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能见到邓元才,加上他又去了两年通州,只想着这个人是谁家的公子怎么生得这般俊朗让人看着甚是动心。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相撞,彼此间的情愫已经昭然,而邓元才快步迎上去赔罪道:“无意打扰小姐游玩嬉戏,只是不绝种看迷了眼这才多站了一会儿,还请小姐原谅莫要怪罪。”
有眼尖的丫头认出了此人,小心贴在钱秀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只见钱秀先是一惊,而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深意的笑,摇摇头道:“无妨,只是突然被惊到了,公子既燃来府中有事那便去忙吧,男女有别还是莫要在内院逗留太久。”
而就在这时一只蜜蜂飞到钱秀的身上,惊得她大叫一声,甩着袖子想要将身边嗡嗡叫不停的蜜蜂给赶走,只是她越心急却越发不成,还是邓元才挥袖将蜜蜂赶跑了,笑着说道:“兴许它是瞧着小姐和花一样鲜美这才流连不去,我瞧着那边也有不少,小姐还是稍歇片刻再玩耍也不迟。”
动了心的人自然不会就此分道扬镳,邓元才在通州和那些哥弟们时常去青楼之地玩耍,对于哄女子欢心自然是有一套手段,不过寥寥数语就与钱秀攀谈许久,只想这般清纯动人的姑娘牵扯着他的心神,让他放不下,说话中听闻她和自己的妹妹邓远瑶私教甚好,心里更是一阵欢喜,两人越谈越觉得高兴,竟是把钱云抛在了脑后,只等到他身边的近侍追过来这才作罢。而钱云清楚的看到邓远才的脸上闪现出不耐烦的神色,连连低骂钱云坏自己的好事。
自此钱云总是在找邓元才的时候被告知说公子正在忙着温习功课不便见人,实则是待在家中,求着妹妹邀请钱秀过府玩耍,好借机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任凭钱云在外面急得如何抓心挠肺,他自是安稳的坐在家里享受着,至于当初那些说给钱云听的情真意切早变作了一纸空言,也许连他自己都忘了当初给钱云做过怎么样的许诺。
钱云冷冷地看着有关于他和钱秀的欢笑在自己眼前不断的闪现,不过短短的片刻,他们之间过去的十几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重新再自己的脑海里出现,如今再不爱的她冷眼看着当初痴傻的自己,心中出现了厌烦,像是有感应一般,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远离了这片欢笑过多的场景,接踵而来的是一片狼藉和硝烟弥漫的地方,遍地的尸体和红色的血让人作呕。
在阴沉的天底下一个站姿笔挺,而另一个人被士兵押着跪在地上,是朱照和邓元才。
朱照说他把邓元才给杀了,看来是真的。邓元才身上穿着一身铠甲,落败被俘虏的狼狈让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他地垂着眼什么也没有说,心灰意冷之下等待的是预料之中的死亡。
“既然钱云忘记不掉你,我也不能留着你,只有你死了她才能安心接受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时邓元才突然笑了一声:“六皇子想来还是不了解钱云,她这个人只要别人对不起她半分,哪怕她心里再怎么喜欢也不会有重新再来的机会,我与她也算是一起长大,她的脾气我最为清楚不过。失去她其实我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惋惜,我看不起她,除了嚣张跋扈,刁钻野蛮,她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高看她?我当初认识的那个钱云远没有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她总觉得全天下的人都亏欠她,却不知道是她自己把她害成这样的。你怕是不知道吧?给你做了夫人的钱秀她喜欢的也是我,就算我今儿个死在你的手底下,可我总归是站在高处的,我所拥有的都是你渴望的,你身份尊贵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笑话?你就算杀了我,钱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我说当初你费尽心机的算计我是为了什么,原来你看上钱云了。可是你知道么?如果不是你插手钱云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局面,我爹说过虽然我们邓家图的是钱家的那点家底,可钱云毕竟是在眼跟前看着长大的孩子,若是成了亲之后我不能亏待委屈了她,外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得清理干净,我答应了。就算钱云又千般万般不好,我心里也是记挂着她的,可惜是你亲手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你现在代她来报仇不觉得找错人了吗?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你,如果不是你在当中胡乱掺和,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你满意了?”
朱照的眼睛里迸发出滔天的怒火,显然他从不认为钱云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的缘故,钱云站在一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不可置信,发颤的手紧握成拳头,强忍着要爆发的嗜血欲。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五十六章()
钱云睁大眼看着他们两人,不过想象中的鲜血喷溅并没有发生。
朱照不过冷笑一声抛下句:“随你怎么给自己找脱身的借口,事到如今你不还是落在我的手里被我拿去性命?我的好三哥可是许了你什么承诺,枉你这么拼命的为他效力。我不妨告诉你,在他的眼里你们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是弃子,曾经的话都通通做不得数,他的眼里只有皇位和他自己,我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如何瞎了眼会以为他是明君。撇开阿云的事不谈,我对这样的你只觉得好笑,连分辨人好坏的能耐都没有,拖累家人陪你遭这份罪,心里可觉得过意得去?”
此时的朱照并不像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他也有自己的情绪,更有满腹的难堪悲伤在心里窜行,他只想将搅乱他心神的一切东西都赶出去,以求得片刻的安静。邓元才像是一根刺横在他的心上消失不去,而且他发现最近想起钱云的日子越发多起来,使得他的心更加烦躁,隐隐中有渴望却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先低了头,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一个大男人的颜面再某些事情上异常的重要。
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明知道对方不爱他,所以他不敢贸然的将自己的真心放在她面前,生怕遭受到她不客气的嘲讽。与情爱上,身份权贵并不能让他得到一个女子的爱,而且心高气傲的他更加不愿意勉强钱云,他要的不过是她的心肝星愿,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份感情中首先出错的便是他,他没有再钱云面前表现出半点恋慕的迹象,而像是个闷嘴葫芦一样让人猜,不说钱云那个时候没有这个心思,即便有也该是男子主动,让一个女儿家去摸索他的心思,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朱照心里的那种思念更像是潮水一般涌动,明明派人盯着她,知晓有关于她的一切,每次在听到她受了偌大委屈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冲出去救她,但是他太过理智,总是将心里的那点急迫给压制着,好几次都将那点情不自禁当成自己的敌人,明明舍不得痛的喘不上气来可还是让自己在这般水生火热中苦苦挣扎,最难熬的时候也不过是到钦州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偷偷的看她一眼,在心底里暗暗地告诉自己再忍忍,只要熬过去,也许很快他就能带她回到那片繁华中,此后再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她。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信誓旦旦在钱云的不领情下被击溃,那时的钱云不信任何人,她匆匆忙忙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他抓着她想和她说两句话,为的是带她离开这里,谁知道她像是遇到了什么恶人般只知道捶打咒骂,什么小姐活像个街头泼妇,当真让他有些吃不消。加上更多的人朝这边看过来,他不好在天下人面前丢了颜面,只得另做打算,想在等等挑着人少的时候同她说自己的安排,哪知当晚就收到了二皇兄的亲信送来的消息,三皇子这回可真是半点也不收敛,派兵围住了宫城。
朱照二话不说只得赶紧赶回去,二哥对他的恩情他这辈子都不能忘怀,再最难的时候只有二哥从没有生出过别的心思,一味的护着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能重得该有的身份和体面,而至于他的母亲,从被赶出宫廷在世间流转这么多年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期待和盼望。那些该忘的哪怕是忘不掉,他便是用刀也要将那段痛苦的记忆剜出来,只有钱云这个本应该与他算不得多重要的人却一直让他念念不忘。
钱云站在朱照的身后看着他略微弯下来的背影,他心里想到的那些事情竟然会如此清晰如走马观灯一般在她的脑海里回放,那些不曾在意过的事情像是一道倏然闯进来的光将她紧绷的那根线给挣断了,过往如流水,只是她没有放在心上,当初的她早已经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初但凡她只要停下来好好的想一想看一看就能发现当中的端倪,可是她没有,不管朱照在那里气得有跳脚,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肯往前走一步。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想笑,这般想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似梦非梦,竟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不知道的是在燃着烛火的大帐里,温暖的淡黄色光芒将她着一张脸衬的非常温暖迷人,对于许久未见他的人来说,所有的思念和渴望都在这一刻叫嚣着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拆吃入腹。朱照醒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他觉得整个人都发软无力,可是当他从黑暗中挣脱出来能见到光亮的时候心里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不对劲,在黑暗的世界里无论他怎么喊叫怎么挣扎,可是这个躯体像是被人捆绑一样,他没有办法动弹一下,一度绝望和不安让他变得憔悴而苍白。后来他清楚的听到了钱云在他耳边喃喃说话的声音,还有他们的孩子不管他这个爹能不能守得住放开嗓子大声哭喊,这样鲜活的力量在他的身边,让他疯狂的想要苏醒过来,那个世界里的他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要重新张开眼和他们母子俩在一起。
终于,在这个略显寒冷的夜里他苏醒过来,看着心心念念的人,他的心异常的满足。他们其实就是他最大的靠山,只要能看到他们听到母子俩的声音他就觉得自己可以重新站起来。突然睡梦中的钱云突然发出一声笑,他的嘴角跟着扬起来,温柔的问道:“梦到了什么好事?当中可有我?能看到你在身边真好,我自己都差点以为我缓不过这口气了。”
钱云这会儿睡得正熟,她晚上很少起来,睡得很是安稳,他不知道自己盯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看了多久这才回过头去看旁边的小儿子。这么久不见,小家伙的日子显然过得不差,长得白白胖胖,两只小手放在头两侧,与他的母亲一样睡得很香甜。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和儿子说,可是觉得孩子暂时还听不懂多少深奥的话,所以又忍住,说了两句让孩子多听母亲的话,说完了心里又觉得有阵好笑。此时他肚子里有些饿,不忍心吵醒钱云,他轻手轻脚的起来走到外面,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很。
外面的士兵看到他醒过来都是一阵惊喜,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六皇子给拦下来,只是低声吩咐他们去准备些饭食去。那士兵赶忙应了,不过在交代好伙夫后直接去找了夫人带来的周大夫那里,同他说了这件事,周大夫赶紧起身过来,到另一个营帐中给他诊过脉才笑着说道:“这下可放心了,阿云那丫头也不用担心的吃不下饭了。她嘴上倔强说自己什么都不怕,可是心里却上上火的很,她以为不开口,老头子我就不知道了?六皇子身体刚好,还是不要太过操劳,等身体好了再忙那些俗事罢。”
朱照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让很多人不得安宁,对于钱云费那么大的劲从外地请来的周大夫他十分客气,赶忙应道:“老先生说的事,这一次多亏有老先生出手搭救,不然只怕朱照这辈子就和妻儿无缘再见了,您的大恩,来日朱照必定还之。”
周大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摆摆手说道:“我也不过是看在云丫头的面子上,我周某人从不和这俗世外的人打交道,你也无需谢我,这是最后一次。”
朱照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毕竟这世上能被称得上神医的人自然有几分独特的脾气,当即点头答应:“这么晚还打扰老先生,让您受累了,请回去歇息罢。”
周大夫再临走前左右看了两眼,捋着胡子笑道:“这是阿云丫头第一次求我周某,她珍视的人我自然得使了全身的力气去救。虽说你身份金贵,可在我周某人的眼里只有合眼缘的才能算得上金贵人,这般痴心的傻丫头,你可得好生相待,别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这种话按理也不该我来说,只是这几天我瞧她夹在中间受了不少气,要是给柳老头子瞧见了指不定怎么心疼。你们年轻还看不开,人活一辈子求的也不过是个遇到个能真心相待的人,不图你什么,一心一意只期盼着你好。世人痴傻看不透,来来去去误了最真的那个。罢了,老头子说笑的,一切全看你们怎么想了。有劳六皇子代老夫向云丫头转达一声,出来太久了,家人该担心了,我得快些回去才是。”
朱照跟着出去,看着周大夫走远了,站在寒冷的夜风下面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幕中点缀的点点星辰,十分的耀眼,让人不觉中沉溺在其中,也许是因为太过渺小所以才总是注视着最耀眼的一切,只为了能让人看到自己,小时候所承受的忽视太过伤人,而现在却只想那个萦绕在心头的女子能够看到自己,至于其他人心里的是是非非与自己无关。
兴许是因为总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才让外人觉得他并不随和,总是目中无人的径直从所有人身边走过,手下的人多数都有些惧怕他这种不露山水的表情,因为不好琢磨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人一旦形成习惯就很难去改了,哪怕就是朱照在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他们依旧恪守着自己的本分,不敢有半点出格。倒是让所有怕生事的将领们松了口气,紧接着与云南敌军的对峙陷入了僵局。
这些人日日不得安歇,听到前面有人传来说是六皇子醒了,满满的喜悦充满心头,本打算这就过去看,还是下面的人提点了两句这才安奈下来,等到第二天早上在过去,人不管在正事上有多么的意见不合,可是长时间的相处总能生出几分异样的情意来,更何况这个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草包,谁知道真到了拼命的时候半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命精贵,为了死去的将士们在如炼狱的战场上拼劲全部的力气厮杀,让人感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