦雀无声。

    “好大的胆子!”

    花鎏缓缓收回拳头,面上冷笑如冰,一层寒似一层,“竟然连夕虞宫里也敢打主意!当真以为自己无人能治了么?!”

    花侬抬眼瞥了他一眼,缓缓道,“大概,那人以为天衣无缝。”

    “窒心草毒性猛烈,我将它用于你之上,也必须先经过层层处理,用宝药相克相溶,方保证解毒之后不伤你根本。然而若不过以其根须磨成粉末掺入药中,剧毒便会转为慢性,服下三次之后,中毒者体质将日渐衰弱,不过一个月,便会气竭而亡,并且,若非知晓独家秘方,寻常国医恐怕连踪迹也寻不出。”

    花鎏闻此,又是一声冷笑,“那也未免自大了些,我便不信,连那鬼医之徒——李离桑也查不出。”

    “所以,若我不曾猜错……”

    花侬抬眼,望向前方那一片平静无波的水潭,瞳色幽幽,“恐怕……已经有人先与李医女打过招呼……”

    花鎏神色微变,半晌无话。

    随后,才叹了声,“侬儿,你说得对,我应该更小心些的。”

    花侬默而不语,只浅浅笑笑。

    “自己视若生命的东西,却不懂好好保护,我曾因此痛苦煎熬十年,这一次若是再……不,不……我连想也怕得很……”

    花鎏低声道,拳心因紧攥而暗暗颤抖,过了会,他竟又侧了脸来,乌黑的眸子瞅着花侬露出的秋瞳,望得她心旌轻摇。

    花侬咬住下唇,闷不吭声,然而那让人迷醉的声音却不依她意志地继续响起,“侬儿……你看,上次我与你提的那件事……”

    她只觉得眼眶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不争气地挣脱出来,便将头一低,咬紧牙关,不做回应。

    花鎏本来便高过她许多,这般一低头,便只能见到她长而乌亮的刘海,与微微颤动的睫羽。

    那片密集的阴影之下,藏着如何的情,如何的意,如何的忧,如何的怨,他皆是看不清。

    便这般对峙了片刻,花鎏叹息一声,笑了起来。

    “别这样,侬儿。”

    他豁达地伸手在她头上一拂,仿佛安慰吵架后赌气的胞妹,“我可也不是逼你,你不愿意,那便作罢,你的苦衷,我自然明白得很。”

    见对方依旧低头不做声,他便也当做什么事皆不曾发生过,笑笑道,“好了,你也快快去休息,待我办完了事,再来好好陪你补过。”

    说罢,又摸了摸她的头,叮咛了几句,这才转身朝外走去。

    然而方步至门口,便听得身后有柔弱低哑的声音响起。

    “你……注意药效时间,早些回来。”

    又顿了一顿,声音压得更低,似蚊子嗡嗡轻吟。

    “……那件事,我会……考虑的。”

    花鎏心中一跳,笑容从凤眼里潮涌而出,他转过身,奔至花侬身前,将她猛地搂入怀中紧紧一抱,“侬儿——谢谢!”

    而后,又将她松开,畅快笑着朝院门外奔去,“——说好的,我等你答复!”

第九阕乱芳心坠最是难测帝王心06(珑华之死)() 
“他说,让那人进去,我们回避。”

    淇玉一开口,便是言简意赅,冷语如冰,那张白玉面具之下,掩着同龄人所没有的高傲与冷漠。

    辛夷也顾不上计较这些,听闻此话,不由得苦笑连连郎。

    也是,以那人的耳力,这边的动静怎瞒得过去,他这个跑腿工也算当得分外冤枉了锎。

    便也不吭声,折返向着花鎏做出“请”的手势。

    “多谢。”

    花鎏笑笑,面上看不出别的什么情绪,只顾径直前行。

    然而当他与一人擦肩而过时,只觉得心中一寒,余光瞥去,正见到那白玉面具之下透出的森森寒光一瞬即逝。

    他便也对淇玉笑了笑,目光含蓄而又深邃,在这电光火石交接的一瞬,两人似是道了千言,敬了万语,然又空若无痕,无迹可寻。

    之后,他便也不再理会身旁众人,一步一步,接近了湖畔。

    每次见到那人毫无拘束垂直而落的黑发,他总会有一瞬间的失神,目光触见那乌亮发泽的刹那,他彷如见到天上银河直坠而下,吞天吐地地,将渺小的他一瞬间吞没殆尽。

    只是这一次,他心事沉沉,一个恍惚后回了神,便轻轻地躬了身。

    “臣——花鎏,见过陛下。”

    水中那人没有回声,只湖面之上,浅浅荡开一层灰白涟漪。

    他便也当做对方平了身,自己立起身子,望向这寒气四溢的水面,勾起了好看的薄唇。

    “——陛下在这泡着的时辰也不短了,便不怕伤了龙体,日后不能人道?”

    这本是句大逆不道足以引发龙颜大怒的话,却意外地并未激起丝毫惊涛骇浪。

    水中那人只沉默了会,便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专程来寻寡人,这些表面的话,可以省了。”

    “陛下痛快,真不愧臣见过的天下第一人物。”

    花鎏一笑,前行了几分,似是有什么机密的话要说,他离得这般近,靴尖几乎要沾着灰白的湖水,离伏尧也不过几尺距离,“既然如此,臣别的话也不多说了,陛下想必也已猜到臣来此所为何事。”

    伏尧轻哼了声,“寡人若是知晓,何必问你。”

    “陛下竟不知?”

    花鎏作惊讶状,拿出那惯用的十二骨扇抖开一笑,“陛下是当真猜不到,还是因为……心虚?”

    最末二字一出,那水面荡开层层几乎微不可见的涟漪,伴着冷冷的话语逐向岸边,“——心虚?心虚什么?寡人敢做的事,还会有什么怕被人知晓的。”

    “哦?”

    花鎏一改方才恭谨的态度,面上转为一道冷笑,“陛下若不是心虚,又跑到这冰寒刺骨的湖水里浸上一整日作甚?”

    话音未落,声音又蓦地拔高,仿佛一把快刃,又尖又利,“——若陛下不是对臣的未婚妻动了非分之想,又怎需借这冰湖之寒来浇灭体内的邪火!”

    “胡说——!”

    水面一震,伏尧终是大怒,一个起身便要从湖水中窜起,然而只觉面前青光一闪,那正对着他面容的,不仅是花鎏冷若冰霜的脸,还有那手中一把正展开的十二骨扇。

    不再是文人雅士卖弄风流之物,那十二骨的末梢,竟不知何时蹿出了十二根寒光阵阵的银针!

    针尖泛着诡异的青碧色光芒,又隐隐透了丝幽深捉摸不透的紫,显然是淬了相当厉害的毒物,沾之形毁骨销。

    伏尧先是面色一沉,转瞬,便化作冷冷一笑。

    “——好啊,你倒当真是要弑君不成?!”

    “老实讲,臣的确打算这么做来着。”

    花鎏也不慌张,只望着他笑得高深莫测,“哪怕臣死了,花家亡了,能拉着陛下如此一个神仙人物陪葬,倒也不是亏本买卖。”

    “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伏尧勾唇讽道,“你莫非不知,你虽如此用身子挡住了远处的人,可拖得越久,节外生枝的几率便越高。”

    “更何况——”

    一双宛若和田宝玉的眸,从那淬了剧毒的针尖上一扫而过,却并未生出半点惧色,反倒似雪融后的原野般,懒懒地涌出了一丝新绿,“这距离虽近,你又真的能保证,寡人一定躲不开?”

    “陛下又在吓唬臣了。”

    花鎏笑着抱怨道,不知为何凤眼里竟生出丝妖魅,“臣这扇子看着不起眼,射速可不比那连发弩箭慢上多少,更何况,陛下在这冰水里泡了大半天,身子早就僵得不行了吧?”

    伏尧长眸微眯,“你大可以试试。”

    “陛下何必心急?”

    花鎏笑得邪肆,“待臣说些贴心话了,再与陛下一测也不迟。”

    伏尧眸光微动,这次,却没有再接话。

    花鎏便这般将扇子对着他,看着他再也没有变化的神情,过了会,竟幽幽地叹了口气。

    “伏尧,你知道么,我想杀你,已经有十年了……”

    伏尧眉心一颤,似想起了什么,瞳波微漾,澜光流转。

    见得他神色微变,花鎏唇角也勾了勾,“看来,你自己也已有觉悟了么。”

    说罢,那扇子微微下沉,针尖的目标,便由伏尧的面上,移至了他的心脏。

    “你之前疯疯癫癫,清醒后又什么都不记得,我几次想要对你下手,却终是念在往日情谊,狠不下心。”

    花鎏喃喃自语,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目光恍然若失,手中的力道却愈发坚定。

    “如今可好了,你既然想起了一切,那么华儿的血仇,我总算是可以问心无愧地讨回来了。”

    伏尧本是默然不语,听闻至此,忽地神色一变,“你说什么?!”

    “说什么?”

    花鎏笑道,“向你报仇呀,向你讨回害死华儿的血仇,你听不明白?”

    伏尧面色一青,“你胡说些什么!华儿是那舒祠狗贼所杀,你不去发动花家全部人手去寻他出来,来找寡人的晦气做什么!”

    “不,不……”

    花鎏摇头苦笑,“我为何不来找你?为何不来找你?”

    喃喃几句,声音愈见嘶哑,而声线最弱之时,忽地眸光一震,宛如锋刃一般猛地戳向对方,“华儿她——是为你而死的!”

    伏尧愕然在地,半晌不能言语。

    似对他这反应十分解恨,花鎏大笑起来,眸里的苦涩却一层深似一层。

    “你知道么?那天,我离她最近,当舒祠闯进大殿的时候,我一个挺身便将她护住——你明白的,即便我死了,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她一根毫毛。”

    花鎏喃喃道,眼神涣散,仿佛回到那一日可怕的时光。

    “可是,我没想到,最后伤我的人,竟然是我拼死要护住的人……”

    那一日,他张开双臂将那一身大红喜服的少女护在身后,心急如焚只盼带她远离灾祸,可是,腰间传来的剧痛是他从未料到的。

    “对不起……花柳病,对不起……”

    难以置信地扭头,那掀下大红盖头的少女竟正满含歉意地望着他,眼里波光晶莹,似是笑,似是泪。

    “我只要一会会就好了……只要一会会,你乖乖的哦,他们不会伤你的……”

    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腰部传来的软麻让他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火红的身影奔向那正执剑而来的黑衣少年……

    而后……

    心里仿佛长出了无数细细的毛针,呼吸之间纤毛相互摩擦,生出千千万万挫骨扬灰的痛。

    他的身躯禁不住颤抖起来,手里的扇子也抖动着,似乎快要握不住跌落在地。

    这本是绝好的反击机会,可是伏尧没有出手。

    那赭眸里的瞳仁,竟似扩散了般,没有涟漪,没有喜悲,甚至,连光也没了。

    “是你害死了她!”

    花鎏捏紧了扇子,那淬着毒光的针仿佛在下个刹那间便要穿透水中的身影,“她喜欢的人是你!可你——却逼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第九阕乱芳心坠最是难测帝王心07(弑君心)() 
便是这瞬间,天地间的温度似陡降而下,偌大的栖湖之上,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湖中之人凝结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那些哀与痛才汇作一句,轻丝细缕,逸出声来郎。

    “我没有逼她……”

    “——没逼她?锎”

    花鎏冷笑,“若不是你亲自上门做媒,她又怎会心灰意冷答应嫁给我?她是那般倔傲不屈的一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第一公主,先王心尖尖儿的肉,只要她说一句‘不愿’,又有谁敢真的强迫她?我花某纵然百般奢望得到她,可又怎会真的舍得她委曲求全?!”

    “那是……”

    伏尧长长的睫羽颤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后面话语却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说得对,我该死。”

    他低头笑了笑,抬手,眸光落在掌纹之上,那自姻缘线上蔓延开的淡淡血痕,仿若曼珠沙华在忘川彼岸绽放一地。

    “是我的不对,从一开始……我便错了。”

    不该,不该与她那般亲近,近得逾越了兄妹界线。

    不该,不该在逾越了界线之后,却犹自恍若不知。

    不该,不该恍若不知,在阻挠她一次次想要挑破那层纸之后,却还舍不得拒她于千里之外……

    一切,便仿佛是命中注定,即便再回到那十年前,也许,还是会无法自拔地被那道火一般的明红所吸引。

    宛如,飞蛾扑火。

    知晓命运,却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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