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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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星魅影-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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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安跑过来,偎上她的腿:“妈妈,我怕。”亨利将安拉开:“别怕,爸爸带你出去玩。”他将孩子抱出了客厅。孩子恋恋不舍地回头,叫嚷:“我要妈妈!”漂亮的金色卷发衬着红润的脸蛋,眼睛里还带着泪花。

    阿曼达的心碎了。但是她镇定地对围上来的士兵们说:“我们走吧。”

    阿曼达在脚下的潮水退去时,一寸一寸研究过整个牢房。这里是峭壁之下一个临海的天然石洞,用栅栏隔成两间,她在其中一间。栅栏上雕刻着防止囚犯逃跑的符咒,海水上涨时水会没到膝盖,据说涨大潮时海水会淹没这里长达三个小时,任何被关在这里的人都必死无疑。即使是能力高强的法师,也没有办法连续施法三个小时排开源源不断的海水。这间水牢有一个令人战栗的名字叫神之审判,阿曼达的外祖父普路透斯曾经被关在这里。石洞里留下了复杂的魔法痕迹,都是那些被关在这里的法师们留下的杂乱无章的讯息。阿曼达的指尖轻抚上墙壁,感受到他们的愤怒、憎恨、恐惧和绝望,她一闭上眼睛就看见许多残余的灵魂碎片在嘶吼号叫。

    阿曼达精神一振:她找到了外祖父留下来的痕迹,石墙之上他蘸着少女的眼泪给世界写下的最后留言。虽然在涨潮时被海水一遍又一遍冲刷,但他的精神力仍然将痕迹清清楚楚地留了下来,只待给他的后代查看。

    阿曼达的脸色沉重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应当把普路透斯的留言送出去,这是关于国家毁灭的预言的去向。可是,读到留言的自己也被困在这里,无法向外界传递信息。詹姆斯一直很想知道这个预言,可惜他的父亲罗杰斯杀死了作出预言的先知普路透斯,普路透斯在这座水牢里利用囚禁在隔壁的少女莉莉施展了血雾诅咒,将预言封印在莉莉的纹身里,连最优秀的天空女神先知塞西莉亚也看不透这染血的未来。难怪那么多人想知晓预言的内容,却都失败了。这预言竟然刻在人的身体上。

    阿曼达施展魔法,扯下自己的一幅衣袖变幻出了一只鸽子,可是这鸽子在翅膀碰到栅栏时就无声地溃散成一地灵羽,最后恢复成衣袖的形状。封印魔法的栅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突破的。牢房墙壁上都是石头,阿曼达好不容易搬开一块,后面竟然全是刻有防水咒文的金属墙壁,原来这里只是表面上是石头,其实整个牢房都是金属浇铸的。难怪有些石头是松动的,因为有些法师已经想办法要从石墙这边寻找突破口,但是失败了。

    阿曼达颓然坐了下来,她无法将信息传递出去。水牢外面,海水退下去时会有两个士兵守卫,水涨上来时他们就去峭壁上开凿的通往这里的必经之路上的石洞岗哨里暂避。那里比这里高很多,涨大潮也不会波及到他们。石洞岗哨设了四名士兵,保证这里与外界的一切隔绝。还有许多海鸟在这片峭壁的岩缝里筑巢,天气晴好时,大海上一片黑鸦鸦的鸟儿,满耳朵里都是鸟儿们聒噪的声音。

    入夜下起了大雨,狂落的雨流冲刷一片晦暗的天地,闪电割裂海上的乌云,有海鸥在雨幕里来来去去,高声鸣叫,但这叫声很快就淹没在雨声里。

    被淋得发抖的海鸥靠近了栅栏,停在水牢外面的檐下。“阿曼达!”鸟儿叫道,“我是艾丽娜!”

    “是你!”阿曼达惊喜地将手伸出栅栏,抚摸着鸟儿的羽毛,感觉到鸟儿周身笼罩着黑暗的气息,不像是艾丽娜的魔法,倒像是死灵法师。“有人在试探我!”阿曼达皱起了眉头,手上用力掐住鸟儿的颈项。

    一团强烈的法力爆裂开来,黑色的火焰像是毒蛇缠绕,沿着阿曼达的胳膊烧上她的身体。阿曼达放开鸟儿,栅栏上的符咒闪动,放出一股冰凉的寒意,扑灭了她身上的火焰。鸟儿纵身飞入雨中。

    “阿曼达老师!”有人在牢房外面叫她。阿曼达循声望去,看见卢西弗用一条绳子从峭壁上吊下来,正悬挂在栅栏外面,得意地叫着阿曼达的名字,雨水把她的黑色紧身衣冲得贴在身上。卢西弗矫捷得像一只猿猴,很快就站在栅栏外面的平台上,手拿撬棍开始撬锁:“这个撬棍艾丽娜施了魔法,对付任何锁都不在话下……”撬棍在施了魔法的锁上激起一阵闪光的电弧。卢西弗被电力击中,手一抖,撬棍落入下面的大海里,瞬刹被波涛吞没,一点水花都没有。

    “这里的栅栏和锁都被施了反噬魔法的符咒,任何有魔力的物体碰到它们都会被破坏。”阿曼达说,“只能用没有魔法的东西试试。”

    “这玩艺儿怎么这么厉害?”卢西弗咂咂嘴,又从腰间解下匕首,坚持不懈地对付沉重的铜锁。

    “卢西弗,你怎么来了?”面前的女孩身上没有任何魔法气息,是卢西弗无疑。

    “当然是为了救我的老师嘛!”卢西弗说,“我早在这里转过好几圈了。今天这样的天气正好,卫兵不会看见我们。”过了大半天,又从绳子上笨手笨脚爬下来一个人:“我说你得带上我,这锁你对付不了。”一个古怪的口音,汤姆也来了。阿曼达不用检验就知道这个绝对是真货,汤姆在福利院养成的古怪口音任谁也模仿不了。“锁上有魔法,会产生电击!”卢西弗警告。汤姆从后面的背包里抽出一把伞:“给我遮雨。”他拿出一个像是锯条的古怪玩艺儿,开始对着锁孔作业。

    暴风雨中又现出了一只鸟儿,是一只精灵一般的黑色海燕,轻巧地落在牢房外面的平台上。“阿曼达老师!”海燕叫道,分明是艾丽娜的声音,“我也来了!”“艾丽娜,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有恐高症不敢变成鸟儿么?”卢西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你下来了谁在峭壁上面看着绳子啊?”

    “这样的大雨天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峭壁的。”艾丽娜说。“别碰栅栏!”阿曼达提醒,“它上面的魔法符咒会令你瞬间变回原形。”她从栅栏里面伸出手去,将变成鸟儿的艾丽娜捧在掌心。“孩子,我将外祖父留下的秘密全部交托给你,关于被血雾诅咒的乱世开始的预言——这预言写在一个叫莉莉的女子的纹身上,她被一个人救走,逃往了眠月郡。请你完整地读出预言,因为预言将会关系到奥斯温王国的毁灭。我也将我的魔力全部交付给你,请你代替我,继续将魔法的火种传承下去。”温暖的淡蓝色光芒包裹了艾丽娜,她被雨水淋湿的羽毛被这暖流烘干了。眼前是一片黑暗,而有蓝光在这黑暗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流进她的身体里,阿曼达的魔法力量像河流一样滚滚而来,淹没了她的意识。

    “艾丽娜怎么了?”卢西弗察觉了异样。

    “没事,她只是太疲倦而小睡一会儿。接收了过多他人的魔法力量,难免会对她的身体产生一些影响。”阿曼达将一动不动的海燕放入卢西弗手中,“不要管我,带她走吧。”卢西弗摸到海燕温暖的身体,明知艾丽娜没事,心中还是不免忐忑:“你对她做了什么?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出来了吗?”

    阿曼达嘴角牵起一丝凄然的笑意:“不要管我。明天涨大潮,我会回归海洋的怀抱,和我的外祖父一样。”

    “不行!”卢西弗咬牙,将艾丽娜变成的海燕塞进衣兜里,只露出小小的脑袋,“我们来就是为了救你的,如果你不出去,我们费这么大事,冒这么大雨的辛苦就白费了!”

    “就是嘛!”汤姆急得满头大汗,却仍然不得要领,“要是修士在就好了!可惜我没有学好他的开锁本事!”这时,锁簧发出了轻微的喀嚓一响。汤姆面露喜色:“快了!”

    “……我现在才知道,父亲并不是真正的游手好闲,如果他稍稍显得有点抱负,早就死了。他当年不是真的要卖掉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想把我送出去避祸。可是肯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阿曼达如同梦呓。她不指望学生们能够打开牢房的锁,救她出去。她这些话,一直都无人可以诉说。现在,她只有对着忙碌的学生们一句一句地讲出来,免得这些故事被带到坟墓里去。可惜,聪明如她,也只有在父亲死后,才读懂了他的心。

    雨幕中听见混乱的声音自峭壁上传来,卫兵猛吹警戒哨子,绳子被人从上面割断,掉落下去。有人正在从峭壁开凿的陡峭小路迅速接近水牢的门口。小路边上的石洞里原本安排了四个卫兵,加上刚才去避雨的两人,正好六个人。“我们被发现了!”卢西弗神色骤然冷厉,踏上前一步,挡在汤姆前面的石阶上,手上飞刀的利刃闪亮,准备对付前来的卫兵。“怎么了?”艾丽娜也被雨水淋得醒了过来,从卢西弗衣兜里探头向四处看。

    卢西弗尚未和卫兵正面相遇,情况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一只白身黑翼的海鸥从乌云之中向下俯冲,每一根羽毛都因为静电而直竖起来,带着雷光的闪电火球直撞向卢西弗!卢西弗只能双臂交叉护住头脸,艾丽娜慌乱之中施放了一个保护魔法,但卢西弗的身体仍然被重重震飞出去,汤姆也被卢西弗撞倒,他们一起从水牢门口的平台向大海跌落。

    艾丽娜在半空从卢西弗衣兜中挣脱出来,展翼飞上天空。卢西弗和汤姆直坠入海里,浑浊的波涛和横扫天地的暴雨吞没了艾丽娜微弱的呼唤。

    潮水一点一点涨上来。阿曼达坐在稻草上,平静地等待神之审判的到来。

3、致命马戏() 
卢西弗醒来,金色的阳光刺得她一时睁不开眼睛。她又一次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把眼睛张开。汤姆就躺在离自己不远的沙滩上,一动不动。卢西弗挪着沉重的身体爬到汤姆身边,使劲摇了摇他,汤姆才慢慢清醒过来:“这是哪里?”

    水牢已经被上涨的海潮淹没,遥远的峭壁看上去像立在天海之间的一道青灰色墓碑。两人原本湿透的衣服已经被强烈的阳光晒干了。

    “这里是启曼港。”卢西弗说,“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我们被海水冲到了三海里之外。”

    奥斯温王国的都城雅玛城离启曼港有一定的距离,而卢西弗和汤姆身无分文。

    “我们有得干了,得想办法赚回去的路费。”卢西弗摊开双手,“我们先去城里看看。”

    启曼港的中央广场上扎起了一个硕大的彩色帐篷,一个流浪马戏团正在表演。“我们可以偷点路费。”汤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从前可是深谙此道啊!”

    汤姆在人丛里钻来钻去,忙碌得像花丛中的蜜蜂。卢西弗则站在台边观看马戏。台上一个高挑的美女正在铁笼里与狮共舞,深栗色的长发铺展开来,细腰如蛇,媚眼如丝,鲜艳的红唇向观众抛出万种风情。有人连声叫好,钱币雨点一般扔到台上。

    驯兽女郎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卢西弗,不断地把眼风抛过来。卢西弗苦笑:“我也没钱给你。”女郎却向她招手:“来吧!来吧!近些,再近些!”这些话在闲人耳朵里听来就是挑逗的言辞,底下又是一阵起哄。卢西弗看得清楚,女郎在叫她,便好奇地向前靠近了些。

    女人的口型清清楚楚:“带我走!”

    卢西弗拧紧了眉尖:“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来救我的。”女人倚在狮子身上,在高高开衩的裙下抬起修长的腿,对着卢西弗用唇形说完了这句话,给台下连抛几个飞吻,还伸手抄住了一枚抛上来的银币弹出一声脆响。

    “她真是个美艳的尤物,却取了一个这么讨厌的名字。”一个小个子男人在醉眼朦胧中吞着口水这样评价。

    “她叫什么?”卢西弗问。

    “盖伊,意思是男同性恋者。”男人说,“盖伊是她的诨号,真名早已无人知晓。她是马戏团的驯兽女郎,每日在猛兽的笼子里跳着艳舞。”

    小丑走上台来,大声宣布:“下一个节目:狮口脱险!”他晃动一串哗哗作响的钥匙打开了铁笼。女人走了出来,接过小丑递过来的鞭子,狮子也从笼里被放了出来,在女人的引导下绕着舞台转圈。女人一指卢西弗,大声说:“这位先生,请您上台。”卢西弗连连摇头,汤姆已经收获了好几个鼓鼓的钱包,正挤到卢西弗身边想拉他走开,见女人邀请,汤姆马上好事地挤上前去:“您叫我?很荣幸为美丽的女士服务。”女人微微皱了皱眉,她的目标是卢西弗,没想到汤姆自动送上门来。女人打了个手势,狮子张开大口,女人说:“请您帮我摸着狮子的头。”汤姆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哆嗦着放在狮子头上。狮子很友好地望着他,没有异动。“莱恩很乖的。”女人妩媚地笑着,将头伸进狮子张开的血盆大口里,狮子很配合地张着嘴,任她动作。女人脱离狮口,抬起头来向观众致意,下面掌声如雷。“你可要试试?”女人笑着对汤姆说。“不要!”汤姆慌张地后退几步,脸色都变了,“我摸摸就够了。”他飞也似逃到人群里,回到卢西弗旁边。

    “我们走吧。”卢西弗说,“在这里我觉得不太舒服。”一想到女人对她的唇语,她就心中不安。“不要,再看看嘛。”汤姆兴致勃勃,“我还没看够呢!”

    台上又在表演狮口脱险了。这次是团长兴起,亲自上台表演。团长弯下腰伸长脖子时女人嘴角一抹邪恶的笑意若隐若现。卢西弗心里一沉,那笑容阴冷,像是在实施一个筹划已久的阴谋。

    肥胖的团长刚把头伸进狮子嘴里,狮子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团长被狮子吐出来时,已经鲜血淋漓。

    场上惊叫一片。卢西弗拉着汤姆,就要从现场离开。但汤姆的好事之心实在是占了上风,反而立住了脚:“再看看。你觉得是有人做了手脚吗?”“明显是那女人吧?女郎与狮子朝夕相处,想要刺激狮子打个喷嚏相当容易,比如在团长头发上抹上辣椒粉,或是摸着狮子头时从手心里向它的鼻子抖一些辣椒粉,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卢西弗说,“她肯定会被抓起来。你刚才摸过狮子,也脱不了嫌疑!快跑!”她抓紧汤姆的手腕,从人群里挤出去。

    奔过曲曲折折的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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