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她本来想和娘说的,可是想到一两银子对她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她害怕挨骂,所以就什么也没有说,一直到把这件事彻底忘却。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会来找她,不过是为了报答她对他们兄妹两的救命之恩。其实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当初曾经做过一件好事,这才没让自己沦落到太过可悲的境地?就在北所有人抛弃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守在她的身边说是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这真的是她在寒冷的世界里摸爬滚打后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只是今天她才看的更真切,这个男人也许对她抱着别样的心思,让她因为贪恋他的温暖和气息所以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应该快刀斩乱麻的拒绝,可是她却又忍不住开始犹豫了,这并不是她的错,挣脱不开,舍不得放开,那么久暂时的沉浸在其中吧。毕竟在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和谩骂中,也只有这个人不会在意那些,一颗心只向着她。
只是她实在想不出来这个男人会有什么本事,能将程阙和金莲玩弄在手中,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是在说笑,可是她居然没有像以前一样会不屑地笑出来,也许人被丢到一种绝望的境地,只为了生存,什么都会变吧?毕竟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去挑选,更无法站在高处去嘲笑那些不如自己的人。
从高处摔下来的滋味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痛的撕心裂肺却什么都不能说出口,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什么时候睡着。在梦中,爹娘依旧很恩爱,温柔地看着她说她是最漂亮的宝,可是突然变成了娘挨打时候的场景,声嘶力竭的哭喊和哀求竟然没有任何人能帮到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那个梦太过真切,她站在旁边却什么都不能做,直到看着娘就那么咽了气,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下来,撕心裂肺的痛像要讲她的命夺走。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父亲到底在想什么,他有没有半点和她一样的痛苦难熬?在他的心里,可还有自己这个女儿的存在?他不是说最疼爱自己了吗?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出来找自己?真是个心狠的人啊。
难道她们母女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吗?钱秀感觉到自己的泪水不断,朦朦胧胧中醒过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抬手抹了抹眼睛和略微难受的脸颊,只觉得果然自己哭过了,往事没有人想要记起来可是却总是在人的生命中存在着,时不时地提醒着自己那段难堪的岁月。外面已经传来了响动声,想来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人们又重新开始忙碌了,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正在做什么,毕竟也不是什么人像他那样有胆子敢和自己有什么瓜葛。
舒展了下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抬起袖子抹了抹脸,很快熟悉的响动传到耳朵里,来人是王廷的妹妹王敏,就是手艺最好的绣娘,笑起来很好看也很亲和,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兄妹俩的长相都很普通,放在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只是对她这样的坏人却是难得的好脾气和亲近。
“外面的人都来了吗?这两天可得紧着些做,咱们虽然比钱云她们落了下风,可在速度上却不能慢了,刚开始就得在这些小事情上多注意些,我们也没办法了,把这些衣裳卖出去了才好。”
王敏没有说什么却是点了点头,说起了别的事情来:“张婶儿带了她家里自己腌制的咸菜来,不知道您爱不爱吃,她让我过来问问您。”
钱秀闻言失笑道:“我不挑拣,什么都吃得下,以前不挑,现在也没什么资格挑了,让她不必惧着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
张敏也跟着轻松起来,不知道想到什么皱眉开口道:“您我哥哥,还请您不要怪罪他,他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
这种话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真的有些难以启齿,明明是别人的事情她自己却红了脸颊让人哭笑不得。想来是从未尝过情滋味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老天爷其实对谁也是公平的,没有完全的放弃一个人,就算有那也是一个小小的失误罢了。
或许是张廷的功劳,让她对张敏也生出几分好感来,曾经那些骄纵的脾气半点也不见了,俨然像是新生一般,分外的随和。
张敏伺候着她洗脸梳头,见她嘴角勾着笑,却没有说什么,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只是昨晚见哥哥回去找她说话的时候一脸得意,想来该是讨了什么好处,本来想问一问,钱云这样子让她也不知道改怎么才好了。
过了很久以后才听到钱秀仿佛在山外的声音,清雅又充满灵气,只是当中还有几分淡淡地让人说不出来的忧伤:“我知道,难得还有个人这么对我好,我怎么会去怪罪他。可是他打发你来问我的?有胆子胡闹倒是没胆子敢认了?你同他说去,可别让他半路后悔了才是。”
张敏的心跟着一跳,突然想找个女人是不是和他哥哥正好有一样的心思?那他哥哥高兴也是有理由的,她不知道怎么的手微微颤起来,抿着嘴,而后很快觉得这样并不合适,又手链了全部的情绪,又是原先那种沉默安分的样子。
钱秀从铜镜里看到了她的表情,嘴边的笑意泛的更深,他们兄妹俩是很聪明的人,都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不能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这样的人值得让人深信和喜爱。
“我昨天晚上吃了东西还是觉得饿得狠,张婶儿可是做好了?还是早点送上来的好,今儿的事也不少着呢,可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干活不是?”
她的话音才落,只听房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小心地问道:“钱姨娘可是收拾好了吗?小的送早饭来了。”
**中举的声音,像是一颗石头在她的心底里投下了涟漪,让她的心也跟着跳了跳。如果外面没有人在的话,想必他直接推门进来了吧?她没有应,旁边的张敏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急急地走过去给自己的大哥打开门了。
张廷端着吃食进来,摆放整齐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钱秀,这才转身走出去了。
钱云这一天都没见过他,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他居然费了大力气给请了半天假,说是忙家事了,钱秀却是不信的,如今他的家就在这里,身边就这么一个妹妹还能有什么事?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的这档子事了,她看不明白张廷心里到底藏着什么,这个在自己面前表露真心的男人,厚重的就像一层云雾让她看不真切也弄不明白。
这一天,程阙没有来铺子里,除里进来的客人会说两句话,整个铺子里都很安静,心也跟着放松了,绣娘门在一旁穿针走线,而她自己也坐在一边给自己绣绢帕,选的是雪中红梅的花样,红的像血的线从她的手里变成一朵盛开的梅花。
直到天黑下来,钱秀转了转自己发酸的脖颈,左右看了一眼还是没有见到那个男人,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过和这个男人待了几天,居然就开始留意起他的动向来,便是与邓远才在一起也未曾有过这样快的情感,人当真是说不明白也读不懂的。
心里嘀咕一阵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跑去哪里了,亏的他自觉和程家那边说了,要是自己,可还真担不起他这样胡来。
钱秀吃的夜宵是张敏送过来的,她问张敏那人去了哪里,张敏也只是摇头说自己并不知道哥哥的去向,钱秀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失望,也许是养成了习惯所以才不得不在意这个男人做什么去了。
哪怕躺在床上,她看着外面照进来的淡淡月光,突然想,如果这个铺子里钻进来什么歹人可怎么好?连哥男人都没有,两个年轻女人喝一个婆子能有什么用?刚想到这里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推门的声音,还有人刻意放轻脚步的声音,听着倒是和真正的贼有几分像的,不过钱秀听惯了他的声音,就算当中再怎么小心也有沉稳的力度再里面,所以这个人是王廷。
钱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会下床跑出去,手抓着木质栏杆望着下面的那个人,月光将他包裹起来,显得他的身形修长挺阔。
王廷猛地抬头,本就怕吵醒了她,却不想这个人如今站在上面,两双葡萄珠子一样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的心就跟着跳了一下,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依旧放轻脚步,大步的踏上楼,走到她身边,将这个柔软的人儿拥进怀里,嘴里说着:“你是故意的?嗯?”
他的呼吸灼热,声音里有着几分克制,很小却很勾人,钱秀微微扬起嘴角回话:“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以为进来了个贼,这么晚去哪里了?”
王廷脸上的笑意更浓,在她耳边更是说出十分不正经地话来:“哦?现在就开始追查我的去向,若是以后可怎么好?我怎么瞧着我往后的日子怕是好过不了?”
钱秀可没他这么厚的脸皮,脸颊染上一抹如桃花般好看的色彩,让对她生出情意的男人不禁看呆了眼,紧接着软而娇媚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吐出来,当中还含着几分扭捏:“你胡说八道什么?快点走远些,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同样压低的声音将王廷脸上的最后一丝理智给冲破,也许是得了甜头的缘故,他现在越发克制不住了,就像是上了瘾一般,一旦沾上去就不能放开了,只有不停地抓心挠肺和惦念,好像这辈子真的再也不能从她的掌心里逃脱出来了。
钱秀被他用力的拥抱抱得喘不上气来,只得拍打着他让他放开些,这个男人不过轻轻松开了一点,就拥着她往屋里面走。他还没有大度到给别人窥探他情思的爱好,就连外面的那抹月光都不行。
房门很快被关上,外面的风吹得她只着单薄的衣裳的身体,冰凉一片,像是一味在雪地里摆放过一阵的美酒,透心凉又让人欲罢不能。淡淡的馨香传入他的鼻尖,他忍不住在她的脖颈间嗅了嗅,突然说道:“为什么我觉得你才是天底下最干净无瑕疵的人?”
钱秀的脸顿时变得更红了,没有人知道王廷的话怎么会戳中她的心,只是王廷见她在自己的言语下变得面红耳赤,心里一阵高兴,程阙又算得上什么呢?如果不是这个女人需要依附着他,程阙何尝不过也是个普通的人,犹如昙花在眼前绽放一瞬间,而后再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记住他的样子。
安静的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的屋子里,两人的呼吸显得尤为急促,夜晚是个很好的遮挡布,让所有不可能在白天里发生的事情都变做了晚上,这种坏事很容易带起人心里的紧张和不安,却又无可救药的沉溺在这样的刺激中。
王廷对着那张水润的红唇亲了下去,在亲吻中还坏心的啃咬着她,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留下只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以为这场戏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卖力的表演,直到眼前这个人在小心翼翼地回应他时,他的心中是一片狂喜,连带着这个冬天都感觉不到寒冷了,愈发的投入进去,两人亲的浑然忘我,很久以后才分开。
钱秀抬起胳膊捂着自己的唇,突然说话:“你在这样,我怕我不小心掉进去,再也爬不出来。王廷,我有我的不如意,你不要让我沉溺在里面,可以吗?我真怕自己是个没有耐心坚持的人,我太缺一个能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所以你一出现对我好,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只有双手无力攀爬住旁边的栏杆随着你摔下去,你不能骗我,也不能负我,不然我怕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住。”
王廷摸着她柔软的发,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再等等,我就快了,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为了你我哪怕做了天底下最大的恶人也甘愿。”
钱秀敏感地从他口中听出了一丝别有意味的话,他到底在做什么?她尝试着问了问,可是他却避而不谈,只说不是什么好事,她知道了与她没有什么好处,这个男人克制起来真的让人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挖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两个人分明如此亲密了,她却还是没有办法探知他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王廷看了眼外面凉薄的月色,又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口,温柔地说道:“这两天不是要交货了吗?肯定忙的很,还是早些睡吧,要是被我怀了你的好事,你不得恨死我?”
钱秀的脾气都被他摸顺了,听他这么准确地说出来,忍不住笑了笑,心放下来,疲惫像是风一样席卷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着如水的光:“你快些回去歇着,我希望你不要瞒我太久,我的耐心不多,我保不齐不会因为这个无法得知的事情而和你翻脸。”
王廷眼底的笑意更深,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出去了,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钱秀爷依然能够知道。
王廷回到自己的屋里,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将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却是很缺德,可是为了他心里的那个人这是最无奈的选择。人就是这样,要想活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人有时候很好拿捏,特别是像金莲这种头脑不是太活络的人,有时候那种爱贪便宜的爱好真的是让人很容易就能抓到她的把柄,也很容易就能将她拖入万劫不复之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章()
几天后难得的一天天气晴好,风也不像以往那么吹的寒气重,像把刀子一样插入人的皮肤中,让人不管怎么笔直的身躯都不得不为此弯腰,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寒碜味道。
钱秀和一众绣娘清点完做好的衣裳,小到连一处小线头都看不出来这才叠好收起来,打算等中午时候天气再暖和些到各位夫人府上给人送过去,想起身边的一个丫头出去帮她到程家拿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她起身去外面想在人群中看到这个人。她在铺子里穿的衣裳太过穷酸,毕竟是要出去见人的不好失礼,唯一能穿的也是那次和程夫人一起去会客,程夫人吩咐人给做的,她上次出来的匆忙没有时间带出来,只得让人去取。
刚走出门她就看到对面的铺子里停下一辆华贵的马车,穿着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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