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佛眼睁睁看着安渌维的一举一动。默不作声。这个少年太奇怪了。法力高深。机关术数也如此精通。真的只是听颜弟子。
“到了。”
愣神间。安渌维果然将她带到凉亭面前。
留佛走上前。再次感叹这处地方的奇特。整块稀世玉石雕就的石桌上。仍然是几盘新鲜水果和精致糕点。和上次她误打误撞來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将这些物什丢出去了的。现在却完好无损放在这里。新鲜如初。
“喂。别吃。”
见她突然伸手拈起盘中的糕点。安渌维惊声阻拦。
留佛回头瞪了他一眼。悻悻道:“我就是闻闻。”
其实她真的只是闻闻。看这糕点是真的还是假的。
安渌维舒了一口气提醒道:“月如浓要來了。”
“我知道。”
那样浓厚的煞气。根本不需要神识探测。隔十里都能闻到。
见她如此自信。并且毫不担心的样子。安渌维有些不解了:“那你……”
“给我帮忙。砸了它。”
留佛也不看他。说完这句话。径自行动起來。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连大地都晃动了几下。留佛拨开溅起的尘土。轻咳几声。定睛一看。顿时恼火无比。
居然连一片玉渣都洠У粝隆
安渌维噗嗤一声笑出來。这么懊恼丧气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以前的殇北缘。
“笑什么笑。快來帮忙啊。”留佛不满的冲他叫嚷。
此刻月如浓气的几乎跳脚。那个丫头居然敢毁了白玉亭。她疯了还是吃了熊胆了。
脚步加快。眉心的朱砂鲜红欲滴。一双眼燃烧着熊熊烈火。
这边。两人合力。又是砰砰的几声巨响。只见受到袭击之处。啪地崩开一条裂纹。随着裂纹不断扩大。如长蛇游走。不过几个瞬间。密密麻麻的裂纹就布满了整个玉亭。
看着那依然屹立不倒的白色建筑。留佛有些吃惊。
“果然是上好的白玉。货真价实。这样都不倒下。”她小声嘀咕。摩拳擦掌准备再來几下。
话音刚落。这座隐藏于合欢林千年的亭子。轰然崩塌。
“不。”
仓皇赶到的月如浓刚好看见这一幕。失声痛叫。表情前所未有的狠厉:“我杀了你。”
安渌维抬手将留佛护于身后。率先出招进攻。月如浓气急败坏。将力量集中。这个时候。还是不忘要减少对这些花树的伤害。因此有些束手束脚。
两个人打得热火朝天。留佛却仔细蹲在地上翻找什么。手中紫苏弓发出嗡嗡的鸣叫声。似乎比她还急切。
“到底是什么让一向安分的紫苏变得如此异常呢。”留佛翻动着满地的碎玉。自言自语。
自打再进入这合欢林。她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时无刻不召唤着她。但见紫苏弓兴奋的样子。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不是召唤自己。而是它。
突然。一块小小的亮片发出淡淡的光芒。微弱。但是留佛还是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她小心将它捡起。吹散了上面的浮灰。上面刻着繁复而古老的花纹。留佛从未见过。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邦邦邦。”
脱离她掌中的紫苏突然飞到碎烂了一半的石桌上。使劲儿敲着桌子。
留佛站起。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发了什么疯。
“邦邦邦。”
紫苏似乎越來越着急。
留佛无奈。这才凑近。眼睛落在紫苏敲过得地方。上面一枚浅浅的印记淡到几乎看不出來。印记的大小刚好和手中的花纹亮片吻合。
她试探着将亮片放在那个浅凹处。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一束巨大的光芒笔直冲向天际。正在打斗的月如浓和安渌维也发觉异况。双双看过來。可是哪里还有光芒的影子。更令人惊异的是。连留佛都不见了。
安渌维有些慌了。从半空中落下來的时候险些栽倒。人呢。留佛呢。怎么会不见了。
“月如浓。你这破亭子到底是什么鬼。好好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消失。”他陡然转身。揪着月如浓的衣领爆喝。
外表冷漠的他真是怕极了。也讨厌极了这种突然就洠Я说母芯酢U馊盟醯米约涸僖淮伪欢;氐侥侵治抟牢蘅康娜兆印
月如浓黑着脸。洠酥浪哪谛氖嵌嗝捶吲?醋乓黄墙宓暮匣读帧K薏坏媒矍罢飧鲂∽铀槭蚨我材呀馄浜蕖
他冷声道:“我怎么知道。指不定用了什么法子逃了。哼。躲得过初一躲不掉十五。”
安渌维一把推开他。疯狂的轰炸着已经碎成渣的玉块儿。
“砰砰砰砰。”
周围不断的传來爆炸声让愤怒中的两个人彻底惊呆了。大片大片的粉色合欢花树林在这爆炸声中化为木屑翻飞。爆炸所过之处。几乎掘地三尺。如排山倒海压迫而來。
月如浓气的眼睛通红。而爆炸还在继续。他陡然飞向空中。万年來头一次爆粗口:“岳留佛你TMD给老子滚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从一方土堆里爬出來的缘腓笑的前仰后合。一只手指着暴跳如雷的月如浓更是觉得遇上了天大的开心事儿。
大约是口中进了些尘土。他呸呸呸朝地上吐了几口。才冲着月如浓大声吆喝:“哈哈。闷骚小白虫养出的闷骚小树林。有意思有意思。是不是小爷來的不是时候啊。刚好赶上你妖界大兴土木啊。哈哈哈哈……”
月如浓握紧的双拳发出咯吱的沉响。缘腓继续添油加醋:“唉。小爷还从未见过如此浪漫唯美的风景。只可惜啊。來的好不如來的巧啊。这场爆炸真是大快人心啊。”
颠三倒四的话语配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月如浓简直要被这小不点给逼疯了。
谁说白尾神兽是和平的象征。解忧的圣兽。这厮的无耻下贱程度简直贯穿古今。从前世一路贱到今生。
士可忍孰不可忍。月如浓浑身迸发出浓烈的煞气。妖王本色充分暴露。眉心朱砂红到发黑。嘴唇也变成黑红色。一张脸雌雄莫辩的脸更是妖艳而危险。
“呦呦呦。不好了。小白虫发飚了。救命啊。救命啊。呆愣子。还不快逃啊。”
安渌维果真愣了半晌。才发觉自己就是缘腓口中的呆愣子。他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傲慢地别过头。
“擦。”
好心当成驴肝肺。人家不领情。
缘腓边跑边叫:“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放火啦。砍树啦。堂堂妖界大王要吃小孩啦。”
贱贱的语气。贱贱的奔跑姿势让安渌维满脸黑线。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显是激将法。故意刺激月如浓发狂的。
狐疑时。缘腓急促而慎重的传音传來:“折天戟你快趁乱出去。趁着月如浓癫狂。赶紧找到菩光尊者。不惜一切力量将他救出來。释尘上仙说如果留佛不能从魔界顺利归來。那么一定会是月如浓将她掳走。起因是菩光尊者。”
缘腓一边挑衅着月如浓一边回头。见安渌维仍是谨慎着脸。不由地大怒:“呆货。小爷是缘缘的白尾神兽腓腓你看不出來啊。还愣着干什么。不赶紧行动。这红毛打人多疼你知道吗。释尘上仙还说菩光尊者的命运关联着留佛丫头。倘若此次菩光尊者遭遇意外。那么留佛小丫头就凶险异常。你丫看着办吧。”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那边人影嗖地一下不见。
缘腓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屁股上火烧火燎的疼。回头一看。只见自己臀部绿色的小袍子冒着青烟和火苗。他悲愤大叫:“我靠。你不要脸。竟敢放火烧小爷的菊花。”
第一百五十五章 西海之谋()
月如浓冷眼嘲弄:“烧得就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自作聪明的兔崽子。”话音落。又甩出一记火球。连窜带蹦。长了眼睛一般朝着缘腓下体袭去。
缘腓大惊失色。捂着裆部狼狈躲闪。同时红着眼睛大骂:“红毛骚包。你还敢烧小爷的命根子。小爷跟你势不两立。”
随后又想起什么。仔细审视了一番月如浓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癫狂的神色。他幡然醒悟。一拍大腿恨恨道:“我擦。调虎离山。”
转身欲朝着安渌维离开的方向追去。却被施施然落下的月如浓挡住去路。
见缘腓小脸痛心疾首。他忽觉心情好了不少。启唇便道:“去哪儿啊。腓腓。本尊的妖界还不够你撒泼打滚么。刚才得意洋洋的模样哪去了。”
缘腓冷眉相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月如浓不置可否:“不全是。至少不知道岳留佛竟然真的毁了我的合欢林。不过这帐。本尊是记下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还是有些阴骛。看來他真的为此动了不少怒气。
想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睿T惦杞乖瓴荒停骸昂烀D慊岚迅詹懦鋈サ哪切∽釉趺囱N腋嫠吣恪P∫刹皇浅运氐摹N抑魅撕退D闵肆四母龆疾恍小7裨蚰憔偷茸拍愕难缯占θ荒!
安渌维是折天戟的化身。待主人苏醒之后。折天戟将会是主人最大的助力。所以。无论如何。折天戟不能有事。
释尘上仙交代救出菩光。如今看來似乎不可能了。他虽是有备而來。但狡猾的月如浓亦已经做了万全之策。小小的他只得在心中长长叹气。
月如浓背过身:“外面天罗地网。妖兵重围。光是十阶以上的妖兽本尊都放出几个。就等着你们一头扎进去。且本尊的属下向來下手狠厉。洠釠'重的具体伤到什么程度本尊也不好说。如果本尊不放话。那么他们只需遵循三个字就可:杀。无。赦。”
缘腓眯了眯眼。瓮声瓮气道:“是吗。”
瞥眼瞅着炸毁了大半。满目疮痍的花林。眼珠咕噜噜转着:“得。你是妖王。就你的虾兵蟹将可以以多欺少行了吧。看來今天你是不打算放过小爷了。那好。正巧小爷也心痒难耐。想好好打一架呢。”
说完。他后退几步。作出迎战的姿势。颇为豪爽道:“來吧。朋友。”
月如浓嘴角一瞥。面目鄙夷。还是作出攻势。正在此时。缘腓陡然转变方向。如箭一般朝后飞去。还不忘回头看月如浓的表情。空中传來他嚣张的大笑:“哈哈哈哈。骗你的。你这骚气的林子太惹人讨厌。还有一部分洠в姓ǖ簟P∫饩透闱謇砬謇怼!
月如浓知道被耍。勃然大怒:“畜生。你给我回來。”
天空顿时呈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对一个绿色身影紧追不舍的奇异情景。
听颜仙山脚下一处隐蔽的湖边。
桃花朵朵。竞相绽放。澄彻的湖水碧波荡漾。被风吹的微微褶皱。散落水中的花瓣起起伏伏。被游鱼追來逐去。偶有几声鸟鸣在林中迭起。林木深深。清雅至极。
就在这美景如画的翠湖桃树下。一个白衣胜雪。面容端庄的女子却显得心烦意乱。不停地在树下來回踱步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小主子。”
來人一声轻唤。从云端落下。
水洙凌急忙跑上前。也不管端秋满头大汗。气喘不止。张口便问:“事情可办妥了。”
端秋老脸尴尬。嗫喏道:“本來我与夏叮接到你的消息便赶去魔界。那个丫头又被妖王带到妖界。我们随后又追到妖界。一路潜伏跟踪。可就在刚进去万妖城。还未來得及动手。就……就……”
“哎呀。就怎么样你说呀。”水洙凌皱眉催促道。全无半分优雅之态。
端秋身子一抖。随即道:“就被那个人所派遣的暗卫拦住了。说只要我们再靠近万妖城一步。就让我们死无全尸……还说小主子您上次在乌枫峡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那个人的不满。若是再一意孤行。不按他意愿行事。他就。他就将凉星上仙的事抖出來。让你身败名裂……”
水洙凌突然脸色煞白。向后退了几步。端秋急忙上前扶住才洠в械瓜隆M蝗弧K偷厮饲铩R徽婆蚺员叩拇笫鳌4笫骱淙坏瓜隆A帜窬拧7追渍癯岣叻伞
“小主子……”端秋惶恐。
“该死。都该死。”洙凌眸中带红。面目狰狞。
端秋上前宽慰:“过去的事就……就忘了吧。”
“他就是该死。死有余辜。”又一棵巨树被拦腰折断。
端秋深知洙凌脾性。只要一提到凉星上仙。即便是再从容的时刻。也会变得翻脸。索性转过话睿骸凹热晃颐窍衷谖薹ㄈ迷懒舴鹨跸鲁馇樗D谴耸戮驮菔备橹谩;桓鼋嵌认搿J统旧舷上衷谀谏嘶杳浴H羰腔匚骱5娜粘棠芄惶崆啊R粊砜梢越鞘ν蕉朔挚C馊バ闹恰6䜩硪部梢怨嫒八缛沼肽阃昊椤<坛惺ブ髦弧4佣∩僦髂阍改艿贸ァ!
洙凌闻言。果然收了狠决之色。平复了起伏的胸膛。她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趁着非渊昏迷不醒。然后……”
端秋会意。大呼:“小少主英明。端秋正是此意。”
洙凌将信将疑。思忖片刻。还是拿不定主意。端秋见此。便上前道:“近來您经常來往于玉清山。释尘上仙待岳留佛的情况您也心知肚明。对她呵护的程度比之前殇北缘有过之无不及啊。由此可以看出释尘上仙定是知道了什么。或是心又动摇。他确实是失了记忆。可不代表他失了心智啊。毕竟不是真正的师徒。若是长久下去。他们二人旧情复燃的可能性极大啊。”
“啪嗒”。洙凌莹白的长甲陡然断裂。垂着的拳头骤然松开。断裂的指甲立刻化作煙粉。随风飘入湖中。
“你也知道。非渊对千婆姑姑一直极有成见。怕是千婆姑姑也难以将他说服。若是我们把他偷偷弄回西海。待他醒來。那后果……他虽看似温和。但性子又极其倔强。若是不肯继承圣主之位。怕是谁也说不动他。”
见洙凌心意松动。端秋目光一闪。靠近她耳边轻声道:“千婆长老自然是劝说不动的。那若是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继承圣主。并与你成亲呢。”
洙凌眸光一亮。脸上呈现喜色。遂忙开口:“你可是有了法子。”
端秋自信微笑。脸上的沧桑洠в惺顾黾幽昀系念V谴蠖取7炊谜鋈四浩脸痢8岳夏鄙钏恪T俅闻吭阡瓒咔崴撸骸拔骱I裼稹H菔涎觥2皇腔褂熊评胍蝗寺稹
微风依旧。桃雨纷纷。其他听颜峰上因得浣衣生死垂危。暗恋掌门一事闹的风风雨雨。沸沸扬扬。整个听颜仙山因得他们师徒二人乱成一锅浊粥。而当事人却躺于病床之上。随时魂灭。
执事殿之上。几位长老就此吵闹不休。甚至大打出手。听颜继暮泽熙与千夏红妆离异丑闻之后。这个命途多舛的听颜掌门再次被暗恋一事推上风口浪尖。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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